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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叁叁以后

    宋渊说罢,见沉鱼双眉轻蹙,轻声问道:“怎么了?”
    沉鱼闻言,忽地握了宋渊的手道:“师父毕竟是妖……你道张真人他会不会……?”
    “我师父虽然厉害,你也莫把大仙小瞧去了,”宋渊说着捏了捏沉鱼鼻子,才又道:“况且我在大仙临行前还写了封信予她……想来师父念着这师徒情谊,也不至于对大仙出手。”
    话虽如此,只宋渊同沉鱼都是父母缘浅﹑师徒情厚,是故沉鱼心中虽觉着宋渊所言非虚,仍免不了有几分忐忑。
    宋渊那厢见得沉鱼神色,自然知她心中所想,遂只得扯开话头道:“我们已是走了许久,怕你叔叔婶婶要忧心了。”
    “嗯,”沉鱼闻言应声,“走,我带你去见见他们。”只她说罢却见宋渊兀自垂首讪笑,便问道:“笑甚么呢?”
    “方才我在台上当众抱了你……想来叔叔已把我当成登徒浪子了。因而﹑因而刚刚宣布我胜出这比武招亲时才这般不乐意,”宋渊语毕便笑着与沉鱼道,“等下若真见面了,姐姐记得为我美言几句。
    然而沉鱼听得,却是定眼看了看宋渊,后又摸着他脸上淡红的印子道:“他虽是我叔叔……但我嫁谁只凭自己乐意。”
    宋渊听罢一笑,“姐姐这样说,我倒是有些底气了。”
    沉鱼原来神情真摰,待见得宋渊笑脸,却是按捺不住,嘴角一弯与他一道笑了起来——如此,霎时间二人似乎都忘了符箓之事,得了半刻开怀。
    尔后沉宋二人边行边说,不一会便到了赵家住处。待到得后院便见赵从荣等人俱在屋中,只叶婉萝并未在此。
    赵星那厢远远见得他们来了,忙上前招呼道:“宋大哥,鱼姐姐!”
    二人闻声便颌首应了,然而赵从荣见他们竟是旁若无人,携手而来,心中又隐隐生了些不满。
    宋渊见得赵从荣眼神,忙松了沉鱼的手,朝屋中长辈施礼道:“晚辈宋渊见过赵世伯﹑赵伯母。”
    赵从荣嗯了一声,又抬眉问道:“听闻你是张真人的入室弟子?”
    “是。”
    “今日见你在台上……倒是有几分本事,”赵从荣说着点了点头,“只鱼儿自小在云梦山修行,想来也捱了些苦头。倘以后嫁了你又得留在阁皂山上未免有些可怜。”
    宋渊听闻,心中暗忖了一声“果然”,又垂了眼试探着道:“那么,赵世伯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与鱼儿成亲后便留在灵州吧。”
    宋渊那厢还道赵从荣意欲捧打鸳鸯,谁成想,他竟是要自己陪沉鱼留在灵州?却原来方才沉宋二人从比武场上失了踪影后,赵从荣便把赵星﹑徐见山敲打了一番。因知晓沉鱼对宋渊情根深种,是以赵从荣心中虽有不满,仍劝宋渊道:“以后你们二人在灵州成家,我这个当叔叔的也能照拂一二。”
    此时宋渊见赵从荣待沉鱼颇为疼惜,心中宽慰,几乎便要答允。只他却不知沉鱼眼下最不愿意听那“将来”﹑“以后”之事。
    沉鱼听罢,果然皱了皱眉道:“叔叔,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宋渊听得沉鱼话中有几分冷淡,自是知她心中所想,一时也不好答话。
    幸而苏玫最善观言察色,便同赵从荣道:“虽说今日已为鱼儿择得佳婿,然而要行那问媒下聘﹑叁书六礼之事却需得些光景,后来的事我们逐件安排上,急不得……”她说着又拍了拍丈夫的手道:“况且眼下灵州大局尚未定下……”
    原来这些日子以来,赵从荣先是从沉鱼手中得了虎符,后又有赵从炎亲自指点,一时间灵州便很是有了起色。因着朝廷援军将至,伊王便愈发疑心赵从炎之死不过是金蝉脱壳之计,好骗得他贸然进犯,赵从炎再与援军连手对付。因有了种种原因,本来踌躇满志的伊王便兀是按兵不动。
    灵州少了伊王暗中作乱后,也便恢复了几分往日的平静。赵从荣那厢一时松乏了,才生了让沉宋二人留在灵州的念头。然而此时听得苏玫所言,赵从荣也觉着自己太着急了些,便转脸同苏玫道:“是,灵州如今局势尚且不明……怪我急了些。”他说罢向宋渊看去,只见他面容白净,相貌风流昳丽,同沉鱼站在一处确是十分般配。再者赵从荣此番听得宋渊说话举止有度,又颇有些大家子弟风范,原来对他的抵触之情又淡了许多。
    宋渊那厢听罢赵从荣所言,立时便顺了他话题道:“赵伯母说得是……婚姻之事马虎不得,待灵州之事摆平了,我们再安排也不迟。”
    此番赵从荣听罢自然应下。尔后众人说了会话,便各自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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