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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在虚空处金戈铁马地说了这样一句,再一听,却是听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啥好说的了,都在文里了。明天见!)
    第一百二十三章 抱歉与讨要
    这场涉及到日军参谋长、花国皇后、军火、甚至隐隐牵扯上地下党的舆论狂欢,在日本宪兵队的介入上,草草地收了场。可即便如此,老百姓私底下的谈论,并没有结束。
    涂让得知,日本宪兵队和特高科将林徽儿在米高丽舞厅的休息室和住处查抄一空,思量了片刻,到底还是告诉了涂谜。
    涂谜仍是平静地听完,然后便低头摆弄起已经修好的两把银花梳来。
    老银匠的手艺果然了得,真的如承诺的一般,即便仔细瞧也是瞧不出任何修补的痕迹的。可涂谜还是能准确地找到曾经掉落的那两条银链,然后,怔怔地盯着那里,半晌没有动静。
    家里人都知道涂谜跟林徽儿关系极好,也都瞧见了报纸上对林徽儿的各种恶意揣测,现在看着涂谜这样,也是担心的要命。
    涂让也担心,可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慰涂谜。人死不能复生什么的,不过是些车轱辘话,谁都会说。可他知道,涂谜不需要这些,也不想听这些。
    就像涂谜说的那样,林徽儿这样走了也没什么不好,她再也不用受人白眼任人摆布,也不用管身后的洪水滔天,她真的自由了!
    可能林徽儿在踏上那列火车时,并没有觉得害怕,反倒是觉得解脱了吧!所以,她是慷慨赴死,死得其所,并不需要任何人为她节哀!
    于是,涂让便只能尽可能地陪在涂谜身边,就这么静静地陪着她,直到她从林徽儿的不告而别中走出来。
    林锦年是在事发后的第三天上午,来了涂家的。
    此时长宁已经在涂家待不住了,还是被佑中死活硬拉着不准走,才没跟林锦年走岔路。瞧见他家先生虽然衣衫仍是齐整干净,但面色明显苍白疲累,长宁的眼圈瞬间红了。
    林锦年轻轻揉了揉长宁的头发,温声说了句:“没事,去跟佑中玩儿吧,待会走的时候叫你。”
    长宁这才被佑中拉着,一步三回头离开了客厅了。涂让看了眼涂谜,便也起身来,冲着林锦年点点头,走了出去,顺手将大门带上了。
    “抱歉!”林锦年深深地看了涂谜半晌,暗哑的嗓音说了这么一句。
    至于他是在抱歉没能出席涂谜的生日宴,还是抱歉自己未能阻止林徽儿只能眼睁睁看她赴死,林锦年没解释,涂谜也不需要他的解释。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是弥补都无济于事。至于死者,她死得其所得偿所愿,涂谜更不需要林锦年的道歉。
    “你还好吗?”比起逝去的人,生者才是最悲痛的。更何况看着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死去,对于林锦年来说,肯定是比她还要悲痛千万倍的。
    “好。”林锦年答得斩钉截铁。
    他们完成了任务,日军损失惨重,军火被炸毁,给游击队和根据地的发展壮大争取了宝贵的时间。虽然林徽儿和另外两位同志壮烈牺牲了,但就像林徽儿去火车站前跟他讲的那样,“用我林徽儿一条命,换前线战士们无数条命,值了!”
    从林锦年加入地下党的那一刻,他便随时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林徽儿也是一样。现在她先走一步,他会带着她的意志继续战斗,所以,他会很好,不会就此消沉,更不再害怕,他会一直战斗到最后一刻!
    涂谜看着目光坚定迥然的林锦年,笑了。
    徽儿姐,你看到了吧,你爱着的这个男人没有被打倒,他会一直带着你的信念战斗下去,所以,请在天上保佑他吧!
    林锦年并没有在涂家待多久,涂谜知道他一定有太多事要忙,也没有挽留。坐在客厅里目送林锦年带着长宁离开,涂谜抬手抚上插在发丝里的那把银花梳,无声地说道:“徽儿姐,我能为你做的,还剩最后一件事了。”
    涂让进屋的时候,就见涂谜放下了话筒,一时有些奇怪,还没等他问涂谜是在跟谁打电话,就听涂谜开了口:“二哥,明天送我去一趟特高科吧。”
    涂让直接楞在了原地,直到一天后,他开着车子载着涂谜出了门,还是不敢相信他妹妹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上杆子惹嫌疑地找上了井上和彦,问他讨要林徽儿的遗体。
    在这样敏感的时刻,涂谜如此举动,无疑是非常危险的。涂让几次张口想劝,可一想到得知林徽儿死讯时,涂谜那空白死寂的表情,话便堵在了嗓子眼,怎么都说不出来了。既然劝不住,涂让只能陪着涂谜去见井上和彦。
    涂让很是熟悉去特高科的路线,毕竟这可是军统的主要任务目标之一。只这样正大光明地进入这座被军统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魔窟,在此之前,涂让是想都没想过的。
    涂让凝视着眼前这座很是气派的宅院,记起这原本是海城前前任市长的宅邸。后来日本人在沿海登陆,入侵胶东,还没等他们兵临城下,那位市长便已经带着家小和细软逃之夭夭了,因此,日本人占领海城几乎是没费吹灰之力。即便有不愿做亡国奴的志士拼死反抗,但也不过是一盘散沙,很快便被日本人扑灭。
    现在,那位逃走市长的宅邸,成了日本人对付中国人的前沿阵地,想想都是极大的讽刺。
    涂让凝视着特高科的大门,目光翻涌又沉寂,半晌后偏头看向涂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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