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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别喜欢我——驿使(23)

    牵着他走。
    陈砚就乖乖跟着他走。
    还会给他指路,说车还在停车场。
    他把强烈的悲痛收进心底,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今天玩得开心吗?
    陈砚觉得这语气像是爸爸问孩子。
    他在湛柯手上掐了一下,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湛柯吃痛,又换了一种问法,生日过得怎么样?
    陈砚这才说:还不错。
    湛柯又问:吃蛋糕了吗?许愿了吗?
    陈砚回答:吃了,许了。
    湛柯问:许了什么愿望?
    陈砚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这语气有了几分从前的感觉,湛柯好不容易收起的泪又浅浅的铺满眼底。
    好,一定会实现的。他说。
    到了车跟前,陈砚把手从湛柯手中挣脱,摸了摸兜里,拿出车钥匙扔给他。
    自觉地走到副驾。
    手里突地一空,湛柯还下意识地捞了一把。
    什么也没触到。
    上车后陈砚就闭上了眼睛。
    湛柯于是就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路上陈砚突然呢喃一句:喜欢一个人太疼了,抽筋剥皮的疼。你没试过,你不知道。
    湛柯把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我实在、实在没有勇气再来一次了。陈砚轻轻地睁开眼,前面车的尾灯刺得他眼睛一痛,皱起了眉。
    湛柯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他用力地清了清嗓子,喉间的刺痛感激起生理性的泪,他疼的咬紧了牙。
    我知道,我情愿余生都这么疼下去,只要你待在原地不离开。
    第37章 chapter 37
    陈砚低低地笑了,目光淡淡的从他身上扫过,低垂着眼睫。
    那声笑,说不清是嘲讽还是苦涩。
    湛柯睫毛颤了颤。
    缓了缓,他笑了一下,说:我还有一辈子能证明给你看。
    陈砚依然不说话。
    湛柯也不介意他不言,兀自叮嘱着:今天喝了很多吗?是不是很难受,回家记得吃个醒酒药再睡,明天如果头疼的话就请个假,别强撑着。
    陈砚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放下,他往后靠了靠,声音变得懒洋洋的,我辞职了。
    像是说起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
    湛柯眸光闪了闪,很快又暗下去,他抿了抿唇,然后说:不喜欢的话就换一份工作,也好。
    陈砚打了个哈欠,摇摇头,不是不喜欢这份工作,所有工作我都不喜欢。
    湛柯又说:那就不工作。
    陈砚说:不工作喝西北风?
    湛柯轻声说:不会的,你随时都可以找我。
    陈砚挑眉,你养我?
    湛柯没说话。
    陈砚笑了,傻逼吧你,非亲非故的凭什么让你养我。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虽然我没工作了,但我老婆还有,怎么说也是个小老板,吃喝不愁。
    湛柯又觉得心头烧得火辣辣的直疼。
    他听到陈砚打趣着问自己,吃软饭有什么不好的?你说是不是?
    他却只能强忍着点头,说都好,说只要你开心,什么都好。
    到了之后,车一熄火,湛柯就忍不住又叮嘱了一遍:回家记得吃个醒酒药,头疼的话明天就在家休息,以后别喝太多酒了。
    陈砚敷衍地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摁开。眼睛被光刺得眯了起来,又密又长的睫毛笼罩在眼前,他滑动了几下屏幕,然后打了一个电话。
    你在家吗?下来接我一下吧。
    湛柯脑袋里顿时嗡嗡响,他手不自觉地放在车门上。
    陈砚像是在暗中也能洞察到他的动作,打完电话后,他将手机关掉,映着一片黑暗问湛柯:急着要跑?
    湛柯的手倏然收回,他摇摇头说:不是。
    陈砚笑了,小三都怕见正室,不过你这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湛柯低着头,不吭声。
    陈砚觉得没意思,将安全带解开,推开了车门。
    对湛柯伸出手,车钥匙。
    湛柯一拨一转的,说车钥匙就给车钥匙。
    陈砚又提醒了一句,下车。
    他才又有下一个动作解安全带,推开车门。
    但没有迈出去。
    陈砚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催促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湛柯就先开了口。
    今天能见到你就已经足够了,我很开心。他掌心在裤子上蹭了蹭,蹭掉了一路来紧张出的汗,碰到了来之前烫了的烟疤,疼痛感总能让人清醒几分,他就借着这点清醒深深地看了陈砚一眼,然后笑了,生日快乐。好好休息。
    陈砚说什么也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这些,一脸呆滞地愣在那里。
    湛柯盯着他,突然就涌上来怎么都平复不下去地冲动,他咬了咬牙,在心里警告自己。
    但最终还是趁人之危了。
    他凑过去在陈砚额头亲了一下,然后下了车。
    走出停车场的每一步他都强忍着返回的冲动,紧紧咬着牙。只有快要控制不住地向下弯的唇角,以及怎么都压不住的酸楚。
    湛柯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
    要知足。
    原本没想到能见到陈砚的,结果居然见到了。是意外之喜。
    原本没想着能亲到陈砚的,结果居然没忍住趁人之危了。也是意外之喜。
    为什么想哭。
    今天明明这么值得高兴。
    陈砚下车的时候都是季漪扶下来的,季漪一边嫌弃地嘴里骂着:你咋这么没出息,喝个酒还喝的腿软了。一边又让陈砚把身体的重量都往她身上转移。
    陈砚今天是真的喝了不少,因为是寿星,挨个敬了一番。
    又因为以前总也没法子让他多喝,今儿抓住个机会,几个家伙哪肯放过他。
    强撑住的清醒在湛柯离开之后就尽数消散了。
    终于回到家,陈砚瘫在沙发上看季漪站在那双手叉腰着大喘气。
    他突然问:我是不是长胖了?
    你胖个季漪刚想下意识地说你胖个鬼,但是话说到一半,看到陈砚原本瘦削的脸好像还真多了点肉,又及时打住,一转话锋,好像还真胖了。
    完了我胖了,我要减肥。陈砚说。
    季漪差点给他一拳,闭上嘴,再乱逼逼打你。
    陈砚笑了。
    陈砚能养胖真是个不容易的事儿,季漪这些年深有体会。
    刚开始陈砚瘦的没个人形,她天天给做三菜一汤,还强迫陈砚必须吃一大碗米饭。
    就这都没喂胖。
    后来开了店,又经常给他拿点小甜品。
    结果也没胖起来。
    为了能给陈砚长点肉,季漪可真算得上无所不用其极。
    好不容易有点肉了。
    天天在家睡着也挺好的。季漪啧啧道: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让你在家当个废物。
    话说出来,季漪自己先察觉到问题了,她一激灵,赶紧岔开话题,酒驾回来的?胆子越来越肥了啊,怎么不知道给我打电话的,我一晚上都闲着呢。
    陈砚已经闭上了眼睛,说话声音越来越弱,没,湛柯送我回来的。
    季漪正为了掩饰刚才说错话的心虚翻箱倒柜地找醒酒药,冷不丁地听到湛柯两个字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代表着什么。
    足足空了十多秒才反应过来。
    她迅速站了起来,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他又找你?
    陈砚已经快睡过去了,但听到季漪的声音还是下意识地回答:我让他来接我的。
    闻言,季漪重重吐了一口气,对这快要睡死过去的醉鬼厉声问:是他求你要见你,你就答应了?你他妈是做慈善的吗?你给他送的哪门子的温暖?
    陈砚没回答,不知道听见没听见,但呼吸已经变得绵长。
    季漪气的牙痒痒,累死累活把这醉鬼拖回来,结果醉鬼两句话就让她气的想提刀了。
    真想把你扔出去。季漪愤愤地说。
    但他妈这房子是你的。季漪咬牙切齿。
    操。季漪骂了一声,然后把人给连拖带拽的搬到了卧室。
    临走还踢了床一脚,疼的呲牙咧嘴,然后骂骂咧咧的回了自己房间。
    *
    回来了?
    湛柯连夜回北京,此刻已至深夜。
    没想到推开门会收到这句话,他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客厅大开的灯,以及半躺在沙发上的一脸困倦的人,都很真实。
    湛征换了个姿势,揉了揉眼睛,要不是把你助理堵住逼问,我还真不知道你一天天是怎么在平江和北京两个地方来回转换的。
    他顿了顿,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你这什么意思?把自己身体搞垮,等着他来心疼你?
    湛柯将钥匙放下,然后一边换鞋一边沉声回答:没有。
    湛征打了个瞌睡,困意铺天盖地,要不是常年熬夜熬惯了,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湛柯回来。
    然后看到这个人是怎么凌晨四五点到家,早上八九点上班。
    怎么回来的?你车都在下面,没开车去?湛征问。
    湛柯去厨房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清醒了一下,然后才说:出租车。
    去的时候没开车,太慢,等不及。
    湛征没忍住,嗤笑着骂了一声,你是不是有病?
    然后问:你成天往那边跑有意思?
    别管我。湛柯说。
    然后径直走向卧室。
    湛征跑过去堵在门前,和湛柯对视,我说真的,别再这样了。对谁都不好。
    论长相,兄弟俩都随父亲。
    但湛柯随得更多,冷着脸的时候看着比湛征凶多了。
    此刻他脸一黑,那双黑眸对上湛征的,后者瞬间就感觉气势有些不足。
    但还是梗着脖子又说,你当局者迷。你这样只能让陈砚哥越来越烦你。真的对谁都不好。
    湛柯摆摆手,不想说话,示意他让开。
    湛征摇头。
    湛柯皱起眉,我知道。
    湛征声音扬起来一个调,那你还做这种事儿?操。哥,虽然话说着你不爱听,但真的,你别再打扰陈砚哥了。
    湛柯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湛征重重出了一口气,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你又不改,就天天这么耗着,你自己乐意耗着,陈砚哥凭什么要陪着你耗着。
    湛柯点头,继续重复:我知道。
    湛征被逼到想揪住湛柯的领子问他,你什么都知道,但还是在这么做,你他妈倒是改。
    但他又哪里敢。
    两人只能靠眼神交流。
    长兄如父,自己那个爹又不是个东西,湛征长这么大就只服他哥。
    现在要他挑战这个人了,他忐忑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不过很快,心跳声被男人低沉而沙哑的嗓音淹没。
    他耳畔只能听到他哥说:我知道他烦我,知道我这么死缠烂打没用,知道我就算是想当个三儿都没门。
    他听到他哥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语气明显哽咽了。
    他妻子,找我谈过。妻子两个字近乎是在他心口开刀,这不争的事实是他宁愿一辈子都自欺欺人而不去承认的,她跟我讲了很多,关于陈砚的五年前。那天之后我真正意识到,我和陈砚之间,想要有点仅存的关系的,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我终于能承认他见到我真的一点都不开心了。我不想让他不开心,我会控制住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对不起大家(鞠躬)【更新情况关注一下文案,谢谢大家】
    这章真的太太太卡了真的没有不更的意思
    突然多了好多姑娘,谢谢收藏,感谢支持。
    我很短小,建议囤文,我也怕你们看不爽。
    我也不知道会写多少,只知道暂时还没写爽。
    来去自由,非常非常非常感谢每一个点进来过的姑娘。
    今天收藏涨的太多了我缓不过劲儿谢谢谢谢!!
    (作话日常逼逼很多,影响看文的点屏蔽~)
    以下和本文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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