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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不想再玩了——管红衣(4)

    顾景愿说他毁了。
    其实并没有。
    他避过了所有人的耳目,证据一直都在他这里。
    我知道了。杨林点头,随后又挠了挠头:不过摄政王是贪墨赈灾银的主谋一事,那不是铁证吗?皇上这就不追究了?
    顾景愿摇头道:我义父把持朝政多年,根基之深,又怎是一份证据就可以扳倒他的?回头他大可以说是有人诬陷或是捏造,反正胡国玮已经自缢身亡,死无对证。
    杨林听得似懂非懂:朝廷上的事儿我不是太懂,不过那也太可惜了,不能将摄政王定罪,顾大人你还因为这件事受了伤呢。
    顾景愿没有说话。
    他的视线,一直都落在对方套在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的上面。
    杨林又说:说到你这个受伤啊,朝中这段儿时间可是闹腾得紧,很多人都说那刺客是皇上派去的。
    他一边说一边嗑起了桌上的瓜子。
    拇指上翠绿色的扳指也跟着一晃一晃,一下一下的,牵扯着顾景愿的神经。
    哦?他饶有兴趣地挑眉,示意对方多说说。
    杨二少爷立即开始给他分享近来的八卦:嘛,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陛下是要除掉你,将顾源进的左膀右臂一并铲除。还有人说
    说什么?
    嗨呀,反正都是瞎说的。杨林摆手。
    顾景愿:说我身份特殊,说陛下不想做昏君、再将我留在身边了,便想趁我不在京内,直接除掉我。
    杨林心疼地看他:景愿
    不是他做的。
    顾景愿已经无所谓地笑。
    杨林说:我当然知道不会是陛下。他跟我爹,还有你,你们都是同一个阵营的,别人不了解你皇上还能不了解?他怎么可能做那种傻事!
    说着,他又问:不过我就是好奇,到底是谁派刺客去害你?这件事我爹也很在意,所以文曲星有什么线索吗?
    顾景愿直截了当地说:没有人。
    杨林:?
    片刻后,杨二公子气得直拍自己大腿。
    你看我就说!二公子瓜子儿也不嗑了,瞪眼看着顾景愿:以你的本事又怎会受伤?!除非这事儿是你自己做的!顾景愿,你疯了!
    顾景愿依旧抱着茶杯,但笑不语。
    等杨二少爷激动过后,他才缓缓开口:这次的事情义父损失惨重,我若是再不受点皮外伤,他势必会彻底怀疑上我。再说了
    再说什么?
    顾景愿露齿一笑,再次将眉骨上的红痕显得几分妖异。
    再说只有让陛下捅我一刀,我义父才能安心。
    ???杨二不解地瞪眼睛:怎么又成了陛下捅刀?
    顾景愿耐心解释:无论是谁来刺杀我,罪名最后都会落在陛下头上。
    嗯。
    但不论事实如何,只要让顾源进觉得他随时都可以离间我与陛下的关系就好。
    嗯嗯。
    我义父放心了,这件事情便过去了,没人会受到伤害。哪怕是负责保护我的霍将军。顾景愿轻轻地抚摸着茶杯上的纹路,讲述这些的时候声音平淡极了。
    毫无波澜。
    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没有丝毫意外一样。
    !!!杨二少爷仿佛听懂了,惊叹:顾景愿!你真聪明!
    但他很快又觉得不对。
    可是你自己雇杀手去杀你自己,这招太险了吧?
    杨二少爷说不出这种怪异的感觉。
    他就是觉得顾景愿这伤本可以不用受。
    以顾景愿的才智,一定还有更好的方法。
    顾景愿润了润喉咙。
    当然还有些其他的原因。
    还有什么?
    很多。
    顾景愿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看他。
    蓦地笑了,缓缓吐出几个字:这样才好玩。
    杨二少:
    行啊,逗我玩儿,这你就不够仗义了啊唉,不对,还是不对。杨二少也看顾景愿:先前你跟陛下是怎么回事儿我不管,但现在你都不惜让自己受伤也要
    杨林突然凑近他:景愿,你不会真喜欢上陛下了吧?
    顾景愿闻言,笑容更盛。
    这回是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唇边都漾开一抹笑容。
    顾景愿平素行事低调,模样清隽身形削瘦,乍看上去有种文弱的书卷气。
    但真笑起来时却犹如人间四月,漫山遍野铺散开的缤纷花瓣一样,张扬,鲜烈。
    顾景愿摇头,不会。
    .
    正事谈完,与杨二少爷去阳昇楼下了顿馆子,顾景愿晚上独自回到自己房里。
    他轻轻解开自己衣服上的排扣,一点一点,一层一层,最终,肩膀上的疤痕就暴露在铜镜里面。
    跟疤痕在一起出现的,还有布满他身上的,密密麻麻的红痕。
    顾景愿摸了摸自己肩膀上的伤。
    光是摸还不够,他还以手指用力向下按了按。
    那伤已经全好了。
    再也感觉不到疼了。
    反而是昨夜和今晨的那番胡来,被索要过度,身上还是会觉得有些不适。
    顾景愿轻轻闭上眼睛。
    那疼痛就更清晰了,在他身体里恣意蔓延。
    再睁眼时,镜子中的绝美青年也缓缓张开了眼眸。
    深刻的红痕下面,眼中是一片冰冷蔓延。
    .
    第二天顾景愿去上了朝。
    而后便是大宜如约与昌国举行的一场文斗。
    朝野皆知顾景愿是大宜朝百年不遇的文曲星。
    可若真要论起才气,整片中原大陆都无人能与之相比。
    昌国这次派遣的使臣中,文臣三位,都是当世知名大家。
    但一场文斗只进行了不过一个时辰,昌国已经溃不成军。
    顾景愿未至皇城的时候,大宜的文武百官都不觉得自己会赢。
    可待顾景愿一脚踏进皇城以后,没有人认为自己会输。
    大殿上,每个大宜人都把腰板儿挺得笔直。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那穿着一身火红朝服的青年身上。
    顾景愿脖颈欣长向上,在朝服领子上面露出一截白皙嫩滑的皮肤,斯文俊俏。
    他腰细得不像话。
    腰身细长柔韧,削瘦的身形配上官服高高的束腰款式,愣是将繁复老套的朝服穿出了一种别样的风致。
    或者说是风韵。
    慢说顾景愿文采第一,便是单就相貌气质来说,相比整片中原地区也无人能出其右。
    当世大家、昌国扬名中原的文士看着眼前的青年,不禁感慨叹息:没想到宜国竟真有此才情之士,我朝自愧不如。
    此时此刻,无论愿与不愿,所有人都在看顾景愿。
    可顾景愿的一双眼睛本来正落在那龙椅上方的九五之尊身上。
    直到听他这样说,才移开了视线,忙客套谦虚了两句,原本白净的面色也微微晕染着些许桃红。
    比试的时候舌灿莲花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比试完毕后,顾景愿还是那个谦逊沉稳的顾景愿。
    至高无上的座位上,年轻的天子静静望着下方红衣包裹着纤细腰身的青年,眼里不禁透着几许光芒。
    昌国大家的肺腑夸赞在他意料之中,龙彦昭轻微勾唇,嗓音低沉醇厚,道:曜阳的确是最棒的。
    曜阳是顾景愿的字。
    公开场合中,瑜文帝都是这样唤他。
    .
    文斗过后,瑜文帝亲自招待昌国使臣宴饮,满朝文武陪同。
    等到宴会结束之时,已经到了傍晚。
    百官散去,只有顾景愿一人被留了下来。
    这次他是直接被叫去了陛下寝宫。
    进殿后顾景愿伸手,为陛下褪去穿了一天的沉重朝服。
    只是刚刚解下腰带,他的动作便被人拦住,瑜文帝握着他纤长的、指骨分明的手,对顾景愿说:朕听闻昨日送过去的赏赐,阿愿都没怎么瞧上眼。
    顾景愿任由他抓着,轻轻摇头道:臣不要什么赏赐。
    这就难办了。龙彦昭手上用力,顾景愿膝盖一曲,便坐在了他的腿上。
    瑜文帝把/玩着那截细腰,叹道:今日阿愿又立了大功,你说朕该赏赐给你些什么好?
    顾景愿抬眼看他,桃花眼略显迷离,双瞳剪水,眼尾泛红,像一汪染着春色的清澈池水,能一眼望到底。
    而那双眼睛里,此时此刻,满满的都是瑜文帝的模样。
    你想要朕?瑜文帝稍愣片刻后嗤笑,昨儿不才给了你,今日就又想要了?
    顾景愿低眉不语。
    不久后,顾景愿的朝服落地。
    大宜二品官员的朝服正好是红色。
    不是顾景愿平时喜穿的那种大红色,颜色要偏深一些,是绛红。
    但龙彦昭见了,却总能联想起第一次见顾景愿的场面。
    红衣黑发,面庞素净,表情清冷。
    既禁欲又带着几分说不上的妖异,叫人见了便容易犯了糊涂,欲罢不能的,忍不住多看几眼。
    无人能把一身朝服穿成这样。
    除了顾景愿。
    众人都说,那是因为顾大人有一截好腰。
    他单是束紧腰身站在那里,就已经过分招摇。
    但对龙彦昭来说却不是那样的。
    他视线落在顾景愿眉骨边缘的红痕之上,久久地看着。
    却又想起今日朝中所有人都注视打量着顾景愿、顾景愿唯独望向自己时的景象,突然心生一念。
    龙彦昭视线下移,想去看他的眼睛。
    可惜顾景愿闭着眼。
    龙彦昭堪堪想着,也对,平时这般弄他的时候,顾景愿都鲜少会睁眼。
    有时是累,有时是因为面皮薄,害羞。
    龙彦昭不勉强他,或许是顾景愿轻轻颤动的眼睑、微微透着的羞涩感取悦了他,他摸了摸对方略微鼓胀的腹部,恶劣笑道:朕给顾卿的赏赐,顾大人可还满意?
    第5章 眉上痕是心中痕
    顾景愿再醒来的时候外面依旧天光未明,寝宫的里间只亮着两盏地灯,很暗,不会刺到人的眼睛。
    但又有光。
    顾景愿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头青丝铺散开来,恰好垂在腰际。
    他表情还有些恍惚,像一时分不清身在何处。
    待反应了一会儿,顾景愿才从屏风后面走出,外头的烛火比里面要旺盛了许多,瑜文帝正坐在外间书案上批着奏折。
    大宜朝是先祖以武力打下的天下,世代重武轻文。
    只是皇位传了这么多代,如今大宜国力昌盛,边境安稳平静,想要让百姓们过上更好的生活便要调整方针,变更国法。
    要做的事情很多。
    鼓励发展农牧业,想要解散军队鼓励将士们回家种田,减免赋税,无论哪一样都触及了太多人的利益。
    也要承受难以想象的压力。
    从这一点上来说,龙彦昭的确是位有野心、深谋远虑的好皇帝。
    瑜文帝听见了脚步声,一抬眼便看见被雪衣包裹的顾景愿,不禁一挑长眉:阿愿醒了?
    嗯。
    瑜文帝拿朱笔的手一顿,对顾景愿说:过来。
    顾景愿便小步挪了过去。
    昨夜到最后他也没说满意,被弄得太狠了,这会儿走路是真的有些费力。
    靠近九五之尊的时候,他被陛下一把抄住腰,揽到了宽大的椅子上同坐。
    龙彦昭低头看着顾景愿白嫩圆润的脚趾,皱眉道:阿愿又不穿鞋袜。
    顾景愿道:陛下这里烧着地龙,臣不冷。
    那也不许。
    顾景愿低眉浅笑,算是应了。
    虽然龙彦昭知道,下回八成还这样。
    阿愿,你跟旁人真的很不一样。九五之尊真心实意地感慨。
    阿愿已经十分懂事地帮陛下研墨。
    依旧是低眉顺眼的模样,但顾景愿的腰板挺得很直,拿着墨条的手指莹白细长,指节突出,研墨的姿势标准,力道适中。
    动作美得赏心悦目。
    那研出的墨汁也是浓淡相宜,恰到好处。
    顾景愿问:哪里不一样?
    龙彦昭看着他的动作说:比如顾大人是极致文雅之士,寻常能磨得一手好墨,被翻红浪之时也能跟朕面前一通浪|叫。
    顾景愿磨墨的手一顿,脸色立即有些泛红。
    龙彦昭就喜欢他这样。
    皇上继续逗他:再比如顾侍郎在朕跟前一向乖巧恭顺,但跟朕一起坐在着龙椅上却又无半分僭越之感唉,回来,朕要你下地了么?
    见人放下墨条就要起身,龙彦昭手疾眼快地将人抓住,朕才刚说不许你不穿鞋子下地,这会儿又忘了?
    顾景愿垂眸说:陛下,是臣僭越了。
    龙彦昭掐他那截细腰,把他扣在怀里命令他:继续磨。
    顾景愿便不说话了,乖乖磨墨。
    龙彦昭被他乖顺的模样堵得说不出话,只好叹道:有时真不知阿愿你是听话,还是不听话。
    顾景愿好脾气地笑了起来,笑容十分腼腆含蓄,轻轻点在人心尖儿上,痒痒的,像被什么东西搔了一样。
    这是顾景愿独有的魅力。
    与龙彦昭记忆里,那人张扬惹眼的笑容不一样,却也十分赏心悦目。
    墨磨好了,皇上叫顾景愿去睡觉。
    才三更天,今日又是沐休,不必上早朝,阿愿回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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