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八章试探
好歹也是正宫娘娘，在宫里勾心斗角十几载不说，这该有的气场还是有的。
见柳如冰毫无谄媚之色，李玉凤咳了一声，不自在的神色一闪而过，继续道：“你一个姑娘家，也不容易。我见你与秋儿一般大，才觉得你生活不易。”
言下之意，即是她还沾了这太子侧妃的光。要不是秋儿，皇后娘娘可不会来光临她这寒酸简陋的屋瓦楼宇。
柳如冰没有做声。毕竟是皇后，位高权重。一个不经意的小错可你能就把自己送上来断头台。既然人家贵开金口，自己好好受着就行了。
秋儿在一旁，颇有些得意的神色。
突觉这样干坐着有些怠慢了贵客，柳如冰小声吩咐了丫鬟去泡些茶水。刚吩咐下去，李玉凤就摆摆手，喊住了丫鬟，道：“不必客气了。我这一趟来，也不为来喝你那口茶水。”
柳如冰有些尴尬，但也是一晃而过。接着便客客气气坐在了一旁。
李玉凤也是为人母，懂得失去母亲的痛。她叹了口气，一改平日里刁钻刻薄的面孔，和蔼道：“冰姑娘，这秀英仙去，也是福分了，倘若还是在这世上苟延残喘，受尽病痛的折磨，也是不好受的。如此，反倒是个解脱。”
穿金戴银的手细腻嫩滑，抚上了柳如冰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想开了就好了。人啊，一辈子求什么呢？家产万贯，子孙满堂，还是长生不老？”说着说着，她自己都笑了。她又何尝不是追逐着这些呢？可再怎么追求，总也要有个度。
继续道：“你母亲，骄傲漂亮地活了一辈子，如今……”她缓了一缓，“如今到此地步，想来，以她的脾性，也是受不了这样的难为。”
听她说的诚诚恳恳，柳如冰心里也泛起阵阵酸涩。
谁说不是呢？她这母亲，何时受过这样的苦楚？归根到底，还是那宁氏的祸害。
柳如冰不禁咬紧了牙关，这宁氏，仗着自己女儿的本事，把她母女二人赶出来。现在好了，自己被魏家休了，母亲也走了，独留下她一个人。这样，柳如霜她们，该满意了吧！
心中的愤懑流进眼睛，任何时候，一个人的眼神是无论如何也错不了的。
李玉凤深谙此道。
在柳如冰的眼里，她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但这些事儿，若是由她这个身份地位的说出来，总归不是个事儿，她也好面子。现在，就等柳如冰来找她。
装作不经意道：“秋儿，那给永王妃备下的礼可是准备妥了？”李玉凤问到。
秋儿一滞，什么？从没听说要给永王妃什么礼啊？她有些想不通透李玉凤的意思，只好皱着眉，一脸疑问地看着她。
李玉凤对这个秋儿的愚钝很是恼火，随机应变这个本事，看来她是无论如何也学不会了。
她只好开口：“皇上下的谕旨，你怎的还给忘了不成？”说完还对着秋儿眨了眨眼。
这才反应过来的秋儿忙点头道：“嗯嗯嗯嗯，对对，若不是母后提醒，臣妾……不，儿媳这就快忘记了……”
李玉凤又开口：“可准备的差不多了？怠慢了永王妃便罢，可这抗旨不尊的名头，弄不好可是要惹皇上生气的。”
给永王妃的礼？给柳如霜？
听到李玉凤突然说起这个，就算聪明如柳如冰，也万万没想到这是个计谋。只是为激怒她的引子。
一想到是柳如霜的所作所为让自己沦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真想去了结了这个贱人！皇上看中？哼哼，那残废的王爷，我倒要看看，一个不中用的残废，加上一个庶出的孬种，能搞出什么花样！不是有本事吗？那我偏要让你们件件事不得逞！
柳如冰握紧了双手。小指死死地掐着手心的嫩肉，生生掐出一块青紫来。
李玉凤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效果。
理了理衣袂，上面真丝绣的凤展着灿烂华丽的尾巴，她一下下摸着那丝线的纹路，她要太子当政，谁也不能阻挡了这条路！即便是有那么一些荆棘挡路，磕磕碰碰，那她就要替太子把这路铺平，给他一条康庄大道。什么永王，景王，哼哼，通通给我儿让路吧！
三人无话，室内更显安静。
又想了些旁的，李玉凤扯住秋儿的衣袖，对柳如冰说到：“冰姑娘，你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什么道理不懂的?该做的，不该做的，心里都要明镜一般才行啊。”
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柳如冰一眼。
接着道：“我念着你身子不爽，又是披麻戴孝的给你母亲守灵。今儿个我还带了些灵芝人参，你到时看着喝一点，也好补补身子。”
柳如冰福下身子：“谢娘娘恩赐。”
李玉凤忙让她起身，道：“在你这里，我们之间就不分什么官品等级，我不是皇后，你也不必行礼。”柳如冰点点头。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李玉凤又道：“不过过些日子，待你身子好些，你去我那里一趟也好。我还有些血燕之类的补品，你也好带回来。不如，后日？”
柳如冰心里干笑了两下，她如今除了给母亲守孝，还有什么事可做？被柳家赶出来，几乎就要是举目无亲了。就算是让她天天去宫里头，她也是有空的。
但还是感激李玉凤的一片心意，不管是真心还是做样子，总也是人家的心意。
躬下身，毕恭毕敬道：“是。冰儿知晓了。改天定去登门拜访。”
“如此甚好。”李玉凤眉开眼笑，拉着秋儿就走出门去。
柳如冰跟在两人身后，脑子里混沌一片，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反正此刻的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会在抢走他人心爱之人之后，再洋洋得意去炫耀的稚嫩的姑娘，她已经暗暗下了决心，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柳如霜，你等着吧！
李玉凤因是微服出访，也没有带太多丫鬟侍卫，连马车也只是用了最普通的那一种，没有征用皇家守卫军护送的御用马车。一直目送李玉凤的马车走远了，柳如冰才回过神来。
马车上，秋满脸的不开心，带着丝丝嫉妒和吃味，对李玉凤说：“母后，我看你，很是喜欢柳如冰那丫头呢。”
李玉凤睨了她一眼，满不在乎的说：“怎么？我还不能有个中意的人了？”见秋儿一个太子妃，还是如此的不识大体，她恨恨道：“人家跟你一同长大，怎么就满身的本事？你再看看你。”
秋儿撇了撇嘴，没再做声。确实，自己是不如人家。可女人啊，生的好不如嫁的好，你看她柳如冰，生了个小姐身子，现在还不是个丫鬟命？想到这里，心里的不满情绪就消散了不少，她啊，还是牢牢拴住太子的心，稳住太子这个靠山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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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柳如冰毫无谄媚之色，李玉凤咳了一声，不自在的神色一闪而过，继续道：“你一个姑娘家，也不容易。我见你与秋儿一般大，才觉得你生活不易。”
言下之意，即是她还沾了这太子侧妃的光。要不是秋儿，皇后娘娘可不会来光临她这寒酸简陋的屋瓦楼宇。
柳如冰没有做声。毕竟是皇后，位高权重。一个不经意的小错可你能就把自己送上来断头台。既然人家贵开金口，自己好好受着就行了。
秋儿在一旁，颇有些得意的神色。
突觉这样干坐着有些怠慢了贵客，柳如冰小声吩咐了丫鬟去泡些茶水。刚吩咐下去，李玉凤就摆摆手，喊住了丫鬟，道：“不必客气了。我这一趟来，也不为来喝你那口茶水。”
柳如冰有些尴尬，但也是一晃而过。接着便客客气气坐在了一旁。
李玉凤也是为人母，懂得失去母亲的痛。她叹了口气，一改平日里刁钻刻薄的面孔，和蔼道：“冰姑娘，这秀英仙去，也是福分了，倘若还是在这世上苟延残喘，受尽病痛的折磨，也是不好受的。如此，反倒是个解脱。”
穿金戴银的手细腻嫩滑，抚上了柳如冰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想开了就好了。人啊，一辈子求什么呢？家产万贯，子孙满堂，还是长生不老？”说着说着，她自己都笑了。她又何尝不是追逐着这些呢？可再怎么追求，总也要有个度。
继续道：“你母亲，骄傲漂亮地活了一辈子，如今……”她缓了一缓，“如今到此地步，想来，以她的脾性，也是受不了这样的难为。”
听她说的诚诚恳恳，柳如冰心里也泛起阵阵酸涩。
谁说不是呢？她这母亲，何时受过这样的苦楚？归根到底，还是那宁氏的祸害。
柳如冰不禁咬紧了牙关，这宁氏，仗着自己女儿的本事，把她母女二人赶出来。现在好了，自己被魏家休了，母亲也走了，独留下她一个人。这样，柳如霜她们，该满意了吧！
心中的愤懑流进眼睛，任何时候，一个人的眼神是无论如何也错不了的。
李玉凤深谙此道。
在柳如冰的眼里，她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但这些事儿，若是由她这个身份地位的说出来，总归不是个事儿，她也好面子。现在，就等柳如冰来找她。
装作不经意道：“秋儿，那给永王妃备下的礼可是准备妥了？”李玉凤问到。
秋儿一滞，什么？从没听说要给永王妃什么礼啊？她有些想不通透李玉凤的意思，只好皱着眉，一脸疑问地看着她。
李玉凤对这个秋儿的愚钝很是恼火，随机应变这个本事，看来她是无论如何也学不会了。
她只好开口：“皇上下的谕旨，你怎的还给忘了不成？”说完还对着秋儿眨了眨眼。
这才反应过来的秋儿忙点头道：“嗯嗯嗯嗯，对对，若不是母后提醒，臣妾……不，儿媳这就快忘记了……”
李玉凤又开口：“可准备的差不多了？怠慢了永王妃便罢，可这抗旨不尊的名头，弄不好可是要惹皇上生气的。”
给永王妃的礼？给柳如霜？
听到李玉凤突然说起这个，就算聪明如柳如冰，也万万没想到这是个计谋。只是为激怒她的引子。
一想到是柳如霜的所作所为让自己沦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真想去了结了这个贱人！皇上看中？哼哼，那残废的王爷，我倒要看看，一个不中用的残废，加上一个庶出的孬种，能搞出什么花样！不是有本事吗？那我偏要让你们件件事不得逞！
柳如冰握紧了双手。小指死死地掐着手心的嫩肉，生生掐出一块青紫来。
李玉凤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效果。
理了理衣袂，上面真丝绣的凤展着灿烂华丽的尾巴，她一下下摸着那丝线的纹路，她要太子当政，谁也不能阻挡了这条路！即便是有那么一些荆棘挡路，磕磕碰碰，那她就要替太子把这路铺平，给他一条康庄大道。什么永王，景王，哼哼，通通给我儿让路吧！
三人无话，室内更显安静。
又想了些旁的，李玉凤扯住秋儿的衣袖，对柳如冰说到：“冰姑娘，你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什么道理不懂的?该做的，不该做的，心里都要明镜一般才行啊。”
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柳如冰一眼。
接着道：“我念着你身子不爽，又是披麻戴孝的给你母亲守灵。今儿个我还带了些灵芝人参，你到时看着喝一点，也好补补身子。”
柳如冰福下身子：“谢娘娘恩赐。”
李玉凤忙让她起身，道：“在你这里，我们之间就不分什么官品等级，我不是皇后，你也不必行礼。”柳如冰点点头。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李玉凤又道：“不过过些日子，待你身子好些，你去我那里一趟也好。我还有些血燕之类的补品，你也好带回来。不如，后日？”
柳如冰心里干笑了两下，她如今除了给母亲守孝，还有什么事可做？被柳家赶出来，几乎就要是举目无亲了。就算是让她天天去宫里头，她也是有空的。
但还是感激李玉凤的一片心意，不管是真心还是做样子，总也是人家的心意。
躬下身，毕恭毕敬道：“是。冰儿知晓了。改天定去登门拜访。”
“如此甚好。”李玉凤眉开眼笑，拉着秋儿就走出门去。
柳如冰跟在两人身后，脑子里混沌一片，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反正此刻的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会在抢走他人心爱之人之后，再洋洋得意去炫耀的稚嫩的姑娘，她已经暗暗下了决心，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柳如霜，你等着吧！
李玉凤因是微服出访，也没有带太多丫鬟侍卫，连马车也只是用了最普通的那一种，没有征用皇家守卫军护送的御用马车。一直目送李玉凤的马车走远了，柳如冰才回过神来。
马车上，秋满脸的不开心，带着丝丝嫉妒和吃味，对李玉凤说：“母后，我看你，很是喜欢柳如冰那丫头呢。”
李玉凤睨了她一眼，满不在乎的说：“怎么？我还不能有个中意的人了？”见秋儿一个太子妃，还是如此的不识大体，她恨恨道：“人家跟你一同长大，怎么就满身的本事？你再看看你。”
秋儿撇了撇嘴，没再做声。确实，自己是不如人家。可女人啊，生的好不如嫁的好，你看她柳如冰，生了个小姐身子，现在还不是个丫鬟命？想到这里，心里的不满情绪就消散了不少，她啊，还是牢牢拴住太子的心，稳住太子这个靠山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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