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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猫同行[快穿]——无繇可医(7)

    兄长既答应替我保管胭脂,怎的不把它放到团团找不到之处?你不知道猫的好奇心强,见什么都想拨弄一下吗?
    张玉凉哭笑不得:我原本将你的胭脂放在书架最顶端,方才收拾书房的时候才暂时拿下来,想着很快就能放回去,谁知会被团团
    程澹转身拿后脑勺冲他。
    盈风回头轻轻揉了揉程澹的脑袋,笑容柔和。可一转向张玉凉,笑意又成了嗔怪:明明是兄长不当心,怎么还赖团团。
    我张玉凉无奈。
    他真想问盈风一句: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哥?
    如果说盈风的差别对待只是让张玉凉有些郁闷,那么程澹接下来的举动就是在他心上狠狠.插.了一刀。
    只见程澹主动跳进盈风怀里,眯着眼在她脸上蹭啊蹭,一边蹭一边发出软软的喵叫,向她撒娇个不停。
    在遇到张玉凉之前,盈风是对他最好的人。
    他是一窝白猫里唯一的黑猫,不但体型瘦小,而且迟迟没有睁眼,可是让盈风替他操碎了心。
    程澹数不清盈风为他叹了多少气,只知道明天晚上她都会悄悄跑来查看他的状况,一夜要看好几次,生怕一错眼便失去他。
    盈风对他这样好,他当然不介意撒撒娇哄她开心。
    张玉凉平等待他,他以真(皮)性(断)情(腿)回报。
    盈风爱他如珍宝,他便以盈风喜欢的模样回报。
    在张玉凉这里,程澹是调皮鬼惹祸精;在盈风那边,程澹是开心果小可爱。
    然而张玉凉不知道他的想法,见他对自家妹妹撒娇,唇角一抿,吃醋了。
    团团好像更喜欢你。张玉凉语气平平表情也平平地说。
    他一开口,一股子醋味扑面而来。
    彼时,盈风正在回蹭程澹,听到这话顿时笑出声:兄长,你是吃我的醋,还是吃团团的醋?
    张玉凉欲盖弥彰来了一套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余音未落,他一把将程澹抢回自己怀中。
    盈风垂首闷笑,程澹也忍不住朝他投去嫌弃的眼神,却没有拒绝。
    对这一人一猫的反应,张玉凉视若无睹,把程澹放在腿上后顺手摸走盈风用来给他擦脸的毛巾,在水里重新涮过拧干,捏着程澹的爪子细细擦拭起来。
    程澹的皮毛是油光瓦亮的黑色,没有一根杂毛,只有眼睛和爪垫是其他颜色,一到晚上便可轻松隐身。
    粉嫩的肉垫软绵绵的,沾了胭脂变成鲜艳的玫红色,显得更加可爱诱人。
    张玉凉平时最喜欢做的就是抱着他捏他的小肉垫,动辄便握着他的爪子亲一口,痴.汉程度比盈风有过之而无不及。
    温热的毛巾擦过爪垫,带出一阵淡淡的湿润感。正懒洋洋打哈欠的程澹突然本能地一慌,下意识抽走了自己的爪子。
    猫咪怕水。
    张玉凉愣了一下,见他如临大敌地盯着自己手里的毛巾,转念便明白了。
    团团乖,我们不洗澡,只是把你爪爪上的胭脂擦掉。盈风柔声哄劝着,伸手轻抚程澹后颈微微炸开的毛,不怕哦。
    咪呜我知道啊,但就是怕嘛QAQ
    程澹委屈地皱起脸,做了许久的心里建设,才颤巍巍地把爪子塞回张玉凉手心,继而扭头扎进他怀抱。
    张玉凉笑着亲亲他:对,就是这样,害怕我们就不看了。
    呜喵你快一点哦!
    程澹可怜巴巴地嘱咐。
    知道了。
    张玉凉与盈风相视一笑,将冰凉的毛巾放回热水涮了涮,用力拧干,再轻柔地帮程澹擦去爪垫上的胭脂。
    程澹的四只爪子或多或少都沾到了一些胭脂,擦起来有些费劲,张玉凉已经尽可能加快速度了,但对于怕水的程澹而言还是太慢了。
    一盏茶时间后。
    咪喵!你快点!
    快了快了。张玉凉用毛巾包住程澹的爪子轻轻搓洗。
    又过盏茶功夫。
    呜嘛!怎么还没好!
    马上,马上。张玉凉握住程澹另一只爪子往热毛巾上蹭。
    再过片刻。
    咪嗷!我看你就是在为难我胖虎!
    还有一点好了好了,这就结束了。
    张玉凉还想帮程澹擦擦脸,却见他猛地跳出自己的怀抱,一头扎进旁边的盈风怀中。
    盈风拢住程澹的小身子,揉揉他轻颤的耳尖,然后冲自家兄长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张玉凉:
    啧。
    盈风今日来找张玉凉有两个目的,第一个当然是为了看程澹被兄长养得如何,第二个则是与她即将要联姻的对象有关。
    又一次被张玉凉抢回去的程澹趴在他腿上打哈欠,一转眼看到盈风敛起笑容,立刻反应过来她要说正事了,连忙把打了一半的哈欠吞回去,精神抖擞地准备听八卦。
    古代生活这么无趣,只有八卦能带给他一丝快落。
    兄长,明日可否与我一同出一趟门?盈风犹豫着问。
    怎么?张玉凉摸着程澹背上柔软的毛,淡声问:和你选中的未婚夫有关?
    连月来,张玉凉闭门读书,鲜少关注府中之事,只让琴竹替自己留意盈风的婚事。盈风昨夜才选定未婚夫人选,今日便前来邀他一起出门,不用想也知道原因。
    是。盈风大方地颔首,不见丝毫忸怩娇羞,明日,那位公子会陪同其母到月老庙上香,我想亲自看看他是怎样的人。
    着男装?张玉凉笑问。
    盈风灿烂一笑:对。
    二人刚说到这里,程澹就坐不住了,使劲在张玉凉腿上蹦哒,想引起他们的注意。
    也带团团一起去。盈风宠溺地揉揉小毛团,团团出生这么久了,还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呢。
    好。张玉凉抱起程澹亲一口,被他拍了一爪也不生气,月老庙也能求平安符,明日我帮团团求一个。
    终于可以出门了!
    程澹满意地眯起眼,歪头赏给张玉凉一记蹭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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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红
    次日,平时不在窝里赖到最后一刻的程澹早早爬出猫窝,对着张玉凉的胸口来了一记信仰之跃,硬生生把他从睡梦中撞醒。
    张玉凉眼睛还未睁开,便下意识伸出手搂住程澹,用沙哑的声音道:团团,早。
    喵
    程澹发出软糯的叫声。
    张玉凉笑了笑,懒懒地坐起身,揉了程澹两下,才唤婢女们进来服侍自己洗漱。
    跳出他的怀抱,程澹蹲坐在桌上,仰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抖抖毛,甩掉刚刚升起的睡意。
    冬日寒冷,饶是张玉凉这样的练武之人,也在常服外添了一件月白色毛领披风。
    披风修长的版型与苍松翠柏的绣纹,愈发衬得他长身玉立,气质儒雅。黑发以方巾束起,几许碎发垂落鬓边,在端正之外又为他增添些许少年气。
    团团,来。洗漱完毕,张玉凉向程澹张开双臂,示意他到自己怀里来。
    程澹熟练地纵身一跳,稳稳落在他手中,被他拢进臂弯。
    公子,二小姐已在府门外等着您了。琴竹说着,递上他的佩剑。
    佩剑?
    程澹眼睛一亮,直勾勾盯着琴竹捧着的长剑。等剑到了张玉凉手里,他又直勾勾盯着张玉凉的手看。
    剑是古剑,旧而不腐,有一种岁月沉淀的厚重感。剑鞘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虽然有所磨损,但依旧掩不住其光彩。
    最重要的是,剑鞘完美地掩去了剑刃的锋芒。在出鞘前,敌人只能从剑鞘上一窥古剑本身的威势,而不知这把剑能够发挥出多大的威力。
    对战中,神秘,也是优势。
    程澹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剑,可是男人的浪漫啊!
    见状,张玉凉把他放在肩上,而后缓缓拔剑出鞘,满足他的好奇心。
    只听得铿锵一声,如水的剑光霎时如江上月色,浩浩汤汤地从鞘中奔涌而出,铺开一地寒凉。
    明亮的剑意覆盖满屋,令阳光失去温度,清风沾染肃杀。
    剑虽是兵中君子,但也是凶器。
    拔到一半,张玉凉又收剑回鞘,空气中冰冷的杀机迅速消退得无影无踪。
    好看吗?揉揉程澹的脑袋,他笑着问。
    继玉璧、古琴之后,张玉凉的佩剑也沦为他用以哄程澹开心的猫玩具。
    程澹喵了一声,目光仍然黏在古剑上,还想扑过去摸一摸。
    张玉凉看出他的渴望却没有满足他,在他幽怨地瞪向自己时解释道:剑乃凶器,外有剑罡,非习武之人不可碰触。即使是琴竹,也要戴着厚厚的手套才敢碰我的佩剑。
    程澹转而看向不远处的琴竹,果然看见她手上裹着三层手套。手套接触过长剑的地方裂开了数道深深的口子,几乎可以透过裂口看到她的肌肤。
    程澹当即打消了摸剑的念头。
    张玉凉微微一笑,将长剑佩于腰侧,从袖中取出一串银色铃铛系在程澹颈上。
    程澹好奇地抬爪拨弄了一下,叮叮当当的轻响很是悦耳。
    有了这个,以后就算你跑丢了,我也能派人将你找回来。张玉凉的指尖摩挲着铃铛上的张家家徽,轻声说道。
    随后,他大步走出房间,朝府门行去。
    出了踏红轩,他挥退下人,抱着程澹运起轻功,不过片刻功夫,便至府门处。
    一辆马车静静停在门外,盈风的贴身婢女辰琦侍立于车旁,见到张玉凉后福身行了一礼,周身淡然的气质颇有几分盈风的影子。
    张玉凉走入马车,盈风已在里面等着。
    今日的她穿了一身男装,宽袍广袖遮掩着曼妙的体态,倚枕看书的模样,倒真有几分儒雅高士的感觉。
    兄长。见到张玉凉,盈风合书打了声招呼。
    张玉凉点点头,在她身边坐下。
    马车平稳地朝月老庙行驶而去。
    时辰尚早,阳光却已照进城中的每一处。街上行人如织,络绎不绝,青巾儒生与挑担小贩走在一处,竟也异常的和谐。
    穿过主街中部,马车转入一条更加的热闹街道。哒哒的马蹄声与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汇成一曲富有生活意趣的小调,和着行人旅客的谈笑,虽略显嘈杂,却并不惹人厌烦。
    这是太平盛世的一角缩影。
    程澹窝在张玉凉肩上,从车窗望出去,人间百态俱从他镜子般清澈的眼底掠过,而后渐渐与记忆中另一幕景象重合。
    青衫襦裙成了衬衫短裤,当铺茶馆成了超市酒吧。
    但很快,后者又似覆在画卷上的灰尘,被人轻轻掸掉。如此,越发显得眼前的场景真实生动。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注)
    曾经不被珍惜的点滴,如今已是遥不可及的过去。
    兄长。盈风正同张玉凉说话,却不知为何,声调不自觉地降了下来,团团可是睡了?
    张玉凉看向自己的肩膀,果然看见程澹蜷成一团呼呼大睡。
    团团今日起得比我还早,没想到还未坚持到月老庙便睡着了。张玉凉轻声说着,小心翼翼抱下程澹,将他放到软垫上。
    那就让他睡吧,等他睡醒了,我再带他四处逛逛。
    抚平程澹头顶一撮翘起的毛毛,盈风浅浅笑过,又与张玉凉说起进月老庙后要做的事来。
    到了月老庙,张玉凉把程澹留在车里,再让车夫和侍卫守在车外,便和盈风一起进入月老庙。
    月老庙常年香火旺盛,不但帝都的百姓和王公贵胄会来此上香求姻缘,慕名而来的外地人也不少,以至于庙门初开,庙中就已变得十分拥挤。
    张玉凉和盈风来月老庙的目的有二,一是为观察盈风选定的未婚夫,二是给程澹求平安符。故而他们不必与人挤着上香,只需找负责解签的人买符,然后到门口等待盈风的未婚夫出现。
    比起人满为患的正殿,解签处要冷清得多,原因自然是上香不需废多少银钱,解签和平安符却价格昂贵。
    张玉凉让盈风去附近的亭子稍作休息,自行前往解签处。他来到解签处时,上一个人恰好起身离开,穿着道袍的小道士便将他迎了过去。
    公子可是要解签?请张玉凉坐下,小道士微笑问道。
    小道士年纪不过弱冠,相貌清秀,面白如玉,举手投足间尽是出尘之气,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张玉凉从前只知月老庙烟火气甚重,却没想到这种地方也能养出小道士这般飘逸脱俗的人,心中对月老庙的不屑减弱了一些。
    我并非为解签而来,只是想求一张平安符。张玉凉说道。
    小道士笑容不变,随手取过一张金色符纸,提笔蘸墨:公子请将欲赠平安符之人的生辰八字道来。
    张玉凉略做回忆,说出程澹出生的时辰。
    小道士写完,搁笔拿起符纸一看,忽的轻笑:公子近日将遇一桩奇缘,不过,只可顺其自然,不能强求。
    张玉凉挑眉:我未求签,此言何解?
    将符纸折成三角形,放入镶金边的红色布包,小道士把平安符递给张玉凉,笑道行了道士之礼:天机莫测,不可探听,公子且回吧。
    张玉凉听得云里雾里,却不好追问,回礼后攥着平安符离开。
    走出几步,他突然顿住脚步,转身望向解签处。然而先前他所在之地却空无一人,唯有一株系满红线的柳树,迎风舒展枝条。
    回想方才与小道士的交谈,张玉凉升起一种宛在梦中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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