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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告白了吗?(GL)——江一水(11)

    汤斯年松了一口气,伸手捧了一盏蜡烛来到姜望舒身前。明亮的灯火透过丝巾,隐约发着亮。于是处在黑暗中的姜望舒听到了一道颤抖的声音:姐姐现在会觉得害怕吗?
    姜望舒摇摇头,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恐怖,汤斯年露出了笑容:那就好。
    她低头,将眼前的蜡烛一口气吹掉,害怕
    恐惧
    不安
    疾病
    祸患
    每说一个不好的词,汤斯年就会将一盏蜡烛吹掉,郑重得好像在举行一个什么很重要的祈福仪式。姜望舒的嘴角渐渐挂上了笑容,又因为汤斯年的约定,不好开口笑出声。
    汤斯年吹灭了最后一盏灯,隆重的宣布:以上种种恶事,将会一生远离你。
    最后一丝火光熄灭,坐在沙发上的姜望舒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斯年你这是在举行什么驱邪仪式吗?好隆重哦。
    她伸手,想要将眼前的丝巾扯下来,却被一只手制住了。
    黑夜里,汤斯年抓着姜望舒的手,轻轻说道:姐姐,不是说在我允许之前,你不许开口说话的嘛?
    姐姐,你违规了。语气听起来很严肃,让姜望舒莫名地就浑身一凛。
    姜望舒咬唇,难道还有什么惩罚措施嘛?
    汤斯年摇摇头,说道:没有她深吸了一口气,很腼腆地说道:但是你一开口,就会让我刚刚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勇气全都随着你的声音跑掉。
    请你原谅我的怯懦,只有在这样的黑暗之中,我才有勇气站在你面前和你说起这件事。
    汤斯年抓着姜望舒的手,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姜望舒,我喜欢你。
    暗沉的黑夜里,姜望舒能感觉到的就有身前这个人的气息。耳边的呼吸又乱又热,随着颤抖的尾音一点点传入了她的心脏。
    姜望舒心想,她喜欢这一份小心翼翼的怯懦。耳畔一片燥热,好一会,她才找到自己的嗓音,轻轻道:你
    她只说了一个字,握着她的手的年轻勇士就打断了她的话:姐姐我可以吻你吗?
    第17章
    黑暗之中,姜望舒的双手被汤斯年扣住,整个人都被她压在了沙发上。她仰头,被蒙住的双眼一片漆黑,寂静的客厅里只能听到汤斯年洒在耳边的呼吸声。
    她感受着身前人散发出来的热量,心脏一阵悸动。姜望舒知道,汤斯年请求的并不是一个吻,而是她的喜欢。而姜望舒向来不是个犹豫的人,因此花了几秒去思考这个问题后,她仰首,吻到了汤斯年的下巴。
    汤斯年松开了握住她的手,左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右手捧着她的脸,找准了唇的方向。被释放的姜望舒抬手,抓住了汤斯年衣服的前襟,将她往下拉,微微侧脸,热情地迎接她。
    客厅里响起了隐秘而暧昧的低语,黑暗中,两个坐在沙发上的人影交颈缠绵。呼吸由平缓变得急促,盖在眼睛上的丝巾滑落,渐渐喘不上气的姜望舒轻轻锤了锤汤斯年的胸口,呜咽着示意对方放开她。
    汤斯年没那么听话,好一会才松开她,一手撑在沙发上将她圈在怀里,低低唤她:姐姐?
    姜望舒抱着她的脑袋,和她额头相抵,抱怨道:你太用力了。
    汤斯年笑了一下,蹭着她的额头哑着声音说:对不起,我有点太开心了。她实在是太激动了,胸口中好像攒了一亿颗气球,正在砰砰砰爆炸。
    姜望舒抬手,揉了揉她的面颊,笑着哄她:知道啦知道啦,不过今天只能到这里。汤斯年听懂了她的意思,乖乖点头。
    她凑近姜望舒的耳边,问她:姐姐,我可以再抱抱你吗?姜望舒应了声嗯,汤斯年就伸手,一把将她抱过来。接着自己坐在了沙发上,将她放在腿上搂着。
    姜望舒被她吓了一跳,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道:我很重的,快把我放下来啦。
    汤斯年很开心:你不重啊,一点也不重。
    她面对面地搂着姜望舒,语气里都是藏不住的开心,姐姐,你这是答应了吗?
    说着,汤斯年还把姜望舒紧紧搂在怀里,将脑袋埋在她肩头,笑着说道:你答应我了对吗?
    姜望舒搂着她的脑袋,轻轻说道:答应了答应了。汤斯年就抱着她蹭了蹭,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姜望舒伸手捏了捏她软软的耳垂,低低道:小点声啦,万一把你姐吵醒了,让她知道,她把我扫地出门了怎么办?
    汤斯年抬头,小狗一样亲了亲她的脸颊:她不会把你扫地出门的,倒是有可能会打断我的肋骨。
    姜望舒听了就笑,摸着她的头发说:你这样编排你姐,她要是知道了小心她找你算账哦。
    汤斯年将她抱在腿上晃啊晃,姐姐不也是有份,我才不怕。姜望舒搂着她的脖子,撒娇一样逗她:难道你舍得出卖我吗?
    汤斯年笑笑,舍不得。她抱了抱姜望舒,深吸了一口气,语气诚恳:姐姐再让我抱一下,再抱一下就让你去睡觉好吗?
    姜望舒抬手,抚摸着她后脑勺柔软的发丝,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昏暗的沙发里,汤斯年将她搂在怀里好一会,这才松开她认真地说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姐姐睡觉吧。
    姜望舒应了一句嗯,想从她腿上下来。但是汤斯年揽住了她的腰,不让她走。姜望舒就勾着她的脖子问:不是说让我去睡觉吗?这样下去,会一晚上都睡不了的。
    她说着,抬手摸了摸汤斯年的脸颊:你乖啊,让我去睡啦。
    汤斯年其实很舍不得,但也知道时间很晚了。她应了声嗯,然后勾住了姜望舒的腿弯,将她打横抱在怀里,轻轻说道:那我抱你回去?
    姜望舒抬手勾住了她的脖子,只感觉一下就被她抱了起来,不会觉得我很重吗?
    汤斯年抱着她并不轻松地往前走:不会啊,都说了你很轻的。黑暗中,她沿着熟悉的线路踢开了自己的房门,把姜望舒放在了床上,和她轻轻说道:姐姐晚安。
    姜望舒还勾着她的脖子,躺在床上的女人稍微一用力,就将汤斯年带到了她身上。女人微微仰首,在汤斯年的脖子上烙下了一个滚烫的吻,晚安,斯年。
    脖子一片滚烫,接着汤斯年就被姜望舒一把推开,快去睡啦。汤斯年抬手,捂住了自己刚刚被亲的地方,脸颊像是烧了一把火那样滚烫。
    嗯。她点点头,脚步慌乱地走出了自己卧室,匆忙之余还不忘带上自己的门。
    躺在床上的姜望舒听着她慌张的脚步声,轻轻笑了一下。她翻了个身,将汤斯年的空调被抱在怀里,懒懒地想,如果汤斯年再不老实一点,她或许可以考虑不霸占她整个床。
    可偏偏她看似大胆却又很纯情,就让人忍不住地去逗她。
    房门关上了好一会,汤斯年还站在门口,愣愣地捂住自己的脖子。黑暗中,她似乎还能感觉到脖子烙下的炙热气息,反应了好一会,她才松开自己的脖子,傻傻笑了。
    笑了一会,汤斯年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走得太快,连被子都没有带。可现在这个情况,她是再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姜望舒了。汤斯年只好去汤舜华的房间,从柜子里拿了一床空调被,抱着被子躺在了沙发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沙发不够宽敞,汤斯年抱着被子左翻翻右翻翻,总是睡不着。她一时在想自己刚才的表现会不会过于轻佻,一时在想之后会怎么样。即使姜望舒给了她一个明确的答复,她仍旧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
    她喜欢过姜望舒太多次了。在某个清晨醒来,理智朦胧的瞬间喜欢她。又或者是某些难以入眠的晚上,畅想未来时又爱上她。
    次数太多,时间过长,以至于真的得到回应时,汤斯年陷入了迷茫。
    茫然、忐忑、不安种种情绪远比多年之前那个初初意识到自己心意的夜晚还要强烈。汤斯年仰躺在沙发上,抬手捂着胸口的地方,自我暗示一样鼓励自己,默念着自己会更体贴,更成熟,更认真,更好地去对待这一份感情。
    感情是很脆弱的东西,再相爱的人都有可能分离的那一天。她见证了姜望舒每一段恋情的分开,所以她想,她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会一点点将自己喜欢攒进姜望舒的心里,总有一天会多得她们两个人都挥霍不掉。
    天亮得很快,汤斯年是被穿透客厅床帘的阳光给刺醒的。她抱着被子从沙发上坐起来,抬手摸着自己一头乱蓬蓬的黑发,神情茫然。她抬头,眼神空洞的看着客厅的吊灯,好一会才找到意识,想起昨晚为什么会睡在沙发上。
    她扭头,看向了客厅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九点后。意识到已经不早了,她揉揉眼睛,从沙发上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向厨房。
    洗漱之后,汤斯年将头发扎成小揪,开始在厨房忙活。姜望舒昨晚喝了不少,醒来之后只觉得脑袋疼得厉害。她扶着墙从汤斯年的房间里走出来,一路摇摆着步子走进浴室。
    汤斯年听到动静,扭头去看,见是她还打了个招呼,望舒姐姐结果姜望舒跟没有听到一样,径直去了浴室。
    汤斯年一下就忐忑起来,拿着煎蛋铲子的手都有些抖了起来。她心不在焉地煎了两个蛋后,姜望舒才从浴室出来,轻轻喊了一句:斯年
    汤斯年瞬间扭头去看她,只见穿宽大白t的女人,抱着手臂靠在浴室的门口,她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头,隐约露出了半边雪白的肩膀。宽大的白T堪堪能盖住她的大腿,白T下的双腿又白又细又直。
    偏生她还长了一张极其美的脸蛋,一无所觉那样靠在门口神色蔫蔫道:我头好痛哦
    姜望舒说这话的时候,眉头还皱了一下。这一下,就让汤斯年立马掐掉了炉子的火,甩了锅铲连忙走向她。
    是不是昨晚喝多了,后劲太猛了?汤斯年走到她身边,伸手掺住她胳膊,我先扶你到沙发上坐着。
    姜望舒顺从地靠近她怀里,点了点头。汤斯年版搂着她,轻声问:只是头痛吗?胃呢,会不会不舒服?
    姜望舒点头,汤斯年扶着她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和她说道:我先给你泡杯柠檬热水,缓解你胃部的不适,一会再给你按按?
    她说着,起身就要走。姜望舒却一把拉住了她,靠在沙发椅上仰头看她:别去。汤斯年就不动了,接着姜望舒握着她的手,盖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说道:给我揉揉。
    汤斯年站在她椅子身后,听话的将手放在她太阳穴上,轻轻揉了起来。汤斯年做惯了这件事,脑袋上传来的舒服力道让姜望舒闭上了眼睛。
    见她总算好了点,汤斯年才问她:昨晚不是只喝了清酒吗?怎么后劲会这么大?
    姜望舒解释道:后来你姐觉得不够尽兴,还开了瓶茅台。我也喝了点,所以才会这样。
    汤斯年叹了一口气,你怎么就这么惯着她,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个酒鬼,喝起来没个节制的。
    姜望舒嘟嘟囔囔:那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听你姐的话嘛。而且要不是你先喝倒了,也不至于没人拦她。
    汤斯年对于自己的一杯倒无话可说,她给姜望舒揉了好一会,才问道:那姐姐现在好点了吗?
    姜望舒点头:好多了,谢谢你斯年。她将汤斯年的手拿下来,抓在手里,仰头看她,双眼亮晶晶地问她:说起来,汤斯年你昨天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啊?
    汤斯年一下就愣住了,看着她闪着光的眼睛,只觉得她狡黠得像只小狐狸。
    第18章
    称呼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大多数时候就是从称呼上体现出来的。
    在汤斯年的印象里,姜望舒从未这么喊过她的名字。她不会和汤舜华一样喊她的小名,而总是在说斯年斯年,这听起来的确是很亲昵,但那是作为姐姐对朋友妹妹的称呼。不近不远,恰到好处。
    可是称呼全名就完全不一样了。在汤斯年周围的人群里,只有上学的时候被老师点名,以及刚认识的新伙伴会喊她的全名,其余人都和姜望舒一样喊她斯年,至于相熟的老师会喊她小汤。
    这些称呼,在汤斯年的人际交往中都很符合她们的身份关系。可此时,姜望舒却突然喊了一个她从来不会喊的称呼,这似乎是打破了她们之间以往的固有关系。
    汤斯年这三个字听起来太全面了,只有很陌生,或者是很熟悉的人,才会这么称呼她。姜望舒对汤斯年自然不是陌生的,所以汤斯年在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从这个称呼开始,汤斯年不再是朋友的妹妹,而是能够站在她对面平等对话的人。
    这种转变让汤斯年觉得惊喜,于是她伸手,两手捧着姜望舒的脸蛋,低头温柔地问她:你想我说什么?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汤斯年的耳尖染上了一片绯红。感受到耳垂散发出来的热量,汤斯年明白她还是脸红了。但是没关系,尽管羞涩,她还是会选择勇敢。
    姜望舒仰着脑袋,视线在她的脸上游走,试图寻找着一丝年轻人害羞的痕迹。在如愿以偿地找到之后,她抬手,往后勾住了汤斯年的脖子,将她往下拉:就说你在白天里,不敢和我说的话。
    汤斯年顺从地俯首,贴住了她的唇:好
    姜望舒,我喜欢你。
    上午十点的阳光照耀着窗帘,用炙热的光照亮了宽敞的客厅。姜望舒窝在沙发里,仰着头舔了对方好几口。没一会,她就松开手,从汤斯年的桎梏中逃离出来,轻咳一声说道:我脖子好酸哦
    汤斯年就伸手,掌心贴在她脖子上揉了揉,问她:姐姐饿了吗?如果脑袋不继续疼的话,我就去做早餐了好吗?
    姜望舒抱着自己膝盖窝在沙发里,摇摇头又点点头,像个特别乖巧的孩子,汤斯年忽然就懂为什么自己姐姐总是那么疼姜望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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