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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之师[快穿]——种阳者(15)

    爸。赵铭泽突然看着赵渊,像是厌倦了和他多加争辩,只是淡淡叫住他,问出了一句自己以前一直没有问出的话。你这些年,真的过的好吗?
    赵渊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听到赵铭泽这样叫他,他停住了,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异样,虽然只是几不可闻的颤抖了下。
    我今天,本来不是来和你说教的。因为我知道你的心门早在二十年前就被你自己关上了。赵铭泽不愿意再多说,他站了起来,转过身,背对着赵渊道:我只是来最后看你一眼,不管怎么样,谢谢你生我养我。
    .
    赵铭泽走出监狱时,看到外面风和日丽,阳光透过树缝落下斑驳的光影落了那个一直在等他的人满身。
    出来了?周昭在一片暖洋洋的浮光中对他笑着。
    赵铭泽看着周昭,深吸了口气,心中的阴霾突然间就全部消散了,他笑了下,是啊,出来了。
    .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那些血腥污秽的纠缠他多年的过往,全部都已经结束了。
    .
    这年秋天,周昭和赵铭泽一起去了墓地。
    这一天天气晴好,秋高气爽,暖阳高照,微风和着阳光吹彻整个墓园。
    赵铭泽身着一身笔挺正装,俯身将手里纯白淡雅的花束放到墓前。
    他站直身子,静静看着那墓碑照片上的女人。
    照片上的女人有着乌黑柔顺的长发,黑亮的眼瞳,被定格住的美丽的面容上挂着温柔到骨子里的微笑。
    .
    记忆里的女人,总是那样冲他笑着。
    直到七岁那一年回到家里,他好奇地和母亲问起父亲在办公室与人纠缠的事,女人明明仍然努力和往常一样在对自己笑着,赵铭泽却还是透过她失焦的眼睛,颤抖地说不出话的唇和极度苍白的脸色,隐隐觉得自己好像问错了什么。
    赵铭泽那时候还不能理解大人的感受,但他却还是可以敏锐地感觉到,有什么极力维持的东西彻底崩塌破碎了。
    没过多久,他亲眼看到那个总是温柔微笑着的美丽女人从高处坠落,血肉模糊......
    他好像很久才从极度的情绪失控中恢复些意识,在被血污溅染的猩红的视野里,看到那个衣冠楚楚的英俊男人走过去,抱起母亲已经摔得残破不堪的尸体,抬手,轻轻合上母亲死寂失神的双眼。没有意外,没有悲伤,没有丝毫的崩溃,甚至依旧温柔优雅如常,像是在哄着一个人安眠。
    那是他第一次发现,他一直敬仰着的父亲,那具完美温柔的皮囊下,包裹着怎样让人毛骨悚然的恶魔。
    赵铭泽闭了下眼,将那些一次次将他扯向噩梦的记忆抛开。
    .
    他睁开眼,看着墓碑上的女人。虽然只是黑白照片,却好像仍然可以看见,她的整个世界因为笑意而染成暖色,风中隐隐似能听到她温柔轻浅的笑语,阳光裹挟而来的热量叫人依稀忆起她柔软手心与怀抱的温度。
    赵铭泽深深看着,不觉间竟红了眼。然后,他欣然勾起嘴角,时隔多年,第一次向女人回以久违的同样的微笑。就像当年那个每每看到母亲向他微笑时必然仰头冲她笑的小男孩一样。
    不再有深入骨髓的自责自咎,不再有那些日日夜夜折磨着他的混沌挣扎,只有放下一切的平和与祈祷。
    .
    其实,他早就应该明白。从来只是他不肯放过自己罢了。不管他做了什么,亦或最终走向何处,那个总是对他温柔微笑着的慈爱的母亲一定会理解他,包容他,尊重他,甚至......祝福他。
    赵铭泽看了眼身边同样也在温柔笑看着他的周昭。
    他赵铭泽是何其有幸,能够遇到这个人,携手相伴。
    .
    初见之时,赵铭泽从未想过会与周昭有如此之深的羁绊。
    那时候他尚是孤僻厌世的少年,周昭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在父亲的引荐下与冷着一张脸的他毫不介意地笑着打了个招呼。后来他听闻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办事能力竟然出奇的高,甚至在后来短短一段时间就助赵渊一路飞升,稳坐上龙头老大的位置,而最后,他却也毅然决然地撒手,让那个自以为已经一手遮天的恶魔彻底坠入了深渊。
    至于当年赵渊倒台的事周昭究竟有没有暗中插手,赵铭泽并不在乎了。
    他现下所好奇的只有一点......
    .
    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你那时候说的约定,到底是什么?赵铭泽回家的路上,突然想起来问周昭。
    很多年前,有一次你胃不舒服,你爸强制你参加宴会,你喝了很多酒导致胃出血,还发酒疯乱摔乱砸不肯去医院,是我抱你上的车。我用手帮你焐着胃,在你耳边轻声道:听话点,我会帮你逃出这里。你就偎着我,不动弹了。
    周昭笑道:我当时就想,这个张牙舞爪的小狼崽子原来这么听话。所以我后来,就赴约履行义务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31章 1.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赵渊的故事(有小天使挺喜欢他就冒了念头写了下番外,不过可能看了番外就不喜欢了233)。有点报畱社。已尽力避开不适情节且删改掉过度阴暗部分,不喜可跳。后两章高糖调和。
    我郑重宣布赵渊三观很歪不是本人三观!!!
    姐夫,你跟我姐之间,没出什么事吧?她最近怎么总有些心不在焉的。楚志清下楼后,在确定屋里那母子俩听不到了的时候,停下脚步问赵渊。
    赵渊低眉,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可能是我最近忙于工作,冷落她了。
    楚志清诧异地看他一眼:你要是会冷落人,这天底下可没几个体贴人了。
    楚志清不善表达,面上不显,心里是十分欣赏他这位相貌堂堂能力出众相处起来还让人格外放松舒服的姐夫的,不夸张的说,他就没见过和他姐夫一样完美的人。当初他姐嫁给赵渊,虽然他爸反对,他是真心挺高兴。
    他拍拍赵渊的臂膀,语气里是旁人难见的亲昵,劝道:回去好好和我姐聊聊。我家里那位,以前腻歪得我头疼最近突然不黏了我也不自在了几天,一问说是看我忙怕我累着。我姐更不是不善解人意的人。
    嗯。赵渊笑笑,我会和你姐好好沟通下的。
    楚志清这才放下心来,想起什么,又转头,看着外面阴暗的天色,道:最近真是不知道怎么了,特别不太平。
    .
    赵渊没说话,只是静静点了一根烟,把烟盒递向他。
    楚志清感激地夹了根烟叼在嘴里,低头,在赵渊手里借了火,抽了起来。
    烟瘾重,可能是赵渊唯一能称上是缺点的缺点,不过这个人总能控制的很好,抽烟也会十分关照到场合和别人的感受,以至于从不会让人反感。
    而且,在以前同样是个烟杆子的楚志清看来,抽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男人之间正常交际起来抽烟的比比皆是。
    楚志清随他那腐书网出来的生父,生得斯文端正当得也是堂堂正正的文职,但在他那兵痞子养父的熏陶下还是年纪轻轻就成了个不伦不类的烟枪。还是他结婚后夫人天天缠着让戒烟,他才总算控制住。这会儿烦闷得很,烟瘾就犯了,这烟简直是救命稻草。
    .
    楚志清一手插着兜,一手熟稔的掸掉截烟灰,透过溅上雨点子的眼镜片看着廊外的雨,突然正色道:你听说了吧。前段时间,上头刚被处分下来了一个大人物,说是嫖1娼。人证物证确凿,录像都被爆出来了,百口莫辩。那位叔有傲骨的很,为自证清白,居然直接写遗书在家里吞药了。
    赵渊没说话,只是看着眼前越下越大的雨静静抽着烟,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咱爸气坏了,连夜打电话过来让我把那小姐在的夜总会查个底朝天。他说那人是我生父的好友,他了解我生父,会结交的绝对不可能是那种人。肯定是要查到什么,给人阴了。
    可,那样的高位,能被什么人给阴了呢?楚志清越说心里越堵,深深皱起眉,又抽了口烟。
    别着急。赵渊用夹着烟的手轻拍了下他肩膀,安抚着笑道,无论怎样,事情总会有个结果的。
    楚志清在烟雾缭绕中看向赵渊。赵渊有一双十分好看的眼睛,原本是很锐利英气的形状,却因为微笑显得狭长,柔和,甚至魅惑,狐狸一样。
    他一向崇拜他这个姐夫,虽然这次没和往常一样得到什么特别好的建议,但还是很受用,欣慰笑了下:嗯。
    .
    楚志清性子好强又有些闷不爱表达,自从他姐给他找了这么个好姐夫,他是难得找到个能诉苦的人。
    楚志清说完心里畅快不少,心满意足把一根烟抽完了,走到车前,想起什么又道:对了,姐夫,我爸还让你过段时间抽空去找他喝几杯呢。他旧伤又犯了,心脏不好,你让他注意点。
    赵渊看着他,笑道:好,一定。
    .
    目送着楚志清离开,赵渊却站在雨地里没有离开,半饷,手机响了,他像是意料之中似的接了起来。
    怎么样?这见面礼,可是下了血本。你也该拿出点诚意来了吧。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刺耳难听的声音。
    昏暗的路灯下,看不清赵渊的眼神。他穿着单薄的微湿的白衬衫,站在阴暗的雨地里,静静抽着烟,没说话,烟头被雨水浇的半灭,烟雾丝丝缕缕就要散尽。
    暗处的人笑了起来,语气毫不掩饰浓重地欲畱念。哥几个就在你家附近,过来。
    赵渊漫不经心地吐出一缕细细烟雾,从嘴里拿出烟,盯着那已经被雨彻底淋透的烟头,意犹未尽用手指搓着。
    然后,他舔了下被烟熏得干涩的唇,这才低笑开口,全哥,我今晚,可能还有家事要处理。
    最晚明天。那边的声音多了几分不耐,但见赵渊那般媚态,到底还是笑了下,又劝道:赵渊,哥得好心提醒你一句,沼泽地里长出来的东西是洗不干净的,你一向是聪明人,可别结个婚就被人降智了。
    .
    赵渊往楼上走的时候,看到一个小男孩抱着把伞站在楼梯那里。
    爸,你怎么在外面呆那么久,我正要给你送伞。你身上都淋湿了。
    赵渊没说话,盯着男孩看着。
    所有人都说,男孩和他长得太像了,可他一点不觉得。
    眼前的男孩,那双眼睛没有丝毫杂质,纯净的就像两汪潭水,倒映着他,就像和他完全相反的另一个人。
    .
    赵渊只有一张小时候的照片,是在一张陈旧的报纸上,这还多亏当年他就要成为楚家的乘龙快婿时某个有权有势的情敌想威胁他,把他的底细查个底朝天才能让他看到。
    报纸上的男孩被人的肘部遮住了,只露了模模糊糊的半张脸,脸上有女人指甲的抓痕。他站在他那正被人家正室揪着头发扇巴掌哭的梨花带雨的小三妈妈身后的阴暗角落里,眼里满是不符合年龄的凉薄和怨恨。对他那个明明卑贱不堪却妄想得到贵人垂怜的愚蠢生母,也对那个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富家太太。
    那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子弟把报纸狠狠甩在他脸上,趾高气昂地讥讽:赵渊,你这种见不得光的下层垃圾,最多和你妈那种高级鸡作伴,也配追求雪燃?
    赵渊静静看着地上的报纸。
    那张泛黄的旧报纸上的抓拍,是他和他那短命低贱的生母唯一的合照,他丝毫不珍惜,周旋走了来找茬的人后,信步将皮鞋踩过了报纸,让员工当做垃圾处理掉了。
    他好像天然就是个冷血动物。他能在他那出身高贵的生父继母面前一边伪装成存在感极低懦弱听话只求有个家能活下去的孩子,一边在心里盘算好了不惜一切手段也要把他们踩在脚底下狠狠碾碎。
    那个用他身世来嘲笑他的富家子后来也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甚至在一帮不知来头的地痞流氓的强买强卖下,亲自体验了做鸡的感觉,被玩弄到精神失常。
    .
    赵渊拿过伞,看了眼,那是把透明的伞,很大,被男孩刚刚抱在怀里焐得温热,他微笑道:谢谢小泽。
    男孩笑了下,他虽然小,却冥冥中感觉到了什么,又好奇问道:爸爸,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不太好。
    赵渊依旧笑着,用被风雨侵蚀过的冰凉的手和往常一样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没有说话。
    .
    赵渊去了书房,照常处理了很多公事,然后准时洗漱回房。
    枕边的女人已经背朝他睡了,她比刚结婚时憔悴消瘦了不少,睡裙松垮,雪白的后背略显单薄。
    赵渊像是完全没感觉到女人的疏离,照常拥住她,在她的额角落了一个看起来充满怜爱的晚安吻。
    女人乌黑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下。赵渊也像没有看到一样,关灯,静静躺到了一旁,闭上眼。
    .
    很久之后,黑暗之中,有什么抵到了他的胸口。
    赵渊缓缓睁开眼,看到女人那双原本温柔如水的美丽眼睛第一次因为决然而变得坚韧,甚至锐利。
    是你对不对。女人的水果刀抵的更紧了些,竭力压制,声音因为剧烈地情绪颤抖起来。邵叔叔是被你害的!因为他查出了那些事,马上就会查到你头上。对不对!还有那些人,那些无辜的人,全部是被你......
    她已经说不下去,低下头,因为剧烈地情绪浑身发抖。
    半饷,正在赵渊想打破沉默,笑着开口辩解时,黑暗中,有滚烫的泪砸落在赵渊微凉的脸上。
    .
    赵渊第一次笑容停滞了下。也许因为夜色遮掩下其实大可不必伪装,也许因为那滴来自女人的泪太过滚烫。
    女人虽然贤淑温婉,却是个外柔内刚的人,极少垂泪自怜,可这一刻她看起来却如此不堪一击,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砸落,拼命压制着,半饷才平稳下来。
    .
    女人努力像以前一样,含着泪竭力温柔笑了起来,道:回头吧。结束这一切,去自首。我会等你,我和小泽不管多久都等你。
    赵渊愣住了,那落在他脸上温热的泪,和女人依旧温柔至极的声音,让他的生命中有且只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了一种来自心脏地难以言喻地疼痛。
    他为那种感觉第一次出于本能而非伪装的,下意识地想抬手帮女人擦去她眼角的泪,然而他只是刚几不可见的动了下,就感觉到胸口一阵刺痛。
    赵渊垂下眼,看着抵在自己胸口泛着一点刺目寒光的刀,突然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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