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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五章 求告

    刘琰换衣裳的时候听着外面桂圆回话。
    “三姐姐今天来过?”
    “是,因为公主和驸马都不在,所以三公主她就回去了。”
    “说了有什么事?”
    “没说。”
    刘琰成亲以来,三公主来过她这儿两次,但是姐妹间那种亲密的感觉再也回不来了。
    刘琰不知道是刘芳变了还是自己变了,也许两个人都变了。以前的刘芳快言快语,性格算是开朗的——至少刘琰觉得大部分时候是这样。
    但现在的刘芳不一样了,言语尖酸,多疑,眉眼间总带着股戾气。
    外头有人回禀:“公主,三公主来了。”
    刘芳到底找她做什么?
    刘琰一点儿都不怀疑,刘芳八成是在她府门口放了人,看着她一回来就赶紧报信,刘芳马上就赶过来——算算从她进夜到现在,时间刚刚好。
    这个时候大家都不会出门拜亲访友,躲嫌疑还来不及呢。
    刘琰当然是不怕的。
    她只是觉得,刘芳这来意……怕是不简单。
    “请她先坐,我换件衣裳过去。”
    刚把出门的衣裳换过,现在身上这一身儿半旧不新,在家常穿,但见客的话不合适。
    以前她和刘芳当然不讲究这些,两个人还一床睡呢——讲究啥衣裳!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若是真不讲究讲究,怕是刘芳就要反过来跟她要说法了。
    “对了,驸马呢?”
    桂圆一面替她更衣一面说:“驸马去书房了,说是有些东西要翻翻书。”
    “嗯,你吩咐厨房,晚上做些有热汤的菜。”
    桂圆问:“三公主会不会留下用了晚饭再走?”
    “先预备着吧。”
    刘琰也不确定。
    刘芳正坐在厅上等着,但她坐得并不安稳,手按在扶手上又移开,茶碗端起又放下。
    刘琰站在门边看了一眼,才迈步走进去。
    “三姐姐。”
    刘芳象是被吓着一样跳起身来,转过头直直的盯着她看。
    刘琰也让她的神态吓了一跳。
    刘芳又瘦了,脸颊凹陷,眼里全是红丝,刘琰甚至看到她项圈上缠的金丝勾住了领子边,换做平时刘芳怎么能注意不到这个?
    刘芳扑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声音发颤,手也在发颤:“四妹妹,你帮帮我,你救救我。”
    “三姐?你有话慢慢说,不要急。出什么事了?”
    刘芳语无伦次,直勾勾盯着她:“你一定要救我。你,你今天进宫去了吧?父皇怎么说?母后说什么了?”
    刘琰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三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刘芳往后退了一步,握着刘琰的手也松开了。
    “我……我就是,你知道最近的事情,好些人都被牵连进去了吧?”
    刘琰摇头:“我知道的不太详细。”
    她是实话实说。
    她知道肯定有不少人受牵连,但具体都有谁,刘琰并没有去多打听。
    刘芳为什么怕成这个样子?难道她会和安王的事情有牵连?
    刘琰觉得,不大可能啊。
    没听说刘芳和安王府有什么往来。
    “三姐姐,你且定定神,有话慢慢说。安王的事情,应该不会牵连到我们身上。”
    刘芳摇头:“不是的,我……我可能惹上了麻烦。”
    刘琰问什么麻烦,她又不说了。
    刘琰这就不明白了。
    刘芳能惹上什么麻烦?她一无权二无势,又只是公主,安王的事她能掺和上?
    不是刘琰小看她,刘芳真没有那个本事。
    世上的很多人都一样,做人既不算太好,但坏事也不大做得来,就是普普通通的平常人。
    刘琰自认也是万千平常人中的一个。
    “不是的……去年的时候,我曾经把一处庄子借出去,可是我不知道安王他打着大逆不道的主意,我只以为他就是普通用一用……”
    刘琰眉头微皱:“你把庄子借给安王?什么地方的庄子?”
    “有一年多了,庄子不大,离京城大概也就三四十里地。因为庄子也没什么收成,当时安王府的人说不白借,庄子上产出、租佃这些都折银给我,我就应了。可是这几天京里出了事儿,我心里发慌,悄悄让人去庄子上看看,结果他们说庄子被封了,安王肯定没用庄子干什么好事。我,我真不是有心的,我也不知道他拿庄子干这个啊。”
    刘琰听明白了。
    刘芳对银钱看得比较重,这庄子说是借,不如说是赁出去了,安王府给的钱应该不算少。
    真是……天上掉馅饼这种事,世人都晓得不可信,但是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总是挣不脱一个贪字。
    她真的没去想过,安王要用庄子干什么?如果没什么缘故,人家干嘛许以重利?
    刘琰问:“三姐姐,你真的不知道安王府的人用那个庄子做什么吗?”
    刘芳猛地摇头:“我当然不知道了!”
    答得太快了,声音也太大了,反而听着不那么真实。
    “除了借庄子,还有没有别的事?”
    刘芳又一口咬定:“没什么旁的事。你也知道我这一年多生了孩子,事情多得很,外头的事情我也没精神去管啊。”
    真的吗?
    刘琰忽然想起来,刘芳这一年……过得可不怎么安静啊,隔三岔五的请客设宴,召了一帮子不知道什么人陪她热闹。
    之前刘琰没多想过,觉得她就象太医说的那样,产后性情有点不大稳,所以行事不似往常。
    但是现在安王事发,刘芳如果真的没有牵涉到这事里,她怕什么?
    她行为反常的这些时日,别是搅进什么是非里头了吧?
    刘芳又抓住了她的手:“四妹妹,你一定要帮我,我只是受人蒙蔽的,我也不知道内情,我真没有啊,你救救我,替我在父皇和母后那里说说好话。”
    刘琰心里生了怀疑,这件事情肯定就不能一口答应她。
    但是现在这情形,刘琰也不能断然回绝。
    “三姐姐,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你不用太担忧。和安王府有来往的人多了,他们府上添丁我还送了重礼呢,安王妃也到我府上来做过客,这都是普通的亲戚人情来往,这样的事情应该不会被追究的。”
    刘芳张口就说:“我能和你比吗?搁在身上没事,我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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