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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不合修罗场[快穿]——凤黎九惜(108)

    这让黎温朝免不了感到气闷,但是这又是无法避免的问题。
    有谁能拒绝他?
    没有人。
    就光是黎温朝自己,也经常能碰到被人一见钟情这种事情,更不用说少年了,只要他瞥过眼睛,朝着某个人投过视线,就能让对方轰轰烈烈地沉沦下去。
    没有人能从他安静的眼睛里逃脱。
    这个世界上,有谁可以在看见他之后还不爱他?
    时间慢慢地走,拉成丝儿一样,变得细而长。
    殷染钰又花了一个多月,慢慢地把自己庞大的私教团队投喂过来的知识都吃透了,然后在中后期被黎温朝占掉大半部分时间,每天和他一起揣摩人物、念剧本。
    《问道》实在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好剧本,殷染钰前前后后起码把它翻了几十遍,就算看了很多次,也依旧觉得很有味道。
    他手上的剧本里边,还有费老和编剧仔仔细细写下来的人物小传,这对于他理解人物、理解剧本很有帮助,不过在殷染钰翻着后面的小传看第八遍的时候,黎温朝就拿过书,整整齐齐地把小传撕走了。
    殷染钰看着他把一叠白花花的纸撕成雪花似的小片片,沉默是金:
    黎温朝把雪花扫到垃圾桶里,他说:别老看这些,被剧本框住,可不是好事情。
    殷染钰看了看自己薄了将近三分之二的剧本,又看了看垃圾桶里的一层雪花,感觉到了十二万分的窒息感。
    剧本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导演和编剧打磨出来的文字故事。殷染钰还觉着自己还不够贴近导演和编剧的想法呢,没想到黎温朝已经开始不满意他要被剧本给框牢了。
    殷染钰不说话,黎温朝也不慌,他伸出手想要撸一把少年的头毛,没撸到,被躲开了。
    他停顿了一下,心里控制不住地溢出酸涩失落的情绪,但是表面上却还是平和冷静的模样。
    一直看这些东西不好。黎温朝试着给少年解释,他说:剧本也只是一个片面的故事,两个小时而已,导演和编剧不可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展现出来,一部电影可不能只靠编剧和导演,演员本身也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他把垃圾桶推到一边,说:要是只照着导演的想法来,演员只能说是中规中矩,虽然也能勉强说是好演员但是一辈子也就是这样了。这种演员,永远也演不出来自己的东西我不想你被拘在这个层次里,能明白吗,阿余?
    殷染钰垂着眼睛不说话,他微微露出了一点思考的神色,黎温朝也不打扰,只是耐心地等在一边,他一直等了近二十分钟,才看着少年蝴蝶似的眼睫像是云一样地颤开:好的。
    他抿了抿嘴唇,说:谢谢。
    黎温朝微微笑了笑,他说:不用说这个,你自己演戏的时间久了,也就能意识到了。
    他第二天就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两只精装笔记本,连带着一支不知名的漂亮钢笔,一起递给了少年。
    殷染钰沉默了一下,接没第一时间伸手接,琢磨着黎温朝是什么意思。
    黎温朝却没吱声,反而先试着在笔记本上写了两个字严余。
    这就算是署名了。
    黎温朝写完名字,就把笔记本和钢笔直接推到了少年面前,钢笔的墨水是一种很好看的灰蓝色,写出来的字并不显得过分暗,有一种烟灰色的美感。墨水似乎经过了什么特殊处理,写过一个字,里边就像是星星点点地掉了一条银河下去,看起来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美丽。
    我新找到的本子。
    黎温朝说:你也可以试着写写小传,写你自己看出来的东西就好,这本随便写,这一本,把整个剧本的事件线和时间线都写一遍,用你要饰演的角色当主视角,写你觉得他应该知道的事情。
    殷染钰捧着两只厚实的本子,慢慢地应了一声。
    他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把两个笔记本都写完了一半的厚度,态度端正得就像是在记课堂笔记的勤奋学生。
    就这还是因为剧本本身的内容限制,让他没有更多的东西来理解、归纳,黎温朝每天都要翻翻殷染钰的笔记本,看看他的新进度,等到他看到少年把寻道者最后的结局也解析完了之后,他就扣了扣笔记本的硬皮封面,说:可以了,进组吧。
    殷染钰那会儿还在用修道者的视角,写对其他角色的看法和解析,结果他从写到一半,就听到这么一句,一瞬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他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黎温朝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依旧在翻看少年的记录,越看越满意,他仔仔细细看过一遍之后,就说:我可以把这些打印一份,传给费导他们吗?
    殷染钰抬起脸庞看他,他有点儿疑惑,但是依旧顺从地说:好。
    黎温朝于是就笑了笑,乘着少年上最后一节培训课的时候,抓紧时间去把少年的笔记复印了两份,然后打了个电话,让人过来拿走了。
    费导那边说闲不算闲,说忙却也忙不到哪儿去。他们主要忙着在演员们上面下功夫,头发花白的导演整天乐颠颠的,等着自己的求道者进组,等到接到了黎温朝那儿发过来的笔记,他就更高兴了,和几位编剧聚在一起认认真真地琢磨,时不时就要被惊一惊。
    少年和他们的思维方式完全不一样,在《问道》的剧情里,求道者最后是拂衣而去,不见姓名。他们给角色的设定,是他已经得道了,但殷染钰的想法却和他们截然不同。
    他就着剧本里边一些难以察觉到的细枝末节,以及一小部分逻辑并不是太过通顺的地方开始反推,逐步完善问道人的形象。这些小细节乍一看是没有什么影响的,但是当这种小影响逐渐叠加、变大的时候
    角色的命运就被推到了一条截然相反的道路上。
    他的道破了。
    从他看到那位被分而食之的妇人时,从他救下了日后绝然赴往战场,那时还是幼年稚童的将军时,从他穿过尸山血海,踩着满地兵戈,就着满耳厮杀之声走到将军面前,把他从血泊里抱起的时候,他的道就破了。
    求道人被妇人的苦嚎和哀鸣拉进了鲜血染红的红尘乱世里,徘徊着,走不出去。
    他没有走向编剧安排好的命运,看破红尘,磨砺道心,求证己道,再无踪迹。
    而是从一开始,就再没有了问道求心的路。
    他的问道路,实际上却是自毁的举动,剧情里的一切勘破,最后都都成了沉沦。
    最后他在红尘中消失,并不是问道成功,而是死在了凡世里,就像是被蛛网缠住了的蝴蝶,从触碰到蛛丝的时候,就注定了死亡的结局。
    费导和编剧翻着少年的笔记,被这种截然不同的思路惊住了。如果只是看这一条线,少年无疑已经把所有的逻辑链以及小细节都串联了起来,但是让人可惜的是,为了大局方面着想,这一部分必须做出一些妥协。
    也就是说,这方面的剧情,即便是有一些小细节无法说通,也只能按照原有的安排进行下去。
    导演和编剧在感叹的时候,殷染钰却终于得到了一些空闲。他被黎温朝带去了一个私人庄园,让他泡泡温泉,放松一下。
    殷染钰还没泡过真正的温泉。
    或者说,他就没接触过温泉这种东西,唯一泡过的,就是严家的恒温泳池。
    私人庄园并不在他们暂时居住的城市,黎温朝带着殷染钰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才到了地方,这儿气候偏冷,殷染钰身上本来只穿了一件薄上衣,等到下飞机的时候,又给黎温朝裹了两层外套。
    他们坐的不是私人飞机那玩意儿使用之前需要先提交一叠文件,反而没有客机来的方便。黎温朝在来之前就做了一些准备,他们刚下飞机,就已经有人开着车等在外面。
    殷染钰被黎温朝套了口罩墨镜,走特殊通道出了机场,他还没来得及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就被黎温朝麻溜地打包塞进了后座。
    车厢内有一股好闻的茶香,淡而清冽。殷染钰一边闻味儿,一边往旁边挪了挪,看着黎温朝也跟着坐进来,不知道从哪儿取出来了一团软乎乎的抱枕,塞给殷染钰,问他:要不要睡一会儿?
    殷染钰没感觉有多累,他摇了摇头,没说话,然后就又被塞了一只大个儿的保温杯,黎温朝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地问他:饿不饿?我让人做了一点零食和点心,现在先垫垫肚子?
    殷染钰抱着保温杯,感觉那股茶香又浓郁了一点,他等到黎温朝叭叭叭地问完,才摇了摇头,说:不饿。
    黎温朝得到了答案,又看他似乎没有什么说话的性质,也就不再问了,抖开了一条小毯子,给殷染钰盖上了。
    这儿的确有点点冷,盖上毯子暖烘烘的,殷染钰也就没拒绝。他侧过脸,去看车窗外的场景,外面的行人不算多,没有一个是亚洲人的样子,他们都是金棕色头发,偶尔会冒出来一两个深发色。
    已经不在国内了。
    殷染钰顿了一下,什么也没说,他大略打量了一会儿外面的情况,就对异国失去了兴趣,敲了敲系统,让它调出了严昶景那边的情况。
    严昶景最近很忙。
    非常忙,甚至都已经不是回不了家的情况了。谢溯这段时间得到的消息越来越多,他聘请的那些私家侦探,在找到了一点真相的碎片之后,就顺着这点儿东西,摸索出了更多的情况。
    就像是一副拼图游戏,谢溯想要把关于少年的过去拼凑起来,私家侦探则是在为他寻找这些被人藏起来的拼图碎片。这些碎片慢慢变多,为谢溯拼凑出了一个色调冰冷的小角。
    只是一角。
    但是却已经能让谢溯控制不住惊惶焦虑的情绪。
    他的情况异常的差,精神状态堪忧,但是却有一种异常的亢奋。在这段时间里,殷染钰的时间被塞得满满当当,充实得让他都有点儿受不了,而谢溯那头却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没有任何的娱乐甚至连提神茶水的味道都是苦涩的。
    这种自虐式的自我压榨,给严昶景带来的压力越来越大,尤其是在除了工作之外,他还需要小心地封.锁好关于少年的消息,不能给谢溯任何一点侵入的机会。
    这些事情堆积起来,疯狂地吞噬他的时间,让严昶景也被迫跟着谢溯的步调,被堆成小山的工作压得身心俱疲。
    殷染钰瞄他的时候,他还在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说着话,两人身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叠厚厚的协议,是在商谈一桩重要生意。
    那位老先生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虽然看起来年纪很大了,但是却依旧显得精神奕奕。
    反而是严昶景,因为长时间的负荷工作,眼下带了一点浅浅的黑眼圈,虽然因为精神紧绷,看起来一副平静专注的样子,但是整个人的状态却是肉眼可见的糟糕,让他的合作对象都忍不住摇着头,像是在训导后辈似的,慈和地劝导他:不能仗着年轻就这么熬啊,现在你的身体还撑得住,以后可不行,等过了四十,有你好受的!
    严昶景恭恭敬敬地听他说话,他平静地笑了笑,说:这段时间也是没有办法,等到过去了,我就过来和您老一起养生喝茶。
    老先生笑呵呵地应下了,说:挺好,我看看,最多再过个两年,你应该也就能闲下来了。
    严昶景看了看桌子上的合同,带着笑,应了一声:的确,不过那会儿还是忙一点儿好,太闲了,对我也不是好事。
    严家和谢家的争执越来越激烈,如果说一开始,圈子里的人还觉得他们有机会和解,那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人会有这个念头了。
    从一开始的摩擦,到这会儿的针锋相对,严家和谢家完全就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严昶景心里明白这种针对是因为什么,也明白自己不会退步。所以顶多再过个两年,他和谢溯之间绝对会出个结果。
    要么是严氏的状态落到低谷,被谢溯彻彻底底地打压下去,要么就是谢溯那边先撑不住,被严氏瓜分走全部利益。
    如果那时候谁闲下来了,基本上也就说明是谁输了。对严昶景来说,结束的时候,当然还是越忙越好。
    毕竟,如果是要接受另外一个巨型集团的相关利益链,那他们整个公司都只会忙,不会有任何一点儿清闲时间。
    殷染钰一路上都在盯着严昶景那边的情况,等到他到了黎温朝的私人庄园,严昶景那边也已经聊到了尾声,那位老先生戴上了老花镜,抽出一只钢笔,认认真真地把合同签了。
    目的达到,严昶景这才和对方道别,他坐着车,又匆忙地去参加了一场会议,会议结束之后,又是厚厚的一叠文件等待签署。
    殷染钰一边看着他的情况,一边被黎温朝带着吃了一顿过早的晚餐,等到填饱了肚子,黎温朝就把准备好的浴衣拿给他,两个人到了庄园后侧的位置,扑通两下,下饺子似的,泡到有点儿微烫的泉水里面了。
    浴衣没有什么阻挡作用,殷染钰想过泡在水里在一开始的时候可能会有点受不了,但是也没想到会这么烫,他被烫得一哆嗦,差点没像是弹簧一样蹦出去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蹦,黎温朝就已经像是未卜先知似的,伸手duang一下把他摁住了。
    忍一下。
    黎温朝没忍住,微微露出了一点笑容,他说:这里的气候比较冷,现在出去肯定感冒,等一两分钟,你适应了水温,就不烫了。
    殷染钰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抿着嘴唇,没说什么话,但是身体却顺从地又坐了回去。
    和黎温朝说的一样,只是稍微过了几分钟,殷染钰就已经觉得没有一开始那么烫了这会儿的水温刚刚好,算是微烫,但是却让人觉得很舒服,甚至催生出一点儿轻飘飘的睡意。
    殷染钰慢吞吞地往下沉了沉,让下巴以下的地方全都泡到了温泉里,黎温朝一开始还下意识地伸手想把他扶住,但是在下一秒,他就反应了过来,自己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在殷染钰和黎温朝还在暂时休假的时候,另外几位攻略对象却都忙得脚不沾地。殷染钰又盯着严昶景看了一会儿,一直看到严昶凌过来和他交接工作,才让系统转换了视角,开始看谢溯那边的情况。
    谢溯的状态,要比殷染钰预想中的情况,还要差上一些。
    他和严昶景之间的局势,其实是严家要稍微占优的。虽然因为谢溯本身的原因,主动权算是在他这一边,但是相对的,严昶景这边却有着他暂时抓不到的优势严家是和黎家是有合作的。
    严昶景睁只眼闭只眼地给老盟友撒了一点好处蹭,对面也很上道,时不时地在一片混乱的局面里掺和一下,打击队友曾经的队友,麻溜地从对方身上削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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