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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疾暴君的掌心鱼宠[穿书]——雪山肥狐(39)

    罗总管带着圣旨火速赶往护国寺,景王处很快便得知了,在宫里这几日,景王依旧搬回景泰殿住,王喜将暗报递过来时,景王瞥了一眼一直跟着他、也挪进青花瓷鱼缸里的鱼,淡淡地点了点头。
    李鱼一条鱼,本无所谓住在何处,只是王府有景王为他建的超大池子,更加自由自在,他更喜欢王府,不过待在景泰殿几日也没什么。
    王喜将他放入青花瓷鱼缸时,李鱼惊讶地望了望四周,他原以为景泰殿的这只鱼缸要装下如今的他有些小了,可是没想到他几乎已不用的鱼缸,景王也给他一并调整了,他在里边游来游去,再舒坦不过。
    李鱼颇有些拍马屁地想,若说周到养鱼第一人,真是非暴君主人莫属。
    他们在景泰殿住下的第一日,三皇子和六皇子各自的生母便派了人过来探望。
    因两位皇子都是得罪景王被罚了,三皇子生母钱妃、六皇子生母张妃便想向景王求一求情,皇帝处她们已求过了,奈何钱妃是因三皇子近日才得意些,而张妃与六皇子一样,始终都是透明,她们之言在皇帝面前并无分量,皇帝未允,她们更怕求多了,惹得皇帝愈发生气,反而害了两位皇子。钱妃思量来思量去,还是决定拉着张妃一起向景王求情,张妃本身没什么主意,儿子挨打已让她急哭了,钱妃说什么便是什么。
    只是她们两个既是宫妃,私下去见皇子并不适宜,钱妃本就抱着让皇帝得知的念头,大张旗鼓派了好些宫人、内侍,先行带着礼去探望景王。
    谁知,这些人在景泰殿外枯等了几个时辰,景王也没有要接见的意思。消息传进皇帝耳朵里,皇帝很不满钱妃和张妃这时竟还敢打扰景王养伤,索性也让两位妃子加入了禁足的行列,顺便杀鸡儆猴,震慑后宫,以至于宫里人人都开始绕着景泰殿走,景泰殿周围一下子清静不少。
    太医清晨、傍晚会各到景泰殿来一趟,给景王换药、诊脉,景王当天夜里便有些发烧,当时屋子里并无旁人,李鱼一觉醒来,习惯性要看一看景王,因鱼又住回青花瓷鱼缸了,看人不方便,李鱼就游到了鱼缸边沿,鱼鳍小心地搭上去,整条鱼仰了起来。
    他发现景王躺着,似乎一夜未动,李鱼有些奇怪,再瞥见景王脸孔有些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很短促,李鱼如今知道这是发烧的症状,赶紧变成人,奔过去给景王试了试额头,感觉热度还不低。
    太医在为景王诊治时也提到过极有可能会发烧,凉水、帕子屋子里都有备,李鱼赶紧用帕子蘸了些水,为景王冷敷,又着急忙慌去找王喜。王喜一直都在外间守着,李鱼一唤他便来了,见状决定马上去请太医,请李鱼照看景王。
    李鱼:
    变身只能一个时辰,王公公应当能来得及赶回来吧!
    反正,就先照顾着好了。
    李鱼就在景王身边坐下,帕子一变温他就立刻撤换,景王仍烧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李鱼想想在以前的世界听说过物理降温,决定也试一试,给景王解开中衣,用温水不停擦拭几处关节,这法子挺有用,景王身上的热度不多时便退了下去。
    但是李鱼自己累得够呛,做锦鲤任务,幻境里的事不是真实的,可要救小胖子景王他出的大把力气并不是虚的,完成任务出了幻境,半夜还要接着照顾发烧生病的景王本人
    李鱼不想抱怨,他内心深处因为没能帮得上发烧的小胖子始终有些愧疚,如今总算能弥补一二了。
    太医还没赶过来,景王已被李鱼的法子退了烧,李鱼为他重新盖好锦被,怕他再烧起来,仍是给他额头顶了条湿帕。
    鱼太累了,他想撑到变回鱼,跳到鱼缸里再睡,可是剩下的时间太难熬,李鱼上眼皮下眼皮直打架,来不及等到变形结束,身体就慢慢歪倒下去。
    景王这一觉睡得有些沉,醒过来浑身乏力,胸口闷得慌,人形小鱼就趴在他胸口呼呼大睡。
    景王:
    景王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既欣喜也有不解,忍不住轻轻碰了一下小鱼的脸。
    是真的。
    景王虽不知发生了何事,这条鱼如此没有防备,下意识就得牢牢圈住。
    景王动了下受伤的手,手掌处的伤一跳一跳地疼,可能伤口复发了。
    景王不甚在意地挑眉,换只手把睡着的鲤鱼精按到怀里。
    以为自己仍是一条鱼的李鱼不安分地扭了扭,嘤嘤梦呓:小胖子,你好沉。
    景王:
    景王有些怒,他成天把鱼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哪里来的胖子竟敢撬他的墙角!
    景王想把小鱼推醒好好问一问,才起来些,额角滚下来一块帕子,因这帕子被他捂热了,一时竟没有觉察。
    景王将湿帕子攥在手里,小鱼在他怀里睡得忘我,再结合他醒过来浑身不适,略一想就能明白。
    他大约是发烧了,小鱼在照顾他,累得睡了过去。
    意识到这个事实,景王明明有些生气,又舍不得把鱼叫醒了。
    管他什么胖子,只要他不放手,没人能从他手里夺走小鱼。
    景王怕鲤鱼精冻着,把睡着的小鱼抱回锦被,自己也躺下。
    小鱼迷迷糊糊挨过来蹭蹭他的肩,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景王:
    和鲤鱼精同床共枕了。
    景王呼吸一窒,那要吸金吗?
    因话本子的蛇精狐精,都是由她们先开始的,景王也只能等着。
    可是这条鱼却是个异数,不论他如何等,还是睡得很死。
    景王心情复杂,报复一般,坏心眼地捂住鲤鱼精的口鼻。
    李鱼呜呜叫着,不悦地扑腾了几下。
    景王放过了他,待李鱼能呼吸了,重新安静下来,景王忽然凑近了,亲上小鱼微微张开的唇瓣。
    王喜领着太医,一路小跑返回景泰殿。王公公抹去额头的汗珠,请太医稍等一下,他按例是要先看一眼屋子里的情形通报的。
    王喜推开半掩的门,没能见到李公子,王喜有些意外,再看了眼床榻上,王公公顿时僵住。
    锦被里那一双身影王喜不会认不出来,正是景王和李公子。
    王喜的心情此时矛盾到了极点。
    他家殿下一向清心寡欲,突然就被他遇见这种事,他该替主子高兴,可是殿下不是发烧了吗,怎会、怎会突然在这个时候
    太医都来了,到底该不该通报,主子好容易尽兴一回,若是误了主子,罪过可就大了,可若是不通报,主子还病着,身体怕是吃不消。
    王喜闭了闭眼,就算以后被主子怪罪,这锅他也得背!
    王喜跪下来,抖着嗓子道:殿下,太医已在外边了。
    王喜说话时,景王亲了好几次的唇突然亲了个空。
    景王低头,怀里小鱼已变回了原形。
    因知道这条鱼变不了多久,景王原也没有打算要做别的什么,不过当胸口趴着一只乌黑透着金的鱼,景王愣了一下,觉得这情形似曾相识。
    可是来不及多想,他得先把鱼安置了。
    景王从枕下摸出一只玉铃摇了一下,王喜松了口气,殿下这是肯见太医的意思,让他先去外边候着。
    也对,毕竟还有李公子在,得要先收拾一下,总不能就这般让太医进去了。
    王喜恭敬地退出去,替景王把门合上。
    景王待王喜走后,立刻捧着鱼起身,他有过类似经验,把睡着的鱼安稳地放入鱼缸里,裹好金丝水草被,还勾着唇在鱼头上轻轻摸了一下。
    无忧无虑睡着的鱼,吐了一个泡泡出来。
    做完这些,再无不妥,景王重新回床躺下,摇动玉铃,让王喜和太医入内。
    王喜进来后小眼神四处瞟,心里困惑得很,为何殿下还在,李公子却不见了?
    就这会儿工夫,他还在外头守着,李公子能去何处呀?
    景王眼风扫过来,王喜马上停止了胡思乱想。
    李鱼再醒过来时,他已睡在了青花瓷鱼缸里。
    回想起自己照顾病人太困太累就没有知觉地睡着了,李鱼:
    他太大意了,万一被景王和王公公发现怎么办?
    幸好景王发烧睡着,看不见他,他之所以醒来是在鱼缸,应是他在景王床边变回了鱼,王公公回来看见鱼,就把他放回鱼缸里了。
    太医已走,李鱼听见王喜在轻声交代别的下人,景王伤处有裂开的迹象,好在处理及时,后头小心看护,应不至于有大碍。
    这就好,李鱼心里的忧愁也跟着少多了。
    只是,他一个劲地摇脑袋,鱼嘴被什么咬了吗,怎么有点疼啊。
    第48章
    李鱼得知了空禅师入宫觐见的消息, 正趴在青花瓷鱼缸边缘,生气地瞪着景王。
    景王伤才好一些, 就又拿着一册修仙古书, 当着鱼的面大读特读起来。
    李鱼不知暴君主人哪根筋搭错了, 堂堂宫廷文男主竟对修仙感兴趣, 书还读得如此认真,李鱼心里涌起一阵阵的危机感,就怕一个不注意,景王就要当神仙去了。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也不是第一次扰乱景王修仙了,原是想照例把景王的书弄湿, 这种书被他弄湿多了去了, 景王从未怪怨过他, 李鱼一向有恃无恐。只是这会儿, 他瞥见景王裹着纱布的手有些犹豫,鱼若是直接扑上去, 不小心令景王的伤处也蹭到水怎么办?
    太医千叮咛万嘱咐, 伤处绝不可沾水, 李鱼可不想暴君主人伤势恶化再发烧,简直累死个鱼。
    要不, 变成人时偷偷把书藏起来,或者直接向王公公告状?王喜应当也不会希望主子修仙吧?
    李鱼正盘算着祸祸景王的修仙大计, 罗总管专程来到景泰殿替皇帝传话, 道是了空禅师来了, 皇帝希望景王能与了空见一面。
    罗总管又附在景王耳边多说了些什么,景王冷静地瞥了一眼小鱼,应允下来。
    而李鱼听见了空的名字有些慌张,若他没记错,了空禅师是护国寺主持,在原书里是个地位超然的高僧,景王后来变成暴君,了空曾出面相劝,黑化了的景王虽未听从,却也没能将了空杀了,由此可见了空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只是原书里的了空是为劝阻景王才出场,如今景王好得很,了空为何还要见景王?
    李鱼根本就没把自己的原因考虑进去,他咂摸着景王已读过不少修仙入门了,莫非又改变主意不想修仙,而是想看破红尘跟了空出家?
    对于一个不按牌理出牌,总是意图修仙的宫廷文男主来说,这也是有可能的!
    眼看景王就要去往乾清宫,李鱼立即从鱼缸跳出来,跃到水晶瓶上,他也要跟着去!李鱼暗暗打定主意,若景王真向了空提出家,他就敢再闹一次乾清宫,把出家给搅黄了。
    景王原就没打算落下他,一边利索地将小鱼装瓶,一边觉得鲤鱼精这次莫名有些杀气。
    景王到乾清宫时,皇帝与了空才寒暄完,景王向皇帝行过礼,了空也上前,向景王微微颔首。
    水晶瓶就在景王袖子里,李鱼亦从袖子里往外偷瞧,了空已七十开外,须发皆白,却仍是精神矍铄,神采飞扬,与六皇子寻来的假僧人可谓天壤之别,属于一看就是高僧的那一型。
    李鱼只看了一眼,了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如炬的目光竟朝鱼投射过来。
    糟,这位是真高僧,会不会看穿他是穿书鱼?
    李鱼一惊,不敢再偷瞧了。
    景王下意识护住衣袖,挡住了空的视线。
    景王殿下,许久未见。了空笑着道。
    景王蹙眉,点了点头。
    皇帝很是激动,了空的到来令他想起了一些旧事,皇帝搓了搓手道:天池,你可还记得了空?你幼时不慎落水,高烧不退,十分危险,太医束手无策,当时了空恰在宫中,朕无法,只能请他过来看一看你。多亏他知道一个古方能令你退烧,亦是他告诉朕,你命里缺水,朕因此思量着为你改名祈福,之后你便日益好转,乃至痊愈。
    皇帝感慨地道: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朕还记得你落水的那个池子,当时一池金光闪闪烁烁,很是炫丽。又因了空之言,朕才重新为你选定池这个字。
    景王:
    景王头一次听皇帝说起这些过往。三岁之前,他本名叫做天景,后来便是天池。成年之后封王,皇帝特意以景为封号,将这个原本属于他的字赐还给他。只是当年一场高烧下来,他已不记得前因后果,更不知其中还有这一段缘故。
    偷看不成,一直在偷听的李鱼:
    李鱼一脸懵圈,难道幻境里发生的并不完全是虚幻,也是曾经在景王身上发生过的事?
    听皇帝之言应当是的,小胖子幼时的确曾落过水,然后高烧不退。
    不过幻境中有他,现实的景王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大约是后来自己漂到了岸上,李鱼回想一下小胖子圆滚滚的身子,实在是太难了。
    当时的情形一定很危险,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高烧,对两三岁的孩子而言就是性命之忧,皇帝怕是实在没办法了,最后不找大夫改找高僧,为景王改名祈福,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此时的李鱼尚未反应过来皇帝特意提起的一池金光是什么,只想着水里怎会有光,多半是何处映照过来的。
    而景王原叫做天景,竟也被他猜中了。
    幸亏了空提醒皇帝,李鱼不着边际地想,万一皇帝自由发挥过了头,给景王改名叫做天光、天金,远不如天池好听。
    景王虽已不记得当年之事,在皇帝刻意提醒下,仍是拱了拱手,向了空道谢。
    了空谦逊道:老衲不过举手之劳,是景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
    大师切勿自谦。一番寒暄过后,皇帝总算切入正题:如今又要劳烦大师再看一看,景王近日养了一条鱼,朕觉得挺不错。
    李鱼:
    李鱼后知后觉,原来不是景王要出家,皇帝让景王见了空,就是冲着鱼来的。
    小鲤鱼顿时有些忐忑,别的人倒不怕,了空这种高僧,会不会一眼就发现他是一条穿书鱼啊。
    李鱼决定能瞒则瞒,努力伪装成一条寻常的食材鲤,绝不在了空眼皮底下胡乱搞事。
    皇帝既开了金口,景王沉着地将水晶瓶从袖中取出,当着皇帝与了空的面,打开瓶盖。
    了空一见到水晶瓶里乌黑透着金的鱼,便若有所思。
    在他注视下,小鲤鱼也特别乖觉,几乎很少游动,景王怕小鱼见到生人紧张,未曾受伤的左手,手指轻轻触了触鱼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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