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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别喜欢我——驿使(20)

    陈砚哦了一声,说:你看监控了吗?
    梁其致说:当然看了,陈副总直奔我的车就过去了,现在难道要说不知道这车是我的?
    陈砚笑道:那倒不是,我当然知道梁总最近买了新车。
    梁其致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陈副总就这个道歉态度?
    他憋了一肚子的火,寻思着等等就算陈砚道歉他也不可能轻易放过。
    可陈砚非但不道歉,还一副这事儿跟他没关系的口吻,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两百多万的车,一棍子下去,打掉的都是钱。
    道歉?陈砚问:梁总想怎样?
    梁其致:赔、钱。
    在梁其致的角度来看,自己车因为陈砚被砸了,自己当然要收到赔偿款。
    无论是陈砚赔,还是动手砸车的人赔。
    陈砚默了,在梁其致忍不住要再次提醒他道歉赔钱的时候,陈砚说:不知道梁总这些年从我这儿顺走的有没有两百万。
    梁其致不说话了。
    几秒后,陈砚听到嘟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季漪靠在一边问:你们公司那傻逼?
    从陈砚第一次给季漪说起公司那些破事儿开始,季漪就习惯性称梁其致为你们公司那傻逼。
    陈砚点头,杨芩他哥,一棍子挥过去把梁其致车砸了。
    季漪身子瞬间僵直,她是接到杨戚电话去警局的,只知道陈砚被带去做笔录了,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才会去警局。
    她原本没打算多问,却没想到居然是因为杨兵。
    杨兵?季漪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一个调,我操他大爷!这傻逼去堵你了?!操,我他妈
    季漪边说边站了起来,四处找手机。
    在经过陈砚前面的时候被陈砚拉了一把,听到陈砚说:别着急,监控都拍下来了,他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季漪目光都呆滞了,我还以为我以为你和他,我看到湛柯,我还以为是你们打起来了她一路上都没敢提湛柯,没敢像以前一样问陈砚怎么又和湛柯扯上关系,却不想事实和她想到的大相径庭。
    季漪语无伦次地说着,越说越着急,操,我他妈真服了,我就不该把你搅合进来,她懊悔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卧槽!你他妈没受伤吧?你这脸色怎么这么白,你是不是被那傻逼打了?我他妈让他把牢底坐穿!
    陈砚抓住她胳膊,冲她笑,别急别急,真没事儿。他对季漪张开双臂,检查检查?
    季漪手臂从他手里挣脱,照着他肩膀给了一拳,饶是陈砚有意识地想逗她她也扯不出笑脸,只能苦着一张脸说,我说真的,这事儿本来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陈砚双臂落下,无奈地摸了摸脖子,生硬的转移话题,我这工作可能干不下去了。
    季漪愣了,出事了?
    陈砚摇头,没,早就有预感了,其实公司能留我到现在都不错了,一天混日子,不干实事,也没后台。等着上位的人多的去了,上面随便派下来一个就能把我顶了。
    不然他哪敢一次休一个月的假。
    哪敢让杨兵把梁其致车砸了。
    粱其致打压他这么多年,各种上面给的好处都给他拦截了。刚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公司给配车配房,一套面积不大一百来平但胜在地段好的房子,还没到他手里就飞了。最后一查,落了梁其致的户。没过多久转手就给卖了。
    陈砚想起那时也觉得可笑。说起来是总,一看车,二十来万,一看房租的。
    也是最后攒下点钱把这租了好些年的房子买下来了,才成了有房一族。
    季漪刚准备说些什么安慰一下陈砚,就看到陈砚突然往后一靠,仰头看这天花板,问: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中一个亿啊?
    季漪踢了他一脚。
    醒醒吧你。
    *
    杨兵的事情果然惊动了多方,梁其致那边的意思当然是赔钱,赔不出两百万就按照法律条例坐牢。
    杨芩哭着打电话给季漪,说:你帮帮我们,借我们点钱吧!他是我哥,我不能看着他坐牢
    季漪二话不说,直接挂了电话。
    紧接着就接到了她妈的电话。
    漪漪啊,杨兵他算起来也是你哥,他爸临走的时候让我好好照顾他,我这也快上路了,在那边遇到他爸了我可怎么交代。
    季漪头痛欲裂,这关我什么事?你生病了,仗着血缘关系我给你出医药费。他呢?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别太不把我当人看,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我也不是兔子。
    漪漪,你就当把这钱借我们,我让杨芩回去把老房子卖了,一定给你还上。
    季漪无法理解这种扭曲的感情。
    杨兵来的时候,吓没了半条命,找她帮忙。
    杨兵要坐牢了,又哭没了半条命,还找她帮忙。
    我再说一次,别不把我当人看。
    两人见季漪这边说不动,一转身就又打给了陈砚。
    巧的是季漪就防她们这一招,陈砚一看到来电显示就把手机直接递给季漪。
    接起来,杨芩那一声姐夫还没喊出口,季漪就先发制人。
    别逼我骂人。
    后续陈砚没再管,但他知道梁其致那边不可能放过杨兵。
    反正工作也快丢了,还不允许他看一出狗咬狗了?
    湛柯在回北京的前一天接到了陌生电话。
    他下意识挂断。
    没过几秒就又一次响了起来
    湛柯接了。
    喂?
    你好。
    是一个女声,湛柯虽然不能靠声音识人,但却隐隐有了预感。
    他说完你好,紧接着问了哪位。
    我是季漪。季漪说完,又突然想到湛柯是大概不认识自己的,又说:我是陈砚的
    我知道。湛柯急着打断她,什么事?
    季漪顿了一下,我想约你见个面。
    两人彼此都有直觉会跟对方直接的对话一次,没有陈砚在场。
    但湛柯一直以为会是自己在某一天主动约季漪。
    在他忍不住去求他们离婚的时候。
    理智暂时占据上风,湛柯一直控制着自己不要去打扰季漪,陈砚只会更恨他。
    但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季漪主动找上自己。
    好。
    他答应了。
    两人约在一个咖啡厅的包厢里,服务生只当是情侣,桌上讽刺插着一只红玫瑰。
    季漪二话不说的扔掉了。
    两人都比约定的时间提前到。
    出于基本的尊重。
    两人之间一个简单的握手也不曾有。
    季漪就很直白地说:不要再来找陈砚了。
    她对湛柯多余的一点礼貌都不想有。
    湛柯充耳不闻,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苦得很到位。
    他问:还有什么事吗?
    如果只是想要告诉他不要再来找陈砚,大概就没有聊下去的必要。
    他做不到。
    季漪不语,望着他,暗暗磨了磨牙,有在心里给自己壮了壮胆,又重复了一遍:不要再来打扰陈砚了。
    湛柯觉得自己心口被人捏了一下,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他整个人燃气了无名怒火,甚至比一个人站在他面前大骂一百句都更让他恼火。
    他完全不能接受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外人要挟,不许见陈砚。
    我知道了,他说,但我做不到。
    说话时他一直盯着桌面,心里完全没底,导致他连直视季漪的勇气都没有。
    季漪很轻地蹙了一下眉,她身子向前倾了少许,目的性更强地对湛柯第三遍说:不要再来找陈砚。
    一字一顿,是警告的口吻。
    湛柯低垂着眼睫,一言不发。
    季漪见他这个模样,心底对他下意识的害怕在慢慢消散。
    一个男人面对这种情况只能做到低头不语,季漪心里横生出无赖两个字。
    两人之间静默许久,一直到季漪听到湛柯沙哑着嗓子说:对不起。这份寂静才算被打破。
    季漪深呼吸了一口,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只是五年前我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提起过往,季漪觉得自己心头被开了一刀,想起过去的陈砚对她而言是一种折磨。
    她害怕看到五年前的陈砚。
    我知道,这是因为你。季漪语气显得很平静,只是在说完后她可以坚定地看着湛柯,强迫湛柯和她对视。
    仅对视一瞬,湛柯就下意识地移开、躲避。
    他徒然生出慌乱感,低着头说:对不起。
    季漪咬了咬下唇,痛感让她保持清醒和冷静,但还是不可抑制的红了眼眶。
    他真的经不住你再折腾一次了。
    他为了了结你们那段感情,半条命都没了,他心理有问题你知道吗?季漪问。
    湛柯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攥起,他机械着重复,对不起。
    季漪咬了咬牙,想要将那阵鼻酸压下去,他到现在都不肯去看心理医生。最严重的是他刚从北京回来的那几个月,把自己关在出租房里,拉紧窗帘。酗酒,昼夜不分,睡不着,一个人在家会自言自语,会突然哭突然笑。
    顿了几秒,季漪语气冷了几分,会自残。
    湛柯狠狠地抖了一下。
    不是没想到,不是出乎意料。
    是因为见过。
    在北京,他把醉鬼陈砚带回家的那天。
    陈砚吐脏了衣服,是他亲手给将陈砚的衣服脱下,然后换上干净的睡衣。
    脱掉衬衫的时候,他看到了陈砚胳膊上的、胸口的、甚至腹部,全是旧伤疤。
    密密麻麻。
    当时在凌晨,房间开着暖黄的光,湛柯只觉得自己不太清醒,但动作下意识地加快,很快给陈砚换上睡衣。
    后来他也不敢去想那天所看到的。
    但那一瞬间的刺激给他的大脑留下了很深、很清晰的印象。
    全是伤疤,整个上半身满布着。
    那天晚上他把陈砚抱的特别紧,在陈砚睡得不省人事的时候,泪水滴落进床单,他道了一晚上的歉。
    季漪就快压不住情绪,她狠狠的捏了一下指关节,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疼的她不得不保持清醒。
    从那之后他心理一直有问题,第一年基本是每周都会有那么一天,不得不请假在家,让他疯个够。
    后来慢慢间隔就长了,上次他疯起来已经是半年多以前的事情了。
    他情绪一直在慢慢变稳定,加上认识会逗乐子的狐朋狗友,慢慢就很少看到他压着自己了。
    季漪鼓了鼓腮帮,极力控制着在眼框内打转的泪珠不落出来,她声音发颤,真的不能再来一次了。
    对于现在的湛柯来说,最让他害怕的就是听到陈砚的过去。
    他想把耳朵捂住,想大喊,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但那声音还是会无孔不入的钻进他耳中,拿捏住了他最脆弱的地方,蓄势待发着要将他一击毙命。
    别说了。
    对不起。
    他在心里重复着这六个字,浑身颤抖的低着头,眼中的泪径直砸在地砖上吧嗒。
    季漪仰头,深呼吸,我说这些,重点不是要你愧疚要你悔恨,重点是要你知道,陈砚究竟是怎么走出来的。
    我见到了他人生最黑暗的时候,见到了他最疯狂的时候。换位思考一下,你觉得我会放任你再接近他吗?
    从你的阴影里走出来,他只带出来了一条命。
    再来一次,我怕他就真的把一辈子都搭给你了。
    他脚下那一片地被零零星星的泪水打湿,呜咽声即使有在刻意的绷着也会不经意地钻出来。
    季漪站起来,飞快地在眼下抹了一把,带着很重的鼻音说:我就说这些,希望你能听进去。
    她够客气了。
    她怕自己说的不够庄重,湛柯会不当回事。
    给我个机会吧。
    季漪刚迈出步子,就听到男人低哑地声音,携着哭腔和鼻音,她从这一声中听出了湛柯的恳求。
    季漪大概能体会到一点陈砚所说的感觉,一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低下头,低三下四的求和,讨好。
    陈砚会感到心痛。
    季漪会感到不可置信。
    求你。
    求她?
    季漪身子僵直在原地。
    陈砚问我是要当小三吗?对,是。只要还能见到他,什么身份都没关系。他跟我说,既然我铁了心要绿你,不应该告诉你一声吗?所以我想求你,你可以不可以当作当作不知道,我只要时不时能见到他,能抱抱他,就这样就好。我不会占用他太多时间的你答应我吧。
    湛柯依然对她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湛柯求她给他一个当三儿的机会。
    季漪有些绷不住自己了,她一直觉得陈砚会为了爱情牺牲那么多是因为陈砚用情深。
    真正面对了双方之后,季漪清晰的感受到了这种爱情带来的绝望感,
    压抑到窒息的绝望感。
    她冲湛柯大吼道:你他妈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你!离陈砚远一点!最好是一辈子都别再来见他!你听懂了吗!?
    湛柯只是摇头,我做不到求你,求你。
    季漪眼泪夺眶而出,她愤愤的抬手将泪珠抹去,然后一字一顿地告诉湛柯:你听着,我不是以一个正房的立场在警告一个三儿不要接近我老公。我是以一个旁观者地身份告诉你,不要再接近陈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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