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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符合我所有幻想(GL)——三月春光不老(

    第10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已经很多年没人敢当着他面讲条件了。
    年轻人敢说敢做,湛念北笑容和气,盯着桌上的那杯茶,不置可否。
    留心看的话就看得出来,湛榆那对桃花眼随了谁。
    老爷子沉敛稳重气势如渊,湛榆温柔,最勾人最风流的桃花眼,平素里被她晕满缠缠绵绵的柔情。
    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崔溯稳住心神,上前两步端起放置在桌上的茶杯,恭恭敬敬递过去。
    我想,我是可以被信任的。爷爷是从风风雨雨里闯荡过来的大人物,对付我一个孩子轻而易举。
    我喜欢姐姐,当然,我一个孩子和您谈论情情爱爱,您未必能听得进去,没准还觉得厌烦。那我就来和您谈利益。
    你一个孩子,凭什么认为能和我谈利益?湛念北问得不留情面。
    崔溯面色不改:爷爷您忘了吗?我再是孩子,也是崔家长房嫡女,我骨子里流淌的血证明了我有站在这的资格。
    爷爷信我,我绝不让爷爷失望,也不会让姐姐吃亏。对于湛家来讲,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您答应,咱们就是双赢。
    我和姐姐在一起,总不能一穷二白,我得护住她,得养着她
    你养着她?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湛老爷子脸色一沉:湛家的孩子用得着你来养?
    崔溯手心慢慢攥紧,不卑不亢:姐姐养我,也成。但赚钱养家的事,爷爷都舍不得她费心,我更舍不得。
    至于我能不能达成赚钱养家的成就,还要看爷爷答不答应,您答应,我万事不愁,我不愁,姐姐就只有顺遂开怀的份儿。有我陪她,她一辈子都会幸福。
    年轻气盛。湛念北慢吞吞地接过茶杯,茶盖掀开,香气飘荡在鼻尖。
    好孩子,那你来说说,为什么和你在一起,她就能一辈子幸福?
    这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吧。我看中姐姐这个人,姐姐图我的色,我会做一个很好的女朋友,以后也会做一个好的伴侣。
    我不会离开姐姐,也不会让她失落、寂寞,我会永远陪着她,直到死的那天。
    听起来很深情。你就不怕她今天图你美貌,明天图其他人色.相?老爷子饮了口茶,身心舒畅。
    崔溯不敢答得太快。
    话到嘴边转了几圈,她面上绽放笑意:爷爷哪怕要刁难我,总不能睁眼说瞎话吧。扪心自问,我一定是姐姐心里最美的那个。姐姐,也不是喜新厌旧的人。
    她想要我,我想给她,你情我愿,情投意合,有什么不好?湛家不会护姐姐一辈子,但我会!得不到崔氏,我拿什么护她?我不想有被现实敲碎脊梁的那天。
    我要给姐姐最好的生活,以后纵是没有爷爷,崔溯在一天,姐姐就能逍遥一天。爷爷如果质疑我的真心,那么其他人的真心,就更不用考虑了。
    她倒退一步,朝老爷子鞠躬行礼。
    书房静悄悄,湛念北感慨着把茶杯放下:嗯,再给我倒杯茶吧。
    是,爷爷。
    湛桐失魂落魄地从角落走出来。
    阳光明媚,她回头看站在原地不动弹的湛榆,嘴唇动了动,发现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对姐姐的感情是复杂的。有怨有恨,有爱慕有嫉妒。
    怨她不接受她的情,恨她挥挥手就要把人推开,爱她十年如一日的呵护,更嫉妒她,能得到爷爷独一份的疼惜。
    湛家三房不值钱的私生女很多,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就一位。姐姐哪怕不受爸爸喜欢,可这个家,爷爷说了才算。
    她大概能明白湛榆所思所想,湛榆对妹妹们好,无非是出于一种同理心她出生就被爸妈厌弃,所以对她们这些私生女多有照顾。
    十八年来,她没见过湛榆厉声说过一句话,可这次
    阿桐姐姐阿桐姐姐?女孩子穿着碎花裙衣来牵她的手,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阿桐姐姐在想什么呢?
    湛桐蹲下身.子,怜惜地握着妹妹的手,说出口的话温柔且残忍:
    阿珊,姐姐她不要我了,她连我都不要了,你说,她还会要你们吗?她心里有了其他人,她有了更漂亮的妹妹,就不要咱们了
    是吗?阿珊神情低落地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跛脚,摇摇头:姐姐不是笼子里的鸟,她早晚有天会展翅高飞的。
    我们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就以长姐的身份和职责来说,姐姐做得够好了。
    阿桐姐姐,我们没有必要她做更多,她不欠我们,再说,姐姐过得也不容易
    是这样吗?湛桐冷漠地收回视线,语气嘲讽带着丁点尖锐:有爷爷在,她怎么会过得不容易?
    阿桐姐姐湛珊叹了口气:阿桐姐姐,是被姐姐惯坏了
    湛桐一愣,反手就要给她一巴掌,在看清妹妹洞察一切的眼睛时,仓皇无措地晃了晃身子。
    十三岁的哑巴妹妹坐在不远处的石桌,容颜乖巧,耐心的用手语劝两位姐姐不要打架。
    养在后院的私生女共有一位父亲,但父亲是弟弟的父亲。不是她们的。
    她们身体流着一半相同的血,血缘做了牵绊,亲近疏离,明争暗斗。
    湛槿染着一头花花绿绿的头发在园子招摇,看见湛桐和湛珊两人起了口角,她笑得肆意。
    扭头瞥了瞥坐在石桌越来越急的哑巴妹妹,一巴掌打在她头上:你管她们呢!一个哑巴还想劝架,还不如费心想想怎么讨父亲欢心。
    讨父亲欢心?
    小哑巴瘪了瘪嘴,那还不如想想今晚吃什么呢。
    湛槿有个千金小姐梦,整个大宅的女孩子没一个她看得上眼的。
    今天知道那位真正的三房大小姐要回来,她特意染了全新发色用来示威。
    这会见哑巴妹妹对她的话理也不理,她火气上来,揪着妹妹头发,凶巴巴的:当姐姐的和你说话,你什么态度?
    小哑巴有苦不能言,眼泪刚冒出来就被逼回。
    杵在角落整理心情的湛榆下意识要从阴影迈出去,一只脚伸出来,又退了回去。
    她想看看湛桐怎么做。
    大宅的女孩子,除了她,数湛桐年长。
    可偏偏是湛桐,对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湛榆长舒一口气,她不怪湛桐,因为她没法和一群被养废了的孩子计较。
    爸爸不闻不问,爷爷置之不理,妹妹们野生野长,长到现在模样,无人管束,无人教她们明辨是非与爱。
    听起来惨兮兮,可湛榆不认命。她不仅自己不认命,也不想妹妹们认命。
    私生女又怎样?私生女不也是人吗?
    费尽心血拨乱反正,到头来养出一个企图乱.伦的妹妹,湛榆心里堵得慌,她想看看,湛桐是不是真得无可救药。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是你姐,教训你不应该吗?你一个哑巴,还敢瞪我?湛槿猖狂,青春期的孩子说风就是雨,想一出是一出。
    她揪着妹妹头发,不知道给哪儿学的尖酸刻薄的腔调,在那数落。
    湛桐听得火大,顾不得和湛珊吵,三两步窜过来:好你个湛槿,她才多大你就狠心欺负?是不是想挨揍了?
    湛槿眼神讥讽:哦,我知道,你又想拿姐姐压我。她湛榆算哪门子姐姐?好歹咱们还能住在老宅,湛榆呢?
    她十岁离开奉北,爸爸根本没拿她当亲女儿!以后这家是弟弟的,关湛榆什么事?我劝你,巴结也要找好对象吧!
    傻兮兮的,不在这时候踩着她上位,一天摆脱不了私生女的污点,以后有你后悔的!
    后不后悔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今天要不揍你,吃饭都不香了!湛桐撸袖子冲上去,一拳打在她右脸。
    园子闹得鸡飞狗跳,下人们见怪不怪。整个家里肯关心这群私生女的,满打满算就一个阿榆小姐。
    湛槿领口被扯开,羞得涨红脸,一脚踹在湛桐肚子,嘴里骂骂咧咧。
    被踹了一脚,湛桐脸色都白了,想到姐姐不知躲在哪里看她挨打,悲从中来,干脆不再还手。
    呵,刚才不挺威风吗?怎么才两下就认怂了?起来呀,咱们接着打?
    推开跑来拦架的妹妹们,湛槿顶着花花绿绿的头发,抬脚就要往湛桐肚子踹。
    够了!
    阿榆小姐发话了,下人们有眼力地跑去把人扯开。
    一场闹剧,落下帷幕。
    姐姐湛珊被推搡在地,碎花裙衣染了尘土,很狼狈,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到姐姐就想哭。
    她哭得停不下来,湛桐身子僵硬地立在那。
    湛槿趾高气昂地叉.腰:湛榆,你别管闲事!
    这是闲事吗?湛榆扶起劝架被波及的妹妹,眉眼柔和的为湛珊拂去沾在裙子的土。
    不哭了,姐姐给你买新衣服,好了,再哭眼睛就要肿了。
    湛珊很懂事,在她看来,姐姐的温柔那是老天赐下的礼物,她得珍惜,才配得上姐姐对她的好。
    她忍住不哭,甚至乖巧地冲湛榆笑了笑。
    哄好妹妹,湛榆扭头将小哑巴揽在怀里,为了这个哑巴妹妹,她十二岁时专门学了手语,学得很辛苦,但第一次用手语和妹妹沟通的场景,她还记得。
    那是一个蝉鸣喧嚣的午后,暑假,湛桐把人从奉北带到暮城,她陪着两个妹妹在游乐场玩了整整半天。
    到了离别的时候,湛桐和湛乔依依不舍地抱着她的胳膊,后天失语的湛乔用手语反反复复比划了三次姐姐,一次比一次认真。
    看不惯她的温柔施舍,湛槿冷笑:这是属于我们私生女之间的事,不敢劳驾姐姐。
    回忆被中断,湛榆依旧和和气气:再是私生女,不也是姓湛吗?
    一拳打在棉花上,湛槿浑身火气没处撒,别别扭扭地抬腿踢了踢小石子,问了句无关紧要的话:喂!我这发色好看吗?
    湛桐瞪她:喊谁喂呢,叫姐姐!
    湛槿冷哼一声,丢给她一枚白眼。
    花花绿绿的头发随风摇摆,下人们捂嘴想笑,被湛榆一道轻飘飘的眼神看得不敢放肆。
    嗯,颜色看起来挺精神的。
    松开两个妹妹的手,湛榆朝着湛槿走过去,伸手给她理了理被蛮力扯坏的衣领,温声细语:或许是审美不同吧,我觉得黑色更衬阿瑾。你认为呢?
    黑色有什么好?你好古板嘀咕两声,湛槿不自在地拍开她的手:少给我灌迷.魂药,以为我是湛桐那傻子呢?
    丢下两句话她头也不回地跑开,来去匆匆,那头招摇的头发哪怕隔着老远也极具辨识度。
    八年来,第一次回家,湛榆分出时间和养在后院的妹妹们聊天,很奇异的是,哪怕姐妹之间再怎么不和,只要有她在,小院就能维持微妙的平和。
    湛槿支楞着耳朵听着她和妹妹们讲故事,一会觉得湛榆在忽悠小孩,一会又不受控制沉浸在她安抚人心的嗓音。
    听到最后,打起了瞌睡。
    等她醒来,身上披着薄毯,早找不到湛榆的身影。
    十三岁的小哑巴妹妹湛乔用手语告诉她,姐姐走了。
    湛槿脸色变幻,站起来恶狠狠地把毯子扔在地上:谁问你这个呢!她走不走和我有什么关系?!
    小院的平静祥和被打破。
    湛桐唉声叹气地拄着下巴,喃喃自语:是我错了吗?
    日落黄昏,湛榆和崔溯要赶回暮城,湛老爷子领着人站在门口送别,苦口婆心地嘱咐,握着孙女的手,迟迟舍不得放开。
    湛榆笑得灿烂:爷爷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再说了,不是还有秋姨和冬姨嘛。
    你这孩子湛念北最后做出挽留:真不在家里用饭了?就一顿,难得回来
    不用了。她舍不得老人伤心,笑:这次没能亲自下厨,爷爷和阿溯都没尝到我的手艺,等我下次来再祸祸咱家厨房?
    她存心逗人开心,听到还有下次,湛老爷子心绪缓了缓:不能骗我糟老头子,一定要来。阿溯,你也听到了,你是好孩子,小榆忘了,你得记得提醒她,这,永远是她的家。
    好的爷爷,我记住了。当着他的面,崔溯从容地握上湛榆的手。
    车子启动,眨眼驶出很远。
    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湛榆捏着指尖,考虑了一会,低声问:我那些妹妹,你都看到了?
    嗯,看到了。不小心看到的。
    我家里,是很乱吧?这还只是妹妹,如果我弟弟在的话,场面比今天还乱。她放松地靠在座椅,调笑道:阿溯,下次还敢不敢来?
    有什么不敢?崔溯将那些怜惜藏得很深,她发自内心地感叹:阿榆姐姐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我相信温柔的人,老天是不忍心伤害的。
    但愿吧。
    暮色重合,回到暮城时,天已经暗了下来。
    奉北一行,和老爷子达成共识,窥见了姐姐心灵一角,崔溯面无表情地叩开书房的门。
    书房,崔誉捏着笔杆在纸上画水墨画,见了她,好奇地挑了挑眉:这趟收获如何?
    老爷子已经答应帮我夺取继承人的位子。
    墨汁晕开,崔誉后知后觉地丢开笔:条件呢?
    我把自己卖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崔誉听得心惊,细细品咂一番,目光幽深:卖给谁了,你要做什么?
    崔溯顶着张精致冰冷的小脸,音色清冽,慢悠悠道:卖给湛家三房的大小姐了,至于要做什么
    她刻意停顿片刻,如愿看到崔誉急切惶恐的表情,莞尔一笑:湛家老爷子盯着呢,从今晚起,我要搬去和姐姐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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