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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学渣转性了——景鸿(32)

    他听见门外舅舅和舅妈在说话,声音从未合上的门缝漏进来
    我看小寒的状态还是很不好,他刚刚又忘了父母去世这个事,你说,我们要不要再带他去看看医生啊?
    看什么医生,你忘了他之前在医院什么样?这不才从医院回来没多久,再去的话,孩子经不住这么折腾的。
    我不是说去市西医院看病,我的意思是说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他们不是说了吗,心理状况要是不好最好带去看心理医生。他这一下子接连没了三个亲人,怎么受得了,心里肯定难过,我就怕他精神这么一直恍惚下去,到时候人都不好了。
    哎!你说的也对,可是咱们去哪找钱带他们去看医生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跟姐夫没什么积蓄的,原本扣扣省省存的那几万块钱估计都是给孩子以后上学用的。现在这几场丧事一办,加上他两住院的费用,都花光了。
    哎,谁知道那肇事司机穷成那样也没能赔几个钱。
    主要是我们也没什么积蓄,照顾他两吃喝还能勉强,以后他们俩读书上学咋办,还没个头绪呢!
    哎
    季萧寒听着舅舅深重的叹息声,在被窝里翻了个身,盯着灰白的墙面发呆。
    哪怕是个梦,他也不敢往深了想,父母和爷爷都去世了是个什么意思。
    这种在他心里,应该是属于他四五十岁以后才该想的事情,如果让他在十几岁的时候面对,他觉得自己接受不了。
    季萧寒闭上了眼睛,安慰身体里另一股意识。
    睡吧,睡醒了就没这么可怕了。
    然而睡醒了也没好多少。
    睡醒了他确实不在家里,但也不在他的寝室。
    他在下午才去过的画廊里。
    屋子里的陈设几乎跟他下午看见的一模一样,只除了墙上挂的画。
    他从小沙发上坐起来。
    打算出门去看看门口长什么样,是不是也跟下午看见的一样。
    好像经过了前面的梦境,他对自己没有右手已经习惯了。
    但是身体里的意识却没有带他去,他依然坐在那,似乎是发呆。
    但比之前好多了。
    至少,这股意识深处不再像之前那样。
    此刻,没有死寂,有着的是对未来生活的期待。
    他能感受到。
    身后传来妹妹的声音
    哥,你醒了?
    季萧寒侧头看过去。
    妹妹依然坐着轮椅,只是精神状态看起来还不错,甚至看起来变化了不少,变得成熟稳重了。
    她穿着毛衣,坐在桌后,手在电脑键盘上敲字。
    今天晚上你要不要把那个谁留下来啊?妹妹见他不说话,突然开口问。
    那个谁?
    是谁?
    季萧寒心里一片疑惑,但是紧接着他听见自己说:为什么要留他下来。
    今天不是元宵节么,妹妹撇了撇嘴,而且外面这么冷,他把画给客人送去,跑这一趟又没开车,应该比较辛苦哦?
    季萧寒没说话,他是不知道妹妹说的是谁,身体那个意识却不知道为什么也没说话。
    季萧雨语调幽幽地又补充了一句:他不是说他爸爸出差了,家里没人么,晚上一个人回去应该比较孤单吧。
    季萧寒感到那股意识有点微微的心烦意乱,他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学校,到时候我送你。
    干嘛,嫌我话多?还是嫌我碍事了?
    季萧雨在电脑后,语带听起来带着什么隐含意味,季萧寒没理解。
    不过身体里的那股意识却忽视了她语气里的意思,当然也可能是故意装作听不懂。
    他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羽绒服,披在自己身上,边往外走边说。
    你不是快开学了?去迟了没关系?
    季萧雨语气突然变得闷闷的,回道:后天开学。到时候走。
    季萧寒点点头,转而往门外走。
    季萧雨在后面淡淡地小声嘀咕:又出去等哦?真是,喜欢就承认嘛。
    季萧寒没听见这一句,他跟着意识用唯一的左手推开门,出去看了一眼。
    门外是条巷子,就是他今天下午去的回梦
    他站在巷子里打量了一眼门口,完全是差不多的装饰。
    只不过,这个墙上挂的门牌不是故意做旧的,它就是一块生锈的铁板做成的,被一片黄木香花遮盖住了边沿,只露出中间,正好可以看出来名字。
    店名也叫回梦。
    难道现在又变成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他白天就觉得这里很熟悉,也许曾经也这样梦到过。
    但是他正打量着墙,季萧寒突然觉得自己的右胳膊疼。
    他捂着右臂残肢末端,觉得里面突然很疼,他蹲了下来。
    怎么了?
    就在这时,有个人从后门扶住他,轻声问:是不是又神经疼了?
    季萧寒在疼痛中侧过头,看向对方,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严陌?
    居然是严陌。
    他梦里的严陌跟他认识的严陌不太一样,他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仿佛他的什么人一般
    仿佛什么人
    他没找到合适的名词。
    季萧寒突然就闭上眼,不再想这个问题。
    他疼得浑身虚弱又无力,往地上软倒。
    严陌忙抱住他,进屋喊季萧雨,快,你哥的药!
    季萧寒还没吃上药,就疼得意识模糊了起来。
    .
    严陌睡到半夜突然就听见一阵雷声响起。
    接着雷声落下后,又听见季萧寒喊他的名字,他一下子就清醒了。
    严陌一个蹬腿就从床上坐起来,抓着栏杆快速轻巧地翻下去,没几步,走到季萧寒的床边,把充电小灯拖过来打开,往里看。
    季萧寒正蜷缩在被子里,脸色看起来特别差,眉心紧皱,嘴里依然叫着他的名字。
    严陌上前,俯身低头贴近,唤了一声:小寒,怎么了?
    季萧寒虚弱的声音传来:疼。
    他手抓着自己的右胳膊。
    严陌一时愣住了,盯着季萧寒的手,差点要喊季萧雨。
    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忙将季萧寒半抱起来,隔着睡衣轻轻按揉了一下他的右胳膊,声音轻柔地哄:没事了,不疼,不疼。手好好的呢。
    雷声依然在外面轰鸣,不止他醒了,另外两个也醒了。
    卓阳和齐铭一翻身,看到这动静,也都起床了。
    宿舍早就熄灯了,两个人便也打开充电灯。
    原本站在旁边不知道怎么办,听见这对话,一时间两人对视着,尴尬挠着头。
    齐铭说:我去给寒大倒杯水吧。
    卓阳点点头:我去打盆水来,寒大好像出了很多汗。
    季萧寒分毫不觉,依然抓着右胳膊,那种疼让睡梦中的他已经脱离了梦境,处在一种奇怪的介于现实与虚幻之间的感觉。
    他心里好像很委屈,又好像很痛苦,很心酸,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那些情绪似乎是从他的锁骨窝处发散开来。
    他忍不住地低声呢喃道:疼,它疼。
    声音虚弱无力,面色微微发红。
    严陌觉得不对,抬手用手背贴了一下季萧寒的额头。
    好烫。
    严陌问端着水杯走过来的齐铭:屋里子里有体温计,退烧药之类的么?
    齐铭摇头:没有,我们平时很少生病,就算感冒了也就自己熬过去了。
    啊?那怎么办?卓阳端了一盆水过来,将水盆放凳子上,里面放了季萧寒的洗脸毛巾。
    严陌将毛巾捞起来拧了一把,给季萧寒擦了擦汗,看着他烧的发红的脸和脖子,汗水不断的从皮肤毛孔下渗出,他的呼吸声也变得很重很沉。
    严陌突然站了起来,把毛巾放回脸盆,将季萧寒小心放倒,让他躺好。
    转头对齐铭说:你们俩看一下他。我去弄药。
    说完,他就走回床边换了一双鞋,准备出去。
    齐铭放下水杯,不太明白地问:哎,可是现在楼梯口跟宿舍门口都锁起来了,你怎么出去啊?
    宿舍楼到了晚上锁起来后,宿管大爷就回自己的屋子里睡觉了,睡得特别沉,墙又特别隔音。
    这个时候去叫都不一定叫的起来。
    而且走廊与楼梯口还有一道门,晚上也是关起来的,防止他们大晚上不睡觉乱跑。
    而且这个时间,外面也没有地方卖药啊,你去哪弄?卓阳坐到床边拿起脸盆里的毛巾拧水,一边将毛巾叠成条状搭在季萧寒额头,一边问。
    严陌却说:你们不用管,就帮我照顾一下他。
    说完,他推开阳台门出去。
    外面正在下雨,雷声阵阵,雨点像豆子一般砸在阳台栏杆上,空气很是闷热。
    齐铭和卓阳正要开口,还没来得及,就看着严陌抓着阳台外金属的栏杆扶手,直接翻了过去。
    卓阳愣住了。
    齐铭啊一声,往阳台跑了几步,趴在阳台栏杆上向外看。
    就这么看着严陌沿着五楼阳台一层一层翻下去,最后跳到一楼去了。
    他顾不得被雨打湿了脸,一脸被震撼到的表情关上阳台门,走回来跟卓阳说:不愧是校霸,居然直接从五楼翻下去了。
    卓阳也已经从愣怔中反应过来。
    两人震惊了一会,季萧寒突然在床上动了一下,两人忙又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卓阳把毛巾重新放进水里浸了浸。
    .
    严陌回来的不算快,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他才从楼下翻阳台翻到五楼,齐铭去把阳台门开了,将严陌放进来。
    他回来的时候,季萧寒正好被雷声惊醒了。
    这会他意识清醒不少,脱离了梦境,没有继续喊胳膊疼。
    齐铭便借机将杯子里的水端给他喝。
    季萧寒刚刚喝完水,还没躺下去就看到,严陌一身湿答答的像个落汤鸡一样的站到他床边,小心的看他又不敢靠近的样子。
    季萧寒迷迷糊糊的脑子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想不到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感受,只知道心口很酸,很想哭。
    他看见严陌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小包裹,是用好几层塑料袋套着,扎的很严实。
    严陌把包裹递给齐铭说:你喂他吃点退烧药。
    他浑身都是水,站在季萧寒床边,隔了一节距离。
    抹了一下额头的水,对上季萧寒的视线,笑着说:你快吃药,吃完了休息。明天没好就带你去吊水。
    说完他就转身进浴室把衣服脱了,直接冲了个冷水澡。
    出来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季萧寒已经在齐铭帮助下吃完了药,他又躺了回去,严陌走到床边,对齐铭和卓阳说:你们睡觉去吧,我来照顾他就好。
    齐铭和卓阳忙应了,收拾了下就各自回自己床上去了。
    想法意外的统一。
    生病的时候最虚弱么,当然还是男朋友照顾最好了。
    那药盒就放在季萧寒床头边的书桌上,一点没被雨打湿。
    季萧寒睁着眼睛,能感受到自己浑身都发热,鼻子呼吸很烫,眼前雾蒙蒙的。
    他看着严陌,外面突然又亮如白昼一般将屋子里照亮了一瞬。
    是闪电的光透过没拉窗帘的阳台门造成的效果。
    严陌去拉上窗帘,室内恢复黑暗,只余季萧寒床头这盏小灯,照亮了这一小小的空间。
    雷声轰鸣中,严陌在季萧寒床外边躺了下来,侧身看着他,还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轻声说:睡吧,我知道烧起来难受,睡醒了就好了。
    季萧寒却看着他,眼睛眨了眨,眼睑半阖,因为身体无力,非常小声地说:你也吃点药,免得明天把你传染了。
    严陌又摸了一下季萧寒的额头,笑:没事,
    但是说完,他又想起自己淋了一路的冷雨,刚刚还冲了冷水澡。
    顶着季萧寒的目光,他还是下床倒了一杯水,也吃了一片药。
    不能任性,和盲目自信。
    毕竟,要是他也发烧了,怎么照顾季萧寒。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明天见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恰巧风华正茂
    亲一口
    第29章 29
    严陌吃完药, 重新躺回床。
    季萧寒又睡过去了, 整个人缩在被窝里,看起来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灵魂一般疲弱无力。
    严陌侧着头, 仔细看他。
    季萧寒的额头鼻尖下颌, 分秒间就冒出一层密密麻麻地细汗。
    汗水不断的堆积,呼吸声随之加重,带着喘息, 像是面对什么很羞于启齿的画面一般, 脸色通红。
    严陌忙挪开了视线, 不敢再看季萧寒的脸。
    目光所及却正好对上了季萧寒的颈窝。
    那块玉, 贴着季萧寒的脖子,绿莹莹的, 玉质和色彩与之前相比, 看起来不那么一样。
    严陌摸了一下,发现玉很热,大抵是被季萧寒的体温烧的。
    玉质确实很差,一点不凉。
    严陌摸了一下,就松开了手。
    他拿过床边的毛巾给季萧寒擦汗。
    咔!
    一声椅子挪动的声音传来。
    季萧寒睁开眼, 发现自己又在睡梦里。
    没完没了了!
    为什么?
    他总做这种梦, 还是连续的!
    季萧寒有点心烦。
    他想拍东西出气, 但是心念一动,骤然想起,梦里的自己没有右手。
    他颓丧的坐在床边,打量了四周一眼。
    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是在一间卧室里。
    刚才椅子的声音应该是从卧室门外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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