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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期里盛开的爱情(GL)——风月泊(22)

    干站了会儿,她小心翼翼提醒:姚总?
    我们回公司。姚清疏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小淑赶紧跟上。
    两人从侧门出去,在停车场碰见了急匆匆从车里下来的姚阳。
    姐!你没事吧!他看到她们,几步跑过来,确认自己姐姐毫发无损才彻底松了口气,愤愤骂道:那些人怎么管理工地的,居然让人混进来闹事!
    不是要你去长宇那边开会么,怎么跑回来了。姚清疏淡淡看他。
    哎呀反正有钟叔他们坐镇,我就提前走了嘛。下次去工地让我陪着去啊,还好你没出什么事。
    语气里满是担忧,又带着些撒娇和埋怨。大男孩凑过来挽住她的手臂,一副还有很多话想要唠叨,但是又不太好说出口的样子。
    小淑见状自觉落后几步,静静站在一边等待。
    姚清疏被这样挽着,原本要责备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放柔了语气问:爷爷知道了?
    嗯。姚阳点头,又说:今晚回家里住呗,发生这样的事,他们也担心你。对了,爸妈准备下个月回国你知道么?
    他们跟我说过了。
    哦对了,姚阳降低了些音量,小玥姐呢,她之前还发短信问我情况,你跟她说清楚没,别让她担心啊。
    她来过,刚走。
    那么快?姚阳觉得奇怪,但看见他姐似乎不想再多说什么的样子,也就没多问。笑了笑转移话题:今晚你和小玥姐一起过来吧,我给你们做饺子。
    嗯。姚清疏随意答应了声,让他先送小淑回去,自己去取车。扣上安全带,从包里拿出手机,见有几个未接来电,林玥的,和她爷爷的。
    她给老爷子回了电话汇报公司里的情况,而后打给林玥,却没有接。
    再拨过去,响两声就被挂断了。姚清疏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紧了紧,一踩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诶诶,我说,你们怎么了这是,不对劲哦。这头路上,杨毓边开车边八卦,居然电话都不接了,吵架啦?
    想到什么,笑:不会是为了周倾吧。嗨,英雄救美什么的别听他们胡说八道。
    副驾驶座上的人瞥了她一眼:我好像还没跟你说过一件事情。
    咦,什么事?
    周倾,其实是姚清疏的前男友。
    哈?不是吧!杨毓惊得差点要踩刹车。激动之下甚至久违地爆了粗:靠,我以为他只是被你家姚总吸引来的一只普通蝴蝶,没想到是老相好啊。怪不得他平时老爱在姚总面前晃还一副很有优越感的样子。
    林玥更糟心了。
    杨毓:呃那什么,没关系的,我以后在公司里帮你盯着点。
    不用。
    哟呵,还不用,瞧你这拧巴样。她抽空伸手过来捏捏小花匠的脸蛋:放心吧,周倾真能搅起什么风浪的话当初他们就不会分手了,况且你家姚总也不是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的人。笑一个嘛,姐带你去吃饭?
    专心开你的车。林玥嗔她,既然你爸妈今天都不在家,我们等会儿去买些食材吧。
    干嘛?
    你下午不是可以在家休息么,我留下来给你做饭照顾伤患啊,还可以看看我爸妈。
    哦好哇,给我做酸菜鱼和锅塌豆腐,好久没吃过了。
    没问题。
    还有土豆丝!
    嗯啊。
    还有
    车子轻快拐一个弯,过了红绿灯,汇入另一条街道的车流里。迎面而来的风夹带一片片干枯的树叶擦着窗玻璃落下,又被随后碾过的车轮捞起,跌到别处,直至完全破碎。而天依旧没有放晴,远近都是阴云堆积出来的灰蒙颜色。
    秋日里寒凉愈重,郊外的这片墓地里也越发地深寂萧索了。
    安子君看见瞿姳的墓前有人蹲在那儿,放下了一束花。
    是瞿姳的母亲。
    我知道,你今天会来这里的。瞿母听见脚步站起身。声音低哑。
    时隔多年,如今再见面已然不是那个歇斯底里满口辱骂的女人。平和了许多,也显老态了,头发里的银丝已经藏不住。
    安子君默然走过去,将手里的花束放到碑前。从前她恨这个人,现在却觉得对方也只是个可怜的母亲罢了。
    我知道你怪我。姳姳也怪我可我当初是为了你们好啊。她不出声,瞿母便自顾自地说。渐渐地有些哽咽,我怕那样的感情会毁了你们,谁想到姳姳会走极端呢。
    这些年过去,我也看淡了。什么都比不了命重要,我不该逼她逼得那么紧。
    早知道她会这样,当初我,我还不如后面的话,没能继续说下去。从前那么强硬固执的一个人,如今要亲口承认自己的过错乞求原谅,终归太艰难了。
    安子君懂得她的意思。
    我们都有错。她轻声开口,神情淡淡的,指甲却陷入了手心里。
    人啊,总是这样,失去了才知道后悔。然而这份成全,太迟了。
    她垂眼看着黑白照片里的那张沉静的脸。和瞿姳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段刻骨铭心的岁月,每回忆一次,都像在心里挖去一块肉。
    你瞿姳的母亲还想说什么,几次张嘴又将话咽了回去。最后从手提袋里拿出来一个已经被拆过的旧信封和几本笔记本。
    这是她留给你的信,还有些日记。我一直收着没肯给你,还骗你说没有。提及那件事情,她神情里仍然有几分尴尬和难堪。
    安子君听见这话转头看过来,目光触及她手里的事物,猛地怔住。
    你你都拿去吧。瞿母连同手提袋整个塞到她手里,脚步匆忙地离开了,一边用手背抹着眼泪。
    她定在原处,双手抑制不住地发颤,几乎要提拿不稳。
    这些是瞿姳的遗物。
    曾经她跪在那道门前苦苦哀求都无法得到的东西。
    安子君死死咬着唇,在凉风里站立里了许久,才敢去触碰那些泛黄的封皮和纸张,用指尖摩挲那一行行变得有些陌生了的字迹。
    慢慢红了眼。
    第34章 三十四、陌生女人
    阳光发白, 有些刺目晕眩, 温暖浮动的风如腾着蒸汽的海水浸润肌肤。知了声一阵接一阵吵嚷。
    安子君恍惚站在空荡的十字路口,用手挡了挡枝柯间漏下的日光。
    子君, 在看什么?有点陌生的声音传过来。同样穿着蓝白色校服的人回身站在不远处, 温柔问她。
    你看这棵树。她弯唇指向围墙上方, 多好看啊。
    嗯, 这么快就开花了呢。
    很漂亮对吧。好想种一棵。
    种在哪儿?歪着头,带些许促狭的笑意。
    唔唉。安子君懊恼地感叹了一声,总觉得时间过得好慢。
    好想快点独立出来啊。然后工作挣钱, 买下一座属于我们俩的房子。那样我们就能在院子里一起种花种树,任意装点出自己喜欢的模样。
    那时再养一只猫, 一只小狗。等到某年盛夏,树长高了,挨着坐在底下乘凉,没有人来打扰。
    她絮絮说着, 面前的女孩却不答话,只安静看着她,目光中织起浓重的悲伤。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她惊觉几分异样, 不安地伸手去触碰, 只在指尖沾到了一片冰凉。
    那人垂下眼, 一步步后退,退出大树投落下的浓荫,融进发白的光线里,子君, 假如将来没有我陪在身边,你也要好好的,知道么。
    你说什么呢。
    对不起,我还是太懦弱了,子君。
    对不起。眼眶红了,泪水缓慢划过脸颊,一直沙哑地重复着这句道歉,对不起。
    声音和画面都慢慢地模糊起来,像被什么吸走,飘散到了遥远的地方。她想要追,但是沉得迈不开脚。
    瞿姳安子君从混沌中清醒,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又不知不觉地睡过去了。
    床头柜上放的一杯温水已经凉透,钟表显示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半。从腋下拿出体温计读数,有些低烧。
    姚家别墅里,姚阳正津津有味吃着早餐。奶妈坐在一旁慈爱地看他,不时唠叨几句家常。
    奶妈,这包子好好吃啊,改天教我包呗。大男孩喝了口豆浆又抓起另一只,唔,蘑菇肉馅的更香。
    奶妈笑着给他递纸巾,想学就让方大厨教你呀。
    方大厨没耐心教还老嫌我手笨。语气愤愤。
    你哟,前几天刚学会做烧卖和饺子,现在又想学包子,到底是要讨哪个女孩子欢心啊?她掩嘴揶揄,眼里闪着精光,仿佛要将他看透。
    才不是呢,想到哪里去了。姚少爷极力否认,耳根却染上可疑的红色,我我准备做给小玥姐吃的。
    是嘛?奶妈不信他,眼神更加有戏。姚阳被盯得发窘,见到自己姐姐从楼上下来就跟见了救星似的,赶紧招呼:姐你起来啦,过来吃早饭啊。
    我待会儿在外面吃。姚清疏翻腕扣上表带。
    姚阳看她已经穿戴整齐了,忍不住问:姐你这就准备去公司了不等我一起吗?怎么这么急?
    先去医院看看。你待会儿到公司主持今天的工作例会,后面再向我汇报。
    你要去看周倾啊?也不怕小玥姐吃醋。姚阳听了撇嘴,小声嘟囔:昨晚小玥姐不跟你一起回来,说不定就是吃醋了不想理你咝奶妈看到自家小姐眼底的黯沉,及时往他小腿上踢了脚。
    她是回林家看她爸妈了。姚清疏瞥了弟弟一眼,随手从沙发那儿拿了份财经报纸走去玄关。
    这样?姚阳拧着眉咬包子,也没细究什么,一边含糊不清地冲那背影喊:诶姐你有时间也得多陪小玥姐回去看看林家父母才行啊。
    我出门了。那头的人却不搭他的话,径直换鞋出去了。姚阳瞅瞅奶妈,最后一起感慨地摇摇头。
    医院病房里,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刚刚给周倾做了次检查。
    填写完记录单,把手插回衣袋里,微笑:伤口没什么不良反应,今天可以出院了。但回去也得注意护理,伤口不要沾水,也不要吃辛辣食物,两天后再来换药复查。如果没什么差错,下周一就可以拆线了。
    嗯我知道了,谢谢李医生。
    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医生随后又叮嘱几句,就带着护士离开了,周倾拿枕头垫在腰后坐好,打开他的笔记本电脑看新闻。这时姚清疏在门边轻轻敲了两下,提着早点进来。
    清疏?周倾有些惊喜,没想到她会来看他,今早不是有会议么。
    姚阳代我主持了。姚清疏将东西放到小桌子上,吃早餐了没有,给你带了些水籺。
    嚯,你还记得我爱吃这个啊。周倾合起电脑,成熟稳重的面孔上现出孩子一般的欢欣。坐过来拿竹签挑一块尝,嗯,很香。
    不过总感觉没有以前大学城附近那家店的味道好呢。也不知道是现在这些店的手艺确实不够地道了,还是缺少了当时的氛围和感觉。说到这儿声音低缓了下来,似有几分别的意味在里面。
    他笑了笑,目光愈发柔和,看姚清疏的眼神更多了些热切,清疏,以前我们常去的那家店你还记不记得。可惜老板一家都搬到外地了,不然我还想再跟你去吃一次。
    姚清疏淡淡勾唇,没有同他继续往这话题聊下去。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现在伤口感觉好些了吗。
    嗯。周倾点了点头,温声回答:好多了,医生说恢复不错,待会儿可以出院。
    有人来接你吗?
    我让管家过来。
    那好。这几天你就不用来公司了,在家养伤,工作上的事交给小由。
    嗯行。
    简单的问话,像朋友一般的关心,却少了他所期盼的亲近。周倾压下心底越积越多的失望,殷殷看着姚清疏,试图找到哪怕一丁点的怀念和留恋。
    可惜并没有。
    姚清疏觉得差不多了,抬手看时间,既然这样,那我先去
    清疏。他开口叫住她,神情里带着犹豫,像遇到了什么问题又难以启齿:我,我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情。
    姚清疏回以一个询问的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是这样的,我奶奶她最近身体不好,不能经常到外头走动,心情也变得苦闷了许多。刚好今天我能出院了,想做些什么让她开心一下。
    而她又一直叨念着要我带你回家吃一次饭,所以就这一次,可以吗?
    街角花店里,独自在电脑前整理订单的林玥听到门口风铃响动,抬头看过去,微笑着招呼客人:欢迎光临。
    对方闻声看过来,嘴角挑起。
    是一个穿着时尚,气质张扬的漂亮女人,眉眼间还有几分凌人气势,像富裕家庭的大小姐。
    但不太像是喜欢花草的人。
    对方也不说要买什么,只气定神闲地打量起架子上的盆栽。做了宝石美甲的指尖轻点在陶盆边缘,忽然说:每天照顾这些花,会不会很费神。
    嗯?林玥愣了一下,随即漾开笑意:确实要花精力的。不过很有趣啊,看着它们健康生长,会非常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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