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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不想再玩了——管红衣(20)

    陛下
    哈哈哈!青年天子已经朗笑出声。
    没错,龙彦昭所画,正是简易版的春.宫.图!
    而更令人觉得窘迫的是,顾景愿粗略扫过,这十八幅画中所描绘的场面,似乎很多他都经历过
    也没有全试过。龙彦昭拇指捻着他的细腰,认真道:你看像这幅和这幅,都是朕凭空想象的,能不能实现都还得具体试一试再说。
    陛下
    顾景愿根本不敢再去看那画。
    害羞什么?龙彦昭抬起他的下颌,逼迫他去看:绝大多数咱们都试过了做都做了,阿愿现在害羞个什么劲儿呢。
    顾景愿的脸色直接红到了耳根。
    哈哈哈!逗他一逗,龙彦昭便开心了。
    皇上今日自省:虽说自己诗词歌赋不成,但琴棋书画中,好像就只有弹琴不会了。
    这不,想来自己画的是极逼真生动的,否则阿愿怎会害羞成这样?
    他画这些本来便是拿来逗顾景愿的。
    现在见有了成效,不禁龙颜大悦。
    顾景愿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埋头,什么话都没说。
    幸好就在此时,有密报被人加急送入了宫中。
    密报是北部探子传回来的。
    寻常是三个月传回一次消息,他们上月才刚刚收到一封这样的密报,如今又来了
    可见许是北部出了什么事。
    龙彦昭闻言稍稍正经起来,冲底下人招手:呈上来。
    单薄的信封落在九五之尊手中,龙彦昭将信纸展开。
    此时顾景愿就站在他身侧。
    两个人离得那般近,对方又没有要回避他的意思,是以不用费什么力,他便瞥见了那密报上仅有的两行大字
    北戎王重病。
    北戎皇储之争严峻。
    第21章 浊酒敬来路
    看见这两行字时,顾景愿的思绪骤然飘远了一些。
    待回过神来,龙彦昭已经将信纸原封不动地折好,递给一边伺候的洪泰全,示意他烧掉。
    九五之尊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重新坐到了龙椅上面,还不忘叫人将他刚刚画好的墨宝给装裱起来。
    都吩咐完了,龙彦昭才问:阿愿对北戎的事情怎么看?
    顾景愿垂眸,尽量保持声音平稳道:北戎皇帝年迈,太子虽是正统,但镇南王却最受北戎皇帝喜爱,争夺皇位是难免的事臣以为,此事与大宜无关,我们只需要作壁上观。
    龙彦昭没说话。
    斜飞入鬓的剑眉下,一双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睛不住地明灭变幻。
    看样子天子是在沉思。
    末了,他重重地吐了口气:罢,阿愿说得对。
    说完,皇上重新将堆积如山的奏折放在整理干净的案台上,打算继续处理国事了。
    顾景愿说得对,北戎王室之争与大宜无关。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程阴灼若有需要他帮忙的,他一定帮。
    若不需要,他这般跟着操心也没用。
    那十八式小人图被收了起来,一阵玩笑过后他还是要做正事。
    做皇帝其实很累的,也不是当了皇帝就一定会快乐。
    更何况程阴灼才貌无双,备受推崇,即便不做皇帝也依旧能活得很好。
    这样想来他心里便松快了不少,安心地看起了奏折。
    龙彦昭翻阅奏折的时候,顾景愿就立在一边,垂眸站着。
    他的表情,乍看上去毫无异样。
    只是寻常时犹如星河弥漫的眼里,这会儿像是起了雾。
    后来还是龙彦昭见他许久都没有动静,开口叫他以后,顾景愿方才回神。
    这两日阿愿经常发呆,龙彦昭这次又注意到了,便不禁在心里起了疑。
    但转念一想,阿愿或许是在担心他会插手北戎争权之事。
    北戎人虽然善战,但论国力大宜朝却比北戎强大数倍,若是他暗中出手帮忙,程阴灼一定继位在望
    当然了,顾景愿会有忧虑,也不会是因为他善妒。
    依他对阿愿的了解,青年八成是怕自己会行什么昏君之事诸如举全国之力,插手北戎夺权之争,助镇南王上位之类的。
    想到这里龙彦昭失笑,他岔开一双长腿,拍了拍身前的龙椅,示意顾景愿来坐过去。
    顾景愿会这样想,只是因为他不了解阿启。
    虽不知北戎皇位之争到底是怎么演化出来的,但记忆里的阿启是极其洒脱不羁之人。
    他就像云一般自由纯净,又如同青山一样重感情、讲义气。
    这样的人,又怎会太过计较于权势地位?
    顺应天子之意,顾景愿坐在了九五之尊与案牍之间。
    长长的手臂环抱着那截窄腰,龙彦昭的下颌就搁在顾景愿的肩颈处。
    顾景愿身上有一种寻常洗衣用的皂角香气,朴实无华又不难闻,像他这个人一样,既与世无争,又高雅脱俗,叫人移不开目光。
    这样想来,他倒是又想起曾经在北部时认识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
    明明张狂自信,却又分外讲理。不仅没像其他人一样仗着手下人多就欺负他,反而还保护他
    这样的阿启,又怎会借助大宜的外力去做手足相残的事情?
    龙彦昭对此相当笃定。
    可顾景愿什么都没提,他便也没有开口解释。
    时间会证明一切。
    被环抱着,被皇上的气息整个儿覆盖着,顾景愿被味道浓淡适中的龙涎香气紧紧包裹着。
    熟悉的气息在鼻息间蔓延,他闭了闭眼。
    待重新睁开眼时,黑白分明的眼中已是清明一片。顾景愿也抽了份奏折,像往常一样,先行帮陛下审阅批划重点。
    .
    龙彦昭看到的密报比消息正常传回京城的速度要早上两天。
    两天之后,大宜满朝文武都知道北戎王病重,北戎太子与镇南王正抢夺皇位,战得如火如荼之事。
    毕竟是邻国发生的大事件,如此重要的事情也自然免不了会被有心人拿到朝堂上来商讨。
    启禀皇上,微臣以为北戎的王位之争只是内乱,于我们来说有利无弊,咱们只需旁观便好。右相杨有为站出来说。
    他说得话没毛病,因此遭到许多大臣的同意。
    北戎内部争权夺利,跟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如果有,那也是北戎国力被消,对大宜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这些年来大宜虽然与北戎一直维系着表面的和睦,但两国建交又哪里会有永远的朋友?
    且北戎虽国力不强,但人人英勇好战,军队方面几乎可以与大宜的实力比肩。
    若真到了两国交战、要在战场上见真知之时,大宜纵然不会输,但也极容易损失惨重。
    如今他们内部打起来了,身为大宜人着实应该拍手称快才是。
    至于为什么如此简单的道理,这件事还是被人拿到了朝堂上来说,大家也是心知肚明。
    不是摄政王授意,便是左丞相的意思。
    只因在他们大宜朝的皇上心里,北戎的事并不一定是外人的事。
    要知道,皇上心里的那道光可就是北戎的镇南王。
    此时有人在朝中提起这件事,便是为了测试皇上的态度,也顺便提醒一下那些拥护天子的大臣们,他们的这位皇上心中所想之人很可能是未来的北戎王!
    到时候万一那道光跑了过来,提出什么无礼的要求,小皇帝又没禁住诱惑做了什么对不起天下黎民百姓的事情
    也都是有可能的。
    启禀皇上。兵部尚书站了出来,他也是两朝元老,与杨有为一样都是拥护天子的那一方。
    兵部尚书说:北戎内乱尚未正式打响,北戎王也还在世,如今就有人将这件事拿到朝堂上来讨论,臣不知张大人安的是什么心。
    张大人便是最初提出这件事的礼部尚书。
    他听到这话,立即反驳:冤枉啊皇上,臣能有什么居心,不过是得知消息想要与皇上及众位大臣们一起说道说道罢了!
    百官在下面议论不休,龙彦昭就在上面看戏。
    他任他们说着,细长的手指轻轻点着龙椅,觉得有些无聊。
    视线百无聊赖地在下面扫视了一圈儿,最终还是落在了一袭红色官服的顾景愿身上。
    顾景愿如今担任礼部侍郎,站在他前面的张大人正与兵部的吵得脸红脖子粗,但顾大人却仍旧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气质恬静平和,外表又过分醒目张扬。
    如此独特的组合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便形成了一种绝妙的视觉体验,像一幅生动形象的画,要人一旦看见他,便移不开眼了。
    尤其他眉骨上的疤痕深刻醒目,那截儿被束着的腰,更是细得不盈一握
    龙彦昭有点儿手痒。
    与其听这些人吵架,都不如多摸摸阿愿的
    如今可真是浪费时间。
    觉得他们争吵得差不多了,青年天子微微咳嗽了一声,大殿立即陷入安静。
    龙彦昭语气全然无所谓地说:瞧瞧你们那点出息,这点事情都能吵成这样儿?北戎没打起来,大宜是要先内讧了吗?
    天子的话轻飘飘的,听起来却莫名又有万斤之重的感觉。
    先前争吵的大臣们都跪在了地上,龙彦昭一挥衣袖,明黄色的长袖在空中留下一个残影,天子腰背笔直地坐在殿首。
    他漫不经心地说:杨丞相说得对,这件事还没到需要我们去考虑的地步。除了这一件还有什么别的事?继续吧。
    这件事龙彦昭事先已经与顾景愿商讨过了,也猜到会有人将它拿出来测试自己的反应,因此表现得很淡定。
    看上去既不关心北戎的国事,也不在乎北戎王的家务事,更不在乎朝中其他人怎么说。
    唯有表现得如这般虚虚实实,才叫人看不出什么违和,捉不到什么把柄。
    因此有关那小王爷的事也并没有在朝上引起什么大的波浪。
    只是这日下朝,其他人看顾景愿的目光又变得有些微妙。
    以往但凡有事情涉及到了那道光,旁人就会格外留意顾大人的反应。
    有人是单纯好奇他作为一个替身,当面对正主在皇上面前被提及时会是个什么反应,会不会也会感觉出尴尬。
    有人则是在看戏。
    高高在上地站在那里,等待着魅上惑主的顾大人从云顶跌落。
    下了早朝,顾景愿与顾源进一道回了顾府,有事情要商议。
    自从徐志出事以后,顾源进对顾景愿的信任程度直线下降,但他又需要顾景愿向他随时报告皇上的近态,所以三不五申的,还是会把顾景愿叫去。
    皇上丢掉了太后送去的画册,还在御书房里画了一些春.宫.图。顾源进的书房里,顾景愿一五一十地汇报。
    这本来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但顾源进却极满意龙彦昭的昏庸顽劣,以及不学无术。
    一声嗤笑过后,老匹夫点点头,还有呢?
    还有顾景愿略微垂眸:皇上并没有打算要插手北戎的事情。
    哦?顾源进闻言,喝茶的动作顿了一顿,而后摇头:这可不行。
    如今龙彦昭这个皇帝做得太好了。
    这两年他勤政爱民的形象不知怎么就被树立起来了,在民间的呼声越来越高。
    若是让他尽得了人心,到时候只会更难办了。
    顾源进斟酌道:那位北戎的小王爷不过是仗着北戎王的偏心宠爱罢了,与太子并不是一个级别的。等到北戎王撒手人寰之时,他必定会败。
    阿愿,自今日起你要想法子多引导皇上,让他主动出手去帮助那个镇南王。
    只要皇上提出去帮那道光夺取王位,他便可以以皇上好.色昏庸、劳民伤财为由,将小皇帝的声名抹黑。
    到时候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扳倒龙彦昭,拥立新皇登基
    顾源进突然觉得,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
    顾景愿就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的部署,而后点头:儿子知道了。
    他面上虽为表露出任何痕迹,但顾源进开始隐隐怀疑他已经倒戈向了小皇帝,因此也不全信他。
    于是顾源进故意说:这对于阿愿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只要别在旁规劝皇上便是了。皇上有多喜欢那位小王爷,你我都有目共睹。等到程阴灼主动来找他之时,就不信他会无动于衷。
    顾景愿依旧只是说:是。
    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
    从他的态度上还是看不出任何异常,顾源进这才放心,又吩咐了些别的事情,便放顾景愿离开了。
    呦,这不是小顾大人嘛。
    书房外面的院落里,顾申鸣的身影再次出现。
    这段时间他被他爹禁了足,只能在家里活动。顾大少爷失去了自由,有气撒不出去,今日听闻顾景愿跟他爹一起回府了,便赶紧跑过来等候。
    顾景愿从不拿正眼瞧他,若不是看在他爹的面子上,或许都不会跟他打招呼。
    但这会儿,他还是极有礼貌地叫了声大公子,而后笔直前行,直接与顾申鸣擦身而过。
    顾申鸣早习惯他这样儿了。
    他也不在意,只是说:听说皇上的那道光遇到麻烦了?啧啧,那位小王爷虽说容姿不凡,但我听说手段一般,为人就像他长相那般单纯无瑕,这样的人又怎么争得过他的太子哥哥?不知道到时候夺位失利,会不会跑来找咱们的皇上呢?毕竟全天下人都知道皇上倾慕的人是他,那小王爷应该也早就知道了吧。
    顾景愿全当没听见。
    顾景愿,你
    他真是厌极了对方这种高冷的态度,只可惜此时正是天光明亮的上午,院子里满是扫洒的下人,顾申鸣也不敢对顾景愿做什么。
    他只能在他背后阴阳怪气地说:那么小顾大人觉得等皇上等回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光,那时候你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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