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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错——庄玄(13)

    却没有动。
    不过他不动倒是有人动,魏地的修士突然出现,带着他们的人却不是魏激浊而是韩羡鱼。
    他将手放在那死去之人的腕上,探了一探。
    再掰开那人的嘴,递了颗丹药进去,那人的身体渐渐起伏,他小师弟惊愕地张开了嘴。
    窃窃私语声传来,在场不光有修士亦有凡人,舍了万金来求道求药,他们见此明显是眼中一亮。
    韩羡鱼的手放在那人的肺腑处,淡淡灵光顺着他的手飞出,温暖轻盈,进入那人的体内,便消失不见。
    呃,师弟低吟传出,那死去之人的手动了,眼渐渐睁开,还有些迷茫。
    师兄!
    天啊!崇修仙人果然不凡,他手下随便出个人便能起死回生!怪不得他不亲自出手,这种小事根本没必要劳烦仙人啊!,扑通的跪声传来,众人又开始歌颂崇修仙人了。
    殷烈眼神好使,看见那些时不时就找准机会歌颂晋仇的人很是眼熟,料想是晋地派出的。
    可在场众人没见过他们,只当是一起来,且真心仰慕崇修仙人的。
    真是神迹。有人喃喃自语。
    各地的掌门随之道:吾等自会救需要救的人,不必急,崇修仙人既安排了,便不会有人不从。
    道法亦有人讲。
    众人稍稍欣慰了,而崇修仙人面对不周山脉讲道:被他人救是一时的,被自己救才可长久。不周山脉上次腾跃还是六千年前,汝等幸运,有生之年碰上了一次,便
    他话讲到此处,挥手在空中划了一道。无数荧光在渐昏的空中飞舞,落到人身上,枝杈河流间,连绵入江的山下是群星点点。
    此灵气能助人养息,吾帮到此,以后便看汝等的造化了。
    谢仙人!又是一群人跪下。
    崇修仙人的身影渐渐远去,隐在云霞孤影中。待众人看不见,他已走到襄水边,身边出现了两弟子。
    找出带头说话挑事之人,严惩不贷。他凝眸传声。
    弟子点头,带头说话的不一定是挑事,崇修仙人这般说,只是连一丝危险都不愿留给自己罢了。
    做的小心些,勿要使他人知晓。低声嘱咐一句。
    行到舟上,弟子已从身边消失了,殷烈正站在舟上,右腿曲起放在左侧,用手将鞋扒了下来,然后单腿站着,舟上有些不稳,他却站得很牢,拿鞋在手中瞅了一眼,便抛向了空中。
    低空飞行的蝙蝠感知到了鞋,顺着鞋的痕迹上升又下降,在鞋复又落到舟上时,猛地拔高身体,显见是知道鞋子不是活物了。
    是不是很有趣?殷烈曲着右腿,也不将鞋穿起,就顺着这个动作直挺挺地倒在了舟上。
    那舟不大,被这动作惊地在水上跳了一下,险些侧翻。
    引来殷烈的大笑声。
    第20章 晋家深处(五)
    晋家是什么样啊?
    我以为你听人说过。
    听别人说和听晋家家主说能一样吗?殷烈脱了鞋袜,将脚放在江水中,任它随舟晃来晃去,整个人仰着躺在舟上,使舟有些向西侧歪斜。
    我口中讲出的才无趣。
    可我想听。殷烈翻了个身,趴在舟上。
    他的脚踝洁白如玉,透着股迷人的修长与力道,像是随时都可爆发,线条极美又极野性。
    崇修仙人只想感叹他在某些方面长得真是和殷王像了九成,只是殷王从不做这种动作。
    晋家在沃山之上,沃山不沃,上面什么都没有,无树无草,无花鸟鱼虫,无灵气,亦无春夏秋冬四时,只有无尽荒芜,但沃山不大,顶处尖峭,再往上,有云气缭绕,不知天势几何。
    晋家的东西都这般起名吗?听松堂不能听松,因一听松被囚住的灵气便不稳了。沃山也不沃,只有荒芜。殷烈百无聊赖地荡了下水。
    离了修仙之会,崇修仙人就感觉殷烈活了起来,明明被他爹殷王说了后,殷烈神情很是不对了一番。
    有些是这般起名的,大多都是晋侯献时的名,听闻他喜欢如此。晋侯献是晋家先祖。
    殷烈托着头,我知道晋侯献,他是叔夺侄位得来的晋家。却是晋家除晋仇外最出名的人物,他雄心壮志,不光夺了侄子的晋家,更是仗着殷王阏商年弱起了替代殷王的心,赵魏还有以前的郑地就是他在时从晋地分出的。
    狼子野心,天下皆知。
    要不是晋侯献铺好的局,晋仇也难以顺利地攻入殷地。怪他爹灭晋地,你晋地心怀不愧,犯上作乱的心摆在那儿,不灭你灭谁。现在倒要说起殷王是无道之君,乱杀忠臣了。
    殷烈不屑地撇了下嘴。
    崇修仙人知道说晋侯献就离不开那些关于殷地的事,但那些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他不愿细讲,就使舟行地快了些,眨眼间便到了沃山之上。
    沃山比他说的好很多,看上去也不是太荒,就是没有人间意。
    将手放在结界上,晋家结界洞开。
    殷烈看着他开结界的方式,眯了下
    却是认主,但目前只有一个主。崇修仙人道,他走进结界内。
    殷烈随他走进,能加上我吗?他问,随后又自言自语道:还是算了,我自己也能破开,出了事怪到我身上便不好了。
    崇修仙人沉默不语,他领着殷烈往里走,童子看见了他们,俱是一副欣喜的样子。
    主上回来了!清脆的声音飘出,那些衣着宽袍的修士出来的又急又欣喜,连衣上松柏的枝都颤抖着。
    崇修仙人发现殷烈往自己身旁凑了凑。
    我带你去燮宫,顺着云阶上去便可,先休息一晚,待精神好些,再来认识这里的人。燮宫离这里极远,凡人恐怕要走上几月才到,但他们是修士,到那里不过转眼的时间,又是从云阶上走,极为方便。
    殷烈却不为所动,他对那些突然出现的人毫无兴趣,只是看着几只落在亭台上的蓑羽鹤,踩在云雾中,头顶的羽被夕阳照得发红。
    于是他呆住了,想坐在鹤上去。
    鹤从没有载过人的。长相娇嫩的小姑娘怯生生地说。
    主上要他们对带来的人好,但这人的秉性他们还不知道,此刻听他说要坐鹤就有些紧张,又不敢劝。
    殷烈歪头,冲那姑娘弯了弯眼,那小姑娘的脸上生了片红晕,撇过头去不敢看他这边了,其他童子也不再说话,想必是未看见过殷烈这种人。
    我很轻的,不会用力。殷烈冲崇修仙人道。
    崇修仙人直想叹气,他平日并不曾与殷烈这种人打交道,对于放浪形骸之人更是不喜。
    可对殷烈,他偏偏厌恶不起来。
    只是也不想将殷烈宠坏。
    鹤如同意你上,你便上吧。
    他方讲完,殷烈便动了,跨过层层溪水,来到亭中,殷烈往周围望了望,似乎对一切都极为好奇,他踩到烟雾中,鼓起嘴,学鹤的声音鸣了一声。
    学的不是很像,听见他这声的童子们都含蓄地笑了。
    殷烈对此并不介意,他脸上一派凝重,显得有些冷硬,却是又学鹤叫了一声。声音与他的脸形成了极大反差。
    此鹤的身形在鹤中算是最小的,这种亭阁并不适合蓑羽鹤的生长,只是因灵气充足才不致使它们离开。
    见殷烈学它们叫,其中一鹤突然朝殷烈直冲过来,势如飞箭,不偏不倚。殷烈不躲,他只是看着,眼中是一片灰蓝。
    雾气飞腾,水珠溅落,那鹤立到殷烈面前,细长的脚隐在烟雾中,叼了下殷烈的玄衣。
    一下未叼起就又叼一下,直到那衣衫撕开道口子。
    它见不可,就用喙啄着自己背部的羽,示意殷烈上来。
    当真稀奇,竟是答应了。童子们小声的嘀咕着。
    蓑羽鹤听到他们的声音了,便看他们一眼,童子们便冲蓑羽鹤笑笑。
    鹤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用那朱红色的眼看殷烈。
    殷烈大声笑了,抱起蓑羽鹤冲到了崇修仙人身旁,它准是喜欢我。
    是喜欢他的,主上多看看。
    嗯嗯,不喜欢不会亲近的。童子们都在旁说。
    他们没问殷烈的玄衣是否与殷地有关,只是跟着殷烈一起笑。
    崇修仙人对这些小辈的笑往往有些不懂,但他心中并无不喜。
    第21章 晋家深处(六)
    不要沉迷于此,天晚了,该去燮宫。崇修仙人对抱着蓑羽鹤的殷烈道。
    殷烈不笑了,他摸了下蓑羽鹤顶上那颜色有异于他地的羽,燮宫很有趣吗?在哪处住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不一样。殷烈此话说出,不等崇修仙人回答,童子们便急了。
    晋家的灵气都是以燮宫为中心的,那里灵气比这里足,到处都是甜的,清新的甜。
    还有好多书,天下的书都能在燮宫找到一份。
    我们都想去那里的,千万不要拒绝,那里有可多可多的水,松树,还有高九十九丈的燮宫,光是想想住在那么高的地方,便使人欣喜。
    对,触手便能握住云!
    童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生怕殷烈不住燮宫。
    殷烈将鹤放下了,那蓑羽鹤生着朱红的眼,直勾勾地看殷烈,末了在着地时啄了啄殷烈的衣衫。
    你们不希望我在此处多待,反而希望我去燮宫?难不成是不喜欢我。,殷烈又笑了,笑得同晚风一般,温暖而带些寒意,所过之处没有让人不舒服的地方,只想将此捉住让它多停留片刻。
    崇修仙人默不作声,他那张肃穆甚至带些威严的脸与童子们的小红脸形成了鲜明对比。
    喜欢的,越是喜欢越想那个人过得好。
    去过燮宫就不会再流连于这亭子了,要是骗你此处好,将你留下。等你在这处腻了,又望见燮宫,恐怕会恼怒于我们的欺骗,到时就不会正眼看我们了。
    童子们围成一团,看看殷烈,又看看崇修仙人,样子越来越瑟缩。
    只是又道:去过燮宫再回来也不迟。
    望见高山后再回平原,与原本就身处平原是两种滋味,童子们猜不准殷烈的身份,不知他本就是从殷地最高处下来的,自然也就想让他看得更远,或许就算知道他是殷王之子,殷地的最高处与晋地的最高处也是不一般的。
    殷烈并不问这帮人为何头次见面便如此待他,这种事他经历的太多,只要不诚心找麻烦,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世间大多数人都会喜欢他。
    燮宫离此并不远,
    童子们闻言都点头,宛如小鸡啄粟般。
    只有崇修仙人站立着,与他们格格不入。
    平日多打坐,遇事记得沉稳些。
    他讲完此话便转身,顺着云阶往前走。童子们都缩着头,偶尔看向崇修仙人的目光却还是仰慕的,与看殷烈时的羞涩完全不同。
    殷烈显然注意到了,他跟在崇修仙人的后面,上了云阶。
    这里除了他俩再无别人,云阶越来越高,云下的松树却像是要扎破云势般往上伸展着,那些长了千年的松针如一把把褐色的匕首,混在云雾的飘渺中。
    在天完全黑下来的那一刻,他们到了燮宫。
    高九十九丈的燮宫,外围是涓涓的溪水,宫前是松针凝成的图册。
    我住哪儿?殷烈站在燮宫下,看九十九丈高,有九十九层的燮宫。
    崇修仙人推开燮宫那道厚重的铜门,第九十八层,如是不喜,可换,除九十九层外都可随意住。
    燮宫本身并不是住人的地方,但除了燮宫,崇修仙人不准备让殷烈住在他地,殷烈年纪还小,正是修行的时候,越是灵气足的地方对修行越好,燮宫无疑是最合适的。
    且这里人烟稀少,普通弟子难以入内,算是个幽静的地方。
    为何不能住在九十九层,那里有什么?殷烈已开始往上走,看样子就算崇修仙人不回答,他也要上九十九层看看。
    那里有结界,你去不得。
    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吗?还设结界。
    燮宫本就不是常人能来的,你来此未遇见一人已该知道这点。如此,不能来的地方有个不能去的九十九层,也无什么可稀奇的。
    崇修仙人的眸子有些暗,所幸这些都被更为漆黑的燮宫掩盖住了。
    他将殷烈送到第九十九层上,自己也在燮宫住下了。
    那是段他每每想起仍会留恋的日子,虽然殷王不在身边,他却有了自己的儿子,殷烈什么都干,什么都想试一试,他的喜悦带给晋家,而这些是以往的晋家所没有的东西。
    殷烈今日去西崖带人摘橘子,给了羡鱼一些,放在主上屋中了,主上记得尝。韩羡鱼常向他
    他虽不表示,却是爱听的。
    所以他知道,殷烈去捉鱼了,跳到河中,有一日被石子绊倒,磕坏了腿。
    傍晚爱去河边抱蓑羽鹤,说些谁都不知道的话。
    还从燮宫的第九十八层跳下去过,那里云势很低,他跟韩羡鱼说自己是从流云飞雾中穿过去的。
    哪里有流云飞雾,如是他从九十九层跳,只能看见一片虚无。或是跌入晋侯载昌的密室中,看那一屋子的书。
    腊月时,他尝了口殷烈做的粥,吃两口便给混元了。
    自从殷烈来晋家,混元便时常到这里吃饭,按他说的,是殷烈做饭好吃。
    你得对他好点,让他来晋家,你又不跟他说话,这是什么事儿啊。混元一边吃着枣一边说。
    按晋家的规矩,吃饭时是不能言语的。在外这规矩可松些,在晋家内,却是极严的。但对方是天,是这天下唯一的神,崇修仙人知道惹恼对方的下场,是以从不在混元面前提晋家的规矩。
    他不提混元就当不知道。
    甜粥好喝,这碗不够甜。
    我不吃甜的,你要是想要,就同殷烈讲。
    不用跟他讲,我把枣吃完,粥留下些,他就知道该加糖了。肉里也要加糖,我喜欢。混元吃着碗里的粥,也不用勺子,直接端起碗就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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