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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疾暴君的掌心鱼宠[穿书]——雪山肥狐(32)

    景王自己步出暖阁,令王喜继续替他守住,不许任何人出入。
    王喜虽很不解,依旧照办了。
    皇帝命太医再次检查仇氏手臂的伤处,并未能看出什么,皇帝自己也在想是不是思虑过重误会了仇氏,对仇氏的脸色稍微好了些。
    众妃嫔都在,仇氏也不可能一直都躺在卧房里,不久便随皇帝出来,见了见妃子们的面。
    钱妃见她在病中,依旧化了精致的妆容,穿着显得单薄柔弱的小袄,心里暗骂仇氏狐媚,不过钱妃到底也不会当着皇帝的面给仇氏难堪。皇帝既未再罚仇氏,钱妃紧跟着皇帝,及时停下对仇氏的质疑,对仇氏亲热地喊着姐妹。
    仇氏还是贵妃时,就不大看得上无甚姿容的钱妃,这会儿竟也迎合钱妃笑语,仿佛两人有多好似的。
    景王原着了一身玄色袍子,这会儿换了身宝蓝掐银边的出来,皇帝难得没见他随身携带水晶瓶,揶揄道:多被打湿几次,就知放下了。
    王喜负责守住暖阁,未能跟随景王,景王想想要找借口搪塞,还要让皇帝明白他的想法有些麻烦,索性沉默着,就让皇帝误会。
    仇氏在与钱妃闲聊,景王远远乜着仇氏,他虽暗中派人给三皇子递消息,看样子三皇子的进展并不顺利。
    钱妃怀着心机,几次要搀扶仇氏。仇氏却很警觉,身边总有心腹护着,及时将钱妃挤开,钱妃接近不了,想起儿子的交代有些着急,可又不能叫仇氏看出来。
    三皇子也挺为难,他虽得了消息,还在将信将疑中,他的人去御花园寻那个名叫浣花的宫人了,他不能在局势未明朗前,就贸然提议再验一验仇氏的伤,仇氏明面上毕竟也是他的庶母。
    六皇子的想法与他一样,暗示他继续等消息,三皇子只能绕着弯不住打听仇氏的伤势,皇帝都有些不耐烦了,冷冷盯着三皇子,三皇子怕刻意过头反令皇帝不满,没一会儿便自行安静下来哦。
    仇氏估摸着她的苦肉计起作用了,跪下哀求道:皇上,昭儿真的已知错了,臣妾此番受伤,他很挂念臣妾的伤势,自他出宫,臣妾还没见过他,可否向皇上求个情?请让昭儿入宫陪陪臣妾吧,臣妾不胜感激。
    穆天昭敢算计承恩公府,仇氏知道他闯了大祸,不敢直接向皇帝求赦免,只先求让安侯解禁,只要人还能入宫,就能徐徐图之。虽二皇子已被皇帝仓促之间封了侯,按仇氏对皇帝的了解,只要皇帝心软这一次,往后她再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哄,说不定还能让皇帝回心转意,重新封安侯为王
    就连五皇子这个哑巴都能封王,仇氏哪能甘心,她的昭儿可是最年长的皇子!
    仇氏本来猜皇帝的心思还是挺准的,可是皇帝已先看过安侯的折子,仇氏再来求同样之事,皇帝心里再一次忌讳上了。仇氏是因失火受的伤,难道还有功不成,为何一个两个都要求他恩典?
    皇帝淡淡道:先养伤,别的不必再提。
    皇帝竟未松口,仇氏怔怔地,纵使有满肚子的话,也不敢再求。
    皇帝并不想再谈安侯,有意岔开话题:对了,景王的鱼,你以前是不是见过?
    鱼??
    仇氏一听这个字,难堪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她忘记谁都不会忘记这道阴影,被鱼打脸的恐惧令她差点把朱唇咬破,惊慌失措道:皇上为何忽然要说起鱼?
    皇帝笑道:这鱼可不是一般的鱼了,如今长了金鳞,朕觉得是个不错的兆头。你也来见一见吧。
    钟粹宫起火,终究不大吉利,皇帝视景王的鱼为吉兆,想起仇氏似乎不太待见这鱼,自是希望仇氏能别再钻牛角尖。借此机会与景王和解,不比非要拉扯安侯强?顺便也能洗一洗仇氏身上的霉气。
    仇氏:啊??
    仇氏没能跟上皇帝的思路,皇帝已笑着转向景王,令景王将小鲤鱼带过来。
    景王心头一紧,一个时辰还没到,也不知小鱼有没有变回去。
    景王不能这时候去暖阁把小鱼带出来,硬是想出一计拖延时间,因王喜不在身边,景王请罗瑞生备笔墨,自己提笔缓缓写字,又耗了些时候。
    皇帝一见景王龙飞凤舞的字,还是挺高兴,景王大意便是,方才在偏殿暖阁更衣,他顺手喂了喂鱼,鱼吃撑了,在小憩。
    皇帝:
    皇帝深深窘了一下,因知道景王疼爱这鱼,且鱼如今又长出了金鳞,皇帝以为这种祥瑞,多少会与寻常鱼不一样,须得格外包容才行。
    皇帝笑着道:既如此,那就罚景王陪朕手谈几局,姑且等一等罢。
    景王点头应了,罗瑞生立刻飞奔着去拿棋盘
    皇帝与人下棋,几乎未输过,在景王这儿却连输了两局,不过景王每局都是险胜,皇帝心里笑骂:真是个臭小子!不过即便是输,皇帝也还是熨帖的。
    期间三皇子过来看棋,想凑一凑热闹,可惜三皇子论棋艺恰是皇子中最差的,看也看不懂,偶尔开个口,只令皇帝觉得他碍眼,令三皇子挪一边去。
    三皇子再看景王,满眼都是羡慕嫉妒恨,以前多是想拉拢,如今也有了些许戒备。
    六皇子笑着伸手拉他:三皇兄,观棋不语,且下棋弟弟也不太明白,皇兄还是与我去边上等着吧。
    因六皇子及时替三皇子解围,皇帝倒是意外高看了这个总是当透明人的儿子一眼。
    景王算了算时辰,差不多了,才起身去暖阁找鱼。
    王喜一直尽职地守在暖阁前,景王说不让就是不让,想进暖阁奉茶的内侍都被拦了下来。
    外边御前对答,一字一句都提心吊胆,如履薄冰。而李鱼藏在暖阁里,却是轻轻松松,无忧无虑。
    景王走时,将喂鱼的玉匣留了下来,里头鱼食、小点心应有尽有,全是鱼喜欢的。
    李鱼干脆抱着玉匣,边吃边等时间,外头有景王,他心里大定,觉得时间又变快了,系统倒计时开始,便将玉匣盖好,老实地去到鱼缸旁边等着
    李鱼刚跳回水晶瓶,景王便回来了。
    嗷,主人,鱼有乖乖自己喂自己的!李鱼一个劲甩尾。
    小鲤鱼原本还有些担心人形不见,景王又会找,可是景王没有,径直走过来,将鱼连同水晶瓶带走。
    殿下,方才暖阁里的人
    王喜想问一问男妾的下落,不能总是突然冒出来,又突然消失,一惊一乍。
    景王瞥他一眼:已走了。
    王喜:???
    王公公简直摸不着头脑,被景王带在身边的小鲤鱼却将一颗心都放回了肚子里,好像是他以前总消失不见,景王都习惯了。
    李鱼被景王带着来到皇帝面前,小鲤鱼一见仇氏也很吃惊,怎么贵妃凉凉还在,没人打她脸吗?
    还是说,这处剧情也与他知晓的不一样了吗?
    皇帝令景王带鱼近前,同时亦让仇氏走近,仇氏浑身都僵硬了,不自在地盯着水晶瓶里的鱼,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虽然鱼肚子和尾巴长出了金鳞,她敢肯定就是以前打她脸的鱼,这条可恶的鱼就算化成灰她都认得!
    皇帝竟要她好好看着这鱼,仇氏千八百个不乐意,可是又不能违背皇帝的意思,尤其是她已能觉出皇帝话里话外对这条鱼的看重。
    仇氏强迫自己走近,抖着唇艰难地笑了一下,想说几句赞美鱼的话,奈何她私下骂了这鱼不下万遍,突然就要她赞美,仇氏卡壳了!
    李鱼被仇氏僵硬的笑容吓得一个哆嗦,然后,鱼闻见了柏木香。
    咦,贵妃凉凉不还是用原来的把戏吗,为何六皇子和三皇子没动静呢?
    李鱼再偷偷瞅一眼三皇子,这货一副仇大苦深的样子,恨不得扑到鱼面前来,李鱼蓦地就懂了,难道是三皇子不中用,没能找到恰当的时机抖落出来吗?
    这就不妙了,李鱼心想,可能他和贵妃凉凉真的有缘,要轮到他来抖了!
    总翻白肚很没有新意,李鱼调皮地笑笑,看他这次来点不一样的。
    仇氏眼睛已一眨不眨看着鱼,忽然她有种诡异的预感,这鱼是不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鱼不停朝她摇着尾巴,透着一缕金的黑色鱼尾,妖冶而美丽,仇氏看着看着,有些入神,忽然这条鱼鱼身重重一颤,啵地一声,吐出了一长串泡泡,顿了顿,又是一颤,再吐第二长串的泡泡。
    仇氏:
    鱼在吐第一串泡泡的时候,皇帝和景王离得近,便都注意到了。
    皇帝惊讶道:天池,鱼怎么了?
    景王知道这是鲤鱼精又动起了歪脑筋,怎可能不捧鱼的场,故意沉着脸去看终于在了的王喜。
    王公公立刻替殿下道出了心声:皇上,这鱼有个习惯,每逢闻见刺鼻的气味,便会不舒服,这是在打喷嚏了。
    李鱼:
    好吧王公公,这次你说打喷嚏鱼就不生气了!
    第40章
    皇上, 王公公的意思,莫非是臣妾身上有异味,将鱼熏到了?
    仇氏忍不住黑了脸,难道这鱼是在耻笑她身上臭,怎么可能!这鱼就是故意与她过不去。
    等这个时机良久的三皇子穆天明与钱妃交换了下眼神, 钱妃趁机道:仇姐姐何必激动,这鱼跟着景王殿下好好的,为何一见到姐姐, 就开始不适?
    钱妃不像王喜,能厚着脸皮说鱼会打喷嚏,钱妃自己也是闻所未闻, 便换了个更委婉的词。
    兴许, 它是真的闻见了特别的味道。姐姐才刚受伤,不若还是请太医再过来看一看, 万一是伤势起了变化呢,谨慎些总是好的。
    仇氏:
    仇氏觉得钱妃没安好心, 理所当然要拒绝, 皇帝倒觉得钱妃所言满是关切,略想一想道:钱妃说的也在理,不若就再让太医查一遍。
    之前的太医再召回来, 穆天明刻意提醒:尤其要仔仔细细检查清楚, 仇嫔的伤势是否有变化, 或是有了什么特别的气味。
    太医应了, 检查得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仔细, 仇氏心里到底慌张,可她自己也不知,伤处会有何问题。
    之前太医查完都道仇嫔需要静养,可是这一回,太医直接跪下请罪,告诉皇帝仇嫔伤势无恙,但伤处有柏木的树香,之前太医只顾检查伤本身,未能及时注意到这一点。
    柏木香?
    皇帝一时也没能领悟,不过这起码说明景王的鱼的确能闻到特殊的气味。
    皇帝对景王这条鱼的好感,又蹭蹭地上升了些。
    一向温温和和的六皇子思忖半晌,恍然大悟道:父皇,儿臣似乎记得,仇嫔娘娘所住的钟粹宫并没有种柏树,那仇嫔娘娘手臂上的伤
    一语惊醒梦中人,皇帝转向仇氏,厉声道:仇氏,你是不是对朕说了谎,告诉朕,你究竟是在何处受的伤?
    太医提到柏木时,仇嫔的腿就开始发抖,皇帝一眼瞪过来,仇嫔脑子里空白了一瞬,哆嗦着就跪下了。
    她要如何解释,她的伤处,会沾有钟粹宫根本没有的柏木香?
    有内侍匆匆入殿,与穆天明低声耳语几句,三皇子眼睛一亮,立刻起身道:父皇,关于钟粹宫火灾,儿臣这边有了新进展,听说钟粹宫宫人浣花失踪了,儿臣的侍卫方才无意间在御花园发现了一具女尸,经查,正是这个浣花。
    什么??
    小鲤鱼嫌宫斗无聊,正偷偷与景王玩蹭手指游戏,玩得不亦乐乎,闻言惊呆,这个叫浣花的小角色原书里并没有死,这会儿怎会死了?
    难怪三皇子一开始并无进展,要轮到他出马
    三皇子几句话,并没有说清楚浣花是自杀还是他杀。
    若是前者,可能是因原本计划的小火竟变成烧毁半座钟粹宫的大火,浣花恐无法交代,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若是后者,会是谁杀了浣花,仅凭三皇子的话李鱼还猜不透,但不论如何,仇氏都是嫌疑最大的一个。
    仇氏得知这个消息,一瞬间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三皇子暗藏着愉悦的声音朗朗道:这浣花听说曾做过仇嫔的贴身宫人,幸好她死前留下了一封遗书,道出了杀害她的凶手。
    仇嫔觉得很不妙,皇帝已拉下脸道:都呈上来。
    接下去便是审问的时间,三皇子的侍卫证实浣花是他杀,死前留下了遗书,而遗书所指并非别人,就是她的主子仇嫔,浣花自己也在遗书中提及,原是仇嫔命她放的火,定是仇嫔恐她泄秘,就对她起了杀心。
    一般他杀还能留下遗书,恐怕不会简单,李鱼直觉不大对,可是浣花遗书中提到的仇氏所为,却是真的。
    皇帝马上命人按遗书所言,去雅心台搜找,依次发现了柏树枝、帕子等对仇氏不利的物证,还找到了曾见过仇氏出现在雅心台的人证。
    不论浣花真正死因如何,仇氏命人纵火烧宫是真,烧伤自己欺君亦是真,甚至可能还背负了人命,几条罪名下来,皇帝哪怕对仇氏起过一点点怜惜,也随之消失殆尽。
    他之前以为仇氏骄纵,没能把二皇子教好,主要还是因他吐露了立太子的口风,令仇氏和二皇子雄心勃勃,可没想到仇氏本身就是个蛇蝎心肠
    仇氏跪倒在地,面对凿凿证据,连一句辩解之言都来不及诉说,皇帝当着众妃嫔的面,贬仇氏为庶人,打入冷宫,并派罗瑞生立即去安侯府里,对安侯当面训斥。
    仇氏和安侯是翻不出什么浪来了。
    穆天明得意地瞥穆天晓一眼,他就是要这对母子永不翻身,他的大位才能稳定。
    三皇子炫耀,六皇子报以顺从的浅笑。
    景王并不耐听仇氏哭嚎,向皇帝道了别,皇帝对小鲤鱼还有几分兴趣,但眼下显然不是研究祥瑞的时候,皇帝令景王改日入宫再议。
    景王离开时,六皇子双眼注视着景王,若有所思。景王也觉察到了六皇子的目光,亦发觉六皇子有只手垂着,一直缩在衣袖里,未拿出来过。
    景王不动声色挑了下眉。
    穆天晓一笑,一双手皆从袖中露出,就势抬起向景王拱了拱,温声道:五皇兄走好。
    景王见他双手皆是无瑕,亦朝他客套地点了下头。
    李鱼待在水晶瓶里,随景王行了一段,景王带他出入皇宫几次,他大致还是能认得路,亦能瞧出,自出宫门,他们并未往王府的方向走。
    景王坚毅的侧脸有如刀刻,身后跟随着数十名沉默的黑衣侍卫,一旁王喜耷拉着嘴角,神情肃穆。
    这是要去做什么呀?小鲤鱼困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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