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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每天都想退位[穿书]——今夕故年(34)

    直到谢昑以绝对强势和突兀的姿态出现,和他们三足鼎立。
    其实谢昑什么都没有,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先皇的宠爱。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宠爱,谢昑最终坐上了皇位
    看起来很完美的结局,谢昑就仿佛是上天偏爱的宠儿,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一切。
    可只有这卷纸,一字一句地记下了谢昑离开冷宫后的十数年里的血与痛。
    先皇对他的宠爱根本不是宠爱。
    他只是先皇的一枚棋子、替先皇心中真正的储君人选抵挡伤害的无辜棋子罢了。
    在先皇隐约透露出要立他为储君的意思之后,各方势力彻底失控,所有仇恨值都被拉满在谢昑身上,大皇子和二皇子暂且联手,要先把谢昑弄死。
    各种构陷、刺杀,数不胜数。
    最严重的一次,是刺客潜入了谢昑的寝殿,吹熄了所有蜡烛,一刀穿透了谢昑的腹部。
    无边黑暗里,恐惧被无限放大,谢昑本就不喜欢黑暗,鲜血和疼痛更是疯狂刺激着他长期紧绷的神经。
    他从床榻上滚落下来,闹出动静,将侍卫吸引了进来。
    刺客很快逃跑,可谢昑因为挣扎太剧烈,伤口被拉扯,险些没了命。
    那一年谢昑才十岁。
    在那之后,他越发厌恶和恐惧黑暗,夜里必须灯火长明,不可有一处阴暗角落。
    不然他会彻夜难眠,焦躁不安。
    谢容的呼吸声不知从何时开始染上了痛苦。
    他握着纸卷的手不自觉地颤抖,或许是因为身处在这所有痛苦的起始地、又或许是因为这沾满血泪的少年日记。
    沉默了许久的原身残念开始躁动起来。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谢容一半思绪是清醒的,清醒地知道自己不是谢昑是谢容,另一半思绪却无可抵挡地被拉入谢昑噩梦般的往事里。
    谢容手一松,泛黄纸卷连着手帕一起掉落在地。
    他站起身来,扶着老树喘息了一会,想要离开这里。
    然而刚一动,谢容眼前便一片发黑,踉跄了几步,只觉腿脚无力,站立不稳,身子一歪就要倒下
    一双稳健有力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身。
    有人在他耳边唤着他,音调里满满的担忧。
    谢容呼吸急促,下意识抓住了来人的手臂,仰着头,目光涣散。
    脑海里各种破碎幻影重叠在一起,搅得他头疼欲裂,也不知看到了什么,他忽然低低地呜咽出声,使劲摇头:不是不是不是
    他慌乱又着急地重复:我不是谢昑,我不是我是谢容啊
    沉砚眉头紧皱,他将谢容整个人揽进怀里,一只手安抚地拍着谢容的后背,唤了个称呼:容容?容容别怕,我在这里
    熟悉的怀抱如溺水之人陡然碰见的横木,谢容毫不迟疑地抱住了他的横木,艰难地从又深又急地旋流之中脱身。
    过了好久,他才慢慢缓过神来,脱力地蜷在沉砚怀里。
    原身激烈的情绪已经消散了,谢容平复着剧烈的心跳,回想起方才混乱中他都说了些什么。
    抱着沉砚手臂的手猛然一僵。
    片刻后,谢容慢吞吞地抬头,眸光深处藏着仓皇和不安,他动了动唇,几近无声:你你都听到了?
    谢容想过很多种坦白的场景。
    也想过很多铺垫的说辞,怎样才能将这惊天骇地的事情,用最随意又最容易让人接受的话语说出来。
    但没想到,世事难料,人算不如天算。
    谢容磕磕巴巴、心情忐忑地坦白了身份来历,因为太紧张,话音落下后,他咬住了唇,咬到唇边都微微泛了白。
    甚至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沉砚果不其然露出了万分错愕的神色,一时没有说话。
    谢容将沉砚的错愕尽收眼底,一颗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他慌乱地垂了头,生怕下一瞬就会迎来沉砚震惊抗拒而充满陌生的目光。
    好在沉砚没让他慌乱太久,便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温柔地安抚道:原来如此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啊。
    没得到最糟糕的回应,谢容一颗心蓦然落地,这才发觉自己的嘴唇被咬得很疼。
    他松了牙,舒了口气。胸口因憋气太久而有些闷闷的,他深吸一口气,想缓解一下,结果刚吸到一半,又听沉砚开了口。
    本想过几日再与陛下说的,既然现在这样,那臣也说了罢。
    沉砚叹息一声,语带无奈:其实臣也不是沉砚。
    谢容一口气再没能吸起来,他被噎得险些上天:什、什么?
    不是沉砚?
    这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快乐!
    接下来是不是可以交换剧本求同存异啦!
    *
    山里的小松茸今天在勤奋劳动挖坑,不出来营业惹!
    第38章
    小半个时辰后, 两人从冷宫里回来, 在御书房里坐定,各自拿了纸笔,各自将原本该走的剧情写下来。
    谢容寥寥三句话就写完了自己的剧情。
    然后咬着笔杆子发呆。
    他还以为他的来历会吓沉砚一跳, 结果到头来被吓到的人是他。
    沉砚原来也是穿书的。
    沉砚居然也是个穿书的!!!
    穿的剧情好像还和他的不一样!
    谢容整个人都呆滞了,他思绪及其混乱, 懵了好久都没能理解沉砚的意思。
    后来还是沉砚没法, 叹了口气, 带他回了御书房,各自分了笔纸,以写代说。
    离开冷宫前,沉砚还将那泛黄纸卷捡回了玉盒里, 拿手帕裹着,也一并带了回来。
    此时正摆在书案上。
    谢容低头看了看自己言简意赅三章死亡的剧情,又抬头看了一会玉盒, 仍旧觉得难以冷静。
    他丢下笔, 起身去点熏香。
    熏香是很提神醒脑的那块。
    谢容病好之后, 觉得这熏香提神效果不错,保留了下来,这会儿刚好能用。
    熏香燃起, 轻烟袅袅很快飘起, 谢容盖上小香炉,深吸一口气。
    鼻腔里满是清冽冷香,他站了一会, 甩了甩脑袋,终于觉得冷静些了,于是复又坐回书案前。
    沉砚还在写,他的剧情看起来挺长的,已经写了大半张纸了。
    谢容捧着脸,盯着沉砚发呆,摸不准沉砚看的到底是个什么故事大概是他的视线太热烈,沉砚停了笔,看了他一眼。
    谢容精神一震:写完了吗?
    沉砚沉吟了一瞬,干脆丢下笔:差不多了吧。
    谢容立刻揣着自己的纸凑到沉砚身边,塞给沉砚当交换,低头看沉砚写得满满当当的纸。
    他内心急切,毫无防备,一目三行匆匆看过几眼轰的一下,方才好不容易堆起来的冷静烟消云散。
    你他磕磕巴巴,你这是什么
    什么小暴君将丞相强取豪夺入宫,日夜宠幸,什么寝殿小金链、湖中摇摇船沉砚写的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谢容说不出口,他疑心自己看错了,认认真真又看了一遍,终于忍不住拍桌,耳根子红了一半。
    他胡乱扯了张空白的纸将那些黄里透黄的剧情概述盖住,一时之间什么忐忑担忧都顾不上了,偏头去凶沉砚:你是不是在胡闹?!
    沉砚无辜:这确确实实是我看的话本子。
    他将谢容那张纸随手丢到一旁,谢容写的东西可怜巴巴的,寥寥三句话后惨淡收场,他看着心里莫名的不舒服,干脆眼不见为净,长臂一伸,将小暴君唔,现在不该喊小暴君了。
    他将谢容圈进怀里。
    容容谢容。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名字,觉得这名字果然才和怀里这人更相搭,喊起来都绵兮兮的。
    咬起来软乎乎的。
    他一时没忍住,偏头在谢容那泛着粉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
    这下可好了,那软乎乎的小耳朵是彻底红透了。
    可爱得要命,惹人怜惜。
    谢容一个哆嗦,脊背崩紧,下意识想起方才看到的书房某片段概述。
    谢容:
    他忙不迭要从沉砚怀里出来,然而沉砚在彻底说开之后顺便也放飞了自己,温文尔雅是什么,那就是天边的浮云,争权夺利,不如欺负谢容容。
    于是谢容一顿挣扎,没脱身,反而被沉砚抱了起来,顺势压在了书案上。
    谢容上半身被压躺在书案上,沉砚将笔墨等硌人的东西都移开了,唯独没拿开那张写满不可描述的纸。
    谢容一想到自己躺在什么上面,登时就慌了:沉砚之你冷静一点!!!
    沉砚附身轻轻在谢容唇边碰了碰,碰完了也不起身,只呢喃般轻语:容容的故事不好,不要那个
    他每个字音里都融着笑意:换我的故事好不好?
    不好!!!
    谢容头脑一片空白,他生怕沉砚要当场将那些场景化作现实,抬手搭在沉砚肩头,将沉砚推开了些,艰难道:光、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宣那个什么,不好吧
    他这拒绝看起来毫无威慑力,反倒更让人想欺负。
    好在沉砚并不是真要逼迫他什么,逗弄了他一会,便适可而止,将他抱了下来。
    不过谢容被沉砚摁着占了好一会便宜,起身时别说脸和耳根,连脖子都泛了红。
    在沉砚面前,那提神香就是个摆设,丝毫不起效果。
    谢容背抵着沉砚的胸膛,哆哆嗦嗦往沉砚怀里缩了缩,缓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不过闹过这一场,他原本压抑难受的心情几乎是没影了。
    他多少猜到沉砚闹他的用意,沉默了一会,回身抱住沉砚的腰身,情真意切地唤了声:砚之。
    他好奇:这是你以前真正的名字吗?
    沉砚轻嗯了一声,坦然道:是我当暗卫之前的小名。
    成了暗卫苗子后他只剩下一个编号,而当了摄政王后他给自己取了个姓,这小名就被彻底藏起来了。
    无人知,也无人唤。
    算是他为数不多、没沾染过生死鲜血的回忆。
    谢容又不说话了。
    他不知道沉砚具体经历过什么,不过据他以前看那些小说的经验,他猜测那大多不会美好。
    谢容安静了一会,越想越觉得心疼,怪不得沉砚来到这个世界后都不想要权力富贵,也不觊觎皇位了。
    肯定是前世尔虞我诈、生死往来,过得太难过了。
    谢容想着想着,大男子气概上头,他抬手拍了拍沉砚的肩头,言之凿凿大义凛然地许诺:好吧,既然你现在是朕的贵妃了,那以后朕护着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什么也尽管开口,朕给你撑腰。
    沉砚何等聪慧,看谢容那模样就知道对方脑补了什么,他失笑,笑着笑着心里却沉甸甸的,像是汪了一湖浸满阳光的水。
    他喃喃了一声好,眨了眨眼,温和问:那陛下可以革一下臣的丞相一职吗?后宫不得干政,臣总是以贵妃身份干政,似乎不太好。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谢容:
    他立时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行,大家有难同咳咳,有福同享,这龙椅既然是朕的,那必然要分你一半的,还有那些奏折
    谢容一本正经:也、也要分你一半的。
    沉砚莞尔。
    门窗关着,提神香的香气越发浓烈起来。
    闹了一顿,谢容想起正事。他从沉砚身上起来,抬手看了看袖子,果不其然,衣袖也沾了点泥印。
    他伸手去将破损的玉盒取来,再次打开那卷泛黄的纸卷,和沉砚一起重看了一遍。
    可能是提神香的效果,也可能是沉砚在身边,这回原身残念并没有影响谢容。
    他们很快看到了最后一页,然后皆是一愣。
    最后一页,被撕掉了。
    那撕裂的痕迹还很新鲜,看起来就是不久前的事。
    谢容将下午见了梁庸平的事告诉了沉砚,猜测道:梁庸平以前或许就服侍过谢昑。不过他动谢昑的小纸条做什么呢?
    他对被撕掉的那张纸有些好奇,这前边的内容是截断于谢昑登基,这最后一页难道写的是谢昑除掉两位皇子的事?
    他想了一会,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问沉砚,沉砚道:或许梁庸平已有所察觉了,所以将纸条取走,把事实掩藏起来
    沉砚言止于此,没再说什么,也站起身来:先去沐浴吧,既然有了头绪,慢慢查总能知晓真相的。
    坦白身份后,谢容对沉砚的话越发相信,沉砚说什么,他便小声应了声好,和沉砚一起出了门。
    只是他心里想着事情,略有些出神,默不作声地跟着沉砚走,也没关注其他,直到两人一起进了汤沐阁才反应过来。
    看沉砚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谢容抿了抿唇,不知想到了什么,咽了咽口水,小心试探:你要留下吗?
    小太监在他们身边准备着酒水瓜果,干净衣衫,对相爷的一并来临并没有太大意外。
    以前相爷就经常来汤沐阁,陛下从没对此表示过什么。
    他们也司空见惯。
    沉砚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小太监先恭敬询问:陛下,今日可要点香?
    谢容对熏香没有特别偏好的,有时候心事重的时候才会让他们点一点凝神静气的香。
    当然这时候并不多。
    不过今天过得太刺激了,点些香也好。
    谢容随口应了句点吧,目光却仍旧是停留在沉砚身上。
    沉砚微微低头,眼底明明晃晃的笑意,他张了张口,无声询问:可以吗?
    不、不太好吧。
    想到两人要坦诚相对共同沐浴,谢容有些难为情,正要拒绝,一抬眼看见沉砚眼底隐隐约约的期盼,又想到不久前御书房里才说要让沉砚随心所欲的豪言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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