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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知雪重/暴君渣了我后对我穷追不舍——楚

    他在门口站着看了一会儿,朝那处院子里走了过去。
    结界在他面前应声碎裂开来,青石地板溅出来水花,石阶上裂开缝隙,银玄把手放在锁上,咔嚓一声,门缝微微露出来一丝缝隙。
    心里仿佛隐隐有预感,银玄冷白的指尖放在门上,好像他若是进去了,就有什么东西再也回不来了。
    银玄在门口纠结了片刻,伸手轻轻一推,朱门向后向来,漫天的腐朽纸张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是四面的墙上挂满了画。看上去层层叠叠应当有上千副,每一副都是同一个人。
    上面的人他很熟悉,有时候是墨发黑眸,有时候是银发蓝眸,五官深邃凌厉,像是一把内敛却暗露锋芒的利刃。
    画上每一副表情都不一样,有的是漫不经心、有的是垂眸思索、有的是敛峰不耐,更多的时候是笑着的。
    银玄对谢含玉的印象并不好,但是若是只看这些画,会情不自禁地让人觉得被画上的人吸引,不难看出来作画的人花了多少心思。
    外面的风顺着吹进来,上面悬挂的画跟着晃动,其中一副被吹的掉落在了地上。
    画卷在银玄面前不远处摊开,上面是唯一一副的两个人,谢含玉低头看着穆棠风笑着,手里还拿着一个又红又绿的丑钱袋。
    边缘的画纸微微泛黄,看上去应当有些年头了。
    每一副上的人仿佛都朝他看过来,银玄穿着一身百鸟朝凤的喜服,感觉自己仿佛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对上面前无数个谢含玉的眼睛,仿佛能透过画感受到本尊对他的轻蔑。
    那眼神仿佛在一寸寸的将他凌迟,让他几乎无地自容。
    这些画应当是穆棠风以前画的,但是穆棠风只是把它们锁了起来,并没有扔。
    一张张的映在他眼前,像是一把钝刀在他心口上反复厮磨,疼得他脸色瞬间白了。
    比不上他永远比不上谢含玉。
    院外传来一声悠长的凤鸣,漫天的威压落下来,银玄背脊勉强挺直,转过身来,顺着院子里看过去。
    穆棠风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衬得他身姿更加修长,金丝纹边华贵无比,含昙双目微微抬起来,眸底清清浅浅,整个人风华绝代。
    在穆棠风对面,火凤在半空中展翅,同画上一模一样的男子朝穆棠风伸出了手。
    银玄嗓间被堵住了一般说不出来话,他深绿色的眼眸一瞬不眨的看着穆棠风,视线强烈的隔着半空都很难不察觉的到。
    眸中情绪复杂,里面几分执念、几分黯淡、几分难过,还有一两分隐藏的期待。
    银玄想要过去把穆棠风带走,让他再也不要见到谢含玉,但是他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被定格住,怎么也动不了。
    上千张画笼罩在他周围,让他一动也不能动,整个人像是灰白的枯墙一般,脸上的表情一寸寸碎裂。
    隔着不远的距离,穆棠风遥遥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谢含玉伸过来的手,而是跳到了火凤上。
    火凤展翅在天空中翱翔朝天际飞去,那人连回头都没有回头,银玄心底像是一根紧绷的弦,弦绷紧到极致,整个崩塌了。
    主院儿里的房间里,桌上还有一张笔墨未干的纸,上面映着清隽的字体。
    :彼非良缘,愿期来日再遇贵人。
    第88章 别怕
    谢含玉有些意外,穆棠风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愿意跟他走了,他整个人都有些拘谨,看着穆棠风的脸色不知道说些什么。
    穆棠风还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谢含玉感觉有些刺眼,他犹豫了下,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棠棠,你是要过去找殷长灵的?
    他知晓穆棠风如今只是面上冷漠了些,到底还是心软,殷长灵又是他的师傅,他不可能放任妖族被屠戮不管。
    穆棠风目光移在他脸上一瞬,又慢慢的移开了,点了点头。
    两人路上便无话了,谢含玉连着几日没睡,眼睫下明显一圈儿乌青。他在火凤上捏了一道瞬身符咒,他们两个多时辰便到了万妖门。
    在快要到城门的时候,谢含玉开口了,棠棠,你要不先去我府上
    他话音未落,穆棠风已经从火凤上跳下来了,一道珠子闪着光落在他手上,穆棠风的声音从底下传过来。
    魏凤临给你的,境珠可以阻隔阴兵。
    那道红色的身影转身走远,谢含玉低头看了一眼,也从火凤上跳下来,不远不近地跟在穆棠风后面。
    如今万妖门里人人自危,几乎没有什么人出来,阴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街巷里出现,街道上空荡荡的。
    穆棠风找了一家偏僻的客栈,拿金珠换了二楼角落里的一间屋子,感觉到谢含玉一直在跟着他,并没有管,一直到了房间门口才停下来,转身朝谢含玉藏身的方向瞥了一眼。
    你有时间不去布阵,还跟着我做甚?
    谢含玉从角落里显现出来身形,他确实有诸多事务在身,不过还是担心穆棠风的安全。
    穆棠风已经做了决定他不好再劝,于是他在穆棠风的门口捏了一道结界,又传音过来让江月离守着,深深的看了穆棠风一眼,身形便消失了。
    他回到自己府邸里的时候正好碰见朱鹮从正殿里出来,随手把已经变成小黄鸟儿的火凤扔给了朱鹮。
    小黄鸟儿叽了一声,扑腾着撞进了朱鹮的怀里,朱鹮把火凤接住了,问谢含玉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是去抢亲的?
    谢含玉头也不回的进了正殿里,这几天江月离有事,你替她守北界。
    她有什么事?北界是阴兵最多的,我一个人守不得累死我?
    谢含玉人影已经没了,留了一道话音给他,枳芜也过去。
    朱鹮,???
    他骂了谢含玉两句,脸黑着抱着火凤走了。
    穆棠风在房间里把喜服换下来,规规整整的折叠放在了桌子上,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刚推开门出去,就见到一把闪着银光的镰刀插在墙缝里。
    江月离依旧是一身黑色轻盔,墨发束成马尾扬在身后,手里握着骨镰看了他一眼,把骨镰收了回去。
    有事?
    江月离,有人让我守着你,担心你出事。
    穆棠风,你回去吧,不用守着我,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江月离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握着骨镰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二楼里没了动静,穆棠风顺着楼梯下去,守在一楼的算盘妖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算账。
    在他出去的时候,算盘妖在他身后阴森森的开口,子时锁门。
    外面的街巷里也没什么人,穆棠风漫无目的地走着,路上碰到了些阴兵,那些阴兵个个是魂体状态,穿着天上的战袍,手里握着魂戟。
    阴兵们碰到了人,纷纷朝着穆棠风涌过来,长戟顺着刺过来,穆棠风在原地动都没动一下,长戟在他身体里直接穿了过去,根本碰不到他。
    一群阴兵似乎怔了一会儿,一个个面无表情的盯着穆棠风看,然后又不信邪的刺了几下,对面的人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
    阴兵们,
    穆棠风轻声啧了一声,幻阵内的阴兵对妖族有效,他本身是仙族,如今又是人身,自然奈何不了他。
    于是他伸手轻轻一捏,掌心里变出来一道金色的符咒,符咒在半空中不断扩大,掀起来一阵狂风,卷着围绕在阴兵周围,围绕着他们把他们全部碾碎了。
    穆棠风继续往妖林里走,一路上碰到阴兵都直接捏死,中间放走了一个,那一个匆匆忙忙的消失在原地,然后再往深处走,阴兵都主动避开他。
    他在几处槐树后面找到了幻阵的阵眼,直接把阵眼拔掉了,做完后发现月色中空,不知不觉快到了子时。
    沿着原路回去走,在快要出去的时候,树上传来一声响动,他顺着看过去,在树上看到了一抹人影。
    清冷月光下,男子一身凤飞九天腾云长袍,黑色的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一截墨发扬在身侧,似乎正垂眸看着他。
    晚风在妖林里拂过去,两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穆棠风微微抬眸,耳边传来树叶飘落的声音,男子的身形已经不见了。
    他抬起手腕,上面果然多了一道咒文,红色的朱印印在上面,在皮肤上一寸一寸灼烧。
    像是以前一般,只要他犯了错,便会用烈焰咒惩戒他,他那时不敢违抗,只能受着,被纯穹真火烧的疼晕数次。
    穆棠风垂眸看着,伸手轻轻一抹,咒文在他手腕上便消退了,只是真火炙热,已经在他皮肤上灼烧出来了一道红印。
    他沿着月光一路回到了客栈,在进去前朝屋顶看了一眼,眼角扫到他房间的顶上一片瓦片轻轻动了下。
    算盘妖阴森森的声音传过来,再不进来就要锁门了。
    穆棠风收回了视线,进了客栈里。
    房顶上的谢含玉目光一直跟着穆棠风,看着他进去,在房顶上坐着听里面的动静。
    等到人睡着了,他才稍稍放了心,撑着身子守到天亮回去,换江月离过来守着。
    这次他跟江月离交代好了,不能让穆棠风察觉,也不能说走就走,顺便让容修亦过来给穆棠风送饭。
    街上如今没有卖东西的,大部分妖族在万妖门里也不怎么需要吃东西,但是穆棠风不一样,于是他让容修亦每天做完送过去。
    正殿里朱鹮和容修亦听得都是一脸无语,朱鹮道,你要是担心他,直接把他接过来不就好了?还让江月离过去
    北界他守的并不轻松,虽然枳芜来了之后他也没出去几次,基本都是枳芜帮他做了,但是他还是不爽。
    而容修亦更是无奈,许多修为高的大妖都上了战场,受伤后亟待疗伤,谢含玉居然在这个节点让他跑去当厨子。
    谢含玉看他们一眼,废话哪那么多,赶快滚去做。
    没良心的。朱鹮骂了一句,容修亦摇了摇头,两人一起出去了。
    容修亦做完了饭用檀木盒子里装着,正好碰到夜颜出来,夜颜一见他就有些不好意思,问他去哪儿。
    他思索了一番,将食盒交给了夜颜,主子让我去给穆公子送饭,我去他应当是不要的,以后我每日做了你送过去,就说是你命人准备的。
    夜颜,斩秽使过来了???
    他不是跟银玄成亲了吗怎么现在过来了?
    他想了想,谢含玉如今又去给穆棠风送饭,恍然大悟道,还是殿下赢了啊
    不过他让你每天给斩秽使做饭??你的手是用来救人的谢含玉这是脑子抽了?
    上一秒殿下,下一秒谢含玉,夜颜十分为容修亦不平,不过想着谢含玉似乎一碰到斩秽使脑子里就跟缺根筋一样,也就没说什么了。
    我替你送过去。
    他从容修亦手里把檀木盒接过来,又跟容修亦讲了几句话,道别后按着容修亦说的地方过去了。
    穆棠风一直在房间里待着,听到敲门声的时候一直没理,直到外面传来了夜颜的声音。
    斩秽使大人,是我,你开开门。
    他这才过去,一开门看到夜颜笑的一脸灿烂,手里提着檀木盒进来,把食盒放到了桌子上。
    大人,我今日才知道你过来了,城里现在几乎封城,就顺便给你送了点饭过来。
    穆棠风合上了门,在他对面坐下,你如今跟着谢含玉?
    是啊,夜颜,万妖门里都是他做主,不跟他还能跟谁。
    大人先吃饭吧,一会儿饭菜该凉了。夜颜把檀木盒打开,饭菜摆在了桌上。
    穆棠风向他道谢,倒是没同他客气,拿过了筷子。
    阴兵低阶修为的妖族根本对付不了,大部分都是高阶的在战场上撑着,如今撑着也不是办法,都还在想办法怎么毁了阵眼。
    我看谢含玉天天眼底下都是黑的,估计也在着急这件事不过说实话,谢含玉给我的感觉,更像是想直接把幕后的人弄死。
    夜颜不知道谢含玉是个非常能记仇的,对天道的新仇旧恨加一起,估计怎么也要把天道搞死,就算搞不死,也得让对方脱层皮。
    穆棠风没有开口,听着他说着妖族的情况,等到吃完饭了,和夜颜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到傍晚才把人送走。
    夜颜在楼下跟他道别,大人,我明天还过来明天见!
    穆棠风目送着夜颜走远,等到夜颜走后,他又出了门,到了妖林里去寻阵眼,一道道拔了,子时前回到客栈里。
    每天如此,最开始在回去的路上,手腕上都会多一道烈焰咒,后来烈焰咒变成了两道逐渐增加到三道。
    烈焰咒在他身上灼烧出来许多红印子,一碰便密密麻麻的疼,他回去时用冷水冲冲,发现有些作用,便开始每天回去都要用冷水浸浸。
    谢含玉就每天守在他的房顶,听到里面的动静,时间长了有些怀疑,便挑了一日跟在穆棠风身后,在殷长灵的咒术打下来的时候替穆棠风挡了。
    殷长灵隐在树影之后,谢含玉感觉到背后一阵撕裂般的灼烧之感,他随手捏了一道妖刃过去,擦着树干旋在了殷长灵脸边。
    一截黑色的发丝斩落,月影悄无声息地拉长。
    后来,穆棠风再出去的时候,就发现没有烈焰咒再出现了,他在整个妖林地界里试图找殷长灵下的阵眼,没等他先找到,殷长灵的十万阴兵先从北境落了下来。
    一夜之间,妖族血流成河,鲜红染遍北境不夜天,其间大妖折损了数名,全员重伤,他们堪堪退到了长灵境里。
    也是那一夜,他走到客栈门口的时候发现,屋顶上的人那夜没来。
    晚风吹着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儿,天际泛出来一抹殷红,绯红的云层坠落下来,远处仿佛传来百妖的悲鸣。
    穆棠风拔掉了客栈外的一道幻阵,他朝妖林深处看过去,那里幽深昏暗,吸引着人进去将人吞噬殆尽。
    回到了房间里,江月离没有过来,夜颜倒是过来给他送了饭,只是表情忧心忡忡的,半条胳膊废了,难得话少了。
    夜颜走的时候喃喃了一句,还要多久才能结束呢?
    穆棠风在心里默默的想不用多久了,不过并没有开口,目送着夜颜的身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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