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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牙之名——绿野千鹤(38)

    夏渝州跑过去:怎么只有你在这里, 人呢?
    我来得晚,到这里就已经这样了。小哥很是无辜。他开的生鲜冷冻车,本来就跑得慢, 加上晚高峰限行,跑到这里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这些车子好几个都没熄火,大灯还亮着, 足见当时情况危急,这些血族刚刚到地方就跟着跑了。车灯照着破旧安静的院落, 夏渝州快步走进去, 眉头越皱越紧。
    院子里充满了狗味, 笼舍里却空荡荡的。几个人外加一条狗,横七竖八地倒在院子里, 非常像凶杀现场。夏渝州过去查看, 都活着,顿时松了口气。
    一位警察同志身上扎着麻醉针, 这种针是捕犬队抓狗时候用的那种, 看来这些人是被麻醉剂撂倒了。那只狗似乎要醒了, 在地上一抽一抽地动弹,嘴里发出威胁的声响咔嚓咔嚓地张合,只是眼睛一直睁不开,
    夏渝州直接拔下警察身上没用完的麻醉针,给这又瞎又疯的狗再来一下,那狗渐渐安静了。而被拔掉针剂的小警察,如同吐出了毒苹果的白雪公主,竟然哼哼唧唧地醒了。
    救命警察的声音沙哑无力。
    送血小哥赶紧去扶他,撑着让人半坐起来。
    警察同志,其他人呢?夏渝州问他。
    警察摇头:不知道。那些狗突然发狂乱起来,捕犬队那几个猪队友,打那只哈士奇的时候准头太差,把他给撂倒了。后续的事一概不知,只知道自己倒在疯狗群里凶多吉少,所以睁开眼就喊救命。
    快报警,叫支援来。这麻药是兽药,量大劲足,警察同志的手抬不起来,说完这句迷迷糊糊就又要睡过去。
    夏渝州使劲把他摇醒:别睡,先告诉我,这附近哪里有特别大的镜子?
    警察脑子不转地跟着念:镜子?
    夏渝州:我是何教授的朋友,何教授给我打电话,说被困在一个有大镜子的地方。
    听到何教授的名字,警察恢复了些许清明:东边不远的地方,有一家废弃的镜子厂,那边有话没说完,突然脑袋后仰晕了过去,怎么晃都晃不醒了。
    每日鲜小哥放下警察,满是希望地看向夏渝州:何二少跟你联系上了?
    没有,夏渝州站起身,我瞎说的。
    app最后一条提示里,讲明了现场的情况。上百条疯狗,在这寂静的夜晚不可能不发出任何声音,现在这么安静加上血族们又不知去向,肯定都到镜中了。能容纳上百条狗、十几名血族人的地方,必然是很大的镜子。
    小哥:那我们快去帮忙吧!
    夏渝州按住小哥肩膀:你留在这里看着他们,别让疯狗突然醒了把人咬伤,我去就行了。
    在那些没熄火的车里摸出一把手电筒,顺手拔了钥匙扔给每日鲜小哥,夏渝州背好宝剑抬脚离开。
    这里是个几乎被废弃的村庄,房子倒是有不少,但没有人居住,等着拆迁。大概因为早年开工厂破坏了土地,周围也没什么庄家。坑坑洼洼的地里长满了杂草,跨过干涸的沟渠,能瞧见旷野中那一片蓝色铁皮房。
    夏渝州随手折了根柳条,点上鲜血捏在手里,快步往那边走去。
    这小工厂看来废弃了有些年头,铁皮房锈迹斑斑,地上到处都是垃圾和碎裂的玻璃镜。低矮的方形铁皮房中间,有一座很高的弧形穹顶仓库,那辆带铁笼子的捕犬车就停在旁边。
    是这里没错!
    仓库外歪歪扭扭堆叠着许多半成品镜子,年深日久,被村里的小流氓、熊孩子全部打碎。只一面嵌在墙上的样品没有碎成小块,勉强维持着形态,但镜面也布满裂痕。镜面上沾染着斑斑点点的血迹,乍一看颇为吓人。
    镜中反射着手电的光,看不清楚内里。夏渝州关了手电筒,才发现那不是反射光,而是镜中的引蚊灯!
    吼
    夏渝州刚要靠近,一只疯狗骤然从暗处窜出来,张着血盆大口直冲他脑袋而来。啪地一柳条抽过去,直接把狗抽飞,翻身窜上铁皮货箱,正要往下蹦又突然刹住车。
    刚才只顾着找镜子,竟没有注意。仓库外的这片空地上,蹲着二十几只脏兮兮的疯狗,将他与样品镜之间的路堵得死死的!原本它们只安静地对着镜子流口水,因为刚才那一阵响动,此刻全都看了过来。
    夏渝州直接在柳条上又撸了一圈血:下面我要抽几位挡路的小可爱,不想成为幸运观众的狗狗自动让路哦。说罢,在铁皮箱上助跑两步,飞跃而下。
    显然,大家都想做幸运狗,没有一条狗让道并全部积极地冲他扑来。
    带着鲜血的长柳条,在狗群中甩出一个完美的圆弧,被抽中的幸运狗嚎叫着翻腾,撞倒了周围一大圈的小伙伴。夏渝州奖品有限,没打算多抽,直接冲进了镜中,噗地一声撞上了病蚊的大屁股。
    呸呸呸!抽出家徽佩剑,抬手把这挡路的蚊子砍漏气,夏渝州抹了把脸用手电筒照过去,顿时头皮发麻。
    明亮的引蚊灯将病蚊源源不断地引入,黑压压遮天蔽日。夏渝州一边砍蚊子一边往里走:司君!
    那边的人听到他的喊声,回应:夏骑士,是你吗?
    展护卫的声音。
    不等夏渝州再说话,眼前的蚊子哗啦啦死了一片,喘着粗气的展龙突然出现。周围还有不断的砍杀声,但蚊子太密集看不清楚。
    领主不在这里,展龙拉着他蹲到一处铁皮箱后面,语速极快地说,他跟何二少在仓库里,你快去帮忙!
    你们跟我一起出去!周围的轰鸣声太吵,夏渝州只能扯着嗓子喊。
    听说司君在仓库里面,夏渝州瞬间明白了镜子外那些疯狗在做什么。他们是在看守这面镜子,把这里的血族困住,不让他们进去救司君。
    血族不能在外面杀疯狗,那会造成无数病蚊侵害城市。而出了镜子,没有能力和武器加持,弱小可怜的西方种在疯狗面前不堪一击。如果有人报警引来捕犬队,在这遍地碎镜子的地方,每块镜子里都能藏一只,谁也抓不住。
    进可攻退可守,这镜子厂对狼人来说真是个好地方。
    不,我们必须在这里杀病蚊,不能让它们飞出去。展护卫同样大声道。
    夏渝州抬眼看那些蚊子,密密麻麻的蚊子跟他长久以来见的那些流感蚊不尽相同,有的大有的小,黑的、白的、花的不一而足。流感蚊之外的,应该是比流感蚊更危险的肝炎蚊、脑炎蚊之流。
    你们没有冻结之类的能力吗?夏渝州看他们杀得辛苦,很是捉急。
    不是人人都像领主那么强大的,展龙没时间解释那么多,推着他快走,我们人多,应付得了。领主那边很危险!
    作为忠心的大骑士,展护卫知道东方种的特殊性,跳出去杀灭几个蚊子叫夏渝州快走。
    夏渝州没再耽搁,甩着柳枝咬牙冲出去:滚开!
    镜子离仓库门足有十步远,夏渝州将柳条抽得噼啪作响,血与狗血混合,柳条迅速变黑变脆,只抽了三下便断成灰烬。
    七步,五步,三步
    手中的柳枝消失,一只疯狗迎面而来,夏渝州拔出无涯剑以剑身拍狗,一跃而入仓库随手关门。
    咣!
    厚重的铁门合上,夏渝州舒了口气,拿手电筒照向仓库深处。
    一面巨大的镜子挂在最里面的墙上,将手电筒的光线实实在在反射过来,照亮了地面上安安静静趴着的八十几条疯狗。
    夏渝州:
    我屮艸芔茻!
    仓库深处的镜中。
    何予单膝跪地,手中的玫瑰刺深深戳在地上,撑着身体大口喘息;司君倒还站着,佩剑的剑尖冲着地面,一滴鲜血顺着指尖滴到剑身上,再从剑尖滑向地面。
    香甜的血族血,引得周围的巨兽躁动不已。
    人身狼头的哈士奇,拎着一具刚刚死去的狗尸,随手扔出了镜子。再抛出的瞬间,便有一只疯狗冲进来填补空位。三只巨犬呈品字状将两只血族围困其中,打算生生耗死他们。
    血族的首领,我已经知道你们两个发动特殊力量的规律了,狼人得意地呲牙,现在你们都在虚弱期,还不如一个普通人类。哈哈哈哈,没有了能力加持,血族就是狗粮而已!
    不,何予摘掉碍事的眼镜,喘息着纠正,容我在学术上争辩一句,你是狼人不是狗。
    哈士奇愣了一下,随即暴跳如雷:胡说!就是狗!
    司君:
    第56章 屠狗(中)
    狼人还是狗?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不过, 哈士奇狼人显然并不打算深入讨论这个哲学问题, 它打算现场演示一下, 血族是如何充当生骨肉狗粮的:吃吧。
    与刚刚被扔出去的那只小型犬不同,现在围着他们的三只巨兽, 都是大型犬。足有两人高的个头,涎水像拧开了水龙头一样,从跟脑袋同宽的大嘴巴里汩汩而出。这口水, 大半是冲着司君流的,在哈士奇放出可以吃了信号后,这些狗第一时间扑向司君。
    血盆大口扑面而来, 司君依旧屹立不动,在狗嘴咬到他的瞬间出剑, 以肉眼不看见的速度从狗的下颌直接刺穿到脑子。
    巨兽瞬间被撂倒。
    司君抽剑转身, 拉起何予往杂物中间跑去。
    这个看似仓库的地方, 其实并不是个仓库,而是生产车间。不正规的乡村小工厂, 在铁品大棚里开设车间, 机器设备摆放也不甚合理。
    中间那条宽阔的通道,是拆掉了大型机械留下来的空地。两边胡乱摆放着卖不出去的旧机器、高耸直顶的存货架子。这些乱七八糟的摆设, 一比一还原地映在镜中。
    两人在机器缝隙里奔逃, 巨兽在后面追赶, 过于宽大的身体撞得那些铁疙瘩哐哐响。疯狗不知疼痛,只一味地追击,带着货架上的碎玻璃哗啦啦往下掉, 在狗身上划出无数口子。
    这些飞溅的玻璃不但会划伤狗,也会划伤人。
    小心!一片大玻璃直冲着两人的脖子横扫而来,跑在后面的何予推着司君一跃扑进了侧面的缝隙。
    这是两天机器之间的狭窄缝隙,仅容一人侧身通过,超过了狗头的尺寸。大狗窜过来使劲咬,咬不到,便伸爪子掏。两人往前挪动,另一只狗骤然出现在缝隙另一侧,顿时不敢动了。
    何予靠在机器壁上,大口喘气:我还需要三十分钟才能恢复。
    司君掏出手帕,在自己呼呼冒血的胳膊上缠了一圈:我二十分钟。
    他们在镜中世界的特殊能力,每次使用之后都有冷却时间。第二次使用之后,冷却时间比第一次更长,并且越来越长。
    何予皱眉:这只狼人有一定的魔抗能力,会在冻结或者胡乱发动的瞬间跳出镜子。就算我们恢复了,还是个死循环。
    截断它出去的路,司君低声说道,把它逼到镜子深处扛过二十分钟,杀了它!那只哈士奇的抗魔能力有限,所以它一直站在镜子边缘,一旦不对就马上跳出。如果离出口有一定距离,它就没有办法了。
    何予皱起眉头,把哈士奇逼到深处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它可以源源不断地召唤疯狗。而他们两个在这里耗了这么久,体力早就到了极限。最好能拖延一段时间,等差不多的时候一鼓作气。硬拼二十分钟的话,他俩估计真成狗粮了:咱们先在这里躲一会儿
    啪嗒!一坨湿滑的粘液滴下来,正掉在司君面前的铁皮上,抬眼看去,左侧堵门的巨犬跳上了机器,正在他们头顶居高临下地流口水。
    高屋建瓴,非常嚣张。
    吱大爪子伸进来捞人,坚硬的趾甲划过机器铁皮,发出刺耳的声音。刚才被他杀的那只狗已经被扔了出去,又换进来一只小狗。那狗膨胀过后,身形也只有半人高,乃是一只变异的吉娃娃。吉娃娃个子小,声音大,变成疯狗了依旧话不停,嚎叫着从机器底座下的缝隙里疯狂往这边钻。
    走!司君毫不犹豫地从左侧空隙冲出去,再次来到空地上。
    吼被机器卡住的吉娃娃还没出来,站在顶端的巨犬却不受阻碍,嘶吼着冲下来。
    司君速度不减,单手稳稳提着佩剑,直冲哈士奇狼人而去。仗着自身的力量,狼人对那细小的剑不屑一顾,伸手就去抓。就在它的爪子即将抓到剑身的瞬间,剑尖一偏,直冲它心口而去。
    狼人大惊,连舌头都忘了收回,身体先于大脑往旁边扑去,顿时远离了镜子出口。
    司君达成了目的,却顾不上身后狂奔而来的巨兽。
    二黑!咬死他!狼人张嘴大笑,一个急转弯调转身形,也扑过去。跟巨犬一起,两面夹击,势要咬掉血族首领的脑袋。
    咔嚓!
    脖颈断裂的脆响,伴随着鲜血喷溅而出,弄脏了司君一尘不染的西装外套。
    咚!巨大的狗头飞过来,直接撞进了狼人的怀里。而矮身躲避的司君,也没有幸免于难,被轮圈甩的黑狗血喷了满背。
    快脱了!夏渝州单手持剑,一把将司君拽过来,让他把外套脱掉。
    脆弱的西方种,沾不得一点疯狗毒液。这血里也不知道有没有毒,还是不要沾染的好。
    渝州?司君很是惊讶,你
    夏渝州嫌他啰嗦,一把扯住西装外套的领子,给他拽下来。司君也顺从地抬手,任由他把自己的高级西装剥掉直接扔到满是尘土黑血的地上。
    哗啦啦!那边货架骤然倒塌,落下来的斜口碎玻璃准确无误地戳进了巨犬的身体,何予快步跑过来跟他们隔着几步站定。
    夏渝州注意到了司君和学长的站位,俩人分开站在镜子入口处。没等他想明白这是个什么走位,司君突然抱住他趴在地上。一朵红色玫瑰就这么直挺挺地戳在眼前夏渝州呲牙,不是吧,这时候了还玩浪漫。伸手去抓那只玫瑰,却抓了个空。
    黑影从头顶窜过,两只巨犬冲进来,落到狼人身边蹲好。那只卡在机器下面的吉娃娃终于脱身,嗷嗷叫着站在狼人身前,对着三个血族不停地嚎叫示威。
    被司君拉着起身,夏渝州才注意到,这镜中世界的边缘分布着血多这种虚幻的红色玫瑰,破旧的仓库穹顶透出了淡淡的银色月光。了然,这玫瑰估计是学长的出场背景,跟司君的银色弯月异曲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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