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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鼠一窝,谁又比谁好到哪去,凌阡毓觉得自己或许跟他们也没什么两样,忽然有点恶心。
    思翊吃了太多太多苦,这么多年来她何曾真的开心过,凌阡毓只是悔恨自己陷入绝境中才能看清一切。
    经过会诊,专家一致觉得必须等柳思翊醒来再做进一步检查进行病理推断,她已经躺了十几天了,无时无刻都在沉睡。
    春色复归,万物生长,窗外温暖的气息迎面而来,柳思翊转进了一家小型的贵族医院,独立的套房,每天有专人检查,凌阡毓直接住了进来,时刻陪着她。
    她卸下了许多工作,没有必要就不去公司,多数时间都陪在柳思翊身边,期间她学会了折纸花。
    “玫瑰鲜花太容易枯萎了,我不想一次次去换水,去收拾残花,我的思翊应该是一朵永生花,永不凋零。”凌阡毓说着折好了一朵红色的纸玫瑰,这些日子她自学的折花手工,越来越娴熟。
    纸花棱角分明,颜色与折角细节栩栩如生,她想每天为柳思翊折一朵,等她醒来送她一束永不凋零的玫瑰,可是已经折满十五朵了,她还在昏睡。
    凌阡毓每天都会跟她说话,时间在静谧的时光里慢下了,她今天特地找来了七种颜色的纸,搭配着颜色,用卷、折、缠拼出了一枚彩虹爱心。
    “好看吗?”凌阡毓放在她眼前,继续喃喃自语:“虽然不会凋零,可终究是个死寂的东西,没有你调出来的彩虹酒灵动美丽。”
    柳思翊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着,偶尔会发现她睫毛在跳动,每当这时候凌阡毓都会激动地叫来医生,可结果都说那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就像心脏跳动一样,人依然没有意识。
    每天,她都在这样的希望和失望中重复,即使每次得来的结论都一样,凌阡毓依然乐此不疲,她坚信柳思翊会醒来,她相信柳思翊听得见每句话。
    凌阡毓每天变着花样哄她,即使病床上那个人没有反应。
    “我今天突发奇想,有了创作欲,如果以后我失业了,说不定可以当漫画师哦。”凌阡毓拿着画板,寥寥几笔勾勒出几个卡通图案。
    “从前呢,有位二小姐种了一片玫瑰园,其中一只成精了,变成美丽的花灵...”凌阡毓画着画着笑了出来,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每天编一则小故事,自娱自乐,最后竟将这个系列画成了册子。
    又一周过去了,加上办公室那本,凌阡毓已经累积了三本画册,卡通版本的故事集都完结了,还是没能等到柳思翊醒来。
    “送你了,版权归柳思翊小姐,我想了想,觉得这则故事的名字就叫《红玫瑰·二小姐的宠妻》,怎么样?皆大欢喜的结局呢?所以你什么时候醒来呢?”
    凌阡毓孜孜不倦地跟她说话,每天一腔热情换来的只有无尽的沉默,回应她的只有安静的空气。
    事情发生到现在,她没有流过一滴眼泪,抱着柳思翊一定会醒来的信念,强撑到今天。时间会消磨人的意志,白天她会做许多事情和柳思翊互动转移注意力,到了晚上,可怕静谧的黑夜会吞噬她的信念,她时常觉得自己要被绝望吞噬。
    她不能消沉!因为还有一副重要的作品没完成。
    午夜,她在柳思翊额头落下轻轻一吻,驾车去了Rose。那副墙画,还缺一个背影,她觉得自己应该做好万全准备,等柳思翊醒来。
    望着焕然一新的Rose酒吧,凌阡毓觉得这里太冰冷。
    时间再也回不去,她怀念所有在一起的时光,为什么人会觉得来日方长呢?所有的相处都那么短暂,直到失去才发现,浪费了那么多机会。
    墙上的彩绘就像还原记忆一般,将凌阡毓的思绪拉到了从前,她调好颜色,准备动笔。
    该用什么样颜色好,该从哪里下笔好?凌阡毓记得那天柳思翊的衣服颜色,她握着笔想要落下,却发现手抖得无法控制,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以至于颜料从笔尖缓缓地滴落。
    她低头望着调色盘,视线忽然模糊了。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与颜料融在了一起。凌阡毓紧咬唇口,只觉得浑身无力,倚靠着墙慢慢地瘫到了地上,调色盘从手中滑落,溅了一地颜色。
    情绪的缺口就这样打开了,支撑自己的意志垮了,连日来的痛苦在这一刻彻底崩溃,无声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她怕,她怕柳思翊真的就这样睡过去,再也醒不来了。
    四周静谧无声,灯光微弱地照耀着,她瘦弱的影子倒映在墙面,那么孤独无助。
    她抱臂蜷着身体,墙画中没有柳思翊的背影,凌阡毓慢慢贴上墙壁,闭眼感受,好似感觉到了她的温暖。
    凌阡毓想她了,想她的声音,想她的一切。
    电话声将她从黑暗的深渊拉回,她抬起手机,发现那是医院的号码,忙坐直身体,抹去泪痕,调整好呼吸按下接听键。
    她没敢开口问,屏住呼吸等对方说话。
    “二小姐,她手动了,好像有知觉了。”
    凌阡毓倏然起身,向门外狂奔而去。
    第95章 噩梦纠缠
    沉睡是一场梦中梦的纠缠, 柳思翊经历了穿越, 身处在不知背景的朝代。她策马奔腾在战场,四周血流成河。
    她红衣翩翩,挥剑如起舞,与敌军厮杀。不远处的城墙上,伫立着一名白发女子,她总能感觉到那股绝望的凝视,直到穿梭人群来到城下,才发现那女子的脸是模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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