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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了醋精总裁之后——时有幸(42)

    从没和沈习甫闹过脾气的云枝终于没有压住情绪。
    或者说,出了事情以后他大多时间都处在茫然中,此刻如梦初醒,意识到了自己大概什么也没法如愿。
    掉到深渊再有所反应的时间很长,而在这之后,痛感剧烈且难以平息。
    找小锦也不行?他问。
    以往偶尔会被沈家的亲戚们刺痛一下,可他觉得自己对周围人来说还是重要的。
    至少,在被毁了未来以后能够讨到一个答案。
    面对云枝的失控,沈习甫也难得加重了语气,问:你要他怎么做?
    云枝眨了眨眼睛,一时没有说话。
    你被Raglan打了,他爷爷递的拐杖,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想要他帮你做到什么程度?以前要他牺牲休息时间陪你玩,现在要他和自己爷爷作对。
    沈习甫并没有斥责的意思,听上去只是在和云枝分享心里话。
    以后是不是让他为你死?
    时隔四年多,和沈习甫那场对话的冲击已经被时间减淡了,云枝只记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对所有人爱答不理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差到了极点,没有昔日那股天真活泼的劲。
    崩溃之下,他干脆辍学闷在阁楼里,自我封闭了很久。在几个月后拆掉钢钉,重新拿起画笔复健时,才逐渐好转。
    原先云枝觉得闹成什么样都无所谓,无论如何,自己不会再往心里去了。可现在站在会客厅的一角,他听到沈锦旬的声音以后,竟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他想要讲话,却被老爷子抢先道:你已经够了。
    目光下沉,他看着老人手里的拐杖,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憎恶感。
    手上的那根拐杖被Raglan拿来伤害自己之前,更多的是打在沈锦旬的身上。
    从小时候起,到沈锦旬成年前,如果有哪里让老人不满意,拐杖便会和戒尺一样敲上去。
    比起其他方面无形的高压力,对姿态的要求来得很直观。看到沈锦旬驼背要打,看到沈锦旬嬉皮笑脸没个正形也要打。
    每次云枝目击,都会被吓得下意识闭上眼睛。
    沈锦旬被好多人称为娇生惯养,只不过是因为他几乎事事都能做到优秀,偶尔才会挨一下。
    要是并非这么完美,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
    和爷爷作对又怎么样呢?
    云枝抬起眼,与老人对视着。
    他怎么了吗?
    本来他哪是这个德行?就不应该和你厮混在一起。老人道。
    沈锦旬走到云枝旁边,那些人不敢顶撞,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由着沈锦旬拉住云枝的胳膊,往自己身后带了一把。
    不过云枝没动,就直直地站在他身侧。
    他道:沈锦旬就是这样子的。
    看老人似乎无动于衷,他重复了一遍:小锦就是这样子的。
    每次他被外界因素左右,并且用那些世俗的考量去代入沈锦旬,沈锦旬总能打破他的偏见。
    不管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沈锦旬棱角分明,没任何人,没任何事物,能控制他的想法,他的心就是属于他自己。
    没有被某份财产影响,也不会向位居上位的长辈退让。
    表面稳重自持,事实上他能比谁都潇洒。
    老爷子道:他是我一手教育起来的,是你懂他还是我懂他?
    沈锦旬插话:别说了。
    云枝欲言又止,然后被沈锦旬牵住了手,捏了捏掌心。
    这种小动作是无声的暗示,他被哄住了,没再和老爷子辩驳。
    眼见老爷子露出了得意的表情,沈锦旬又道:我从来没有让您了解我的打算。
    反正我不想出国读书,您没听,我不想去Tiro工作,您也没听,我无所谓您是把我当做工具,还是看成要喘气的人。
    沈锦旬说:我不指望从您那里得到些什么。
    是么?爷爷冷笑。
    对的,您以前批评我也好,跟我动手也罢,我真的连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对您无论是什么方面都不抱指望。
    自己不是离了家就活不下去的废物,家族事业爱给不给,给了他便接着,不给他也没关系。
    亲情方面更是没有什么好说的,沈锦旬看透了,也放手放得干脆利落。
    真的和你说的一样,待在这里没意思,你早干嘛去了?爷爷道,你真的要走,没人拦着你。
    此刻他的心情极度恶劣,摆出了往年当家人的架势,向沈锦旬施压。
    佣人们低着头,眼神不敢往那里飘,光是盯着地板听到争执的声音,就足够他们胆战心惊。
    管家道:您消消气。
    因为懒得捅出麻烦事被你们议论,我也得过且过,能忍多久就忍多久,说不定这辈子就被忍过去了。沈锦旬说。
    但现在算了。他道,以后省点算计别人的力气,好好找下一任心仪接班人吧。
    听到最后半句话时,管家觉得眼前的一切太过荒诞,有些无法接受地摇了摇头。
    云枝也大吃一惊,看着沈锦旬愣神。
    盯着我干什么?以后当不了董事长了,你就不要我了?沈锦旬蹙眉问。
    边上还有爷爷坐着,他倒是没一点顾忌。
    老爷子扔下拐杖,说:你再把这句话给我说一遍?
    您赶紧说服我爸,再一起去找新的接班人,要是找不到满意的,我可以推荐你们几个条件不错的资助生。
    还有脸提起你爸?你爸要是知道你在这里犯浑
    哦,他也在这里犯过浑。沈锦旬淡淡道,可能会和我交流经验。
    老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是哪个人继承财团不是自己说了算的,更不能意气用事,接班人培养起来也非常费劲,成本不能用钱用时间去衡量。
    或许沈锦旬会被排除在外,可是吃亏的并非一方,自己这边必然也有受损。
    就为了他被Raglan失手打得左手骨折过?老爷子指的是云枝。
    沈锦旬道:还不够啊,那您来说说有没有别的,指不定我就需要您秘书顺带拟一份断交声明了。
    云枝说:没有了。
    而且不是失手。他纠正,只要无意手滑才叫失手,我不是他期待的吸血鬼,他觉得这十八年白等了,想打我,您递出了拐杖。最后不管是哪里骨折,明明都是伤害。
    以前没有对峙的机会,也没有出声的勇气,现在一股脑说完了,仿佛这些年长在心口的刺被猛地拔除。
    云枝有些恍惚,心想,这是不是在做梦?
    他做梦都不敢去想这种场景。
    牵着的手没有放开,他被沈锦旬领去了外面,鼻尖是初夏季节芬芳,盛开的茉莉点缀在眼前。
    他回过神来,和沈锦旬一起走过花房,再途径阁楼。
    见到那一棵玉兰树,他停下了脚步,轻轻地晃了晃沈锦旬的胳膊。
    沉默到了现在,沈锦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恰当,看着云枝抬起头,眼睛清澈而泛着红。
    今年开花得晚,枝头零零落落有花朵没有凋谢,风一吹来,粉粉白白的掉落下来。
    云枝怔了怔,转头望向沈锦旬。
    摆出一副有话要讲的模样,他安安静静地酝酿了好一会。
    没人打扰他们,月色不改,时间也像是停在了对视时的那瞬间。
    就在沈锦旬以为他会哭出来的时候,他轻笑了下,问:可以接吻吗?
    沈锦旬稍一低头,他等不及回复,勾着对方的脖颈,青涩地亲了亲嘴唇。
    只是碰了下,蜻蜓点水似的,他快速地撤了回去。
    云枝还没难为情地撇开头,发丝被沈锦旬的手指穿插过。那只温热有力的手掌搭在后脑勺上没有动,用了点力气使得自己贴向了他。
    嘴唇上柔软的触感让他头皮发麻,继而牙齿被舌尖抵着松开。
    他们就在花下交换了彼此的初吻。
    第50章
    打开了手机,里面有几通未接来电,云枝不好意思地说:来之前调成了静音。
    嗯,我后来打了白栖迟的电话。沈锦旬道。
    想起刚才的场景,他数落:不知道我爷爷什么脾气么,一个人也敢直接来这里?不怕他?
    云枝说:之前有一点,现在没有这回事。
    是吗?
    他道:你会和我在一起。
    沈锦旬抬起手,揉了揉云枝的脑袋,取下飘落在发旋上的玉兰花瓣。
    院落间的芬芳一如当年,见证云枝从无忧无虑到满怀心事,再从彷徨不定变得放下负担。
    没有一味闷着,是真的看得轻了。
    左手被沈锦旬握着,摸了摸手腕,他感觉有些痒,想要抽开,却被摁着不能往后缩。
    看沈锦旬神色晦暗不明,他试探道:干嘛呀?
    在猜那些人对你说过些什么,才让你不愿意来找我诉苦。沈锦旬道,明明以前磕磕碰碰都要抱怨半天。
    云枝说:他们装作不知道。
    统统闭口不言,就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大家各有顾虑,他是被选择性丢弃的废品。
    那些人并不是彻底的冰冷残暴,也会有软肋,只是自己算不上。
    在遇到这种否定之后,他跟着自我厌弃,小心翼翼地遮掩自己的疤痕,把自己看做是负担,不去给别人带来麻烦。
    有段时间我以为自己是个扫把星。云枝说,我过得不开心,老师也没好到哪里去,一旦提到那件事情,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沈锦旬道:这根本不怪你。
    对,然后我觉得很厌烦,以为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无论是谁,哪天要是被考验,只要筹码够动人,也会成为一个很可怕的怪物。云枝道。
    社交面狭窄的困境下,周遭环境几乎只有一种声音,很容易产生偏激的想法。
    他说:但是我又遇到了你。
    我?沈锦旬侧过头。
    云枝道:当时在会馆你替我解围,那时候我对你来讲一点价值都没有唔,就算被打的人不是我,你也一定会帮忙的。
    他补充:说你善良会不会有点傻?
    会的,我一点都不善良。沈锦旬嗤笑。
    他打量着云枝的手腕,确认上面真的没什么伤口,才慢吞吞松开。
    那双桃花眼微垂着,眼神有点凉,似乎细白的皮肤上就算有丁点红印,也要转身回去继续算账。
    也不爱多管闲事,更不可能为了哪个路人甲的喜怒哀乐和我爷爷翻脸,总的来说,是个很庸俗也很冷漠的人。
    说到这里,他抬眼看向云枝:但你是我的底线,其他人不可以碰。
    他们牵着手走到门口,保安多瞥了云枝几下。
    刚才接吻有些过火,两个毫无经验的人到了后面几乎是在啃咬,全凭着本能,一举一动透露出浓浓的占有欲。
    云枝的嘴唇被咬破了一点,虽然已经愈合了些,但还有些肿,舔一舔尤有血腥味。
    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发生过什么。
    被瞄得不好意思,他的脑袋压得低低的,一直盯着鞋尖,被沈锦旬拎了出来。
    路过保安面前,他的心悬在了嗓子眼,只求赶紧走。
    而沈锦旬嚣张地抛了句:有什么好看的,看得那么专注。
    保安迅速收回视线,和云枝一样瞧自己鞋尖。
    总不能说是因为没想到人家能被亲成这样,他木讷道:对不起。
    云枝脸皮薄,压根面对不了这种场面,恨不能立马把沈锦旬拖到角落教育一顿,让他低调一点。
    看云枝那么无助,沈锦旬反而更狂了:没见过小情侣亲嘴?
    云枝:
    保安硬着头皮顺着说:没见过。
    忍到了车上,云枝开始发作小脾气,缩在角落里和沈锦旬保持距离,以表秀恩爱的抗议。
    倒不是不喜欢,但他没有适应。
    光是保安最后那意味深长的神色,就够他羞耻心爆棚。
    沈锦旬冷哼:你没本事承认,有本事干脆别做啊。
    云枝故意望着窗外,不去面对他。
    这时候那么矜持,在玉兰树底下勾引我的不是你?
    吸血鬼依旧无动于衷,假装没有害羞,也没气恼。
    那下次不亲了。沈锦旬摆出心灰意冷的表情。
    这下云枝终于有了动静,挤过来黏在他边上。
    中间升着隔板,司机不知道后座这边发生了什么,沈锦旬捞过他,就再度覆了过去。
    比起第一次的横冲直撞,一味地互相侵略,这次要慢条斯理一些,也多了些调情的意味。
    云枝学的没他快,别说势均力敌了,压根招架不住。双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想要躲开缓一缓,可惜没有效果。
    于是那双手改为环在了脖颈上,任沈锦旬索取。
    被无声地允许放纵,沈锦旬贪心地更近一步,试图让云枝有其他反应。云枝也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怯生生地努力配合。
    温柔软糯得似乎没有刺,可明明半小时前还在和老爷子叫板。
    这种反差让沈锦旬很着迷,在给了云枝几秒喘气的时间以后,把可怜兮兮的吸血鬼逼退到了角落,压在车窗上接吻。
    脑袋膈着窗户,虽然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身后就是车流的认知,偶尔还有交谈声传进来。
    这让云枝头皮发麻,感觉随时要炸毛。
    他挣扎了几下,体型和力量差距使得自己差不多被拢住,这种反抗就像是猫崽向狼犬示威。
    不仅没用,反而让狼犬倍感新奇,然后更来劲了。
    没完没了的接触终于告一段落,云枝擦了擦嘴,接着嘶了下,感觉被磨蹭得又有破皮的迹象。
    他道:你被下蛊了吗?
    哦,那也是被你灌的迷魂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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