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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不合修罗场[快穿]——凤黎九惜(128)

    严昶景垂着眼睛,神色有些晦涩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年。
    青年身上,露出了某种沉沉的暮气。
    他的头发在前段时间才修剪过,是很潮流的模样,皮肤从那种莹润的透感,转而显得略微有一点苍白。
    他的嘴唇都有些干裂了,那双眼睛沉沉的,里面没有一点光。
    叫严昶景在恍惚之间,几乎像是看见了自己刚刚把他从谢溯那里带回来的模样。
    严昶景在这两天内都没有休息。
    但从外表上来看,却完全看不出来这一点。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亲眼看见过青年了。
    我来给你送你的片酬。
    严昶景整个人都绷紧了,甚至连说话的时候都带着一些停顿。他的目光落在青年推门的手掌上,甚至莫名的显露出了几分局促。
    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来面对青年。
    也怕青年在见到他的时候,会产生过激的反应。
    他抿着嘴唇,也不进门,只是从身后的人那儿接过了一叠厚厚的账单。
    已经装订好,最上面的,是一张崭新的银行卡。
    严昶景把这一叠东西递过去,说:你之前
    他本想要说,你之前让黎温朝交给我的东西,超出来了,我来把你该得的东西,交给你。
    但在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他便想到了黎温朝那时颓废的模样,于是顿了顿,将他的名字咽了回去,只是说:你之前给我的东西多了。
    青年还是推着门,他本来在看清楚了来敲门的人是谁之后,便一直都是半垂着眼睛的,甚至侧开一点儿脸庞,不想看见来人。
    但在听到严昶景说的话之后,他却微微皱起了眉头,抬起眼睛,看向了他。
    他实在是显得冷漠极了。
    是面无表情的,在看着严昶景的时候,便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他的排斥毫不遮掩地表现出来,简直像是一柄锋利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捅入了严昶景的心脏。
    他甚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递出的手臂上,也像是被压了一座沉重的大山。
    严昶景的反应实在是太隐蔽。
    如果不是对他已经很熟悉,殷染钰估计都看不出他这些细微的反应。
    严昶景已经在发慌。
    虽然他看着,依旧是很沉稳的模样,但殷染钰却能看到他用了些力气的手掌。
    青年摇了摇头。
    说:都是还给你的。
    他现在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在严昶景的心脏上扎上一根针,细细地钉进心脏最深处,每呼吸一下,便会带出细密的疼痛。
    严昶景把心底滋生出来的情绪强压下去,他尽力保持着冷静,说:多了。
    他说: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是多了,就是多了。你
    说到这里,严昶景略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你应该也不想,再继续看见我。
    他说:我让人把你这几年的所有花销都清出来了,你可以自己看一遍。如果想和一件事情断开,你就该把所有事情都算清楚,这样,才能彻底断开。
    严昶景尽量让语气显得和平常没有差别,他冷静且理智地教导青年,如何彻底地与严家一刀两断,同时又道:你不欠我们的,我当然,也不能欠你的。这是你还清严家之后,多出来的那部分,我已经让人去把你的户口单独迁出来了。
    他停顿了一下,把那一叠厚实的纸张往前递了递,青年微微一顿,他还有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于是严昶景便只能再次开口。
    他说:我把这笔钱还给你之后严家就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我保证,以后,不管是我,还是阿凌,还是他,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严昶景永远都是很理性的。
    他永远知道,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青年已经知道了严家曾经的所作所为,他的所有痛苦都是由严家而起。严昶景翻看了那份文件夹,他唯一庆幸的一点,便是在于青年还不知道当初的车祸起因。
    当初的那一场连环车祸,是针对严家来的。
    只是那些人没有达成目的,不管是严先生,还是怀孕的严夫人,都毫发无损。严夫人只是受到了惊吓,导致提前生产,生下了严昶凌。
    她虽然早产,但是因为之前的悉心护理和少量运动,加上医生经验丰富,技术也还不错,于是母子平安,不管是严夫人自己,还是严昶凌,都没有因为早产受到什么太大的损伤。
    严家人的运气似乎总是这样好,而相对的,青年的运气,便显得一直非常恶劣。
    他是为了救哥哥,才有机会来到了这个世界上的。
    而从出生的那一瞬起,他便被生母交易给了严先生,顶着严先生随意取的名字,慢慢地长到了十八岁。
    他的童年、少年,是一直没有人来陪伴的,严先生对他并不是不喜,而是单纯的冷漠,纯粹的无视。
    严夫人和两兄弟被他送去了国外避难,他则被单独留了下来,从小便只有保姆照顾,而即便是从小照顾他的保姆,那种照顾的范畴,也只是在喂食,与更换尿布罢了。
    请假装13号没有更新过。
    谢谢一直等我的那些人呀。
    五万更新五万作话这样,是给这么长时间等待的补偿。本以为十万字就可以写完了,没想到还是差些,不过已经到了收尾阶段,也就要完事了。
    最近心态有点爆炸,之后的完结字数我也等到写完一起丢,番外大概是全免费的,一起快乐地去死。
    第146章 完结正文1
    他就这么孤单地成长了十八年。
    人是群居动物。
    每个人, 都要从家庭、从学校, 从社会里,慢慢学习着如何当好一个人。
    他们从别人身上索取情感养料, 再把这种东西回馈回去。温柔的、阳光的、正面的情感,会给予他们满腔快乐, 让他们不会自卑, 不会自恶,学会如何与社会中的其他人交往,学会学会如何度过一生。
    人生下来,就是为了死的。
    但是在死之前, 总该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好一些。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都过得不是很好, 总有更苦痛的, 也总有更悲哀的。
    青年或许并不是处境最艰难的那一个。
    但是他承受的东西, 也已经足够多了。
    如果没有严家, 他虽然是因为哥哥才被父母生育下来, 但那一对夫妻, 也会给他很好的关怀。
    他可以高高兴兴地长大, 或许总会因为父母对兄长的偏爱而气恼, 或许总会因为自己得到的关爱不够多而失落。
    但总会有个温暖的家庭, 可以背着书包去上学,可以交到很好很好的朋友。
    会有女孩子羞红脸,给他递情书,等到成年之后, 他便会进入职场,然后有一位美丽又温柔的妻子。
    但在当初那一场车祸之后,他的人生轨迹便改变了。
    他被带回严家,受着冷遇,顽劣的学生对他做一些恶作剧,本能地试探严家的态度。
    严先生对此表现出的冷漠,就是某种暧昧不清的默许,他从安静的小孩子,成长为沉默的少年。
    严先生是为了什么,严昶景是知道的。
    他如此冷漠地对待他,就是为了防止自己对这个孩子生出感情,会让自己的亲生儿子感到不虞。
    于是只把他当成一件物品,那些零花钱,也只是某种保修费用。
    在严先生眼里,他给青年的补偿已经够多了。
    那些金钱,是常人一辈子都奋斗不到的数量,足够他舒舒服服地躺在钱堆上过一辈子了。
    但如果人活着只是为了钱,世界上的拜金男女便不会只有一小部分。
    对许多人来说,金钱或者是很重要的。
    但总有许多另外的,其他的东西。
    比它更重要。
    青年在与人群几近隔绝的状态里,生活了很长时间。
    他甚至不怎么能明白金钱的意义,在许多事情上,便像是初生的婴儿。
    他从未受过关怀与保护,也从不表达自我的意愿。
    严昶景在把他带回来之后,便一点一点地教导他。
    就像是在教导一个婴儿,一个孩子。
    他竭尽所能地给予,但是在这一切的温馨假象被谢溯撕碎之后,这一切事情,便变得毫无意义。
    或许也是有意义的。
    因为青年
    因为青年,总算有些正常人的模样了。
    他接过了严昶景递过来的,那厚厚的一叠清单。
    随后从第一页开始,慢慢地看下去。
    他看的很慢,看完一页,便把那一页垫到最底下,里面的很多花销,他都是记不得的,但是也有些,他能模模糊糊地记起来。
    严昶景没有在这份账单里做什么手脚如果说有,那就是他悄悄加进去了的,那双袖扣的折算金额了。
    因为真实,所以也就显得可信。
    这么厚的一叠账单,需要看上很长的时间。于是严昶景半引半哄,让青年坐到了桌子前面,慢慢地看,自己又让人去买了些东西,带回这儿来,让青年当做午餐。
    这一份是给你的。
    严昶景这么说:账单在这里,是三百七十五元,再加上七元送餐费,是三百八十二,你可以用财富宝转账给我。
    他一副我们之间一定要算得清清楚楚的模样,而青年也很吃这一套。他认真地把钱转了过去,略微吃了一点东西,便开始继续查看账单。
    这一看,就一直看到了深夜时分。
    毕竟是几年的花销。
    所幸看起来,总不像是做起来的时候那么麻烦。这份账单实在是很厚,但青年看了这么久,也就慢慢地看完了。
    他于是终于拿过了那一张银行卡。
    又沉默了许久,才抬起脸来,开口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这就是秋后算账了。
    严昶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保护你的人,我一直没有撤走。不过从现在开始,不会再有人在你身边
    他停顿了一下,终于还是把保护两个字咽了下去,道:不会再有人在你身边,监视你了。
    青年便缓缓地点了点头,他说:你可以走了吗?
    他的态度毫不掩饰,冷漠得就像是一阵从冰川最高处吹拂而下的风。
    这股风,一直吹到严昶景心脏最深处,让他从骨头缝儿里头钻出一丝一丝的寒气。这样的寒气太盛了,就让人冷得打哆嗦,甚至让人的动作,都变得迟缓而僵硬。
    他们见面时的氛围,总算不得太和缓,但是却也勉强可以说上一句平静。但是等到一切交涉结束的时候,严昶景便觉得身上压下了一座山峰。
    他沉重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心里感到了一些空茫,却又不知道,这些空芒到底因何而起。
    只是在那一瞬间,空荡荡的,少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但是在表面上,他依旧是沉稳而冷静的,严昶景只是停顿了片刻,便点了点头,说:再见。
    青年却只冷漠地看着他,只看了一眼,便低下脸来,沉默地整理这那厚厚的一叠账单。
    严昶景便明白,自己等不到一句再见了。
    他在心里苦笑了一声,还是压下了这种情绪,带着人沉默离开,甚至连关门的时候,带出的声音也是轻缓而微小的。
    在严昶景离开之后,青年便收拾东西,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家旅馆。
    分明已经是半夜,他却似乎一秒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呆。在离开旅馆之后,他便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车站的位置。
    在这个时候,火车站已经不再运行了。只有归来的旅人陆陆续续地从出站口出来,但是在火车站外面,却经常会有一些拉客的黑车。
    这还是殷染钰在拍摄一部警匪电视剧的时候,听取材的大龄编剧唠的嗑。
    这也算是一类生活小妙招了。
    青年在很多时候,总可以显得异常聪慧。但他到底是生嫩了些,他刚刚动身,严昶景便得到了消息,青年的举动便像是某种酸性液体,从耳朵灌入进去,一点一点,腐蚀耳道,流入食管,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彻底腐蚀,这样的腐蚀性脓液流淌进血液,注入心脏位置,便让人疼得能流下泪来。
    但严昶景总归还是没有流泪。
    一滴泪也没有流。
    他只是攥紧了手机,沉默了两个呼吸,便对着手机说:跟上他。
    殷染钰没有设置好想要去的目的地,他只是让师傅开到离这里最远的,但是在天亮之前能够到达的另一个火车站站点。
    师傅让他转了账,便也不再找另外的人,拉着他便上了柏油马路。
    带着凉意的风从车窗里刮进来,殷染钰本来有几分睡意,司机却打开了车载音乐,还取出了一根烟,含进嘴里,呼出了一口呛人的烟雾。
    烟草的味道总是显得很恶劣,能让人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他开着车窗,那烟雾却没有被风吹走,反而全都被刮到了后座。
    殷染钰便干脆换了个位置,也把车窗打开,沉默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斑斓的灯火很快远去,车窗两边的景物很快便从高耸的建筑,变成了寂静的树木。
    深夜时分坐在车上,看着外界的沉默的风景,就会让人产生某种朦胧的的畅快感觉。殷染钰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他没有让系统打开攻略目标们的视频监控,也没有打开手机,漫无目的地看什么东西,他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享受这种难言的寂静。
    音乐,并不悦耳,中年人的品味,总带着一股浓浓的年代感。
    但是在现在,在这个时候。
    这样的音乐,最合适。
    车子就这样行驶了一夜。
    等到天边蒙蒙亮,朝阳喷薄而出的时候,殷染钰便出现在了一个新的陌生的城市。
    他站在陌生的火车站口,就像是几年前,刚刚离开了严家的时候那样,随意挑选了一个遥远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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