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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又穿回来了——懒就(24)

    这时,不远处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瑞瑞,回来。
    大鹅听到这声音,也不追了,转身摇摇晃晃扑棱翅膀朝声音的主人跑去,一头栽在主人怀里,鹅鹅惨叫。
    「气死鹅了」
    「哈哈哈哈这鹅委委屈屈我笑傻了」
    许乔抬头一看,来人是刚进村时在村口看到的那位老妇人,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就是任务对象。
    禹飞鹏心有余悸,认出来人,小声问道:咱们过去问问?
    许乔点点头,两人朝老妇人靠近,她半佝偻着腰,带着大鹅慢慢悠悠往来的方向走。
    大姐,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禹飞鹏问道。
    老妇人也不答话,自顾自走进自家院子,兢兢业业按照节目组的要求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随后许乔和禹飞鹏就看她拿出个小锄头,在院子一角挖了起来。可挖了半天,也不见她要种什么。
    良久,老妇人才叹了口气:找不着了,我的花,回不来了,我的瑞瑞。
    这大概就是节目组给的提示了。
    花。
    许乔扫了眼一旁乖乖待在她身边的大白鹅,问道:大娘,瑞瑞是谁?
    老妇人许久才道:瑞瑞是我儿子。
    那他现在在哪?
    老妇人没再答话,一下一下用锄头刨着土。
    见问不出别的什么了,禹飞鹏同许乔退出院子,刚出来就碰到了樊梦华和应文林。许乔看他俩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样子,还有些诧异,看来自己和禹老爷子运气好,没赶上太麻烦的任务。
    樊梦华看见两人眼前一亮:诶,禹老师,许乔,你们找到线索了吗?
    她也就是随口一问,想着应该不可能这么快,没想到许乔点了点头:找到了。
    樊梦华噎了一下,喘着粗气,抹了抹额上的汗,满脸幽怨:那帮下我们呗,刚刚我跟文林又是帮忙挑水又是喂牲口的,一会儿还得去晒菜。
    四个人一起来,任务进展就快多了,帮着樊梦华和应文林做完任务,几人拿到了第二条线索:远行。
    现在两组都拿到了线索,就剩下闵阳和侯英范了。
    闵阳从节目开始录制起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一向在镜头前表现得得体大方,让人挑不出错。只是这次是第一次来农村录制,乡下的环境让他有些不适应。
    给鸡笼里的鸡喂食、除草、择菜没有一样做得得心应手的。
    侯英范这人也爱拿长辈架子,闵阳对他那点耐心早就烟消云散,心里憋着气。不由在心里抱怨:这和想象中大家执卷畅谈、煮茶饮酒的国风综艺不一样啊。
    等好不容易和侯英范磕磕绊绊完成任务,看到神态轻松的许乔几人时,闵阳心里愈发忍不住生出抱怨来。
    「闵阳好像有点不高兴了」
    「估计没干过今天这么多活」
    「他跟侯英范搭上,两人都是不会干活的,也是艰难」
    热心村民给六人提供了院子,众人坐在院子里,将各自拿到的线索摆在桌上。
    许乔看到闵阳他们这组拿到的线索是:朝花夕落。
    三条线索摆到一起,应文林道: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线索没拿到。
    节目组终于没再为难几人,透过耳机说道:恭喜你们集齐线索,请从已知的线索内猜出一首诗,并为老太太找到她要的东西。
    接着,耳机里传来一段电子合成男声:
    诗歌是从劳动中诞生的。在那遥远的时代,人们为了提高劳动效率,忘却劳作辛苦,便会随着动作发出有节奏的声音。这,就是诗歌的起源。劳动最光荣,感谢六位嘉宾今天的劳动付出!
    樊梦华:
    怀疑节目组是在故意折腾我们,并且有足够证据。
    「这和我想象中仙气飘飘古风韵味十足的国风综艺不同」
    「不过说的也没错哈哈哈,劳动最光荣」
    「话说有人猜到答案是什么吗?现在三条线索都出了」
    「猜不到诶,看看他们咋说」
    线索齐了,六个人定了定神,看着桌子上的三张纸条思索起来。
    酒、远行、朝花夕落。
    综艺节目,要保证自己的镜头数,自然要踊跃发言。闵阳看了看其他五人,最先开口:酒,远行,是说给人践行吗?那这个朝花夕落指什么?
    许乔把跟禹飞鹏见到的,那位老妇人在院子里说的话和动作重复了一遍。
    闵阳轻飘飘接过许乔的话,总结道:看样子,那大娘要找一种花。我们想想有什么花符合这三条特征。
    应文林思索了下:朝花夕落,如果说的是花,牵牛花、太阳花、荷花,这些都是早上开晚上闭合的花。
    樊梦华理了理头发,说出自己的看法:咱们这期主题是诗,这花肯定是得满足这几个线索代表的意象。
    说罢,樊梦华笑着看向侯英范,侯老师,你是诗词协会副会长,这个你应该最擅长,不知道有什么看法?
    要是知道我不早开口了?
    侯英范对樊梦华的问话烦得很,脸上有几分尴尬:酒和远行我倒是想了几种,茱萸、菊花、桃花,但跟这个朝花夕落好像关系不大?
    应文林见禹飞鹏和许乔没说话,问道:禹老,许乔,你们俩有什么看法?
    酒、远行、朝花夕落。再结合老妇人所说的话,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许乔看了禹飞鹏一眼,老爷子笑着点点头,显然也已经想到了答案。
    禹飞鹏指指那张写着酒的线索纸条,从口袋里拿出支钢笔,在酒字下写了一句诗:杜康能散闷。
    写罢,将笔递给了许乔。
    许乔接着在后面写道:萱草解忘忧。
    三个线索,萱草花期短暂,联合老妇人思念儿子,在堂前铲土欲栽花的举动,要找的,应该就是萱草。
    杜康共饮可解千愁,萱草相看能忘万忧。
    纸上的小楷笔随意动,线条凝练厚重,韵味十足。
    闵阳见了许乔的字,眉头跳了跳。
    「许乔猜的是萱草?」
    「他的字有点好看啊」
    「你们记不记得许乔在《聊将》的定妆照,上头的小楷官微说是他写的,当时我还不信」
    「我被我妈逼着从小学书法,楷书写出来也没他好看」
    萱草?樊梦华有些吃惊,黄花菜?
    做菜用的黄花菜,学名就是萱草。
    许乔点了点头:其实节目组早就给我们提示了。樊老师,咱们去晒的菜就是黄花菜,这村子应该是个黄花菜种植基地,你看几乎家家户户,门口都晒着不少黄花菜。
    禹飞鹏接着道:萱草的意象侯会长应该清楚,让他给大家解释一下吧。
    侯英范脸色不大好看,没想到自己这位诗词协会副会长没能最先说出答案,反倒被许乔抢了先。
    萱草也叫忘忧草,代指母亲。从前母亲思念远行的游子,就要栽种萱草来忘忧。这花身上,有母亲的遥远思念,有忘忧的美好寄托,是一种很独特的意象。
    应文林恍然大悟:所以那老太太是儿子在外,要咱们给她找萱草来栽?那么节目组要咱们猜的那首诗是?
    许乔回道:萱草生
    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慈母依堂前,不见萱草花。孟郊的《游子诗》。闵阳打断了他,语速稍快念出这首诗来,末了朝许乔微笑了一下,眸光隐含得意。
    许乔瞥他一眼,没什么反应。
    「抢话也太不礼貌了吧」
    「闵阳只是没听到许乔开口而已,怎么就抢话了?」
    「干活干不行,抢话出风头倒是厉害,反正我对闵阳没啥好感」
    「就嫉妒闵阳比你优秀呗」
    闵阳不知道此时弹幕不少人表达了对他的不满,接着道:儿子远行前在院子里种上一株萱草,母亲看见萱草就像看见自己的儿子。
    樊梦华环顾四周,叹了口气:可是这个月份哪里来的这玩意?
    现在天气还没怎么转暖,按理说除了那些被村民们晒干的黄花菜,是找不着新鲜萱草的。
    许乔抬头,指指不远处空地上一片片的塑料大棚。
    这村落是个专门栽黄花菜的基地,天冷也不是问题。
    众人看过去,只见里头隐约黄灿灿一片,先前下车的时候就看到了,当时不知道里头种的什么,现在一看,大概就是黄花菜了。
    走进大棚,里头大片大片亮橙色的黄花菜,细长嫩绿的长枝上,花瓣柔美如同百合,这么放眼看过去,一股子鲜活的气息扑面而来。
    「哇,没晒干的黄花菜原来这么好看的吗?」
    「不仅可以吃,观赏都够够的了」
    几人找来花盆移植了一株送到老太太屋子,听到节目组宣布任务完成,齐齐松了口气。
    只是还没到休息时间。国风这期节目的最后一个环节,才真正要发挥四位国风传承人的作用。
    完成了前面的任务,顺利拿到《游子诗》的答案,就进入了紧张的排练时间。
    节目组搭好场地,农家小院,焚香煮茶。到时候侯英范讲《游子诗》,禹飞鹏挥毫写诗作画,应文林以三弦为乐奏游子远游,樊梦华在乐声中起舞述母心声。
    许乔和闵阳则充当观众。
    第32章 三弦
    节目组挂上晚上九点的直播预告后,关了直播设备, 底下大批观众留言。
    「期待晚上的节目」
    「我妈特爱看樊梦华跳舞, 等晚上拉她一起来看」
    「时间这么短,能排练得好吗?」
    「老师们都是有经验的, 等着看就是了」
    农家院子内,节目组将现场布置的古韵十足, 安排好几台摄像机位,沟通了下晚上节目的走位调度后, 四位国风传承人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
    侯英范和禹飞鹏这边还好说, 一个给观众讲解诗词,打个腹稿, 到时候跟观众娓娓道来就行,这个对于侯英范这位诗词协会副会长来讲没什么难度。
    另一个禹飞鹏老爷子,作画写字的功底在那,到时候在镜头下写幅字,只要节目组这边准备好文房四宝就行。
    真正有些麻烦的是应文林和樊梦华这边。
    刚拿到《游子诗》答案,两人要在半天功夫里,现场照着这诗编曲编舞。好在两人都算是老艺术家了,即兴发挥问题不大。
    应文林抱着把三弦琴, 哼着小调,拨弦谱曲。
    许乔朝他那把三弦看了好几眼, 略有些艳羡。
    不愧是国内有名的民乐大师,应文林这把三弦做工极为细致,用的料也都是老料。
    琴鼓略成方形, 用上好的海南黄花梨木料制成,木制油腻细润,花纹也漂亮。担子用的楠木,指板用的大叶紫檀。
    而两面蒙着的,如果他没看错,应当是野生的缅甸金花蟒蛇皮。
    应文林一拨弦,许乔就听得出这把三弦音色绝佳。
    樊梦华换了身跳舞的衣裳,等着应文林编曲出来合着音编排舞步。此时应文林还没好,她有些无聊地坐在一旁,见许乔老往应文林那把三弦上看,不由乐了:
    许乔,你老看文林那把琴干嘛,想要?
    许乔收回目光,矜持地摇摇头。
    樊梦华拍拍他肩膀:许乔,我看过你的视频剪辑,你那段舞跳的不错,戏词唱的也好。
    应文林手指上缠着指甲,断断续续拨着弦,闻言看向许乔:你会戏曲?
    许乔应了一声:会一点。
    应文林来了兴致,现编了段词,哼了两句,随即看向许乔:来,看看,能唱不?
    闵阳坐在一旁翻着手机,听到这边动静,皱了皱眉。心道许乔也真是对自己没点数,跑来应文林跟前卖弄。
    许乔回想了下应文林刚刚的唱腔,哼了起来。
    他一出嗓,应文林就忍不住点了点头,接着他那戏腔弹起来。
    农家小院里,清朗的乐音如同山涧积雪融化,泊泊流淌在河川之间。
    一旁磨墨的禹文鹏、还在忙碌调试着设备的节目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把目光移到这边来。
    少年悠扬的嗓音与三弦琴音十分贴合,三两句勾勒出一幅悠然图景。
    应文林就编了这么几句词,见许乔很快唱完,有些意犹未尽,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唱得不错。
    节目组不由笑道:应老师,要不晚上让许乔跟您合作合作?
    应文林眼睛一亮,刚想答应,闵阳在旁开口:晚上是四位老师的舞台,咱们不是见证者身份嘛。
    节目组噎了一下,心想许乔这一上,两位见证者镜头数就有差距了,闵阳肯定不乐意,也就没再继续开口。
    应文林有些不高兴,瞥了眼闵阳没再说话。
    他是不在乎什么镜头数不镜头数,创作出一个出色的节目来,才是他们这种艺术工作者追求的。
    目光有些遗憾地看向许乔,发现他那目光总是忍不住往自己这三弦上瞥时,应文林一愣,笑道:怎么,喜欢我这三弦?
    有些喜欢,也没到非常喜欢的地步。于是许乔摇了摇头。
    会弹吗?应文林继续谱着曲子,随口问道。
    会一点。
    应文林对许乔那一点已经差不多有了些概念,笑着问道:试试?
    许乔揉了揉眼睛,有些困倦地说道:不了,我就不打扰您和樊老师排节目了。
    要不是晚上应文林和樊梦华就要直播演出了,许乔确实是想试试。
    他已经有很多年没碰过三弦了。说起来,他在青楼里那段日子,卖艺不卖身,琴棋书画是样样要学的。
    客人爱听小曲,那就得学着唱,学着弹。三弦、琵琶、古琴,打小跟着梨园的老师傅学过十多年。后面穿过几本书,也曾靠着这手功夫讨过生活。
    眼下应文林这把三弦,倒是勾起了他一些回忆。
    应文林同樊梦华两人都是有真才实学的艺术家,到了傍晚,就差不多把节目排完了。时间紧,编排出来的节目也称得上精彩。
    眨眼距离晚上九点的直播还有一个小时,四位国风传承者都准备好了,节目组邀请来提前打过招呼的村民,村民们鱼贯走进院子,排排坐到板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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