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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仙今天也在努力报恩(重生)——北乡先

    楚越溪心里一酸,心头的火气瞬间烟消云散,伸手去拿他手里的酒坛子。
    能喝,等你病好了,我跟你一起喝,现在你还吃着药呢,不能碰这么烈的酒。
    秦嶂不笑了,又躲过了他伸过来的手,白净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酒气上涌的微红,就那样定定地看着楚越溪。
    等我病好了,你不就走了么?
    楚越溪不说话了,沉默地站在那里,然后就听见秦嶂嘲弄地轻笑了一声,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那我还不如就这样一直病着。
    楚越溪心疼地看着他,最终当秦嶂呛了一口酒忍不住低咳起来的时候,他一把夺过了秦嶂的酒坛,随手扔在一边,也不顾这人的挣扎了,抱着他就把他扔在了床上。
    不许乱说,你先把病治好。
    楚越溪低着头,转过身想给秦嶂倒一杯水解解酒,可秦嶂仿佛喝醉了一样,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而楚越溪手中的水也洒了秦嶂一身,慢慢地浸湿了他身上雪白的衣服,紧紧地贴在皮肤之上。
    越溪,别走了。
    秦嶂仿佛哀求一样拉着楚越溪的手不肯松开,楚越溪心里一颤,缓缓地弥漫出一层苦涩。
    我
    就当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秦嶂手上一个大力,突然把他的身子拽了下来,紧紧地抱在怀里,楚越溪骤然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眼中刹那失神。
    他怔怔地抬起头,只见秦嶂衣衫凌乱,清俊的面容上浮现出一层浅浅的绯红,那双浅淡的眸子此时也蒙上一层水雾,定定地看着自己,柔软温润的唇瓣微抿,似乎带着一种无声的诱惑和道不出的深情。
    楚越溪听到耳边秦嶂一声一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除此之外,仿佛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他喉咙动了动,神使鬼差地就回抱住了他,秦嶂微微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也一点点凑了上来,眸色渐沉,刚要吻下去,突然楚越溪眼里划过一丝清明,全身一震,直接推开了他。
    完了,差点亲上去,这要是没控制住亲上去了,那之后又该如何面对怀章?
    楚越溪捂着自己砰砰跳动的胸口,慌乱地站起身来,拎着两个酒坛子就跑了出去,并没有看见身后那人错愕的模样。
    怎么回事?媳妇不是都要亲过来了么?怎么跑了?
    秦嶂一脸惊愕地坐在床上,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刚刚看的真真切切,楚越溪眼中分明也是动了情的,只差一点点就亲了上来,怎么还跑了?!
    楚越溪跑出去冷静了一下,也让自己兄弟冷静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地回到屋中,然后就看见秦嶂沉默地坐在床边,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即将绽放的茉莉,眼神空洞,毫无波澜。
    他心里一疼,犹豫着走了过去,刚要说话,就看见秦嶂抿了抿唇,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直接躺了下去,还将脸朝着里面,似乎又在赌气。
    怀章把药喝了再睡
    楚越溪还以为秦嶂已经醉了,于是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秦嶂的身子,可躺在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就像是睡熟了一样,可气息却表明这人根本就醒着。
    不喝,治好了病你就要走,那我还治他做什么?秦嶂心里无比郁闷,扭着头不想去看某只黄鼠狼。
    楚越溪的手顿了一下,听着这像是小孩子一样置气的话,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谁说我要走了?你先把药喝了,听话。
    秦嶂哼了一声,把被子一拉,就要蒙住脸不理他,楚越溪手疾眼快,一把将被子按住,然后将手托在秦嶂的臂弯下,强行把人托了起来,让他半坐在床上。
    秦嶂:
    早晚有一天他会让这黄鼠狼抱不动他的!某人心里的小本子上又多了一笔。
    乖,把药喝了。
    楚越溪轻声哄着,可秦嶂一点都不配合,他额角跳了跳,将药碗放在一旁,认真地看着某个喝醉了酒正在任性的某人。
    要怎么样你才乖乖喝药?
    秦嶂抿着唇不吭声了,似乎有些委屈,楚越溪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
    我不走,至少短时间内都不会走的,以后的事情,你容我再想想。
    秦嶂抬起眸子看着他,许久之后,闷声问道:那你要想多久?
    楚越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药碗递给了他。
    看你表现。
    秦嶂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也知道此时确实拿这人没什么办法,他想着既然软的不完全有用,大不了以后用硬的吧。
    他接过药碗将里面苦涩的药汁一口咽了下去,一直苦到了心里,连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楚越溪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默默地将一旁准备好的药膏用白纱布仔细地缠绕在了他的眼睛上,然后扶着秦嶂躺下。
    这大白天就喝那么烈的酒,你倒是会折腾,先休息一会儿,到时间了我再叫你起来。
    秦嶂抿着唇不说话,心里想的都是以后去哪家道观求个符,能把这成了精的黄鼠狼给震住,然后让他老老实实的陪着自己一辈子。
    楚越溪低下头看了他一眼,心里酸酸涩涩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最终叹了口气,轻轻地吻在了秦嶂眼睛上覆盖着的白纱布上。
    他有一种感觉,这飞升前的最后一道劫,他可能过不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楚越溪清楚地感觉到秦嶂跟自己生气了,一反之前乖巧安静的模样,突然变得任性起来,倒也不做些别的,可动不动地就开始不吃饭或者是穿着薄薄的衣服就跑到窗边去吹冷风。
    若是之前楚越溪把这人放在眼皮底下还能看得住,可现在他也不放心让别人煎药,每次都势必自己亲自看着才好,如此一来,有的时候回去后就会颇为头疼地看见自家养的男人又在胡闹。
    眼看着秦嶂的脸色被他自己折腾的又开始苍白起来,楚越溪又急又气,偏偏打不得骂不得,跟秦嶂耐心性子说的时候,这人也不吭声,就那么默默听着,可一转身就就开始胡作非为。
    若不是自己每次都盯着秦嶂把药喝下去,楚越溪甚至都怀疑他会不会偷偷把药倒掉。
    终于有一日,秦嶂洗澡的时候再次把楚越溪支了出去,楚越溪阴沉着脸在外面等了许久,似乎感觉到有些不对便冲了进去,一摸桶里的水都已经冰凉了。
    他咬了咬牙,脸色铁青地看着面容苍白的秦嶂,终于再也压不住心里的火气,直接把人从桶里给抱了出来,强行用大布巾给裹了,扔到了床上。
    你这到底要做什么?
    第30章
    秦嶂抿着唇, 脸色微白,头发上还在滴着水,就那样沉默地垂着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也不说话,楚越溪拳头捏的嘎嘣嘎嘣响,脸色异常难看。
    进来收拾水桶的下人们进来之后看见了他那狰狞的神情后吓得带着东西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魏蒙好奇地朝着屋子里面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见, 就见楚越溪阴沉着脸走过来嘭地一声就将门关上,凶的吓人。
    他心里也咯噔了一下,从未见过楚越溪这般发火的模样, 心里对于某人的处境突然有些幸灾乐祸。
    楚越溪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大步走回床前,秦嶂嘴唇轻轻颤了一下, 以为他终于要发火了,没想到楚越溪却缓缓地蹲了下来,突然一把将他抱住。
    秦嶂全身一震, 眼中划过一丝诧异。
    你别气了。
    楚越溪闷声说道, 只觉得抱着的人身上冰凉冰凉的, 心疼地抓过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又把秦嶂的手扣在自己手心里暖着。
    秦嶂一腔的憋闷和委屈都在他这一句话里化为一空,他沉默了许久,自嘲地笑了一声。
    我跟你气什么,我是气我自己没用, 留不住你。
    楚越溪心里狠狠一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叹了口气。
    怀章,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你应该有一个幸福的人生,找到一个深爱的妻子陪你终老,子孙满堂,这些我给不了你。
    秦嶂缓缓地推开了他,就那样定定地看着楚越溪。
    我已经找到了喜欢的人,很幸运的是他也嫁给了我,如今我不奢求别的什么,我就想和他相守一生,同葬一处。
    楚越溪心里一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与秦嶂的目光对上之后在那双空洞的琥珀色眸子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越溪,我喜欢你,一直留在我身边吧。
    楚越溪怔怔地看着秦嶂,张了张口,差一点就答应下来,可却依然有着太多顾忌,此时他才惊觉,直到这一刻他心里想的不是飞升,不是无尽的孤独,而是在恐惧自己妖怪的身份。
    凡人皆惧妖物,尤其是会害人的妖,楚越溪知道自己手上不干净,他害过人,甚至在以后还会继续害人,因为他没办法放过那些伤害过秦嶂的人,这是他的天性。
    他咬着唇,眼中悄悄地弥漫上一层水光,不敢告诉秦嶂自己的真实身份,因为他害怕在这人眼中看见一丁点厌恶和恐惧。
    我我
    楚越溪哽咽了一下,突然就掉下泪来,秦嶂又是惊慌又是心疼,不知道他好端端地怎么就哭了,还以为是自己将人逼得太狠,不由得暗暗后悔。
    别哭,别哭我不说了,这事我不说了。
    秦嶂把人紧紧地抱住,听着耳边轻轻的哽咽声,心中的苦涩慢慢弥漫,最终化为一声深深地叹息埋藏在心底。
    楚越溪眼泪断了线一样掉下来,落在了秦嶂的身上,秦嶂原本就没穿衣服,被他用布巾裹着,只觉得一股湿意在自己肩膀上蔓延开来,心都疼的直哆嗦。
    乖,不哭了我不再闹脾气了,我好好吃药,也不再逼你了,你别哭
    秦嶂都不知道自己混乱之下说了什么,在他以往的人生之中,从未有过如此慌乱无措的时候,哪怕当初他沦落到那般凄惨的模样,也从未惊慌过,可此时听着楚越溪在哭,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听到他的话后,楚越溪心里更难过了,眼泪也流的更凶。
    他一半是气自己不是真正的熙王,不能光明正大地永远陪着秦嶂,一半也是心疼秦嶂,明明成了婚,有了妻子,却是个男的,万幸之下他喜欢上了这个男的,这个男的却又是个黄鼠狼变的妖怪。
    秦嶂见这人越哭越凶,心里狠狠地给自己抽了两耳光,轻轻地摸了摸楚越溪的头。
    越溪,你别哭了,我什么都听你的
    楚越溪抬起头看着他黯然难过的模样,心里一疼,使劲地抹了抹眼泪,毕竟他现在哭也没用,若是真想好好陪在秦嶂身边,还得想想办法才是。
    以后不许再任性胡闹了,先把病养好。楚越溪吸了口气,故意凶巴巴地说道,只可惜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泪痕。
    嗯。秦嶂低声答道,再没有一点抗拒。
    楚越溪平复了一下,开始给他穿衣服,穿到裤子的时候,秦嶂一把抓住了盖在身上的布巾,死活不松手了,楚越溪皱了皱眉,默默地看着他不说话,眼圈一点点变红。
    秦嶂抿了抿唇,最后认命一样松了手,楚越溪这才继续帮他穿裤子,不像以往那样让这人自己折腾半天,只不过当他看见那两条修长笔直的大腿时,眼睛也着实被晃了一下。
    楚越溪心里扑腾扑腾一阵乱跳,感觉心慌的厉害,也终于明白秦嶂为何一直坚持自己换衣物了。
    只不过如今他都已经上了手,也不好再放弃,只得继续帮秦嶂穿裤子,可当他的目光微微上移的时候,楚越溪呆了一下,蓦然红了整张脸。
    秦嶂被他这么看着也有些尴尬,抓着身下的床单不吭声,片刻之后,他伸手打算自己把剩下的衣物穿好,却没想楚越溪猛地回过神来,快速地帮他整理好了一切,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只是一对耳朵红的像要滴血一般。
    两个人折腾了一圈,一个泡了冷水,一个哭了小半个时辰,此时都感觉有些乏累,楚越溪将剩下的事情收拾妥当,默默地爬上了床,然后就被秦嶂也默默地圈在了怀里。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什么,可又与之前似乎有些不同,如今楚越溪已经知道了秦嶂的心意,再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只觉得一种陌生的悸动和酥麻从心底缓缓滋生,让他有些无措,却并不反感,甚至还有些沉溺其中。
    当他感觉一个吻轻轻地落在自己额头上的时候,楚越溪终于明白为何人间会有烽火戏诸侯,只为博一笑和从此君王不早朝的传言了。
    说实话,当秦嶂亲在他额头上的时候,楚越溪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要化了,什么飞升,什么人妖殊途,都去他的吧!他也喜欢这个人,喜欢的要死了,就想守着他一辈子。
    他闭了闭眼睛,让自己稍稍冷静一下,不要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可那温暖的怀抱和熟悉的气息就像是蛊惑人心的毒,让他一点点沉沦,无法自拔。
    秦嶂到底是没白折腾,果然在半夜的时候成功地发起了烧,楚越溪是被身边异样的温度惊醒的,等他发现异常的时候,秦嶂已经烧得意识不清了,迷蒙中不断地叫着楚越溪的名字。
    楚越溪摸了摸他的额头,被那灼热的温度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去让人找大夫,自己则用清水拧了帕子,一次次地擦拭着秦嶂烧得发红的皮肤。
    过了半晌,他迟迟不见大夫的踪影,气的一脚踹开了房门,朝着外面怒骂道:人呢?!怎么还不来?难不成都死在路上了?!
    下人跑过来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殿下,如今夜色深了,城中的医馆早都关了门,奴才们找不到大夫的人啊。
    楚越溪骂道:关门了就不能敲开么?
    下人被他吓得都要哭出来了,跪在地上发抖:城里几个大夫不住在医馆内,奴才们正在四处找人。
    楚越溪沉着脸站在门口,刚要说什么,突然又沉默了下来,他看了一眼守在一旁的魏蒙,低声吩咐道:你守在这里,我去去就回,不许任何人靠近主屋一步。
    魏蒙刚答应下来,就看到楚越溪衣衫不整地冲了出去,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回过头神色复杂地看着昏迷不醒的秦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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