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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忒的女子与小人难养!”南枝的话那桌儒生也听到了,有人一站长篇大论起来,道的是那女子三从四德一套,在座竟还有不少人附和,南枝脸色难看。府中鹿哥不拘她们,她倒是忘了,这是个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时代。
    “如是不愿听,叫他们闭嘴是了,”鹿哥开了口,拣了根筷子做标往那长篇大论的儒生桌上射去,筷子入木三分,直插入儒生指间,吓得一桌人俱瑟瑟,惊疑不定地看着鹿哥,那之前长篇大论三从四德的儒生更是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只教他们不敢说了,你也就听不着了。”鹿哥的方式简单粗暴,却莫名地让人向往,南慕“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南枝更是直接,瞪大了眼送上一根大拇指,大赞:“小哥哥这一手厉害!”说罢,环顾四周狐假虎威一番,看得周围人不敢再看,她满意地坐下,炫耀似地冲南慕道:“看,有哥哥护着,以后谁欺负你了,只管叫哥哥出手!”
    南慕笑得颤颤,眼泪流了出来。前世在王府在宫中过得小心翼翼,生怕别人道一句不好生怕裕王看不起她,如今才晓得,却原来还有这般方式,只教他们不敢说了,她自然也就听不见了。
    回来的路上又逛了逛街边小摊,待到回府星已高悬。鹿哥一行回来得正巧,府里闹哄哄地闹着捉贼,青竹举着火把正吆喝着家丁壮妇们往各处搜寻,见鹿迷生回来,好似找到了主心骨,青竹眉一展,唤着小侯爷:“小侯爷您可回来了!!府里有贼人入侵,我已通知了部曲们四处搜寻,定能捉到这贼人!”
    “贼人?”鹿迷生疑惑,又问青竹是何处发现的贼人,如今往哪里去了。
    “是世安苑那边,估摸着贼人是从院外翻墙过来,幸好未曾惊扰到女眷,怕贼人复返,我叫了几个健壮妇人守了,”青竹答。
    世安苑是山姨娘的住所,隔着一堵墙便是侯府外,听青竹猜这贼人可能翻墙而来,鹿哥倒是想起了一遭事,苏元沅的那位相好可是时不时来聚一聚。之前侯府走了不少奴仆,巡逻守卫人手暂缺,鹿哥重新布了巡逻线路,这一布就将老侯爷刻意留下的后门给人堵了。已猜到是谁,想到这乌龙鹿哥不禁失笑,叫青竹安排部曲家丁们回去,鹿哥去了世安苑。
    侯府里的人不知底细,鹿哥提着灯笼站在院门外问一声“山姨娘可安好?”听苏元沅的丫鬟代答道是“山姨娘刚刚已睡了,听到府中喧闹,匆忙惊起。”鹿哥了然意思,叫周边奴仆各自回去,又叫青竹明日一早去京畿府报案。等周边没了眼线,鹿哥趁着无人寻了世安苑一偏僻墙面翻墙而入。
    鹿哥甫一落地就有黑影袭来,招招犀利,步步杀机。鹿哥一凛,勾手化解,脚步轻点几步腾挪就出了战圈,对方再战,鹿哥以掌为剑几招就逼得对方进退不得。
    “承让!”鹿哥卸了招式,见来人清瘦俊朗,心道一声“真人不露相”,刚才一番交战,鹿哥早已探得对方功夫几何。
    “小侯爷深藏不露,周某佩服!”周寂正经地一抱拳,然而下一句却是破了印象:“只是小侯爷月上梢头翻墙而入,可有什么不好言说之事?”
    这话说得轻浮,鹿哥着实愣了愣,听苏元沅笑着解围道“莫开玩笑”,鹿哥不禁打量下这位偷偷摸摸来会相好的锦衣卫副统领,无声地问苏元沅:“他是这般性格?”
    苏元沅点头,笑意愈盛。
    有点出人意料又有点意料之中,鹿哥心想,若是古板性子也不会暗中反水还搭了个相好。
    “小侯爷有事想问,请坐吧。我酿了梨花酒,可要来一壶?”苏元沅已叫丫鬟们退下,院中一张石桌,一床瑶琴,一壶清酒两尊玉杯,显然苏元沅已料得今日有客来。
    “小侯爷可要试试烈酒?梨花酒寡淡绵长,适与闺房,大男子正该烈酒当歌!”与苏元沅抚琴对饮是情趣,可若是杂进来一位小侯爷,周寂可不愿。苏元沅这院子他老熟了,自树下摸出两坛子烈酒,往鹿迷生这边一丢,见鹿迷生轻巧接下,拍手叫声好。
    知晓周寂试探之意,鹿哥也不客气,掀了酒盖仰头就喝,结果一喝下口察觉是水,鹿哥咳了一地。
    “小侯爷勿听他胡言,”苏元沅掩笑一副看好戏模样:“莫说烈酒当歌,周副统领一杯就倒,今日可是打算一杯酒闭眼至天亮?”
    听苏元沅揭他弱处,周副统领不禁咳两声,顿时豪气万分地要饮上一坛,掀了酒坛子仰头大饮,尝到水味,同样喷了一地。
    “这什么?怎地那么酸?”那滋味当真恶心,见鹿迷生面色不变地倒了梨花酿去味,周副统领自愧不如。
    “盛酒的坛子灌了水,这么多日子,约莫是变醋了,”苏元沅一旁解说,见周寂那难看神色,还问:“那味道当真难以入口?”
    周副统领默默地将酒坛子端到苏元沅鼻下,见她瞥头皱眉,他颇有幸灾乐祸之感。
    见这俩你情我侬,鹿哥“咳”了两声示意讲正事。
    “小侯爷可是想要兵权?”议起大事周副统领开门见山不说废话。
    “是,”鹿哥坦然点头。
    “小侯爷可知,执掌西军的安定侯近日里病了。”锦衣卫原是景佑帝设来搜集消息,密缉罪犯的部队,作为副统领的周寂显然知晓些不为人知的消息。
    听他道出这一句,鹿迷生眼神一凛,他已猜到周寂所要传达的意思。安定侯王徳旁,章航口中临阵反水的那位老匹夫,执掌西军多年,近年来因着年老多病,能够留在西军的时日不多,若要军权,从西军入手反而最不被忌惮。京畿所有部队,除了护卫宫廷的羽林军只有西军完全是景佑帝心腹,景佑帝登基十三年,京畿军队主将换了不少,唯有王徳旁的位置纹丝不动,以景佑帝那疑神疑鬼的性子,显然西军是他心腹部队。老侯爷在军队威望犹在,此时的景佑帝不敢朝鹿家下手,相反,若要军队朝心,他说不得还得给鹿家人一官半职叫他们露个面当个吉祥物以示皇恩,这便是鹿迷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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