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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知萧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转头一看,洛闻初那厮还站在柱子下面冲他发笑。
    酒上来了,封云琴挥开面前的小碗,直接抱着坛子开喝,洛闻初拍手称好:“云琴好酒量!”
    贺知萧剜了他一眼,也抱起一坛开喝。
    这一次拼酒,他们二人直拼到了月挂枝头时分,花楼里的恩客要么歇下,要么回家,偌大花楼,此刻竟显得颇为冷清。贺知萧喝得脸色酡红,一边喝一边哭:“为什么是你呢,师妹喜欢的人为什么是你呢?我……我到底哪里不好了……呜……”
    封云琴一双笼着烟雨的眼望过来,里面的柔情能溺死人:“当然是因为我更好呀。”
    贺知萧:“你可拉倒吧,看不出来,你比洛闻初那厮还要自大!自恋!”
    抱着柱子睡过去的洛闻初登时醒了:“谁叫我?”
    贺知萧抄起一个酒碗砸过去:“美女在梦里叫你!你快歇你的去吧。”
    “哦。”洛闻初说完,竟真的叫老鸨开了间房,拎着剩下几名师弟去房间休息。
    贺知萧望着他的背影,心里的委屈没处发泄,最后就这么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发觉自己正睡在女子房中,身边还躺着一名少女,贺知萧当时就吓懵了。
    那女子酥肩半露,眼波含春的转过身来,娇切的望着他,贺知萧脑子当机,问道:“我怎么在、在在在这儿。”
    女子笑容含羞:“公子你还说呢,昨夜你喝得半醉,直接闯开奴家房门。奴家……奴家还未梳拢呢。”
    梳拢,是指烟花女子第一次接客。
    贺知萧闻言,差点没厥过去。
    啪啪啪。
    门口响起一连串拍手声,伴随而来的还有洛闻初的声音,落在贺知萧耳中,宛如救世主。
    “姑娘,天没亮就爬床,讹谁呢?”洛闻初步入门内,好整以暇的望着他们,贺知萧连忙捞过衣服来到洛闻初身边,还躲了躲。洛闻初给了他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对那姑娘道,“男人醉酒硬起不来你难道不知道?也就我师弟这种愣头青才会上当。说吧,你一会儿还打算敲他多少银子?”
    那女子眼见事情败露,立即换了副嘴脸,冷着脸提好衣服就走了。
    贺知萧艰涩的挤出两个谢字。
    洛闻初:“没什么,大约是看你跟云琴昨日为女人拼酒,以为你是个用情至深的人,想借机敲你一笔赎身费,要是你再对她愧疚一些,人家说不定还想委身于你呢。”
    一想到那个场面贺知萧就浑身难受,“还是算了吧。”他一心对小师妹,别的女人在他眼里跟动植物没有区别,他忽然想到昨夜与他拼酒的另一人,“封云琴呢?不会也有人对他下手了吧?”
    “云琴比你好些,发现有人爬床,就说了一个字。”
    “什么字?”
    洛闻初神秘兮兮的拉过贺知萧,覆在他耳边说:“滚。”
    “洛闻初你丫找死!”
    “……”
    年少的记忆总是带着些跳脱,言谈之中,洛闻初自然地带上了一抹微笑:“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亏得我机智,如若不然,他整个家当恐怕都得交待在那儿。”
    沈非玉也勾起一抹笑,伸出手,点了点他唇角浅窝。
    洛闻初捉住那只作乱的手拢在手心,亲吻着玉白的指尖,“非玉,为师今夜可都打算放过你了。”
    被亲吻过的指尖酥酥麻麻的,沈非玉眨眨眼,眉眼弯弯的笑开了:“可是非玉不打算放过师父呢。”
    “哦?”洛闻初翻身将人压在身下,“那你打算绑我多久?一辈子?”
    “一辈子?”沈非玉认真算了下,摇摇头,“不够的。”
    洛闻初垂首轻咬沈非玉鼻尖,嗓音低沉,透着满足的喟叹:“……个小贪心鬼。”
    就在他想进一步行动时,那一直被两人刻意忽略的呜呜声越发清晰。之前以为是风声没注意,这下听清了,洛闻初脸色骤变,“他们似乎在举行祭祀。”
    “祭祀?”
    这是一种被官府明令禁止的东西,由外疆传入陈国,被定为邪术。
    因为但凡祭祀,都需要向上苍或者哪个旮旯的神明上贡,有时是牲畜,有时,是人。
    而在陈国,大家能祭拜的,只能是国主,信奉和崇拜其他东西的人都被视为愚民,一旦被官府捉住,牢狱之灾随之而来。
    两人不约而同想起庄白离开前所说的话,当即披衣而起。
    等两人赶到村口那片空地时,祭祀前的祷告已经结束。商队也有不少人被吵醒,正站在外围支着脑袋好奇观望。
    看来庄白都告诫过其他人了,商队的人虽然好奇,但是没有一个人出声。见洛沈师徒二人赶过来时,两方人打了个照面,颔首便算作招呼。
    此时村口站满了人,前方设了半人高的台子,台上堆着柴堆,上面架着一口大铁锅,正烧着滚烫的沸水,蒸腾而起的热浪冲散了夜间寒气。
    庄白走上高台,他手里捉着一只毛皮赤红的动物,由于距离远,前面的村民还脑袋叠脑袋的,沈非玉垫着脚也看不清,洛闻初凭借身高优势,比他先一步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压低声音道:“是只狐狸。”
    这时,村民自发自觉褪下脑袋上的面纱,露出满是疮疤的面庞,甚至有的伤口还在流脓,看得人眼皮直跳,饶是走南闯北的商队,也从未见过如此可怖糟心的玩意儿,纷纷倒抽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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