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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今天也在等男主篡位[穿书]——鬼酉蜡烛(6

    直到又一声呼唤从背后传来,李锦余才猛然站起身转过头, 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个阔别四个月男人。
    霍采瑜穿着当初他们找董吉祥设计半甲, 铠甲上布满了尘土和斩痕。里面没有穿任何棉衣, 只有两件单薄常服。
    四个月战场生涯给霍采瑜带来巨大改变,整个人气质都和离京之前大不相同。
    棕色眼眸一眨不眨地直直看着李锦余, 里面酝酿激烈而危险东西让李锦余忍不住想后退。
    比起那个温和而热血、进退有度摄政王, 如今霍采瑜像刚从冷水萃出开刃钢刀, 周身散发着强烈危险和侵略性。
    李锦余真下意识退了一步。
    霍采瑜似乎察觉到李锦余畏惧, 目光收敛, 周身锋锐气质稍稍退却:抱歉,陛下。
    他在战场上厮杀了四个月,已经习惯了这种锋芒毕露感觉,却忘了他陛下并未见过如此粗鲁、野蛮人, 想必并不喜欢。
    李锦余这才完全回过神, 惊讶地道:你怎么回来了?没事吧?
    北月关守住了, 狡国大军已经撤退。霍采瑜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目光努力不要放在陛下身上, 臣这次回京,是想与陛下商议一下后续计划。
    若只是商议计划, 倒也不必他亲自回来。
    他一路纵马奔腾、星月兼程赶回来, 只是想见一见他陛下。
    他已经四个月没有见到他心心念念人了。若不能看一眼陛下, 实在难以消弭相思之苦。
    快马加鞭终于在除夕当夜赶到了京城。顾不上停顿休息一下, 霍采瑜直接到了皇宫, 到了陛下寝宫之外。
    本想着自己一身尘风,久别重逢要给陛下留个好印象,打算回家收拾干净、穿上正经衣服再来朝拜。可李锦余独自一人烤着火,面容上明显有些落寞之色,口中还念着他名字
    霍采瑜便冲动之下,忍不住踏了进来。
    他陛下还像离开京城之前那样清晰好看,只是眉眼之间却积蓄着一丝忧郁和寂寞。
    他陛下应该是一直快乐而自由,不该出现这些情绪。
    边关暂时交给了迟钟鸣,陛下毋须担心。霍采瑜生怕李锦余担忧北月关安宁,额外解释了一句。
    李锦余看着霍采瑜有些凌乱鬓发、参差胡茬,还有纵然明亮却掩不去疲倦之色双眸,心中微微有些酸楚。
    看霍采瑜这幅样子,是有几日几夜没有阖过眼了?
    能让身负高强武功霍采瑜如此疲惫,到底一路上有多辛苦?
    他从前不知道,可如今已经懂得。
    霍采瑜星月兼程赶回来,恐怕就是想早一日见他。
    李锦余抿了抿唇,忽然站起身:夜深了,朕乏了。
    霍采瑜能看着他陛下已经心满意足,听李锦余这么说,纵然心头再不舍,还是道:那臣暂且告退,陛下请
    留下来吧。
    霍采瑜一怔。
    李锦余低了一下头,小声道:跟朕一起睡吧。
    霍采瑜慢慢睁大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陛下
    李锦余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但对上霍采瑜惊喜眼神,又重新提起了勇气,把瓜子丢在一旁,站起身走到龙榻之畔,又重复了一遍:朕乏了。
    生怕霍采瑜直接穿着脏兮兮铠甲上床,李锦余还强调了一句,把衣服脱了,好脏。
    霍采瑜抿了抿唇,唇边微微上翘又努力压下来,赶紧去了屏风之后,把身上战甲和外衣都脱了下来。
    皇宫里烧着暖暖地龙,只穿里衣也不会觉得冷。
    霍采瑜躺在床上时候还在想,他一路颠簸而来,身上肯定有汗臭味,要控制自己不要和陛下靠得太近;然而躺在久违龙榻上,脑袋枕在柔软黑金云纹锻枕,身旁是自己心心念念心上人,积蓄了几个月疲倦忽然涌上心头,让他很快便陷入了沉沉睡眠之中。
    李锦余躺在霍采瑜身旁,内心感觉颇为奇妙。
    他不是第一次和霍采瑜同塌而眠,但这次感觉尤为不一样。
    比以前心无旁骛时感觉更紧张,科普教材里不少内容诡异地从脑海深处浮现,绕着他不停打转,让他注意力高度集中在霍采瑜身上。
    那一夜残留记忆碎片也在提醒他,他和身边躺着这个男人已经有过亲密接触。
    这个男人还在几个月之前对他倾情告白。
    这样躺在一张床上,不会发生什么吗
    然而李锦余紧张地胡思乱想了半天,没等到霍采瑜反应,耳中却传来粗重鼾声。
    这货居然睡熟了。
    李锦余愣愣撑起上身,低头打量了一下霍采瑜,目光落在霍采瑜青黑眼圈上时,那些乱七八糟想法瞬间转化为对自己唾弃。
    看看霍采瑜都累成什么样子了,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几个月霍采瑜神经一直紧绷着,会有多辛苦呢?
    睡着霍采瑜身上那种强势侵略性减弱了不少,李锦余得以认真地打量一下这个男人。
    四个月军旅让霍采瑜整个人似乎更加健壮,袖口露出半截小臂上肌肉结实有力,呼吸平稳绵长。
    李锦余抿了抿唇,仔仔细细确认了一遍,寻找霍采瑜露出来皮肤上有没有伤疤。
    每看到一处,他内心就会莫名揪一下。
    霍采瑜身上紫薇帝气与四个月前相比没有明显变化,依然只有薄薄一层。
    没有减少多少让李锦余松口气。
    他重新躺下来,听着霍采瑜呼噜声,本以为自己肯定睡不着然而躺在霍采瑜身边他内心忽然泛起熟悉安宁感,竟然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这是李锦余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除夕。
    还没到换日时间,外面只有偶尔烟花发射和炸响声音。
    更加猛烈鞭炮要到凌晨才会点燃。
    但李锦余缩在霍采瑜怀里,感觉比之前每一个夜晚睡得都要香甜,纵然新年震耳欲聋鞭炮声也没有将他吵醒。
    霍采瑜一觉醒来,怀中多了一只蜷缩起来大饺子。
    他第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在军营里,下意识想坐起身穿衣,不同于军帐华丽顶帐让他反应过来他已经到了京城。
    而且昨夜竟然就在陛下身旁睡着了。
    这可真是太糟糕了。
    霍采瑜有些懊恼。
    难得和陛下同塌而眠,自己竟然一声不吭地一睡一整夜也不知陛下有没有恼他。
    难得安稳睡眠、怀中温暖而熟悉人让霍采瑜整个人都觉得精神饱满了许多。
    他侧头看了眼陛下安详睡颜,唇边轻轻泛起一丝笑意,继续躺在那里没有动,等着陛下醒来。
    等了半晌,李锦余揉着眼睛醒转,霍采瑜才温柔地道了一句:陛下,新年快乐。
    李锦余坐起身,还有些迷糊,下意识回了一句:新年快乐。
    不过很快他神智便清醒过来,望着面含笑意霍采瑜,不知为何有点心慌:你睡醒了?
    霍采瑜看着陛下这幅有些慌乱样子,心情更好了些,点点头:嗯。陛下可要用早膳?
    如果他没记错,正月第一天,陛下还要去祖宗祠堂拜祭先祖、去京郊天坛拜祭上苍,忙得很。
    李锦余也想起来这件事,慌慌张张下床:朕要起来了。
    他站起来穿上衣服,心里忽然庆幸自己昨天为了今天各种拜祭先用了足够支撑两天法术不然耳朵尾巴可就露馅了。
    拜祭了上苍和列祖列宗是皇帝份内事,李锦余叫来长康伺候着穿好龙袍,正要出门,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了下了床正在穿衣服霍采瑜:霍爱卿,你多睡会吧。
    宫里还有霍采瑜之前留下衣服,长康极懂眼色地取了过来。
    霍采瑜正在套袖子,闻言一愣:陛下?
    你比较辛苦李锦余想起昨夜霍采瑜脸上那浓浓疲倦,心里有些心疼,脸上却有些不自然,好好休息一下吧。
    旁边长康脸色微微有些古怪他是知道当初陛下被摄政王睡了。
    昨天夜里摄政王突然出现,还和陛下同塌睡了一晚,实在由不得他不多想
    看陛下今日精神焕发,摄政王倒需要多加休息,莫非陛下终于大振龙威、把摄政王睡回来了?
    长康看着陛下眼神顿时带上了一丝欣慰。
    霍采瑜顿了顿,唇边笑意更加明显,想了想点点头:臣领旨。
    李锦余对着霍采瑜笑容,不知道为何更加不自在,赶紧借口祭祀要开始了,几个跨步溜了出去。
    霍采瑜留在宫里,望着陛下远去背影,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陛下怎么这么可爱。
    祭祀苍天和祖宗需要绕着大半个京城跑一圈,还要到京郊天坛去。
    原本去天坛祭祀,皇帝都会在天坛住一晚,第二日再回来;但李锦余想到自己宫里还有个霍采瑜,在天坛就始终待不住,祭祀完就急匆匆地催着车辇赶了回来。
    上次霍采瑜悄无声息地离京,要不是李锦余从黑猫那里得了消息,加快马力跑到霍采瑜家门口,恐怕真要让霍采瑜带着消沉情绪离京。
    这次李锦余理智上知晓霍采瑜打完仗了应该不会走,但心理上还是有些担忧。
    回到寝宫,看到霍采瑜穿着一身宝蓝色长袍坐在案前、对着宫灯认真地看着奏折,李锦余心里忽然安稳下来。
    霍采瑜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陛下微微一怔:陛下今夜怎地回来了?
    他以为陛下要在天坛过夜。
    李锦余下意识不想说自己是为了霍采瑜而回来,强行扯了个理由:朕朕睡不惯天坛宫殿。
    霍采瑜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轻笑了一下,放下奏折:陛下祭祀一整日辛苦了。
    看霍采瑜神采奕奕、似乎已经休息好了,李锦余才放下心,咳嗽了一声:霍爱卿,既然回来了,过几日朝政也该交给你了。
    一切都可以回归之前状态了。
    霍采瑜脸上笑意微微一收,为李锦余拉开椅子:正巧,臣想和陛下商议一下这件事。
    李锦余愣了愣:商议什么?
    北月关狡国大军已经退了,这次战争算是我们胜利;但是狡国狼子野心不死,日后终究难以长久。霍采瑜拿来一张雪宣,轻轻勾勒了几道地图线,声音放缓,却带上了一丝杀气,臣打算直接反攻狡国。
    原著后来也有霍采瑜反攻狡国、将屡次犯境狡国干脆变为帝国一个郡描写。
    李锦余对霍采瑜会有这样想法并不意外,但他很快便想到了另一件事:若是这样谁做主将?
    霍采瑜有些惊讶陛下竟然如此平静地接受了反攻狡国这件事,心情忽然好了一些,唇边微微一勾:陛下若肯信任臣,臣愿为主将,一年内定可攻下狡国。
    一年!
    李锦余愣在当场。
    他来到这个世界也只有一年光阴。
    这一年里他从懵懂无知小仓鼠转变为如今有着自己独立思想、会思考人,回顾穿越之前自己,感觉恍若隔世。
    倘若霍采瑜做主将攻打狡国,意味着他有一年时光见不到霍采瑜
    李锦余下意识对这样可能带上了反感。
    可是平定狡国之乱是利国利民大事,李锦余不想自己拖霍采瑜后腿,忍不住抿了抿唇:摄政王决定便可。
    霍采瑜放下简易地图,凝视着李锦余有些低迷脸色,冷不丁问了一句:陛下可是舍不得臣?
    啊?
    李锦余猛然抬头,正对上霍采瑜不加掩饰灼热目光。
    他有些慌乱地想后退。地上铺着厚厚地毯,枣木椅子向后滑动十分艰难,李锦余一用力,整个人连同椅子一同仰倒!
    预料之中摔倒没有到来,一双温暖手及时出现在他后背和脖颈,将他牢牢地接住。
    感受着霍采瑜体温,李锦余慌乱地站起来,结结巴巴地道:朕、朕没有
    呜,怎么回事,怎么感觉霍采瑜整个人都变了很多?
    如果说从前霍采瑜是一把封在鞘中宝剑,那经过战争洗礼后,现在这把剑已经完全出鞘,展露着逼人锋芒。
    从前霍采瑜表达自己情绪都是含蓄而内敛,现在却如此直白、率真,带着强烈侵略性,让李锦余一时适应不了。
    霍采瑜望着陛下慌乱中带着一点点红晕面容,似乎还嫌不够,又问了一句:陛下,臣离京之前问那件事陛下可想好答复了?
    离京之前问那件事
    李锦余耳后瞬间爬上一丝嫣红,脑袋中忍不住回想起那个寂静夜晚,在九重宫阙门口,眼前男人附在自己耳边郑重地吐出我爱你时灼热鼻息。
    那一刻慌乱与此时心情重叠,让李锦余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尽管已经过去了四个月,可李锦余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要说为了自己最初目将霍采瑜推上皇位,只要简单地拒绝就好了;然而李锦余望着霍采瑜期盼眼神,那句拒绝话语却始终吐不出来。
    可是接受话接受话,他和霍采瑜关系是不是就要变成伴侣了?
    被人类艺术作品讴歌着、痛骂着爱情
    李锦余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迷茫。
    他对霍采瑜抱有同样感情吗?
    想不出来。
    人类感情太过复杂。
    倘若他还是一只什么都不懂小仓鼠,这一切可能就会简单很多吧
    李锦余顶着霍采瑜迫人目光,内心愈来愈乱,几乎想要转身逃开。
    还没等他想出应该怎么回复,忽然霍采瑜灼人目光收回,耳畔传来淡淡声音:陛下若还未想好,臣可以继续等。
    咦?
    李锦余猛然抬头,正对上霍采瑜温和目光。
    他想起当初霍采瑜自己脑补着什么虐心大戏自己一个人想要离京,心里一急,一把拉住了霍采瑜手:你别走!
    霍采瑜微微一怔,低头看了眼李锦余握紧双手,旋即反应过来,内心涌出一丝歉疚,努力让自己声音柔和下来:陛下,臣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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