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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仙今天也在努力报恩(重生)——北乡先

    我提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我么?秦嶂轻声问道。
    楚越溪怔了一下,见他终于松了口,面上也轻松了不少。
    你说就是了。
    秦嶂垂了垂眼睛,面容依然有些苍白,却在阳光的照射下却多了一层暖意,原本凌厉的眉宇如今已被岁月磨平,愈发的温和沉稳。
    他犹豫了一番,轻声道:那今天晚上,你能不能再陪我一次我睡不着
    楚越溪又怔住了,随即心里仿佛被刺了一样狠狠一疼,许久都说不出话来,见他一直没有回应,秦嶂嘴唇轻颤了一下,缓缓地攥紧了手中的被子。
    难道昨晚上的温暖,真的是上天唯一的恩赐么?
    你跟我耗了这么半天,就为了这事?楚越溪又心疼又好笑,在秦嶂脑袋上摸了摸。
    等成婚之后,你我天天都会睡在一起,我原本还担心你会不适应,没想到你现在倒是着急了。
    秦嶂顿了一下,呆呆地看着楚越溪,每当被他这样注视的时候,楚越溪都有一种他能看见自己的错觉。
    可惜那眸子虽然漂亮,却并没有任何光亮,让人着实惋惜。
    成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就把东西搬过来跟你一起睡,这样倒也方便照顾你,现在我让王太医进来给你看病,你可不许再闹脾气。
    秦嶂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弯了一下,看的楚越溪又是一阵眼晕。
    他心中暗道,如今秦嶂还没把身体养回来就这么勾人,这要是恢复了当初的模样,那自己天天睡在他身边,还能把持住么?
    他摇了摇头,把自己一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晃了出去,这才走到门口打开门,让在外面等了许久的王太医进来。
    虽然楚越溪把秦嶂接回府不过一天的功夫,然而熙王大婚又从将军府抢人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皇帝原本还想把他训斥一番,没想到话还没等说出口就接到了楚越溪送来的折子。
    当看完里面的内容之后,他沉默了良久,随即下了一道圣旨把秦元化狠狠地骂了一通,同时罚宋氏闭门思过,在大婚之前不许出来。
    他这番作为不仅是默许了楚越溪的行为,同时也有帮楚越溪立威的意思,没过多久,宫里不仅送来了慰问品,就连王太医也专程跑过来帮秦嶂看病,以表皇帝的宽仁。
    如今这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宁安城,不少人都知道了秦元化苛待长子的事情,议论纷纷,骂声不断,而秦元化也躲在家里,再也没有出现过。
    所以,虽然王太医在外面等了许久,却不敢有一丝怠慢,小心翼翼地为秦嶂把脉,楚越溪冷着脸在旁边看着他,没过多久,王太医的鬓角就多了一丝冷汗。
    王爷,秦将军的眼睛乃是中毒所致,如今毒素残存多年,只能用和缓的方子一点点调养,不过却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就算最后痊愈了,也只能模糊地看见一些影子,无法真正的恢复,至于这腿
    王太医喉咙动了动,涩声说道:恕微臣无能。
    此时楚越溪的脸色一片铁青,他冷笑了一声:所以王太医这一趟是特意来告诉本王你没用?
    王太医心里一苦,却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来,楚越溪怒上心头,一脚踹在了他身上。
    滚!废物,来这里就说了这些没用的东西,还不如不来!
    王太医年过半百了,被他踹的一个跟头摔在地上,连忙跪下请罪。
    楚越溪怒不可遏,张口便骂。
    宫里年年给太医院拨的款项最多,什么珍奇的方子和药材你们没有?不过是中个毒伤了腿而已,你竟然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朝廷倒是白白养着你们这群废物!我看明年的钱你们也别用了,直接去给自己打副棺材吧!
    王太医连连请罪,楚越溪越骂越气,又想踹他,突然感觉到袖子被人拉了一下,他心里一跳,回过头就看见秦嶂的神情淡淡的,似乎对于刚刚的话毫不在意。
    越溪,让他走吧,我有点累了
    楚越溪心里一酸,勉强平复了一下情绪,看都不看那个王太医一眼,低声骂道:滚。
    王太医如释重负,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只留下房中的两个人陷入一片沉默当中。
    没事,这老头不行,我再找别人,你放心,我一定有办法治好你。
    王太医刚刚滚蛋,楚越溪就像是换了个人,也没了刚刚的暴躁,甚是好脾气地安抚着秦嶂,前后反转之快让人难以相信,秦嶂顿了一下,突然有点想笑,也真的笑了出来。
    楚越溪怔了一下,不知道他怎么还突然就笑了,只觉得秦嶂笑起来更好看。
    我身上的病我早就知道了,你又何必吓他?人家活到现在也不容易,你倒好,直接让他去打棺材,也不怕以后你自己得病的时候,给你看病的还是他。
    楚越溪抿了抿唇,心里有些难过,突然俯下身子抱了抱秦嶂,秦嶂身体一僵,嘴角的笑意突然就消失了,反而有些茫然和无措。
    那老头连这么简单地问题都没办法解决,也是白活了一把年纪,我就算病了也不会找他。怀章,你别急,我真的能找到治好你的办法。
    秦嶂感觉到扑在自己身上的气息,清冽干净,有些像山谷中早晨的露水,又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热烈,他睁着无神的双眼,定定地看了楚越溪许久,低低地回应了一声。
    嗯,我不急。
    他有什么急的,毕竟以他如今的这副鬼样子,就算是告诉别人他能看见,恐怕也没人会相信吧?
    在楚越溪看不到的地方,秦嶂勾了勾唇角,琥珀色的眸子浅淡无光,却清晰地倒映着楚越溪的面容。
    他突然想赌一次,赌楚越溪不知道他能看见,所以也无法随时随地地伪装自己。
    他想赌刚刚楚越溪看向自己的目光是真正的心疼,他想赌楚越溪刚刚的愤怒不是装的,而是出于真正的关心,他赌这一次自己没有瞎了眼看错人,等到了他的救赎。
    虽然楚越溪把王太医给撵走了,不过王太医也不敢真的就这样滚蛋,还是给下人开了温补的方子,只不过那东西到底有用没用,其实他心里清楚,秦嶂心里也清楚。
    他前脚离开了熙王府,后脚便回到了宫内的太医院中,此时正是午饭的点,值班的太医都去吃饭了,太医院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王天来小心地关了门,朝着里面躬身跪拜下去,只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暗中走了出来,竟然是皇帝。
    如何?皇帝低声问道。
    确实废了,不是装的,臣暗中用针试了他的腿,毫无反应,那双眼睛臣也看过,阳光直射下并无任何异样,可见也是真的盲了。
    王天来没了刚刚的狼狈模样,小心谨慎地跪在下面。
    皇帝沉默了一下,冷漠的面容突然和缓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那就好,熙王此事来的突然,朕不得不起疑,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他竟然会看中秦嶂。
    王天来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陛下,臣看熙王殿下确实对秦将军十分在意,若陛下实在不放心,可否需要臣在药方中再做些变动?
    皇帝顿了顿,最终摆了摆手。
    算了,熙王也不是傻的,你若此时再改药方,恐怕反倒多了许多麻烦,既然秦嶂已经注定是个废人,我倒也不再担心他们还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说到这里,皇帝叹了口气,眼中有些复杂。
    我也不能真把这个弟弟往绝路上逼,就这样吧,让太医院再多送些温补的药材,我也想想如何为熙王好好准备这场大婚。
    王天来磕了一个头,低声道:圣上宽厚仁德,乃熙王之幸。
    皇帝漠然地转过身,冷冷地笑了一下,这场婚事他确实要替弟弟好好准备才行,让天下都知道他的宽厚仁德。
    第6章
    楚越溪抱着秦嶂,过了一会儿之后刚想起身,突然听到了浅浅的呼吸声从身边传来。
    他诧异地回过头,就看见秦嶂已经睡着了,如今他身体还很虚弱,上午不过折腾了一圈就有些受不住了,此时安静地被楚越溪抱着,心里踏实下来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手里还有些孩子气地攥着被子。
    楚越溪小心地撑起身子,趴在他身边看了许久,傻傻地笑了一下。
    这倒霉又可怜的孩子,长得真的可好看啊。
    秦嶂并没有睡很久,他本来也不是贪睡之人,只不过这久违的温暖和放松让他忍不住地想闭上眼睛任性一回。
    在楚越溪悄悄离开后不久,他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似乎在怔怔地发呆,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听到门口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响动。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秦嶂又往被子里缩了缩,装成了依然在睡的模样。
    因为秦嶂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突然进食那些大补的东西,楚越溪除了一些清淡的饭菜之外,让人用小火炖了鸡汤,里面又加了些温补清热的药材,闻起来香香的。
    除此之外,他还怕这些东西太腻,楚越溪又特意亲自炖了一小碗冰糖雪梨,放在一旁凉着。
    秦嶂躺在床上,就感觉到有一道气息悄悄地靠了过来,也不发出声响,仿佛根本没这人一样,他心里一跳,能感觉到那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若不是这些年已经习惯了伪装,险些露出端倪。
    即便是这样,再又过了一会儿之后,当那人的手指戳到自己脸上时,他终于有些绷不住了。
    越溪?
    秦嶂低声唤了一声,缓缓地睁开无神的双眼,清晰地看见一旁的少年仿佛惊了一下,嗖地一下把手背到了身后,瞬间耳朵通红,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的模样,一脸茫然地错开了眼神。
    唔你醒了?先吃点东西吧。
    楚越溪仿佛干了什么坏事被人当场抓包了一样,心里一阵乱跳,若不是知道秦嶂看不见,他此时还真的无地自容了。
    秦嶂抿了抿唇,强行把自己嘴角马上忍不住露出来的笑意给扼杀在了萌芽里,然后十分自然伸出手摸索着想自己撑起身子,没想到他眼前一花,又被楚越溪给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轮椅上。
    他怔了怔,随即垂下眸子沉默了下来。
    说来也奇怪,之前他装瞎在将军府里苟延残喘了九年,虽然吃了不少苦头,却也从未有过此时这种无措和诡异的感觉。
    他一个成年男人,如今被自己的未婚妻整日抱来抱去地小心呵护着,让秦嶂格外的不适应,突然就有了一种演不下去的尴尬。
    算了,再等等吧,等大事定了,他再慢慢恢复原本的模样
    秦嶂叹了口气,虽然能够看见,却依然得闭着眼睛在桌子上摸索碗筷,楚越溪看着他伤痕累累的手掌和指尖,心里不由得又是一疼,直接强行按住,自己端着碗一点一点喂着他吃饭。
    秦嶂顿了一下,心里那种无奈更多了几分。
    之前二十几年都没有人真正关心过他,他都已经习惯了,如今来了一个楚越溪,倒是真是照顾的无微不至,他不过是看不见走不了路而已,怎么连饭都不让他自己吃了?这喂来喂去的
    我自己唔
    秦嶂刚要说话想自己动手吃饭,结果手刚抬起来,嘴里就被塞了一勺子东西给堵住了,楚越溪笑眯眯地看着他,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不让他碰自己手里的碗。
    怀章想说什么?
    秦嶂顿了一下,咽下了嘴里的东西,缓缓说道:我说,我自唔
    楚越溪根本不等他说完,又是一勺子饭菜堵住他的嘴。
    秦嶂:
    怀章想干什么?楚越溪笑着问道。
    秦嶂沉默了一下,不得不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只是低低地叹了口气,认命似的坐在那里,任由楚越溪喂着。
    楚越溪见他终于不再抗议了,嘴角扬了扬,心满意足地继续他的喂养行动,半晌之后,秦嶂缓缓地按住了他的手腕。
    越溪,你别喂了,我真的吃不下了
    楚越溪有些遗憾地看了看桌上的东西,查了查碗的个数,这才终于罢手。
    秦嶂听见了他收东西的声音,心里也终于松了口气,然后就听楚越溪在一旁低声自言自语。
    算了,这鸡汤再好,也不能一口气喝太多,三碗就三碗吧,以后再慢慢加
    秦嶂眉角暗暗一跳,莫名地对未来多了一些忧虑,就在这时,他手里又被人塞了一个温凉的小碗。
    不逼你吃饭了,身体这东西还是得慢慢养,你把这个喝了。
    秦嶂抿了抿唇,手中掂了掂那碗的分量,悄悄地又叹了口气。
    过一会儿喝行不行?
    楚越溪叫人进来,将东西都收走,然后转过身给秦嶂理了理衣服,头都没抬。
    现在喝吧,润润嗓子,如果实在撑,我带你出去转转,过一会儿你还得喝药呢,喝完药之后就不能再喝这个了。到了晚上,吃完饭之后,我再给你准备一些易消化的东西。
    秦嶂顿了一下,面色有些僵硬,若他刚刚没听错,楚越溪的意思是,他喝完了这个,还要喝药,喝完了药,还要吃饭,最后还要吃些助消化的东西?
    这个熙王是在养猪吗?
    嗯?你是不是不太方便?算了,我来喂你吧。
    楚越溪抬头看了一眼,刚想要去拿秦嶂手里的东西,结果秦嶂一急,干脆自己将那碗冰糖雪梨一口气都给干了,因为喝的太急,还呛了一下。
    咳,不用,我自己来
    楚越溪怔了一下,见他这副慌乱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可爱还有些好笑,没想到当初让周围各国闻风丧胆的白衣神将竟然如此单纯内敛,他是不适应自己这么靠近他么?
    不知道为什么,楚越溪突然想逗弄一下眼前这人,于是故意靠在他身前,距离贴的很近,两个人几乎能感受到彼此交错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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