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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扫尾工作的重要性(快穿)——岁既晏兮(

    时越轻轻笑了一下,在下姓时名意,近日初到京城,还未及多谢卢国公上下款待。
    吴政雍这才想起了那熟悉之感从何而来,他姓时,长得又同那人极像
    *
    吴家这个卢国公得的,说起来并不光彩。
    他们本是前朝世家大族。在大盛军队攻来之时,是吴家联合诸多京城小世家,绑了前朝末帝,亲自大开都城之门,将大盛军队迎了进来。
    这干脆利落的投诚之举,虽然受诸多旧世家诟病,但那些不肯低头的世家早在城门大开的当天晚上,就被屠戮了干净;那些犹犹豫豫、想要投靠又想要名声的家族,也随着新朝的兴盛而渐衰败。
    他犹自记得,城门大开那日
    甲胄黑得发亮,百战之师的血气锐气激得醉生梦死、奢靡繁华的旧颤了几颤。
    他们用着最直接、最激烈方式,宣告了旧的王朝落下:在亲眼见时过那样的军队之后,无人再能抱着复辟旧朝的幻梦。
    拿什么去复辟?
    是瑶琴箜篌的靡靡乐音、还是水袖柳腰的纤纤之舞?
    那一日,那高头大马、立在最前未来帝王当然引人注目,但是最吸引人眼球的却是那身后只落后半步的那年轻的文士:一身布衣居于一众身着全套甲胄的士兵之中,实在是由不得他不显眼。
    在那满是肃杀之气行伍之间,也压不住那昳丽眉眼的风流。
    那实在是个完美贴合旧日都城审美的人,若是他早几年出现在都城之中,怕是要激起一阵追捧的风潮,就如当年的琴绝公子。
    他那时尚且年少,为表投降诚意,吴家率全族子弟跪迎新主,他也随着父亲,跟在其中。他分明听见,身后又子弟窃窃私语的感慨着那相貌但声音却一压再压,最后渐渐消去。
    不是那人不够好看。
    而是不敢
    李昀云豹骑踏遍天下威名赫赫,鬼谋的无双智计也毫无逊色这样的人,相貌如何,实在让人不敢论及。
    而之后,那人便像是蒸发一样,没了踪迹。
    听闻是在当今陛下被劝进位的当天晚上,便留书离去。
    传说有瑞兽者,乱世化人择主,待主君平定四海之后,它便功成身退。
    不期然的,吴政雍想起了这些年流传甚广的一则话本。
    他说他叫时意,是那人的儿子。
    这般相似的相貌,吴政雍实在想不起第二种可能。
    吴政雍和徐阗尚陷于震惊之中,可吴卫却没那么多的顾忌,他偷着眼看向自己的大哥,见他没露出什么阻止的意思,便立刻瞪着眼看向时越,大喝道:小贼,还不快把爷爷的玉佩交出来?!
    这一声惹得三人都看向吴卫,时越笑了一下,双手向前奉上玉佩,语气轻缓道:那日借吴二公子的玉佩一用,如今原物璧还。
    吴卫愣了一下,没想到时越这么好说话。
    这就承认了?他威逼利诱、严刑拷打话都没用上呢。
    不过,纨绔总有纨绔的办法。
    吴卫先是拿回玉佩,他本想顺势牵着那手摸上两下,却不知怎么的,手上刚拿住玉佩,对方的手就收了回去。明明那速度也不快,可就是叫人抓不住。
    吴卫也没把这点事情放在心上,他重新将玉佩收回来,仍旧声势甚高地呵斥道:你以为老子是谁?!你当爷爷的东西这么好拿?!还回来就行?这打发谁呢?!
    时越一笑,那吴二公子意欲何为?
    吴卫被这一笑勾了半边魂儿去,心里只叹着这小美人儿不去南院可惜了。
    方才时越那反问的话,又被他脑子里加工加工,就变成了任君处置的意思。
    这一时间脚底下都有些发飘,脑子里脑补出来的许许多多不可描述的画面,他迷迷瞪瞪就想上前,却被自家大哥一把抓住拦了下来。
    吴卫有点懵地看向自己大哥,不是要把这人抓起来吗?
    吴政雍深吸一口气,语气生硬道:时小先生初到京城,不若去敝府坐坐。
    他说着,示意自家死士上前。
    离时越最近的那两个死士往前几步,时意如今是少年人的身材、还没长成,故而那两人甫一上前,压迫感便扑面而来。
    时意脸上却没什么慌张的情绪,而是轻飘飘地重复了一句,徐偏将?
    语气甚至带着点笑。
    徐阗本来站在原地,手臂发着抖。
    卢国公的藏兵之处是军师的儿子发现的。
    那陛下、陛下必定知道了
    他们、他们成不了!!
    徐阗只觉得一呼一吸间都是颤抖的血气,视野中都出现了模糊的虚影。
    完了!全都完了!!
    有军师在的仗,不可能打败。
    这是当年李昀手下将士们的共识,那是一点一滴、一次次绝处逢生积累出的信任最后几乎成了一种信仰。
    如今如今他站在了军师的对立面
    怎么会?!怎么敢?!
    混乱的思绪,让他忽略了那时越暗示的父子身份,只能循着那一点直觉,便陷入了无尽的惶恐之中。
    不、不可能的他们不可能成事!!!
    他抖着身体想要后退,可时越那再次重复的称呼却让徐阗一个激灵。
    对,他还有机会!!
    吴政雍察觉到不对,欲要避开,可徐阗动作更快,他眨眼间就撂倒了身旁死士,直向着吴政雍而去,不费吹灰之力,就扼住了吴政雍的喉咙。
    第13章 辞官归隐的军师13
    吴政雍被徐阗掐住喉咙,他自己还没露出什么别的神色,吴卫已经慌里慌张地叫了出来,大哥?!
    他也顾不得眼前的小美人,抬脚就踹向一边的死士,大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人?!!
    徐阗掐着吴政雍的手指收紧,眼看着自家大哥脸都憋成了青紫色,吴卫更慌,别别别、别徐、徐徐大哥你别,有话、有话好好、说你冷冷静!!先、先把我我大哥放下!
    徐阗不为所动,他看着吴卫,冷道:叫他们退下。
    吴卫连连点头。
    好好、好!有转过头去,冲着身边的死士呵斥道:退后!快往后退!!
    眼看着那些人非但没有往后退的意思,反倒是兵刃都已经准备出鞘,吴卫脸色一白,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勇气,直接抽出来一个人的刀,猛地贯穿了那人的小腹。
    退后!我叫你们退后啊!!!
    吴卫嘶声嚎道,方才抽刀时溅了他一脸的血,衬得他那满脸横肉更显得可怕。
    如今吴政雍被擒,按说吴卫才是他们的主子。几个死士对视一眼,虽知不妥,终究还是沉默这往后退了数步。
    吴卫拿着刀的左手打着摆子,刀刃上的血在地上滴下了一线不规则的曲线,那口气一松,那刀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
    吴卫抖着腿转过身来,刚想说放了我大哥,眼睛却被什么反光的东西闪了一下。
    只片刻的工夫,有什么东西贴着他的头顶飞掠而过,破风的锐响终结于利器入肉的闷声。吴卫猛地意识到什么,他牙齿咯咯打颤,一下一顿地转头向后看去
    箭箭封喉,圆瞪的双目似乎在诉说着死不瞑目。
    吴卫那不堪重负的双腿终于支撑不住,一下子软倒在地上,冲鼻的血腥味中,一股尿骚味儿隐约可闻。
    徐阗对着场景却没什么反应无论是鲜血、尸首、还是敌方恐惧的丑态,对他而言早就司空见惯。他抬手一掌劈晕了吴政雍,沉默地等着时越的指示。
    就如同当年。
    可究其内情,却全然不同了。
    *
    皇城之中。
    吴庆兴筹划的一切,似乎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本该是借助十皇子禀事之机发难。宫中禁卫军左右两副统领都已经是他的人,而向统领前段时日告病在家,正是再好不过的机会。而诸位在京的皇子府邸,也有死士包围。
    等到明日,明日早朝之上,大臣们就会发现,龙椅上早已换了人
    若是有拒不叩拜之人,他们也走不出那大殿一步。
    可如今
    勤德殿中,血腥味漫开。
    从波斯贡来的地毯被染成了鲜血的暗红,原本柔软蓬松的毛绒湿哒哒地塌下,又一个他们的人倒下,在那早已被浸透的地毯上砸出飞溅的血珠。
    而那个人那个、被称之为陛下的人,尚姿态闲适地坐在书桌时候,垂眸看着手中的奏折,眼前的刀光剑影却不值得他掀一下眼皮。
    等到一切结束,大殿内重新静了下来,大半人都死了,剩下的人被五花大绑地按在原地。并没有人堵着他们的嘴,可这些人却都脸色灰败地委顿在地,脸上都带着死气,没有一个人说话。
    这会儿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殿内安静了许久,李昀像是终于看完了手里的折子,抬起头来。
    不过这一会儿的工夫,大殿里面的尸体已经被拖下去,浸了血水的地毯也被撤换过。能在御前的内侍都是手脚伶俐,殿内连熏香都点了起来,血腥味也被驱散了去。
    若不是殿内绑跪着这许多人,看着倒是与往常没什么分别。
    李昀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他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李景年身边,居高临下道:这就是你要跟朕说的事?
    李景年恐惧往后缩了一下,但片刻又膝行向前,大声哭嚎道:孩儿孩儿糊涂啊!!父皇父皇您、您念在孩儿年幼的份上,饶、绕过孩儿这一回罢?!孩儿一定痛改前非!!
    李昀看着涕泗横流的儿子,沉默了片刻
    他这些年,其实给过他很多次机会。
    他终究叹息了一下,再抬起头来,眼底仅有的一抹偏向柔和的情绪亦消失无踪,他语气平淡地吩咐道:你来处置罢。
    李景年尚且茫然,原本一直站在李昀身后、默不作声的斗篷人却往前一步,行礼应是。
    兜帽落下,看见那人的相貌,李景年惊愕出声,六六哥?!
    吴庆兴眼睛也睁大一瞬,但很快就又绝望合上。
    怪不得、怪不得从一开始,就败了。
    *
    另一边,柳院门口。
    那别院之中出来十数个侍卫,动作利索地将那群尸首处置了,又拖死猪一样把瘫在地上直打哆嗦的吴卫拖了走。
    有个侍卫走到徐阗面前,徐阗会意把手里昏迷的吴政雍交了出去,待看清这人的模样后却是一愣。
    他记得,这人是叫做霍宽?
    通缉令发遍了北方六州,京畿之地更是贴满了大街小巷这般穷追猛打之下,这人竟然悄无声息地回了京城?!
    徐阗扯动了一下嘴角,却全然笑不出来。
    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这时看来,就好像一个笑话。
    不,在军师面前谈什么天衣无缝本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徐阗沉思间,却突然神情一肃,街角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
    是敌是友?!
    下意识的想法出来,他又觉得这个想法好笑,他如今这境况,不管过来的是哪一方,都称不上是友了。
    不过,在真看到来人时,还是愣了一下,这个人他记得是崔司空的嫡长孙。
    徐阗苦笑了一下,崔司空连此间发生的事儿都心知肚明,还当真是叫人没法子心存侥幸。
    经历了西山那么一遭,崔和回去便跟祖父禀明了情况,也派人去盯着卢国公府。
    几位皇子府邸自然有别人操心,崔和听见人禀报吴家兄弟往柳院方向去了,这才急急忙忙带了家中的护院赶来。
    崔和还不知道自己因为担心友人过来这一趟,被误解成了他祖父的意思。
    他一来就看见地上那一大滩血迹,心里一跳,失声喊了一句阿意?!,快步抢向前来,等他看清时越脸上淡然的表情,这才长舒口气。
    他方才也是一时着急,这才失态。
    等细看这边的气氛,也猜出大概形势。
    等到时越笑安抚了一句,我没事。
    崔和也定下神来,环顾四周,不由叹道:我这一趟,倒是多余了。
    时越笑摇头,崔兄担心我,怎么会多余?
    不过,看了看周围那血迹,今日怕是不方便接待崔兄。改日,我定然登门道谢。
    崔和知道时越这会儿怕是无心寒暄,只简单地客套了几句,便又带着自家护院浩浩荡荡地回了去。
    *
    而宫中。
    李景信将连同自己弟弟在内的一众贼人全都押送到天牢中后,又重新回来复命。
    李昀似乎是在出神,一时没有回李景信的话。李景信也只是老老实实地跪在下首,等着回应。
    许久,李昀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他抬头看向自己这个儿子,沉沉地压迫感让李景信脸色有些苍白。
    李昀缓声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李昀并未掩饰自己语气里的试探之意,他也想知道,这个儿子是会为兄弟求情呢,还是就此赶尽杀绝
    李景信垂眸,出口的话却并未有迟疑,待大理寺查明罪责之后,自当按国法处置。
    国法李昀既轻又短地重复重复了几遍的,突然轻声笑了一下。他起身走到李景信身边,道了一声,起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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