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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子的奋斗(穿越)——木瓜乙(27)

    一时间,昏黄的灯光下,两个紧挨着的影子,交叉重叠到了一起。似有似无的甜蜜气息,充斥萦绕在两人身边,两人之间,再也插不下任何人,就似一副刚刚好的画卷,多一点太多,少一点太少。
    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
    不得不说,有文瑾白这个名师指导,李喻受益匪浅进步地飞快,这让李喻的信心大增。
    平时,他也不浪费纸墨,做了一个尺许长的浅木框盘,里面装满沙土,折了一根小树枝,用文瑾白教给他得执笔方法,就在沙盘中比划着练字,必须做到下笔就能写出正确的字。文瑾白说的对,书法练字一门,必须持之以恒,艰苦不懈方能有所小成。
    李喻做了个计划表,把每天的学习时间规划得满满当当的,他每日里除了读书写字,其他的事情文瑾白都不再让他沾手。
    当然了陈家还是要去的,他还在那里领着工资呢,不过他现在清算账目也只需要半日功夫就足矣,全当在学习之余换换脑子了。
    陈子濯已经盯着李喻看了半天了,从他开始算账之时就赶来了,以前他也只在刚刚开始那会儿过来看看,到后来也就不怎么再过来了,李喻只需要算好后,将账本让人递给他过目就行了。
    陈子濯也不动作亦不言语,只上上下下的打量来打量去。
    炙热的目光看得李喻不自在极了,不得已之下,李喻只得将账本放下,拔算珠的手也停下来,东家,你这是有事还是没事?要没事你可以出门转悠转悠,等会儿过来取账本。要是有事儿你可以直接说。
    嗯哼!的确有事。陈子濯终于收回了目光,他清了清嗓子,用手中的折扇捂住半张脸,悄悄眯眯的好奇问道:李郎君,我听说你要去考科举,是不是真有这回事儿?
    李喻扶额,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感情就是好奇这个,才在这里盯了他半天是吧?你听谁说的?李喻问。
    嗨!哪里还用听谁说?大街小巷都已经传遍了,说痞子李老三,改邪归正,大彻大悟,现在要去考科举了,明年的童生试,你就要去应试了啊?这到底是不是真的?陈子濯小声询问道。
    这下子,李喻是真的无语了,怎么有一点点风吹草动,芝麻大点儿的小事就传得沸沸扬扬,生怕大家不知道一样。
    其实,谁考科举,谁不考科举,平民老百姓谁都没有过多关注过。可是,李喻是谁啊?他可是十里八乡,整个清河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混混痞子,从小混到大的,估计大字都不识几个,还想考科举?他莫不是把科举场当作自己的家了吧?要是他能考科举了,自家的三岁小孩都能当官了呢。
    总之,这话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所有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准备看李老三的笑话呢。
    陈子濯兴致盎然的看着他,非要他给出个答案来,否则就绝不罢休的样子让李喻头疼。
    行了,行了,传言的都是真的行了吧?李喻头疼,不耐烦的挥手说道。
    这下子,陈子濯是真的吃惊了,他不相信的又问了一遍,什么?你说的是真的?他原本以为街上传言的都是恶作剧呢,也是抱着想要笑话李喻的心态,这才一早就过来,就想要知道李喻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现在,他听到了什么?李喻居然承认了。
    看陈子濯目瞪口呆的样子,李喻心情总算好了一点,这个月的账目还有很多,您要是没事儿就晚点再过来?李喻很明显的开始赶人,这人在这里只会打扰自己算账。
    哎!不是,你到底怎么想的啊?你以为考科举是很容易的事情吗?我告诉你,考童生只能算是入门,你知不知道这科举一途有多难?很多人白发皓首考上几十年也依旧不过是童生。你说你去考科举,那些字你能认全吗?还有你这笔字,简直没眼看。陈子濯将李喻批判的体无完肤,或许李喻就是头脑一热而已,泼一盆冷水让他先冷静冷静。
    额!这不是还得到明年吗,我现在不也正在努力学习嘛?李喻摸摸鼻梁,有些赧然的道。他自然知道科举并非儿戏,曾经他学过一篇《范进中举》的文,给他的印象深刻,现在他还记得范进中举之后欣喜若狂,状若疯癫之态。虽说文有讽刺之意,可也逃不脱现实啊。
    明年?也就二月左右,离现在不到半年的时间,你是有多大的胆子才会夸下海口?若是你之前有基础,一直在学堂学习还差不多,可你连学堂大门在哪里怕都不知道吧?陈子濯摇头叹息道。完全不相信他能够在短短时间内可以熟读四书五经,并能理解通透。在他看来,就算自己的好友文瑾白号称京城第一才子也不可能做到的。
    所以啊,还需要你帮帮忙嘛,你知道我家中穷困,这书本很多都买不起,不知道能不能借贵府的藏书一阅,当然,只是借,看完便还你,保证绝不弄坏如何?李喻腆着脸说道,说出这话来,丝毫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哼!便是借给你你也不能日进千里,你既然决心要考科举,那便好好学习,关于算学课就暂停吧,剩下的时间,一直到童生试之后你再恢复授课吧。陈子濯很是体谅的说道。
    李喻大喜,当场谢过,他现在争分夺秒的学习,这样正合他意。
    你不用谢我,算是你上次提醒我们家囤粮的谢礼吧。陈子濯说道,这些日子,粮价的确如李喻所说的日渐上涨,这涨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还好他们有了准备,之前就以低价入手备了些许,然后父亲又托人到外地产粮之地又买了一些。现在他们陈府已经有了足够的粮食,就算遇上乱世,也能够撑上一两年。
    李喻没有想到,他不过是顺口这么一说,对方居然记到了心里,他有些戚戚然,是他大意了,也幸好主家是好的,否则定他一个蛊惑之罪,他可没有地方喊冤。看来以后不管是说话做事,都要过过脑子,有时候一句话,就能够惹出大祸了。
    你且先算账吧,等会儿莫要急着走,我父亲要见你,请你过去一趟。陈子濯叮嘱道。
    他父亲陈濂之前去了外地寻访友人,当初听到陈子濯去信说的李喻有一经世之学,又将李喻的言语一一告知,陈濂见到信,并不太相信这些话,不过他还是派人四处调查核实粮价之事,经下人回报之后才知道果然如李喻所说。
    这令陈濂惊叹不已,他实在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清河镇居然有此能人,然而早听说他们家请的这个账房是个无所事事的混混痞子,如何会有如此远见卓识?不过,他却丝毫没有怀疑过,听濯儿说过,此人算学犹在他之上,因此他有此大学问也不足为奇了。
    至于李喻原先的痞子身份,不得不用大巧若拙深藏若虚来解释了,又或者他身后真有什么高人指点?
    陈濂前些天才回来,就想见一见濯儿口中的老师李喻了,若真是人才又如何能让他埋没于乡野之间。
    只是还得看看这人是否是真的有学问再说罢,这才有了让陈子濯过来相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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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李喻自然是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听到陈府老爷相请还有些回不过味来。他进府中这么久了都没见过陈老爷子,现在却突然要见他,这是怎么回事儿?
    李喻随着陈子濯到了陈府的书房,陈濂已经等候在那里了,李喻见过礼,这才见到书案后坐着一个老者,只不过这人有些眼熟呢?翻了翻记忆,李喻这才庆幸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有多强大,不管多么久远的事情,只要看过一眼,只要刻意回想,或者见到相关联的事物就会很清晰的想起来,并不会因为时间的增长而模糊或遗忘。
    这老者正是当初和李风老哥在酒楼中曾遇见过的,当时他们谈论时事,却被老者听到,然后说了些愤愤然的抨击之词,当时并不知这人是何方神圣,两人也不敢接话,只能转移话题。
    不过陈濂明显没有认出李喻来,他锐利精明的目光打量了一番李喻,这才让李喻坐下说话。
    李喻从善如流坐于下首态度不卑不亢,陈濂满意的点了点头,此子的确有些不同于寻常。
    你就是李喻?听说你不过是个痞子,却精通算学,又能从小见大,管中窥豹从细微处知道当今天下大势,却不知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陈濂不怒自威,话语直来直去,却字字命中核心。
    若是一般的人,只怕早被他的气势吓得两股战战。可李喻是什么人?在现代之时,他什么大人物没有见过?因此也并不觉得有什么。
    李喻摇摇头,似乎并不赞同陈濂所说的话,什么天下大事,小子却是不懂这些的。
    陈濂抚着下颌长须,意味深长的呵呵笑道:哦?不懂?这话怕是不尽然吧,若是你全然不懂,为何几个月前就会说出现今之势,粮价一直上涨,北方因旱情颗粒无收,流民无数,西南之地盗匪林立,你说世道将乱,却不知从何得知的?
    额?李喻还真不知道外界形势已经如此严峻了,陈老爷子既然问出这样的话来,想来是陈大公子早就将他得话给传上去了的,他看了一眼一旁默不作声的陈子濯,嗐,早知道他多什么嘴啊。
    陈子濯轻轻掀起茶碗盖,动作很优雅的抿了一口茶,对李喻的眼神视而不见。
    陈濂还盯着他,李喻尬笑两声,这个很显然的啊,有眼睛的都能猜出来,民以食为天,粮价平稳自然太平无恙,粮价上涨定然是短缺所造成的,而粮食短缺,这就形成了社会不稳定因素,所以小子才会有此言,只不过小子也是猜测罢了,当不得真。
    陈濂喟然一叹,有些忧心的道:仅仅只是猜测,已经比朝中的大人物看得更远更透了。也亏得你如此猜测,我们陈府才能够提前备下粮食,现在,外面很多地方已经高价都买不到粮食了,还是得多谢你才是。
    面对陈濂的话李喻淡然一笑,老爷子过誉了,小子不过只是一介痞子,说思所学也只不过是旁门左道,赚点小钱养家糊口,自然是比不得读圣贤书听圣贤训的读书人。
    旁门左道?若是旁门左道能够有此大用途,看透世间大事,又何必拘泥于四书五经圣贤之书?陈濂感叹着说道。
    如今的读书人,除了四书五经这样的正统圣贤之书外,对待其他的学问,就全部归咎于旁门左道,甚至不屑一顾,而在他看来,任何的学问,只要有用,又何尝不是一门大学问呢?也是因此,自己的儿女,只要是对什么有兴趣愿意去学,他都不会拘束于他们,濯儿自幼对数字敏感,沉迷于算学,他也尽量满足。
    外界对陈子濯的学问是不屑一顾的,只说这种旁门左道还花费时间去学,实在是不知所谓,再怎么聪慧的人,聪明不用在正道上,那便是无用之人,也有揶揄促狭之辈,笑话陈子濯,一个哥儿写写算算这样的事情多学一点,将来王府后宅管理账目必不会出错云云。而陈子濯面对外界的质疑,并不予理会,行事依然故我。也是因此,当他遇上比算学比他还厉害的李喻时,才会见猎心喜,不惜高价求得李喻的算学方法。
    说起来,陈濂这样的思想,放在现代也算是比较开明的了。
    听说你从现在开始就要考科举了?陈濂感叹完毕,问道。
    李喻点点头,是的,小子正有这个打算。
    陈濂满意的捋捋胡须,带着赞赏道:虽说现在开始得有些晚,但是只要努力上进,便不负此生,我这里有一套上好墨砚,这就送于你,算是对你的一个期许。
    这个李喻心中一惊,他自然知道上等墨砚的价值,陈老爷子说送就送,他却哪里敢收,遂推辞道:这墨砚如此贵重小子如何敢收?
    陈濂板着脸:长者赐。
    长者赐,不敢辞。
    陈子濯捂着嘴笑。
    李喻只得站起身来,躬身行礼道:小子恭敬不如从命,谢过老爷子。
    陈濂也很喜欢李喻这个后生小子,不然也不会见面就送这么贵重的东西。
    你既然已经决定了科举,那么就好好走下去,没有任何路会是坦途,哪怕遇上挫折也莫要放弃才是。陈濂殷殷教诲道。
    是!小子谨记教诲。李喻恭敬说道。他明白这是在提点自己,也是陈老爷子的一番好意,他心中领受了。
    陈濂严肃的脸上有了一抹笑,点点头道:你既然要参加明年的县试,那你可有人帮你联名作保?
    如今科举考试要求有四个读书人联名,和一名秀才保举,方能有考试的资格,否则就连考场都进不去。
    李喻哪里知道这个,茫然的摇摇头,陈濂也是无奈,想来也知道,这个半路出家之人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便道:罢了,罢了,你且用心读书,这些事情我让人帮你办妥就是,到时候,你只管进考场会考就是了。
    李喻听了,心底也松了口气,事情交给了陈老爷子,必定就妥当了。
    辞别陈老爷子,李喻抱着墨砚离开陈府,他还准备去一趟徐芳斋,将这个月的分成结了,然后就在家好好备考。
    没走多久,就见到带着几个小弟在街上晃荡的李风,这几个月来李喻也是太忙了,几乎都没有与李风怎么聚头。
    李风没想到会见到李喻,笑眯眯的走过来在李喻肩上一拍,大嗓门嚷嚷道:李老弟,还真是你啊?哈哈,怎么来镇上也不来找老哥?走走,今儿个这么巧碰上了,咱哥儿俩去喝酒去。
    李喻揉揉肩膀,这糙汉子,出手都不知道轻重,摇头说道:这些日子实在太忙了,喝酒就不去了,还有事情呢。
    李风眉头一皱,上上下下打量着李喻,像是不认识他了一般,看的李喻心中直发毛,不由问道:李老哥,怎么了?
    李风一只手支着下巴,李老弟,这镇上说的你要考状元,是不是真的?
    李喻汗颜,怎么就又成了考状元了,还要不要更离谱一些,便纠正说道:是要读书考科举,不是什么考状元。
    李风一听,兴奋地大手一挥,嗨!考科举考状元不都是一样的吗?李老弟,你现在可是有出息了啊,将来当了官老爷可别忘记了兄弟我啊!
    大不一样好不好,李喻无语,还是笑着道: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呢,等我真考上了,绝对忘不了你。
    李风哈哈大笑,连连说着好兄弟,似乎李喻明天就能考上,成了官家老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嘚瑟个不停。
    哈哈,现在镇上都传遍了这事儿,他们有的说酸话的,劳资就看不过,狠狠揍一顿就老实了,劳资倒要看看谁还敢说老弟的不是,李老弟就是文曲星下凡,尔等凡人岂敢不敬。李风得意洋洋的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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