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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猫同行[快穿]——无繇可医(5)

    写完,张玉凉又落款盖章,以示此画完成。
    恰好这时,有婢女上前通禀。
    公子,李诚李大人登门拜访。
    李诚是一个多月前张玉凉的恩师王岳向他引见的人,亦是去年春试的探花郎。
    这些日子,张玉凉闭门读书,只应王老先生之荐同他有过几次书信上的来往,多是切磋学问、探讨经典。今日登门,也是半个月前二人便说好的。
    张玉凉惬意地搁笔,让婢女将人请到自己的书房来,又收好画,然后抱着程澹进了书房去。
    程澹窝在他怀里,因李诚这个名字而生出过一次的不安感再度袭来。
    踏红
    穿过回廊,李诚站在书房门外等下人进去通报,右手不自觉摸了摸袖中的书册,心跳因紧张而有些急促。
    他出身寒门,虽是去年的探花郎,如今在翰林院任职熬资历,但与张玉凉这等名门贵胄相比依然矮了一头,雍朝根深蒂固的门第之见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李诚并不会因此自怨自艾。
    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却可以决定自己要争取的未来。他求财求权,目的明确,心态自然也就放得平稳,不会学那些酸腐书生作无用的愤世嫉俗之叹。
    他的紧张,根源在别处。
    通禀的人很快便出来,恭恭敬敬地请李诚入内。李诚颔首致谢,随后正了正衣冠,大步迈入房中。
    彼时,张玉凉正抱着程澹带他拨琴,起因是程澹对放在榻上的古琴起了兴趣,随手拨弄了一下,这一幕又恰好被张玉凉看到,于是他就以教导之名,拿他平日视如珍宝的琴逗弄起程澹来。
    价值连城的玉璧他都能毫不犹豫地送给程澹,何况区区一床古琴。对于究极猫奴张玉凉而言,只要自家团团高兴,想要什么就给什么。
    程澹已经习惯张玉凉对自己的宠溺,敷衍地冲他喵了一声,便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从未接触过的古琴上。
    古琴有七弦,通体为内敛的玄色,琴身修长,造型古朴,清越的弦音如泠泠水声,即使是程澹这种不懂琴的喵也看得出其价值不菲,故而下爪时格外的小心翼翼。
    抬爪轻轻搭在琴轸上,程澹伸长脖子看了看,试探地伸出一只爪子勾动离自己最近的一根琴弦。
    坚韧的触感从肉垫上传来,一声短促而清亮的声音也随之响起,程澹抖抖耳朵,感觉挺新奇,于是又勾了一下。
    张玉凉挥退欲言又止的婢女,笑眯眯地看着他折腾自己的爱琴。
    程澹拨了没几下,虽然还未对古琴失去兴趣,但爪子却被琴弦磨得生疼,不得不暂时停下。
    喵!他扭头看向张玉凉,理直气壮地将一只前爪递过去。
    见状,张玉凉心领神会地把他抱进怀里,温柔地替他按揉两只爪子,边揉边说:琴弦坚韧,多数习琴之人初学时就和你一样,稍微拨弄几下便觉得手疼。只有经过经年累月的指法练习,才能在指腹磨出厚茧,可以完整流畅地弹完一首曲子。
    张玉凉的声音比弦音好听,音调转折语气起伏皆优美,即便程澹对他说的话题不感兴趣,也听得津津有味。
    然而,他的下一句话,就让程澹忍不住皱起了胖萌胖萌的猫脸。
    当然了,我说的是多数人的情况。还有一小部分天才,哪怕指上无茧,哪怕不练前人总结的指法,亦能奏出悦耳的曲调。捏着程澹的肉垫亲了一口,张玉凉笑道:比如我。
    程澹抽回爪子,转身的同时不忘甩给他一个大白眼。可惜他的瞳孔比眼白大,翻白眼生生做出了可爱的傲娇感,非但没有将他的鄙夷传递给张玉凉,反而让张玉凉笑得愈发灿烂了。
    正当张玉凉想抱起他再亲昵一阵时,李诚不合时宜地走了进来。
    听到脚步声,张玉凉神色一正,歪在榻上的姿态迅速调整成端正的坐姿,顺势把程澹放在膝上,垂下宽大的袖口将其遮住。
    做完这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李诚正好走到了他身前,带着一脸真诚的微笑,拱手作揖道:张兄。
    腿上趴着程澹的张玉凉不方便起身,只能抬手回了一礼:李兄,请坐。
    虽然觉得他的回礼有怠慢之感,但李诚并不恼怒,面不改色地在张玉凉对面坐下。
    守在一旁的婢女端上早已备好的热茶,又在李诚手边放下一个手炉和一个火盆。直到安排好一切,做足礼数,她们才躬身退下。
    李诚不着痕迹地环顾四周一圈,目光在古琴上停留片刻,笑着问道:张兄方才是在抚琴?
    张玉凉摇头:此琴为长辈所赠,我尚未弹过,刚刚只是简单地调了下音。
    我对古琴虽不甚了解,却也看得出这琴是难得的精品。可惜,此琴还不足以与张兄的琴艺相称。李诚夸完他,略一思索,又提议道:城东鹭音坊有一制琴大师,专程为张兄这样的琴艺大家量身定做古琴,他制作的琴可比店铺中出售的那些精良得多。张兄若是得空,可以去看看。
    张玉凉抿了口茶,并不因他的夸赞而故作谦虚,只微笑道:多谢李兄的推荐,春闱之后玉凉必会前往。
    听到春闱二字,李诚眼睛一亮:此时距明年春闱不过三四月光景,张兄准备得如何?
    尚可。张玉凉回了两个字,或许是觉得自己说的太简单,于是又补充道:除策论之外,其余科目已温习大半,不管怎么考玉凉皆心里有底。
    张兄有三元及第之才,如今秋试刚过,竟就把明年的考试内容准备得差不多了。李诚故意自嘲一笑,如此一来,我为张兄讨来的题目怕是派不上用场了。
    张玉凉讶异挑眉:题目?
    李诚点头,从袖里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推到他面前,解释道:我点校经书时,与几位同僚交好,他们是前几年春试的佼佼者,又机缘巧合地被安排去整理历年试题,对春试题目范围了解颇深。我从他们手中得了一份他们整理好的题目,本是想赠予张兄参考参考。现在看来,张兄恐怕用不上了。
    张玉凉的袖子下,程澹从他故作真诚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想提醒一下张玉凉,又不知该怎么做。
    好在张玉凉也不是蠢人,程澹都能察觉的事情他不会感受不到。
    只是,碍于李诚是王老先生推荐他相交之人,加上李诚送题用的理由正当得令他无法拒绝,故而他还是先收下了册子,准备见招拆招。
    多谢李兄,这份试题于我有大用处,我便却之不恭了。张玉凉拿起书册假装翻看了一下,却暗中以余光注意李诚的反应。
    李诚到底年轻,纵然极力压抑,眉眼间仍旧不自觉流露出几分喜意,暴.露了他真正的心思。
    果然有鬼!
    张玉凉的手指摩挲了一下纸页边缘,打算等李诚离开后,好好研究研究这本试题。
    目的达到的李诚没有多留,和张玉凉闲聊了几句,便以不想打扰他温习功课为由告辞离去。
    张玉凉也不挽留,让婢女送他出去,自己则又拿起了那本书册。
    程澹从他衣袖下钻出来跳到桌上,撅着屁股伸了个懒腰,然后垂着尾巴走到他手边趴下,拿爪子扒拉扒拉他翻看书页的手。
    张玉凉无奈地看了自家什么热闹都想凑的毛团一眼,把册子放到桌面上,让他也能看到。
    于是,一人一猫便进入了全神贯注研究试题的智者模式。
    不过,没看几页便头晕脑胀的程澹很快又切换成贤者模式,下巴往张玉凉的手腕上一搭,半眯着眼假装在看,其实正借机打盹。
    张玉凉笑了笑,换一只手翻页。
    册子很薄,拢共十一页,张玉凉来回看了数遍都看不出其中藏有什么玄机。
    试题并不多,以帖经和杂文题为主,试策题只有三道。一道出自《尚书》,两道出自《论语》,角度颇为新奇。而答案也不知何人所写,论据清晰的同时兼具文采斐然,无论让哪个考官来看都会被点为最佳。
    抛开李诚赠送试题的目的不谈,纵览全书下来,张玉凉获益匪浅。尤其是那道《尚书》试策题,让他看到了研读《尚书》的新的角度,这对《尚书》研习已隐约摸到瓶颈的他而言是千金不换的启发。
    可是,李诚到底为何送这本册子给他?
    张玉凉冥思苦想,只觉得有一线灵光在脑海中忽明忽灭,他却触不着抓不住。
    除了册子上的试题皆是新题,而非李诚所说的往年题目之外,还有什么嗯?
    张玉凉似乎抓住了灵光的尾巴。
    明明册子里都是新题,李诚为何要说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不,不对,李诚并没有说书册里的题目是往年旧题,只说那是同僚整理的题目。但那又如何?不过是几道题目罢了,他能在里面作何文章?
    张玉凉隐隐摸准了李诚思路的脉络,只差临门一脚的提点。
    这时,迷迷糊糊睡过去的程澹脑袋一沉,下巴磕在书页上,正正压住了一个字。
    张玉凉担心他磕疼了,忙暂时收起思绪,抱起他给他按揉下巴,余光不经意扫过他磕到的字,神色蓦然一凝。
    那是一个弊字,舞弊的弊。
    堵塞的思绪刹那间畅通无阻,张玉凉想明白了一切。
    欣喜一笑,他抱起睡眼惺忪的程澹用力亲亲他的脑门,说道:团团,你真是我的小福星!
    说完,放下他便风风火火往外走去,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婢女小心照顾他。
    程澹一脸懵逼。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我为什么醒了?
    嗯,一定都是愚蠢的主人的错!
    程澹张嘴打了个哈欠。
    张玉凉这一走,直到晚饭时间过了也没回来。程澹虽然有些担心,不过相信他能处理好自己的事,便没有多想。
    其实想了也没用,他现在是猫不是人。何况在他还是人的时候,智商也不比张玉凉高。
    比起张玉凉去干什么了,程澹更在意的是自己平白得到了一段不受管制的时间。他不用再害怕被张玉凉发觉不对,只要注意避开门外守着的婢女,想怎么撒欢都行。
    于是,他跳下软榻,踩着桌案借力跃上窗台,仗着一身纯黑皮毛能够完美融入夜色,堂而皇之地在两名婢女的眼皮子底下溜出书房。
    许是变成猫之后继承了猫咪好奇心重的特点,在房间里憋了好几个月的程澹一直很想出门溜达溜达。
    不需要张玉凉陪同,独自一人一猫的那种。
    张玉凉是个好主人,他甚至从不以主人身份自居,待程澹好的不得了,所以程澹并不讨厌他。只不过猫咪天生性子野,程澹又是个自由惯了的人,虽不至于多叛逆,但偶尔也需要私人时间的。
    他已经打算好了,就在书房附近转悠转悠,最多一个小时后便回去。
    翘起尾巴,程澹一路沿着笔直的长廊向前小跑,从容地没入夜色。
    一个时辰后,程澹蹲坐在走廊中间,一脸茫然地看着身前的分岔路口。
    我是谁?我在哪儿?这是什么地方?
    不应该啊,刚刚他跑过来的时候明明没有岔路的!
    在原地转了几圈,程澹看着面前长得一模一样的三条路,有心随便选一条,又害怕走到更陌生的地方。这也便罢了,若是中途遇到旁人,被人发现踏红轩有猫,那他就能当场去世了。
    现在咋办?要不呆在原地等张玉凉找过来?
    早知道就不偷跑出来了QAQ
    程澹欲哭无泪。
    正巧一阵冷风吹过,吹得他浑身的毛都炸开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哆哆嗦嗦地找了个角落把自己蜷成一团,用抑扬顿挫的喵叫声呼唤着张玉凉的名字。
    喵张玉凉。
    咪呜张玉凉。
    喵呜张玉凉。
    咪你啥时候才能找到我啊
    被寒冷与黑暗包围,程澹的身体微微发抖,既是因为冷,也是因为恐惧。
    从前,他从不知夜晚如此可怕。
    另一边,张玉凉一回踏红轩便立刻到书房找程澹,然而,不管他怎么找,都不见平日会乖乖躺在床上等他的团团,一时间各种不好的猜测涌上心头。
    若非婢女们指天对地地保证没有人来过,他连夜张贴寻猫布告的心都有了。
    将那几个守着程澹的婢女斥责了一顿,张玉凉压抑着怒火与焦急,勉强冷静下来,继而发动所有仆婢,命令他们即使把踏红轩翻个底朝天,也要将程澹找出来。
    不仅如此,坐不住的他还亲自参与到找猫行动中,将书房附近每一个角落都找了个遍。
    就在张玉凉找得又惊又怕,身心俱疲时,风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声可怜兮兮的猫叫。
    这几声猫叫就像黑夜中的火把,点亮了张玉凉黯淡的眼眸,让他顾不上身后的下人,径直运起轻功冲向声源处,不多时,就像天神下凡般出现在被冻得瑟瑟发抖的程澹身前。
    喵!
    看到张玉凉,被冻得两眼发黑的程澹连思考他究竟是不是幻觉的时间都没有,毫不犹豫来了个猛虎飞跃扑进他温暖的怀抱,扑完不忘委屈巴巴地叫了好几声,指责他怎么来的这么晚。
    张玉凉与父亲谈了半日的话,又找了他许久,又累又急不说,还被他恶猫先告状,当真气也不是骂也不是。
    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小毛团,张玉凉蹭着他的脑袋,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发现他浑身冰凉,顿时心疼得不得了。
    平时程澹吹一点风他都要担惊受怕好一阵子,生怕他会着凉。今夜吹了这么久的风,身上如此冰冷,还不知之前受了多少罪。
    你啊你还委屈,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跑!到底舍不得骂他,张玉凉亲了亲他的脑袋,随即将他放入自己领口暖着,好了,我们回去吧。
    缩在张玉凉怀中,程澹差点冻僵的身子渐渐被他的体温捂得回暖,身体不自觉的抖动也平复下来。
    蹭蹭张玉凉的胸膛,程澹仰头冲他软软地喵了一声,因长久等待而滋生的所有不安、害怕以及寒冷皆不翼而飞,留下的只有满满的温暖和安全感。
    有张玉凉在真好,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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