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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养崽记——达夫子(32)

    杨小意低垂下眼睑,默默地吞下了嘴里的烤肉,感觉这肉都不香了。
    碧蓝夜幕下,星空璀璨夺目,月色真美。风和着篝火,舞动着今夜的喜悦,就只差放一首音乐,若是能围成一圈,手牵着手跳舞,那该如何地妙不可言。
    宋宁在人群里寻找着泊乐的踪影,发现他在切肉,便徐徐地走过去,手搭上他的肩膀,说:怎么切那么小块?
    泊乐碗里装着的烤肉,与他人不同,他们都是切成大块状,在咬着吃,但泊乐的每一块都只有一口的量,与他平时的习惯也有所不同。
    泊乐切完最后一块,将装得满满当当的碗递过去,说:因为是切给你的。
    啊?为什么呀?
    宋宁诧异地盯着他看,但泊乐抿着嘴不回答,宋宁挠了挠后脑勺,没意会出什么内涵来,只笑眯眯地接过那碗。
    他道:我也帮你切。
    泊乐撇了他一眼,神情看起来很愉快:你手里拿着碗,怎么帮我。
    说罢,他自己动手给自己切了一大块下来。
    嘿,不错嘛。对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片刻,二人跑来了后院的墙的瓦顶处,在瓦粱的中间横杠上,是一片平地,上面的雪早已化开,雪水顺着瓦缝滑落,拍打着下方土壤,寒气升到半空,又被蒸发。
    而横杠上吹了一下午的风,已经干了。
    宋宁顶着呼啸的风盘腿坐上去,招呼泊乐赶紧坐下。
    泊乐宝石蓝的双眸在夜色里幽深漂亮,他深深地看了眼他,没有犹豫地跟着坐上。
    这里虽为风口处,但能清清楚楚看到后面的邻舍,连夜空里的星星都变得更漂亮了。夏天的时候,这里可凉爽了,有时候屋里闷热得烦,我就带着熏香跑上来睡觉。
    为什么要带熏香?
    当然是因为有蚊虫呀,下面一整片田地,想没有蚊虫怕是不可能。
    可现在还是冬季,距离夏天还有很长的距离。
    仰着头看星星的宋宁察觉到泊乐灼灼视线,他并未低垂下头去看他,而是轻扬嘴角,放下手中的碗筷,张开双臂,让他徐徐刮来的风鼓动起他的衣袖。
    你知道吗,我是看到了你今天的眼睛才想起来的。你那双眼睛,特别像我在这里看到过的星辰之海,那么明亮,又吸引人。
    你
    不过,我的眼睛也不差,虽然没你好看。
    泊乐轻抚额头,低声道:有时候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已经二十七岁的人了。幼稚得令人心慌。
    噗,就不能允许我童心未泯了呀。宋宁白了他一眼,下一刻,他眸里划过一道星辰,悄声道,怕是想念了。
    来到这里十年有余,他从未向他人表露过心声,他隐隐明白,他对泊乐的感情是特殊的。
    因为此时的泊乐,跟他一样,都在孤独着。
    流浪着。
    跟一只没有家,渴望温暖却又警惕不安的小猫咪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卡文了,隔壁连载文也轮空了。真的挺糟糕的一天。
    今天会努力二更大肥章!!!
    第47章
    愁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篝火宴结束时, 宋宁麻溜地收拾好了前院里的柴堆,是泊乐打的下手,宋宁没拒绝。他晓得这个年纪的孩子自尊心强得似张铁板, 宁可打穿了掰弯了也不喜欢当成个孩子般没用。
    之后,他出了门, 双手揣在兜里, 慢吞吞地走着, 敲响了荣大夫的门。荣大夫见到他,便喜用那双浑浊的双目盯着他看,脸上深邃的皱纹笑得更深了些,手搭着他的手就是不放, 又劝他不要开农家乐,改行当名大夫。
    大夫好啊,大夫好, 做个农夫有啥好的。
    宋宁温和地收拢回手, 全当没听见地转移话题, 荣大夫,时候不早了,开了药我还有其他要事处理勒。
    荣大夫微微颤颤地, 宋宁扶着他的手臂, 他取了紫檀色的葫芦瓶给宋宁,感慨道:这不是好了吗,怎么又受伤了?
    练武嘛, 总会有受伤的时候。宋宁收了葫芦瓶,塞回一袋铜币过去。
    荣大夫拢了拢黑色的袍子,他的帽冠戴的稳稳的,浑浊的双目里看不清太多神色,那孩子倒是可以。
    宋宁不知他说的可以是哪方面的可以,不过得到了荣大夫的赞美,他心中欢喜,说要泊乐下次亲自过来。
    荣大夫摆了摆手,说:不见。你真不考虑考虑?
    吓得宋宁赶紧就溜,再不走,就要再听一遍唠叨。
    你别急着走,其实隔壁阿正已经算我半个徒弟了,我就是想你千万不可辜负了兽神赐予的这天赋咯,真不打算跟我学学。
    宋宁苦笑不已,喊道:荣大夫,你知道我喜欢的就是种种田做做菜,这当大夫的职责真是学不来。
    哼,你可以走了。荣大夫挥挥手赶人。
    好嘞。宋宁也不孬,笑眯眯地拱手离开。
    至于什么兽神赐予的天赋,他压根就不信。这世界上真有兽神的存在?他没见过,这里的人也从未见过,倒是传承是一代接一代地留下来。每年春季便是祭祀大典,距离祭祀大典也不远了。
    他该是时候准备准备。
    次日,宋宁是被人给摇醒的,醒来时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想起昨晚自己在泊乐的屋里睡着了。
    他明明,只是来送药的。说着送完药就走人,最后却赖在这儿聊起天,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他挠了挠头,有点健忘症的没想起来。
    泊乐:后来你死皮赖脸地躺下来,说我这床榻舒服,有人暖和过的被窝,不睡白不睡,还说以后都要赖在这里。
    泊乐一语中的,宋宁即使再怎么厚脸皮,被这么一揭穿,也觉得老脸挂不住。他瞪了泊乐一眼,哼嗯哼地嘀咕几句。
    声音太小,泊乐没听到。
    现在可以起来了吗?泊乐语气里有点不耐烦,但心跳的极快。宋宁的睡姿一向不好,昨晚睡到一半,腿就搁在他腿上,吓得他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昏暗烛光下,他只瞧见了宋宁微阖着的双眸下浓密的睫毛,跟渡上一层薄光的高挺鼻梁,那一刻他心跳得比现在还要激烈得多。但手指是轻颤的,想推开宋宁,却舍不得推。或者说是不敢,他怕将宋宁给吵醒了。
    他觉得自己的腿在发麻,发酸,宋宁就爬起来了。
    宋宁快速地穿上外衣,回过头看向他时,愣住了。过了片刻,才指了指他的眼睛,问:你昨晚偷鸡摸狗了?
    说完,宋宁才意识到那话不对,又加了句:怎么黑眼圈那么重,是没睡好?
    泊乐眼睑下的睫毛一颤,他单手轻柔发麻的腿,不动声色地看向宋宁,清脆动人的少年音道:没睡好。
    是因为我吗?宋宁指了指自己,我睡姿不好到已经让你睡不着的地步了?那我以后不留在你这里了,今晚就回自己屋睡。
    他贪念泊乐被窝里的暖意也没用。
    不用干活了吗?泊乐手顿住,转移话题。
    宋宁笑眯眯道:有,还没给田里放水。
    他每天早上都很忙,除去给田地里浇水除草外,还要给家禽圈里喂食,末了还要给客人做早饭。他暗暗地想,这帮学生啥时候离开呀。天天往密林里跑,若是将凶兽从里面引出来倒就麻烦了。
    结果他念头才刚冒出来,外面便传来乱糟糟的声音,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杨叔杨婶的急促地大嗓门,他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是杨叔他们家有谁出事了。
    立马撂下担子,他扯下挽起的衣袖就跑了出去。
    隔壁杨叔家,围了几个猎户。
    那几名猎户都晓得他,看到他过来都纷纷让出路来,不用宋宁问,就有人给了他解答。
    小宋,出事啦。
    今天我们去密林外打猎,结果碰上凶兽了,凶兽把杨大给咬伤了。
    宋宁目光一凌,果然怕什么来什么,问:叫荣大夫过来了吗?
    叫了,荣大夫还没过来。其中一人叹息地道,那腿怕是要废了。
    我进去看看。
    宋宁目光沉沉,推开了主屋的门进去,杨大脸色惨白地昏迷躺在床榻上,他的左大腿血肉模糊,凶兽残虐的撕咬痕迹惨烈地呈现着,血哗啦啦地流,止都止不住。
    杨叔与杨婶红了眼眶,看到他进来也没了平日里的热情,只顾着担忧杨大性命危险。
    宋宁咬着牙,喊道:杨叔,我看看。
    这伤口太大了,止不住血。杨叔双手捂脸,好似苍老了几岁,若是止不住血,这腿怕是要废了。
    杨婶一边用干净的麻布捂住流血的伤口,一边焦虑地喊道:荣大夫呢?荣大夫怎么还不来!!
    快了快了!小意去叫荣大夫了。外面观望的猎户喊道。
    宋宁深吸一口气,这样的伤口,只有缝合才能痊愈,以荣大夫的能力,即使止了血恐怕也很难痊愈,他得想法子帮帮杨大。他是看着杨大长大的,杨大平日里也愿意与他亲近,若是眼睁睁看着杨大成为个跛子
    对了,他想起来了。
    宋宁赶忙往自己的后院跑,他怎么就忘记了,他后院墙角处长了好些小蓟,小蓟有止血的功效,将其捣烂敷在伤口处,就有明显的止血功效。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捣烂小蓟的时候,总是想起泊乐来,若是泊乐也受了伤,他该怎么办。他总觉得,自己需要为以后做打算了。要不然,遇到这样的事情,便只剩下惊慌。
    好在来得及。
    他将小蓟敷在伤口后,血开始慢慢凝固起来了,他与杨叔对上一眼,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后面的猎户终于敢大大咧咧地说起话来。
    说来奇怪,这凶兽怎么就跑出来了?
    听说,是住在小宋农家乐里那帮人干的!
    真的?杨婶瞪大眼睛地从床边站起来,神色凶狠地看向宋宁,问,小宋,那帮人真的在密林里随意狩猎凶兽?
    宋宁摇了摇头,这个不太清楚,得问问。
    这密林可是有嘱咐过,不许任何人进去狩猎凶兽的。
    那帮外来人,得赶走才是!
    要不然再有人受伤就麻烦了。
    快让开,荣大夫来了。杨小意的声音从后面急促地响起,他气喘吁吁地拨开围在床边的猎户们,看到宋宁的时候愣住了下,立即回过神来,转过头去看身后的荣大夫。
    荣大夫颤颤巍巍地进来,看到躺在床上的杨大,伤口已经止住了血,幽幽道:来得及来得及。
    第48章
    哪怕杨大从小身强力壮, 兽形已经是亚成年大的棕熊, 这次的意外却是属于完全性的碾压。凶兽一口差点咬断了大腿,血肉模糊,白骨外翻, 即使止了血也不是光涂药便能痊愈的。
    荣大夫先给杨大吞食了补血亏的药丸,他昏迷不醒, 是杨婶一把撬开了自家儿子紧闭的嘴, 灌了一壶水吞下去的。接着便是处理伤口。
    捣烂的小蓟绿油油黏稠稠的涂抹在伤口周围, 荣大夫从医疗箱里取出竹扁签子刮起小蓟,再用药水清理一遍。杨大整张脸白得像粉刷的墙,虚汗嗒嗒地从头发里从额头里掉下来。
    不用想都觉得疼。
    宋宁被荣大夫留下来做打下手,宋宁双袖撸起来, 点燃油灯,柳叶状的小刀只有巴掌大小,除去小小的手柄外, 看着跟前世界的手术刀很相似, 用法也很相似。他将小刀放在油灯芯子里烤着, 看得周围的人头皮发麻。
    这时候荣大夫开口了:都给我出去外面候着。
    那些人迟疑了下还是纷纷走了,只留下杨叔一家还在屋里。
    荣大夫又瞥了他们三一眼,示意他们也都出去。
    杨婶双手揪着短衫的摆子, 漆白着脸咬着牙不走, 这个强势了这么多年的女人此刻哽咽着嗓子,喊道:我我要留下来。
    杨婶。宋宁,有我跟荣大夫在, 你就放心吧,杨大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嗯,阿妈我们还是出去吧。杨小意眼眶红红地拉住了杨婶的衣袖,规劝道。
    荣大夫,小宋,阿大就交给你们了。杨叔沉重地说道,拉起杨婶说,现在我们还有其实的事情要做。凶兽不会无端无故地跑出来,这件事笃定跟他们有关系。
    对,肯定跟他们有关系,那些人怎么能那么干,我们得找他们去!杨婶打起精神,咬牙切齿地撸起衣袖往外走。
    宋宁心里暗道不好,想要拦着,却被荣大夫喊住。
    你就让他们发泄下吧。
    可是宋宁拧起粗眉,心里泛起不安来,那些学生看着身份不比寻常人,还是什么飞羽学院出来历练的学生,杨叔虽然有一身武力,但那个李桐可是初级武士。
    刀给我。荣大夫轻咳了两声。
    宋宁只好收敛起不安的情绪来,认真地递过去刀子,外翻的血肉坏死了,若是不刮去无法生长出新的血肉来,还会腐烂。荣大夫不是第一次这么干,手法很是娴熟。倒是宋宁看得心惊肉跳。
    即使活了两世,他至今还没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那坏死的组织被切割下来,荣大夫撒上了新的药粉,药粉刺激得昏迷中的杨大痛苦地呻吟起来,无意识地颤栗全身,诉说这刀割之痛。
    你帮我包扎好。荣大夫搁下小刀,用抹布擦拭双手,一边昏沉沉地说道,这伤口三个月碰不得水,只能等长出新的血肉来,还有这药粉每天要涂五次,每次涂之前需将前一次涂抹的药粉洗干净。这是药粉,这是药水,记得跟小杨他们说。
    那荣大夫你这是要?宋宁稀里糊涂地收下多出来的瓶瓶罐罐,不解地挑眉问。
    你不是担心嘛。荣大夫用那双浑浊地眼看他,好似要将他给看穿,既然担心,那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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