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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不合修罗场[快穿]——凤黎九惜(123)

    谢溯说:我爱你。
    少年于是回应他:我也爱你。
    便仅此而已。
    就像是在看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里总有一些叫人执着的缺憾,但是现在。
    那一点缺憾被补上了。
    也就到此为止。
    青年任由男人抱着自己,他缓缓开口,说:先生,我曾经很爱您。
    曾经两个字刚刚落下,男人便觉得身体一僵,某种不详的征兆像是藤蔓似的攀附上来,从骨头缠绕住内腑,紧紧地把锋利的尖刺戳入心脏。
    这让他下意识地想去阻止,但是青年的速度却比他更快一步,他半点儿都没有再停顿,只是道:但是现在,我不爱你了,先生。
    我不爱你了,先生。
    这句话从青年口中缓缓地流淌出来,他的声音实在是好听极了,但这会儿,谢溯却没有半点去欣赏的想法。
    他只像是被一只沉重的锤子对着后脑来了狠狠一击,天堂地狱的差距也不过如此,他完全失去了理智,浑浑噩噩,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不。
    他颤抖着,去亲吻青年的嘴唇,他似乎在否定着什么,只是带着哭腔,说:不行。
    他简直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殷染钰被他压制着,几乎喘不过气来,却始终显得很沉稳,他甚至没有任何一点其他的情绪,只是挣扎无果之后,就放弃了反抗的想法。
    他沉默地忍耐着,分明他才是这场暴行的受害者,谢溯却显得比他崩溃得多。
    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就像是在沙漠里的旅人发现自己追寻的水源只是一场海市蜃楼。他分明在曾经拥有过,但是却因为自己的错误,亲手把自己想要的东西摔碎了。
    疼痛。
    陌生。
    殷染钰甚至品尝到了一些血腥味,是他的嘴唇被咬破了。
    这一场混乱持久地进行着,直到电影到了尾声,青年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
    男人才略微清醒了一分。
    所有事情对他来说都像是隔着雾,他浑浑噩噩,恍恍惚惚。谢溯甚至不知道青年是怎么离开的,他只记得自己抓住了他的手腕,像是在追寻最后一丝微末的光。
    他把那个文件夹交给了他。
    之后便呆愣着,坐在这里,看着电影屏幕上的画面不断转变,他所听,所见,所感知到的一切都成了毫无意义的机械信息。
    直到殷染钰看完了那层厚实的文件时,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
    那会儿已经是晚上八点半,殷染钰早就洗过了澡,助理在他刚刚出来的时候便红着眼睛想闯进去看到底是谁,却被他拦住了。
    这件事被助理用最快的消息传递给了黎温朝和严昶景,几乎是在瞬间,他们便猜到了那个人的身份。
    除了谢溯还会有谁?
    黎温朝几乎瞬间失控了。
    他意识到了青年的位置已经暴露了,于是不管不顾,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剧组,他想不到那本文件夹上到底是什么东西,却隐约有着不详的预感。
    黎温朝本想让助理把文件夹扣下来,但青年的表现实在太执拗,助理没有办法,便只能由着他去。
    几位攻略目标同时动作起来,严昶景在排查身边是不是潜进了谢溯的人手,黎温朝则马不停蹄地朝这边赶来,严昶凌则被隐瞒了真相,他比严昶景和黎温朝小了好几岁,便被他们当成了孩子来对待。
    这是某种悲哀。
    在黎温朝风尘仆仆,狼狈不已地推开房门的时候,刚刚好是八点三十九分。
    殷染钰的手里,还拿着谢溯给他的文件夹,那里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阐述了有关于身体的所有事情。
    不论是那位母亲怀上他的缘故,还是那场名为收养的交易,亦或者是他在这段时间里的所有作用,以及严昶凌久居国外的真相。
    甚至还有当初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那天晚上,送他回来的人的身份。
    黎温朝是跑着过来了的,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半点都不敢耽搁,只是拿过了青年手上的文件夹。
    殷染钰也没有阻止。
    他的头发早已经干了,只是没有梳理,显得乱糟糟的,他穿着一身灰色的睡衣,本该显得轻松惬意,但这会儿,却只让人觉得喘不过气。
    黎温朝不敢与他对视,只是尽量冷静地看了文件夹里的第一页。
    他只是看了一眼,喉咙便像是被人扼住了。
    随后,他便抖着手去翻第二页,但他越着急,就越翻不过去。一直到他把纸捏皱了,才翻了过去。
    紧接着,他用最快的速度翻开了第三页、第四页一直看到最后一页。
    完了。
    黎温朝懵懵地想。
    他想,完了。
    他知道了。
    青年知道了。
    黎温朝在过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想着文件夹上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尽量侥幸地想着一些其他的方面,比如那上面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是谢溯在玩空城计,想要诈一诈他们。比如里面可能是他们的什么把柄,可能是他们以前动过的手脚,也可能是什么警.告,亦或者什么挑.衅.威.胁。
    他知道这些猜想的可能性是很低的,但是却总也不敢往有可能的方向去想。
    但是现在,他的猜想印证了。
    青年沉默地抬起脸来,看着他。
    黎温朝只紧紧地捏着文件夹,他在脑海里飞快地想着各种方法,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开这个局面,但不管他怎么想,都想不出什么法子来。
    青年的目光很平静。
    他显得过分的安静,只看得黎温朝心里发慌。平常人如果遇到这种事情,再怎么样,也不该是他这样的反应。
    黎温朝只觉得很无力。
    却又十分惶恐。
    他张了张嘴唇,却怎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一些什么。
    于是便只能道。
    是他?
    他甚至没有说出谢溯的名字,但是青年却已经明白了。
    他说:是他。
    青年已经与以前大不一样了。
    他实在变了许多,身形抽长了,皮肤是极健康的,透着玉质一样的剔透的白。
    那双眉目彻底拉开,变得更多了一分锋利的攻击性,便像是玫瑰盛开开来,定格在最盛,却又没有半点枯萎的那一个瞬间。
    他已经是青年了。
    实在是很惑人。
    他身上带着某种特殊的,与世界隔离开来的迷茫与天真,像是被人保护得很好的,沉默内向,略带着些忧郁气质的小王子。
    他本已经与过去截然不同。
    但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黎温朝却觉得,自己看到了曾经的少年。
    他仰着脸庞,眼里黑沉得没有一丝光亮,那双好看的嘴唇微微抿着,似乎是见他再没有说话的意思,青年便先开了口。
    他说:是真的吗?
    他说话的时候,是没有半分情绪的。似乎只是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
    但黎温朝却知只觉得心头一紧。
    他从没有这样紧张过。
    便好像他是一个囚.犯,而他面前的人,则是要定他罪名的审讯官。
    黎温朝张了张嘴唇,他想要说些什么,或许是否定,或许是肯定。他很想要编出一些借口,过了这个坎儿,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脑海里只是乱哄哄的一片,到最后,便变成了一片茫然。
    青年便像是得到了结果。
    他慢慢地说:是真的啊。
    原来是真的啊。
    他眼里露出了一些茫然,甚至在看着黎温朝的时候,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说:那一天,是你吗?
    那一天他犯了错的那一天,他被人下了药,失去了记忆的那一天,把他送回了谢溯那里的人。
    是你吗?
    黎温朝干涩地动了动喉结。
    他张开嘴唇,有心想要说一些什么,但却不知道自己应该什么,能够说什么。
    于是最后便只能沉默下来。
    这就是默认了。
    青年便垂下了眼睛。
    他说:为什么?
    他似乎在质问着什么。
    又好像只是随口问一问。
    黎温朝却像是被寒冷的冰雪冻住了似的,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个字也无法回答。
    最后只能说:对不起。
    他在这个时候,和谢溯惊人的相似。在同一种情绪浓烈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便会让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做出类似的举动。
    严昶景和黎温朝曾经给谢溯下过绊子,他们玩过脏的,把谢溯的所作所为告知了少年。
    等到他们把他夺回来的时候,谢溯便效仿了他们,把他们的所作所为也告诉了青年。
    这其中的一部分真相,其实并不能说是黎温朝与严昶景的过错,但是做,是真真正正的做了。
    错,也是真真正正的错了。
    错的不是严昶景,只是严先生。
    但严先生做出这样的举动,本质上是为了严昶凌,也是为了严家。
    严家的崛起,有很大一部分的助力是因为身体的付出。
    这是实实在在的付出,是真真切切的贡献。
    他被严先生推出来当了靶子,于是便受到许多人的恶意觊觎,在与严氏争斗的许多企业都曾对他打过不好的心思,严先生因为这些心思获利不少,他把身体退出去,换来许多可握的把柄,便可以抓着这些把柄,用更温和的,不必两败俱伤的方法,把这一家家的企业吞下去。
    最后一路顺风顺水,建立了庞大的严氏集团。
    严家也至此彻底转白,走上了最高的那一层阶级。
    谁能有严先生狠心呢?
    在别人眼里,身体可是真真切切的是他自己的儿子,这又不是以前,谁敢拿自己儿子的命来换发展壮大的机会?
    严先生却可以。
    身体本便不是他的孩子,于是他利用起来也能毫无心理负担,他把身体当成了某种工具,某种用品,甚至在身体最后一次被绑架的时候。
    他都没有生出把他救下来的想法。
    甚至可以说,如果身体那时候死在了那儿,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利益的最大化,以此来推动手下产业的发展壮大。而这些发展壮大的庞大了利益,最后都要被交到严昶景,和严昶凌的手上。
    这些企业里头,是真实地,有身体被压榨出来的血肉的。
    你们都知道,是不是?
    青年动了动嘴唇,缓慢地询问出声。
    他说:你们都知道,是不是?
    都知道,当初那场所谓的医院失误,本就是一场交易。
    都知道,他根本不是被严家当成严家小少爷来养的,只是一个好用的,毫无破绽的,被推出去的靶子而已。
    青年垂着眼睛,似乎是在等一个答案。
    但直到他的手机响起提醒睡觉的闹铃,也还是没有等到。
    青年便慢慢地缩下去,把被子拉过来,盖住头顶。
    他闷在被子里,慢慢地说。
    我累了。
    黎温朝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不知道。
    殷染钰等待这个局面,已经等待得太久了。他终于算是松了口气,让系统监控了攻略目标的动向,便合上眼睛,安安生生地睡着了。
    在第二天,他照常起了床,带着欲言又止,明显有许多话想说的剧组去了助理。
    殷染钰表现得与往常一般无二。
    却又好像又许多地方不一样了。
    他沉默地翻看着剧本,研究着角色,在演员方面,堪称做得无可挑剔。
    黎温朝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些什么,但是不管他说什么,却都显得不太对。
    于是只能留在青年可以看见的地方,沉默地注视着他。
    他们之间的异样气氛很快就被人发现了端倪。这几年里,殷染钰和黎温朝几乎没有分开过。在大众视线里,他们似乎随时随地都是在一起的,包括殷染钰的奖项,也都是请黎温朝去帮忙代领。
    从没有人看过他们不合的模样。
    但是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像是明显出现了问题。
    有人窃窃私语,有人生出担忧,也有人自以为有了机会,开始明里暗里地往青年面前凑,但是不过两天,这部分人就被黎温朝清理走了。
    指导导演的大佬们也都过来了,他们中有好几个,都是曾经和黎温朝与殷染钰合作过的,看见他们现在的相处模式,便有人担忧的皱起眉头,拉着黎温朝,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温朝只能摇头,他的神色很沉郁,甚至在手里夹着烟,慢慢地吸着,那位找他的大佬本身身体不好,看见他吸烟,便皱起眉头,说:给我灭了,我呛得很。
    他是老前辈了,也曾经给黎温朝给过很多指点,男人反应过来,这才有点儿失魂落魄地灭了烟,苦涩地道歉:抱歉,忘了您有哮喘不抽了。
    他只在很久之前抽过几次烟,但在这几天却忽然捡起了这个爱好,烟草的烟雾在缓缓渡入肺腑的时候,能稍微让他心里的沉郁消解两分。
    老先生打量着他的神色,皱着眉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我年纪比你大多了,什么事没见过?你说一说,我也能帮你想想办法。
    谢谢。
    黎温朝勉强笑了笑,说:没办法的。
    他想,的确是没办法了。
    他甚至在某一个瞬间,懊悔他们教会了青年许多东西,他曾经给青年说过一些圈子里的事情,让他可以看到一些事情表面之下的含义。
    青年在以前曾经被人下过套。
    如果他没有碰到严昶凌,那位新贵大概就会真的成功。青年实在是过分诱人,他像是某种散发着甜蜜香气的果实,让人在面对他的时候,就很想要把他采摘下来,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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