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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牙之名——绿野千鹤(66)

    一直隐瞒他的身份,就是为了让你的儿子继承沈家的家产。看他快死了才跑出来哭哭啼啼装慈母,恨不得昭告天下这里有个私生子,就是为了刺我的心,让我不安宁。最好是让我出手,做出点伤害陈默的事情,等陈默没了你再告诉我他才是我的亲生儿子,让我崩溃发疯,你好连家产带沈太太的位置一起到手,是不是?
    狄秋雁上前一步,抢过杨美娜手里的包,掏出一叠文件摔到地上:现在陈默身体好了,你怕这事暴露,还想拉着他签协议放弃财产,是不是!
    沈天鸿愣在原地,看看呆若木鸡的沈家豪,再看看无动于衷的陈默:雁子,你是说,小默才是咱们的孩子?
    嚯――吃瓜的记者们也惊呆了,被这活生生的现实狗血剧情给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剩下机械的感叹。
    夏渝州听得脑壳疼,这豪门恩怨公之于众,必然会把儿子放在聚光灯下,短时间内难以消停。作为一只低调做人的血族,他一点也不想陷入这种麻烦里,只想扛起儿子赶紧跑。
    这时候,司君的一声冷叱钻入耳中,无异于天籁仙乐。
    都出去!司君顶着一张扑克脸走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寒光森森的钢笔,不仔细看还以为他提着什么武器,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限你们五分钟之内不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记者们还没明白这有什么后果的,狄秋雁就自动自觉地收敛了满身戾气,喘了口气理了理头发,低头:抱歉,我们马上离开。
    沈夫人骤然改变的态度,令众人跟着乖顺起来。
    雁子沈天鸿上前想说话,被狄秋雁一眼给瞪闭了嘴。
    回去再说,站这里不嫌丢人吗?狄秋雁转身便走,虽然丢的不是她的人,临走回头看一眼陈默,儿子,跟妈妈回家吗?
    不了,谢谢。陈默干巴巴地应了一声,接收到杨美娜的无数眼刀。沈家豪茫然地看看他,再看看杨美娜,面如死灰。
    夏渝州被这些人看得如芒在背,把保温杯塞到司君手里,拉起儿子和试图继续看热闹的弟弟,往反方向走去。有司君守在中间,那群人竟真的不敢追过来。
    至于后面那几个人如何撕扯,夏渝州虽然好奇得要死,也不敢再停留。
    陈默一点也好奇,下午的课自然是上不了了,跟着回牙科诊所,安静地继续研究先祖手札。这书他已经倒背如流,在学校图书馆找了几十本古书辅助钻研,还跟司君要了含山氏的藏书来看。
    倒是断了手指的周树,还在盯着手机刷个不停,吃瓜吃得浑然忘我。沈家反转再反转的私生子风云,直接把他当街打人这事盖了过去,狄秋雁怒扇小三的视频上了热搜第一,同时出名的沈天鸿的各种表情包。向来以儒雅英俊闻名商圈的沈总,这一天内经历了太多刺激,表情管理彻底失败,愤怒、震惊、狂喜,五彩缤纷的脸色被做成了各种表情刷屏。
    直到战队那英年早秃的老板打电话来把他一顿臭骂,才堪堪收起了咧开的嘴角,气哼哼搂住大侄子:小默啊,你什么时候回去继承家业?
    陈默头也不抬:有事您说。
    周树扭动一米九的巨型身体,笑得猥琐:老子再也不想受秃子的气了,你懂吧?
    小朋友点头:懂,等我继承家业,就让沈氏开发治秃的药。
    周树:
    第97章 玫瑰
    由于秃子老板表示即便手指头断了, 另一只手也不能放弃训练,周树半夜里不情不愿地回了基地。
    夏渝州要送他回去, 被弟弟无情拒绝。理由是,二十好几还要哥哥接送,他树神丢不起这个人。于是,就那么翘着兰花指开跑车,消失在寂寞的黑夜里。
    瞧他这副德行,夏渝州很是不放心,给司君发了条消息:
    【周小树回基地了, 以他的尿性估计忍不住他翘着兰花指用鼠标, 会不会影响骨头恢复啊?】
    众所周知,人在等恋人回复的时候, 时间是按秒计的。于是夏渝州发过去之后,就盯着屏幕翘二郎腿晃脚丫等。一秒,两秒, 三秒足足等了十八秒,没有等来一个字,甚至连个正在输入都没有。
    【司医生, 无助的病人家属需要您的回复。】
    【?】
    【在线扣1,退订扣2】
    【红包:挂号费1元】
    【司君君】
    【司小君】
    【君君哥~~~】
    司君查房回来看到消息,一条一条仔细看完,收下红包,回复道:【疼了他自己会停下。】
    【呦呦呦, 我说了半天不理我,叫你君君哥就秒回。】
    司君盯着这句酸话瞧了半晌, 才反应过来夏渝州在计较什么,白天谢茵茵叫了他一声君君哥, 被这人给听到了。在医院里没提过,还以为夏渝州并不在意。
    认真打下一行解释,告诉他自己刚才在查房,谢茵茵那是小时候的称谓,因为长大后没有见过面所以没有改称呼云云。打下最后一个句号,手指放在发送键上方,想想,又逐字删掉,换了句跟夏渝州风格统一的回复。
    【司君:并没有,我只是来领红包,顺道理你一下。】
    嘿?夏渝州放下脚坐直了,打字来不及直接发了语音过去,小子,你很嚣张啊。昨天晚上还拉着人家不让走出你的房间,今天就得付费才陪聊呀。果然古话说的没错,男人吃到嘴里就不珍惜啦。
    拉开办公室对着走廊的百叶窗,能看到斜对面的病房。谢老板就睡在病房外走廊的加床上,悄无声息,如同盘卧在洞口守护珍宝的巨龙。查房结束,没有人走动,走廊的声控灯自动熄灭,万籁俱寂。
    司君把听筒凑到耳边,反复听了两遍。青年的声音偏清亮,像是清晨随着阳光劈开浓雾的凉风,带着一点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软糯尾音,瞬间驱散了医院深夜里的沉郁。
    司君回了段语音过去,盯着屏幕看,看对方正在输入半晌也没有发过来,就又把前面那句听了一遍。
    夏渝州的输入框里,是一堆没有发出去的乱码。听了司君语音的人,正抱着手机在床上打滚。滚一圈,重新听一次。低沉稳重的声音,用平日从没用过的语气,慢悠悠地说:珍惜的呀。认真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
    嗷!夏渝州听完,又连续翻滚了三圈。这个人,怎么突然卖萌,太过分了!
    平时当爹当多了,男朋友突然这么可爱,就忍不住爹了起来,什么生气吃醋都忘了:自己在医院值班冷不冷呀?不要趴桌上睡,困了记得盖毯子。
    司君认真回了个好的,乖得不得了。
    乖,我明天早上去接你下班。夏渝州被迷晕了,张口就把明天的惊喜给说了出来。
    司君着实愣了一下,小时候也羡慕过别的小朋友有人接,而他从来没有。直到上了大学,认识了夏渝州,才知道有人来接会让一整天都充满期待。他消失的五年里,这份期待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白天黑夜,上班下班,不过是在死水里无声游动,平静无波。
    浓稠的夜,因为这一句话泛起涟漪,照进了清亮的月光。枯燥寂寞的夜班,忽然就有了清晰可见的终点。
    发完这句,夏渝州顿觉失策,自己跟自己生了会儿气,扔开手机睡觉。
    话说出口,就不能赖床失约。第二天一大早,夏渝州就从床上蹦起来,飞奔进浴室洗澡。
    陈默小朋友睡眼惺忪地出来洗漱,就瞧见了一只对着镜子挑衣服弄发型的爸爸,嘴角一抽。虽然以他天才的分辨力,能清晰地分辨出来每件衣服上图案的不同,但总的来说,都是蓝色连帽衫,有必要挑吗?当然这话他没敢说出来,只默默观察。恋爱中的人类总是脱离常规的,恋爱中的血族也是一样。
    啧,夏渝州穿好衣服,用发蜡在脑袋上抓一把,左看右看忍不住叹气,真是太帅了,当年我要是会抓发型,校草第二名肯定是我!
    儿子:您说得对。
    没有拉风的跑车,老父亲只能骑电驴送孩子上学。先去泡芙店里买了泡芙,递给儿子一个,让他就着血瓶当早餐。
    陈默皱眉看着手里满是奶油的泡芙:这娘兮兮甜腻腻的。试探着咬一口,咂咂嘴。
    等夏渝州结完账转过头来,这孩子已经把泡芙吃完了,并盯上了他手里提着的:吃一个得了,这东西太甜,你正换牙吃多了不好。而且血族对脂肪的代谢比较慢,吃多了胖,变成胖血族丢祖宗的脸。
    儿子撇嘴,没听说过血族不许长胖这种规矩:说起来,我发现先祖手札里每隔几页就会夸赞自己的美貌,先祖真的很美吗?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先祖画像。
    夏渝州把泡芙挂在车把上,回想了一下梦中的白衣人,虽然没有看到过正脸,单看身姿轮廓:应该挺美的,要不美,谁有那么厚的脸皮天天夸自己。
    儿子默默看他,不敢说话。
    把儿子送去学校,夏渝州提着泡芙进了住院部。
    早晨的抽血检查已经过去,病房里很安静,谢老板和司君都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夏渝州左等右等不见人,只得进了病房,把泡芙递给谢茵茵:你爸爸托我买的。
    谢茵茵袖子卷着,胳膊弯里贴了个带棉团的医用胶布,应该是刚抽完血。看到泡芙眼睛都放光了,放下手中花里胡哨的小说一把接过来:谢谢,谢谢!这是我最喜欢吃的那家!
    小女生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消,眼睛又特别大,看起来像漫画里的美少女。双手捧着泡芙,用力嗅了嗅,嗷呜咬一大口,像小仓鼠一样嚼嚼嚼,瞧着怪可爱的。
    夏渝州伸手帮她拿过快要掉地上的书,粉色封面,画着笔触粗糙的漫画男女,以及姹紫嫣红的玫瑰花,用繁复的花体字写着――古堡绝恋:甜心别想逃。
    青春期少女喜欢的小说,夏渝州这位成年男子注定欣赏不来,默默合上放到一边:你慢慢吃,我去找司君了,等你爸爸回来告诉他一声。
    小哥哥,你是君君哥的朋友吗?谢茵茵舔掉嘴角的奶油,大眼睛里写满了好奇。
    夏渝州挑眉,又转回头来,笑问:算是吧,你要打听他的近况吗?
    小女生打听男孩子的近况,多半是有什么想法的,最关心的问题莫过于对方有没有女朋友。
    不敢不敢,我不配!谢茵茵看傻不傻,竟然听出了潜台词,三两口吃完泡芙,双手交叠握拳在胸前,我从小就觉得,小君哥他,是个住在古堡里受了诅咒的小王子,不会哭也不会笑,像罩在玻璃罩子里的白玫瑰。我这样的凡俗人,是没有资格碰触的!
    夏渝州:文采不错。
    你在做什么?被诅咒的小王子,突然在背后说话了,声音冷冰冰的,听起来不大高兴。
    夏渝州呲牙转头,瞬间蹦到司君面前,歪头看他:来接你下班呀!
    熬了一夜的司医生,不见丝毫疲惫。从头到脚,清爽整洁,连个胡茬都没有,散发着洗发水的淡淡香味,整个人都在发光。
    夏渝州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上手摸他的脸。
    司君捉住那只乱动的手,轻轻捏了捏指节,想摆个凶的表情,却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吃饭了吗?
    没呢,等着你一起吃,夏渝州被捏得痒痒。
    那,回家,我给你做早餐。司君拉着他的手往外走。
    夏渝州欢呼一声,扑过去挂到司君身上,让他拖着自己走。
    别闹,下来。
    哎呀,我骑了一路车,累瘫了,让我挂一会儿。
    谢茵茵目瞪口呆地看了半晌,直到两人消失才回过神来,双手捧住自己肉乎乎的脸:啊,白玫瑰也有盛开的时候呀!
    说什么呢?谢老板提着早餐回来。
    谢茵茵拿书本遮住嘴巴,轻咳:呃,我是说,君君哥跟那个小夏哥关系似乎特别好。
    唔,谢老板没法跟年幼的女儿解释那俩人的关系,憋了半天,只含糊地应了一声,末了忍不住叹气,你哥哥要是活着,也像他们那么大了。
    谢莹莹皱眉,沉默半晌,拿出自己舍不得吃的最后一个泡芙递给爸爸。
    谢老板笑笑:爸爸不爱吃甜的,你吃吧。
    司君这夜班上得毫无负担,回到公寓依旧精神抖擞,挽起袖子煎蛋。
    夏渝州趴在餐台上,就着领主大人的帅气背影,慢吞吞地喝早餐血。
    我给残镜修复那边加钱了,明天就能完成,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取吧。司君把煎好的太阳蛋放到夏渝州面前,转身继续煎下一个。
    这么着急干什么?夏渝州咬了一口煎蛋,不明所以,虽然想尽快繁衍后代,但也不急在这几天呀,花那冤枉钱。
    司君顿了一会儿,等闻到了轻微的焦糊味,才关火:下个月是圆月舞会,古家少主可能会提前离开燕京。
    圆月舞会?那是什么?又是土包子渝州没听过的名词。
    圆月舞会是几个家族共同的聚会,每年一次,今年在含山氏举办。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司君端着煎蛋过来,跟他坐在一起,那些伤害你的人,隐藏在血族中,你出现了,他们必然会露出马脚舅舅是这个意思。
    最后,仿佛是怕夏渝州不好意思去,又加上的解释。
    邀请夏渝州去圆月舞会,是含山氏族长――司君他舅舅,不是司君临时起意。
    夏渝州瞪大了眼睛:所以,计划就是,拿我当诱饵?
    我会保护好你的,到了那边,一步都不要跟我分开。司君说完,目光从煎蛋往上挪,偷偷瞄夏渝州,怕他不高兴。
    夏渝州果然皱起了眉头。
    司君小声解释:我不是看轻你的能力,只是你对那边不熟悉,待在一起我才能安心
    我不是担心这个,夏渝州挠头,这第一次去你家,就跟你睡一起,你舅舅会不会觉得我轻浮啊?
    司君: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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