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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扫尾工作的重要性(快穿)——岁既晏兮(

    时越其实不必套话就能猜出李六的身份,但是他就是故意的。
    毕竟这人长着一张和李昀八成像的脸,就算不用系统检测,都能看出亲缘关系。
    至于为什么故意套话
    想到自己当年被套话套得差点被系统警告,对面那个人还一脸诚恳憨厚的老农民笑时越深深觉得自己简直是快穿界耻辱。
    不过,他有一个优点,就是学习能力强。虽然比不了的天命之子的天赋技能,但是刻意练习了这么些年,还是收效甚丰的。
    尤其是把这一套用在当事人儿子身上,简直是神清气爽。
    看着李六一脸探究地看过来,时越继续微笑着装无辜。
    大家只是普通聊聊天而已
    还是你先挑得头,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李六也一时迟疑,是他想多了吗?
    小路之所以走的人少,除了路况,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山匪拦路。
    听着外面粗声粗气的把钱交出来的威胁。李六并没有什么迟疑,直接扬声对赶车的霍宽道:给钱。
    时越叹口气,摇了摇头。
    李六看出了他的不赞成,以为他是少年心性,见不得这种助纣为虐之事,压低着声音冲他解释,他们人多势众,霍宽若是勉力应付,必然受伤。如今还未进秉州,之后还不知会不会遇到类似之事,不若留些钱财,也省得麻烦。
    时越仍旧摇头。
    他倒不是对李六的做法不满,实际上不满的应该另有其人。
    果然
    呸!外面传来一声极响亮的啐唾沫声音,接着是扯着嗓子的喝骂,你他娘的打发叫花子?!这点钱够干什么,都不够老子兄弟们喝口酒的!!
    霍宽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有钱人。
    但是这两人从北沧一路逃回来,除了身上的衣裳,什么也来不及带,就是仅有的几件值钱的配饰,也被当了换钱去抓药。
    换句话说,两人现在很穷起码比看起来穷。
    李六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脸色不大好看。
    但是现在再想什么都来不及了,他没说什么,直接抓起一旁的佩剑,挡在时越跟前。
    时越愣了一下,眼前的青年人的背影和另一个更宽厚些的背影重合起来
    李昀当年的做法,他还可以理解一点,毕竟那么多年交情。李小六他们才认识几天吧?而且就他的身份,竟然会保护人?
    啧,真是欠你们老李家的。
    *
    外面兵刃接触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有人登上了车辕,老旧的牛车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力量,一边的轮子一下子飞了出去,整个车厢往旁边一倒,原本就不太稳固的车厢顶一下子飞了出去。
    李六撑着手臂缓冲了一下摔下去的力道,但是腰腹间的伤口还是被扯了动,疼得他脸色苍白了一下,但是他手上却没有迟疑,直接抬剑去挡。
    这些山匪虽然看着人多势众,但是毕竟都是摸索出来的野路子,凭着一腔蛮力和那点狠劲儿,普通人抵挡不住,但是在名师指点的霍宽和李六眼里,就到处都是破绽。
    只是,蚁多还咬死象。
    一对一当然没问题,他们一拥而上,确实十分麻烦,尤其是现在李六身上还带着伤。
    李六持剑护在时越跟前,且战且退,虽然每一下子都用巧劲儿卸了力,但是伤口还是不可避免地崩裂开来,血一点点浸透了外面的衣裳,但光看他的表情,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再出剑刺过去,按照对那人的动作估计,这一剑应当正好落到他的喉间,可对方冲到半途,却毫无预兆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李六警惕看过去,却见对方摔下去之后,好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痛苦一样,表情狰狞,蜷缩着在地上蠕动,片刻之后,开始伸手在自己的脖颈上抓挠,留下了一道道分明的血痕。
    再往远处看,原本围攻过来的山匪也都是差不多的模样,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被他们抓得没有好肉,浑身上下都蹭满了泥土,呜咽哀嚎声在山谷间回荡。
    这模样,要说是装的,实在是太过了。
    李六还有些发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少年的感慨声,比我想得起效要慢。
    霍宽小心越过地上打滚的众人,快步走过来,正好听见的这一句,原本想问的话顿时磕巴了,小先生是、是你做的?
    时越看他这一脸震惊过度,不敢置信的模样,有点莫名,我之前不是说了,我会点医术。
    医毒不分家,他既然会医术,会用点毒,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霍宽只觉得后颈一冷,想起了他们当时在北沧劫持时越的情形,顿时觉得他和主子真是福大命大。
    李六倒是很快冷静下来,毕竟时越敢孤身一人深入北沧,肯定有一二防身的法子,这样看来,这情形也不算的多离谱。
    他提起剑来,要直接给地上那人个痛快,却被时越抓住了手臂。李六抬眼看向时越,目带询问。
    倒是霍宽想起了京城里那些金尊玉贵的小少爷们,一个个看个杀鸡都不敢,猎个兔子都要吟首诗。他其实看不大上那些人,但是换到小先生的话。
    霍宽有点为难地抓了抓头发,劝道:小先生,您别不忍心,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人,要是放他们走了,指不定下次路人经过,就遭了害。
    他迟疑了一下,又道:您要是见不得血腥可以背过身去不看。
    时越:
    他看起来很像是心慈手软的人吗?
    这一个个地上打滚儿的,还是他的手笔呢。
    *
    半刻钟后。
    这道狭窄的山谷之中,回荡着噼里乓啷地响声,方才还凶神恶煞劫道的一众土匪,这会儿正苦哈哈地修着那辆被他们砸碎的牛车。
    霍宽手里擎了个木棍,在旁边监工。
    时越看了一阵儿,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把手下已经捣烂的药草往李六伤口上一糊,又示意他自己动手包扎,自己去河边洗了手。
    洗完回来之后,他没回李六那里,而是到那群正忙忙碌碌修车的土匪旁边,又侧耳听了一阵儿,突然开口道:你们是通县人吧?
    听到这个少年声,原本正忙活的土匪一惊,肉眼可见地哆嗦了一下,只觉得自己抓烂的那块皮肉更痒了。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有一个看着像是小头目的人回了一句,是。
    李六正好走过来,听了这句,眉头一锁,冷声问道:通县离此地千里之遥,你们何故来此?
    那群山匪又是互相看了看,这次却没有答话。
    一个是这个问题不像是先前那么好回答,再者
    说实话,虽然刚才兄弟们都是死在李六和霍宽手里的,但是若论惧怕,这些人还是更害怕时越一点。
    那种深入骨髓,好像身上无一处不痒的感觉的,让人回想起来就头皮发麻。
    若是持续时间久一点,怕是只求以死解脱。
    第3章 辞官归隐的军师03
    见那群山匪都没有答话的意思,霍宽举了举手里的棍子,呵斥道:主子问你话呢!
    是是过不下去了。
    还是那个小头目率先出声,其他人也纷纷应和道,是啊,要不是过不下去,谁愿意背井离乡啊?
    衙门隔三差五就上来抓人做苦工也不知道去干什么,去了的就没回来过。
    税一日比一日重,粮米要纳、盐要纳、布料要纳连打的井水都要纳
    要是平常,咱忍忍也就过去了,毕竟到哪都是这光景可去年旱灾,庄稼死了一片一片的,根本纳不上去没钱就来抓人
    我爹说这就是钝刀子刮肉,还不如前些年打仗的时候呢,起码一下子来个痛快。
    他们本就存着些博可怜的意思,说不定说得惨些,能叫这几个贵人放他们一条生路,这会儿更是卯足了劲儿怎么惨怎么说。
    几个八尺来高的汉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着,那模样实在是滑稽的很,但滑稽之余,又叫人生出些辛酸来,就连举着棍子的霍宽都一脸动容。
    李六双拳紧紧握,他后槽牙紧紧地咬了咬,声音发沉,建朝之后,父陛下明令废止前朝重税杂税,农户只需上缴田租、人头税、更赋
    田租每年都降,如今已是十五税一
    人头税更是从前朝的一百二十文,降至如今四十文
    对李六这话,那群人张张嘴,想要反驳,但是顾忌自己小命还捏在人家手上,只得讷讷地应着是。
    李六抬头看向他们,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说!
    那群人彼此看了看,都低着声音应和道:贵人说的是。
    说实话!
    被李六这声音一喊,那群人又瑟缩了一下,有人大着胆子道:那些田租、人头税是朝廷要的,可州府也有州府要的啊昭林郡里有昭林郡要的,就连通县的县太爷也要啊
    他们没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李六佩剑剑柄上的那颗玉石被他生生地捏下来来了。那群人看着李六的脸色,登时不敢再说下去。
    静了一阵儿,李六又道:去年昭林郡等旱灾,朝廷拨款拨粮是不是也没有收到?
    那小头目压低了声音,飞速答了句,没没有。
    李六深吸了口气,反倒是平静了语气,知道了,你们接着干罢。
    *
    这一番对话下来,仍旧表情淡淡的反倒是时越。
    李六走到河边看着那流淌的河水呆呆出神,时越在他身后站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劝道:那些话你也不必全信,他们只是为了博可怜别的不论,就看他们如今的模样,出来的这一年,定然过得十分滋润想必杀人越货的勾当没少干。
    时越是见过真正过不下去是什么样子的,瘦骨嶙峋,整个人就是一个抱着张皮的骷髅架子,别说拦路劫道了,就是拿点重物都够喘上半天的。
    李六唇角往旁边抽动了一下,那小先生觉得,他们的话有几成真?
    时越:五.六七.八成吧。
    李六浸在河里的手陡然拿了出来,扬起一片水花。
    和他激烈的动作相反,他说话的声音却是平静又低沉,昭林郡是卢国公吴庆兴封地,这些年都以富庶著称五年前天降祥瑞,昭林郡突现白鹿,被当地郡守进献f陛下
    三年前,陛下亲赞,昭林上贡之茶堪比蒙顶,一时昭林茶饼风靡京都
    两年前昭林郡大丰,得圣上嘉奖
    李六历数着这些,脸上的表情从开始的讽刺,变成一种混杂着悲哀的愤怒。
    时越:
    这么明显的捧杀,难道就没有人看出来吗?
    这位卢国公
    时越想了想,最后封官的时候,谁封的卢国公来着?当时着急走,没太注意这些,而且吴庆兴,这个名字,他还真没什么印象或许是最后攻进南都时那些投降贵族里的一个?
    时越一边想着,一边随口道:是不是平日里很会做人,几乎不犯什么错,大家都赞誉有加?
    李六垂下眸子:是,我本以为
    他幼年时,曾短暂地在吴贵妃膝下养过一段时日,之后吴贵妃有孕,他便被送走了。但是因为这层关系,他和吴家的关系不错,甚至隐隐将卢国公视为长辈。
    父皇久不立储,诸位皇子之间的气氛越发紧张。
    他和十弟不复幼时亲密,又因为原本母家的原因,和吴家也关系微妙,但是却没想到
    时越那边仍是不紧不慢道:这种人总是特别谨慎,很难抓出他的错处。但是人毕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松懈的时候特别是一切都十分顺利的情况下
    时越几乎都是明示了,李六也不傻,立刻就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但是,父皇确实
    不对!!
    虽然父皇屡屡褒奖吴庆兴、升职又封赏,可确实是把人从毅州调到了京城,调到了眼皮子底下。
    时越看李六的表情,不由撇嘴:连亲儿子都骗过去,李昀也是牛啊。
    不过这么老土的计策,肯定是崔逸之想的吧。
    明明名字这么雅致,支的招儿总是又土又俗的,一点都不讲究,跟他那个棋品一样
    *
    远在京城。
    被念叨的崔司空正同棋友对弈,不知怎么的,突然晃了一下神儿,手里的黑子掉到棋盘上,转了两圈稳稳落住了。
    对面那人一笑,紧跟着落下一子,笑道:崔大人,您输了
    崔逸之不慌不忙地将刚才那两子都拿了走,语气一如上朝启奏时一般,平稳严肃,方才不算。
    对面那人不住摇头,您再悔棋,这盘可就没得下了。
    崔逸之不语,视线在棋盘上落了良久,终于慢悠悠地放下一子,心满意足抬头,缓声道:棋场如战场,棋场如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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