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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的人是我男朋友——傅书丛(41)

    谁知陆放的身体一靠近,俞自倾就本能地贴了上来,他贪恋地抱住陆放冰凉的手臂,脸上的神情有些痛苦。
    陆放的手被他抱住不好继续动作,只能暂时把手里的毛巾放下,调整姿势躺到床上来,把人抱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哄着。
    俞自倾的脸埋在陆放的胸膛里,闭着眼睛眼泪却无意识地往下淌,他请哼着,用极其微小的声音在说着些什么。
    陆放凑近了仔细听,好半天才分辨出来,立刻心里就跟着疼了一下。
    他说的是: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这是陆放第一次听到俞自倾这样称呼白卉,更多的时候,他好像极力避免提到妈妈这个人,也极力避免叫出这个称呼。
    其实当他知道胡翰濂就是俞自倾生父时就已经明白,从前一些看似很不合理的事情就已然有了合理的解释和答案。
    他也突然顿悟了俞自倾曾经说过的那句你疼疼我并不只是床第间的情话。
    那其实是他心里最真实的、卑微到几乎快要看不见的一点渴求。
    只是他当时满眼只有爱|欲,竟是一点都没有领会到。
    后半夜,俞自倾果然如同医生预料得那般又烧了起来,陆放整夜没睡,毛巾不知道打湿了多少次,一遍一遍帮他擦拭身体物理降温。
    俞自倾烧得双颊通红,整个人痛苦地在床上翻滚。
    陆放紧紧抱着他,一边轻吻他的脸一边喊他的名字。
    陆放数不清他喊了多少次妈妈,只记得他始终用手死死抓着自己衣服的前襟,滚烫的眼泪打湿了半个枕头。
    俞自倾醒过来的时候是早晨八点钟。
    他刚睁开眼,就看见撑着手臂已经在床边睡着的陆放。
    他头发凌乱,眼睛底下有深深的乌青,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和平时的模样大相径庭。
    俞自倾缓缓伸出手,就在手即将碰触到对方的时候,男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时间像是一下子陷入了静止,两个人在一片寂静之中对视。
    俞自倾动了动嘴刚想要说话,陆放却突然扑上来把他抱住了。
    俞自倾被压着深深陷进柔软的被褥里,他眼睛盯着天花板,脸侧是陆放灼热的气息。
    陆放两只手用力地箍着他的腰身,深吸着气一下又一下轻蹭着他的脸,半晌才哑着声音道:你醒了就好。
    俞自倾鼻子一酸,半天都讲不出话来。
    俞自倾对前一天的记忆已然变得很混乱,他只能隐约记得自己躺在卧室躺在床上的时候头已经很沉很痛了,后来就像是一脚踩进了泥淖里,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
    陆放端着白粥喂到他嘴边的时候他还在出神,他张开嘴勉强吞了一口粥,眼神又不由得落在对方的脸上。
    他没问陆放为什么会突然来乌苏,但大体也能够猜到。
    他大概是收到了白卉的死讯。
    俞自倾又吃了几口粥便觉得一阵反胃,轻轻摆了摆手说自己吃不下了,陆放只得先把碗放在一边。
    公安局有打电话过来吗?俞自倾突然开口,他好几天没说话,声音清凌凌的,带着点别扭的沙哑。
    陆放放碗的手一顿,回过头来看了眼俞自倾的脸色,才点了点头。
    手机给我。
    俞自倾冲着他伸出手,脸色平和,语气轻柔。
    陆放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放在了他的手里。
    俞自倾当着陆放的面给公安局回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似乎在说要他在死亡证明上签字的事情。
    不好意思,这两天我生病了,过两天我会去签,谢谢你。
    俞自倾握着手机,神色平静,好似没有一点情绪的波澜起伏,像是在说着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
    陆放看着他这模样心底一沉,又难免想到医生说的话。
    第三天午后,俞自倾出院了。
    他的高烧症状已经逐渐消退,他不想在医院里多呆,陆放也害怕医院的环境会影响他的情绪,便给他办了出院手续。
    临走的时候,医生给开了一堆药,叮嘱说后面几天还是要按时来医院挂水。
    陆放都一一记下了,医生又忍不住把他拉到一边,要他时刻注意病人的心理状况。
    陆放一怔,回头看了俞自倾一眼,见他正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街景,这才对着医生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离开医院的路上,陆放原是想把俞自倾带去酒店照顾的,但俞自倾坚持要回家里去,说白卉的遗物还没有收拾。
    陆放听见遗物两个字心口便是一窒,却又讲不出什么拒绝他的话来,只能让司机先往俞自倾家的方向开。
    车子开到楼下的时候,陆放也跟着下车来了,俞自倾向前走了两步回头看他,见陆放亦步亦趋地跟着,像是要跟他上楼的样子。
    俞自倾看着陆放扯了扯嘴角,又道:你放心,我不是白卉。
    陆放的脚步顿住,又忍不住上来抱住他,带着很疼惜急迫的语调: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你就跟我回奥东去,好吗?
    半晌,陆放感觉俞自倾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声好。
    这是白卉死后俞自倾第一次走进她的卧室。
    房间里的窗帘拉得死死的,整个透出一股黑漆漆阴森森的氛围。
    俞自倾伸手把房间里的灯打开,对着这间空荡的房间出了半天神。
    他走到书桌旁边,低头看着白卉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
    在笔记本旁边,杂乱地堆放着一叠被撕得粉碎的照片。
    是那些合照。
    他们被白卉从相框里拿出来,疯狂地撕碎,一张不留。
    那上面相拥着的笑脸,被硬生生分离,变成残破的碎片。
    俞自倾深吸了一口气,坐在桌前,打开了面前的笔记本。
    在最后一页上,用杂乱的笔迹记录着白卉生前留下的最后一段话。
    他说我疯了,可我不在意,从爱上他的那天开始,我就已经疯了。可他再不爱我了,他甚至不愿意再多看我一眼,多跟我相处哪怕一分钟他想彻底忘了我
    我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要他爱我,我要他记得我,我要永远都活在他的世界里,就像他永远都活在我的世界里一样。
    我好爱好爱但也好恨好恨
    我要穿着他送给我的裙子,用一种最惊世骇俗的方式永远刻进他的生命里,这样他就永远都不能甩掉我了
    写到最后几个字,白卉的笔锋也渐渐疯狂了起来。
    俞自倾颤抖着身体,啪地一声合起了面前的笔记本。
    他两只手臂撑在桌子上,脸深深地埋进手掌里,眼泪透过指缝流下来,打湿了笔记本的封皮。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好多人问什么时候才能甜的问题,统一回答下,真的快了,这个周应该可以写到,大家别再催我了哈哈,我也急,但是还是要按大纲写。大家追文辛苦了,作者也很痛苦在努力坚持,我也被自己写的文虐得快抑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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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第二天一早,陆放准时出现在俞自倾家楼下。
    虽然昨天俞自倾向他保证过了,他不会是第二个白卉,但陆放终究放不下心,在晚上临睡前还是忍不住给俞自倾打了电话。
    俞自倾很快就接了,说自己刚洗过澡,正准备要睡。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疲惫的鼻音,陆放仔细地通过电话辨别着他的情绪,在确定没有太大问题后跟他道了晚安。
    乌苏昨夜下了雪,虽然不大,但也在地面上薄薄铺了一层白。
    南方城市,难得下一次雪,又在年初,大家都说这是好的兆头。
    俞自倾下楼来的时候,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他有些畏冷,整个人都缩在衣服里。
    没等他走近,陆放就摘了原本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转而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俞自倾的脸色还是有些白,大病初愈的样子,此刻因为突然围在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而抬头看着陆放。
    陆放一瞬不瞬地盯着人看了很久,没瞧出其他端倪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今天的气色好像多少好了一点。
    陆放陪着俞自倾去公安局签了白卉的死亡证明。
    当工作人员将那张薄薄的纸交到俞自倾手中时,他对着上面的内容出神了很久。
    像是把每个字都认认真真看了好几遍。
    最后他把纸折了几折,放在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拿起笔,在家属确认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后面的事情全权由陆放帮忙操办,俞自倾专心埋头在家里整理收拾白卉的遗物。
    白卉年轻时的衣物、鞋子都好好地放在柜子里,除了这些,其实白卉着实没有留下来什么东西。
    俞自倾对着那些陈旧的东西发愣,半晌又一样一样放回了原处。
    白卉至死都不愿丢弃的东西,他自然也没有道理替她去处置。
    收来收去,俞自倾最后也仅仅打算带走白卉的一块怀表和那个笔记本。
    几天后,在殡仪馆里,俞自倾最后一次见到白卉。
    确切地说,是最后一次面对白卉的遗体。
    她身穿一件白色的素淡旗袍,是按照她生前喜欢的样子做的。
    她安静地躺在那里,双手交叠着放在身前,看上去倒是比活着的时候平静祥和很多。
    最后俞自倾说:可以了。
    他声音平静,后退了一步,扭过头不再看了。
    当白卉的遗体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推进火化炉的时候,俞自倾还是忍不住转身把头埋进了陆放的怀里,陆放伸手按住他的脑袋,半晌道:想哭就哭出来。
    俞自倾很用力地摇头,可最后还是掉眼泪了。
    最后,殡仪馆交给了俞自倾一个小小的骨灰盒,俞自倾捧着它,把它连同白卉的几件遗物,一起埋进了她的墓碑下。
    处理完白卉所有的身后事,俞自倾跟着陆放坐上了飞奥东的飞机。
    下飞机的时候,陆放是直接抱着人走出来的。
    俞自倾窝在陆放的怀里,脸色坨红,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
    昨天晚上俞自倾始终难以入眠,他在并不明亮的客厅里坐着,把家里的每一处地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从前白卉在的时候他不愿意在这里多待,现如今白卉不在了,自己也要走了,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始终是把这里当做家的。
    俞自倾一夜没睡,就这么生生坐到了天明。
    陆放抱着俞自倾走进家门的时候,梁传也带着医生刚到。
    俞自倾的发热症状很明显,陆放是上了飞机之后发现的,他整个缩在毯子里难受得不停地抖。
    在路上陆放已经跟医生沟通过俞自倾的病症,医生一刻也不耽搁,立刻给俞自倾挂水。
    把人安顿好陆放才叫了医生去客厅问话,周医生在陆家很多年,没有一点隐瞒,直言俞自倾的精神状态非常糟糕。
    如果他不能尽快调整过来,那么像今天这种情况将会是家常便饭。
    陆放坐在沙发上冷静地听着,脸色却越来越不好,最后低声道了句知道了,然后让梁传着手去找专业的心理方面的专家再来瞧。
    俞自倾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他刚睁开眼就看见陆放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他。
    他隐约能够感觉到身体的虚软无力,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背,见上面还有没撕掉的医用胶带。
    他伸手往自己的额上摸,我又发烧了吗?
    一开口连嗓子都是哑的。
    陆放眼眸沉沉地看着他却始终没回答,只是起身走过来俯下身用力地抱了他一会儿,然后出去端了碗粥回来。
    俞自倾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起来,陆放神色严肃但声音温柔,说让他多少吃一点。
    俞自倾看得清陆放脸上的神色,他也想尽力表现得可以让对方放心,可硬吃了几口却又实在忍不住摆了手。
    陆放见他硬逼着自己吞咽弄得眼圈都有些发红,到底舍不得再冷着脸训人,只能暂时把碗放下了。
    第二天上午,心理医生来家里给俞自倾做了全面的心理检查。
    俞自倾情绪平和地坐在床上,穿着睡衣,用很柔软的小毯子盖着腿,很配合地回答了医生提出的所有问题。
    几乎不需要更多次的诊断,医生很快做出了判断。
    他这是典型的创后应激障碍,也就是我们常说的PTSD。
    陆放闻言沉默了很久,甚至忍不住去窗边点了一支烟。
    PTSD的病程依照病人自身的精神和心理状态决定,短的几个月,长的可能有数年或数十年。你要有心里准备,这个病的治疗可能是个巨大的工程。
    除了服用相关药物之外,主要还是要帮助病人摆脱掉令他恐惧和痛苦的事情,最好能够断绝掉所有会让病人发病的人和事,从不好的记忆里暂时跳出来。
    陆放默了一下,道:所有的人和事,这其中也包括我,是吗?
    医生看了陆放一眼,轻叹一口气,实话实说,理论上是包括的,病人对你有很深的愧疚和逃避情绪。
    陆放把指尖的烟吸尽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说:我明白了。
    自从回到奥东之后,俞自倾就变得异常嗜睡,几乎整个白天他都是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
    手背上因为挂水的缘故已经密密麻麻地全是针眼,他胃口很差,吃不下饭,整个人骤然轻了接近十斤。
    睡衣挂在身上空空荡荡的,像是这屋子里的一只游魂。
    他是被一阵手机的震动声吵醒的,他努力睁开了眼,摸到手机拿到面前看了一眼,发现有一个未接来电,紧接着,手机里又进来了一条短信。
    发信息给他的人是之前在星选传媒负责和他沟通的那位联络人,自从胡翰濂答应去见白卉之后,俞自倾便拒绝了星选想要做进一步采访的要求,也就跟他们再没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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