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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定头条——李思危(42)

    路上,贺思嘉刷了会儿微博,意料之中在热搜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点进tag,时实里各种调侃
    谁还敢说自己穷到吃土,反正我不配!
    影帝是哪家口才培训班的优秀毕业生?有联系电话吗?我想报个班。
    斯嘉丽就是随手抓一把风,臻儿也能让大气流为他开花吧。
    555怎么那么浪漫,脱腐几万年居然get到了舞鹤的骚点,别想骗我下崆峒山!
    贺思嘉渐渐刷出了疑惑,完完整整念出一句,所以崆峒山是什么意思?
    吴臻结合语境猜测,应该是恐同?
    贺思嘉一下子笑了,边笑边问:综艺你看了吗?
    晚上和开阳他们团年,没来得及,待会儿一起补。
    他俩本来是要去吴臻家的,但最后也没去成,因为中途贺思嘉接到了贺启耀的电话,对方要他马上回家。
    贺启耀很少给他打电话,让贺思嘉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又闯祸了,或者和吴臻的关系被捅到了他爸跟前,到家后才知是薛冉的奶奶重病入院,作为薛家未来的亲家,他们全家都得上医院探望。
    而这一探望,就将薛冉跟贺瑾的婚事给提前了。
    两人原定今年十月举办婚礼,但薛冉奶奶很可能熬不过夏天,她唯一的心愿就是想亲眼见证孙女结婚。
    于是,在距离春节还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薛贺两家同时忙碌起来。
    婚礼筹备非常繁琐,连一向清闲的俞芷兰都忙得脚不沾地,唯有贺思嘉万事不管,依然深陷于永远做不完的工作中。
    他的电竞剧已经开播,每周四集,要一直播到三月初。
    开局收视并不占优,可随着寒假来临,加之电视剧节奏明快,剧情线热血、感情线甜蜜,往后几周收视率和口碑都直线上涨,渐渐爬升至同档期第一。
    贺思嘉疯狂吸粉的同时,还意外在直男圈里刷了一波好感度,因为他游戏是真打得不错,几次宣传活动随机抽选观众打排位上分效果都非常好,就连一块儿彩排训练的国家电竞队队员,都客套地夸过他几次。
    随着电竞剧的收视群体日渐趋于稳定,贺思嘉也终于迎来了年度最大挑战春晚舞台。
    很早之前,贺思嘉向吴臻取经时,对方就告诉他反正上台也会紧张,可如今明明还在后台,他就已经开始紧张了
    他尚且如此,更不用提另外几个搭档,唯一表现得相对镇定的,只有宿寒英。
    但宿寒英未必就不紧张,他只是没有表情罢了。
    作为舞台经验最丰富的人,贺思嘉自认有责任帮助大家缓解紧张情绪,顺便也帮助自己。他想到吴臻那招调整情绪的办法,感觉此刻也适用,便说:要不要来玩个游戏?
    见大家都看了过来,贺思嘉模仿吴臻的口吻,普通人的极限记忆是十到十二个不规则数字
    十二个有点少吧?一位队员弱弱质疑。
    对啊,圆周率我只看几秒就能背到三十多位。另一人附和,瞄了眼沈央说:bee五分钟能记下100个不规则数字。
    贺思嘉:
    行吧,散了吧。
    贺思嘉当场表演自闭,突然感觉耳朵被碰了下,转头就见吴臻笑吟吟站在身后。
    你怎么过来了?
    他的合唱排在开场第三,而吴臻的小品都在十点以后了,这会儿根本不到候场时间。
    担心你紧张,来看看。吴臻轻搂了搂他肩膀。
    贺思嘉寻思吴臻办法多,便问:那你能让我不紧张吗?
    不能,但我可以陪你一起紧张。
    虽然都是废话,但有吴臻在身旁,贺思嘉确实安心几分。
    临上台前,贺思嘉望着来来往往的舞蹈演员,忽听吴臻说:别总想着出错,你练得那么熟,只要第一句没错,之后都不会错。
    对方隐蔽地捏了下他的手,加油,我在台下看你。
    贺思嘉点点头,深吸口气,迈向舞台。
    伴随着轻快的前奏,贺思嘉与国家电竞队队员齐齐登台,他一身红西装站在几人中间,手持话筒的一幕被镜头捕捉,化为信号波导入千千万万观众眼中。
    C市。
    吴臻家里的电视已调到最大声,全家十来人围坐餐桌旁,一边吃饭一边等着吴影帝的小品。
    可忽然间,四岁的小女孩跳下椅子,哒哒哒跑到电视机前。
    缇缇,不许离电视那么近,快过来!一位三十来岁的女士喊道。
    另一位年纪稍大些的女人轻轻笑道:我还以为是臻臻出来了呢,缇缇,你小叔又不在,看谁那么入迷呢?
    吴缇手指向屏幕上身着红西装的青年。
    女人觉得有些眼熟,似乎是儿子上部电影的合作演员,她打趣说:缇缇这么小就知道喜欢漂亮哥哥
    不是哥哥,是小婶!
    小女孩如是说。
    作者有话要说:吴妈:瞳孔地震。
    第52章
    室内笑闹声一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动静。
    缇缇多贴心啊, 这才多大都知道替二嫂分忧了。
    咱们缇缇眼光真不错, 给你小叔找了个这么帅气的小婶。
    叫贺思嘉吧,我们学校里很多小女生都喜欢他。
    小伙子确实精神, 说起来臻臻都快三十了,什么时候带个男朋友回来?
    我哪儿管得了他, 从小主意就大。
    大人们并未将吴缇的童言童语当一回事,继而谈起了日常操心的话题。吴缇则专注盯着电视机, 听着漂亮小婶唱歌, 笑得口水直流。
    而此时的贺思嘉内心是崩溃的。
    他开口唱出第一句歌词后, 确实如吴臻所说,心态渐渐平和, 信心骤然飙升。但他们并非站桩唱歌,也有一些简单的舞蹈编排和互动。
    贺思嘉按照排练节奏, 先和左边的沈央对视合唱, 见对方笑容僵硬得宛如纸扎人, 还临场发挥做了个wink帮沈央缓解情绪。接着, 他又转向右边的宿寒英,眼睁睁看着对方在一个小弧度的跳跃后掉了耳返。
    尽管宿寒英以一种帅气的、连贺思嘉都颇为惊艳的姿势接住了耳返, 但原本节奏感就很差的人直接进错了拍子,对口型失误。
    百万调音师耗空精血,甚至修出了电音才勉强入耳的歌声,在宿寒英张嘴之前就响彻舞台
    他们,果不其然翻车了。
    贺思嘉万念俱灰, 好在反复练习让他产生了本能记忆,即便身处灾难现场,他也撑开了一片结界,保护自己还算顺利地完成了舞台。
    下场后,贺思嘉后背都被冷汗浸湿,心跳快得要爆炸。
    其余人或亢奋或虚脱,唯有宿寒英依旧神情淡淡。
    但沈央察觉到男友隐藏的失落,担忧地握住对方一只手。
    没事,我尽力了。
    宿寒英回握住他,忽然顿住脚步,无视周围的镜头,朝几位搭档微微躬身,站直后极为认真地说:很抱歉,浪费了大家的努力。
    几名队友面面相觑,似有些手足无措。
    贺思嘉却笑了,一年多过去,宿寒英仍如综艺里表现的那般,虽稍显冷漠,却很有教养和担当。
    他如老父亲般慈祥而欣慰地拍拍对方肩膀,说出自己曾经对宿寒英的评价,真是勇敢的好孩子,粉了。
    年度任务虽未能挑战成功,却也不算失败,贺思嘉总算能卸下担子,可以安心观看春晚了。
    他坐在第一排靠左,与吴臻相隔两桌。
    台上两位年轻人正在讲相声,和往届不少尴尬到头皮发麻脚趾抠地的相声不同,他们没有刻意加塞网络词汇,整体风格带着点老派相声的文气,却不乏新意和风趣。
    贺思嘉被逗得哈哈大笑,下意识去看吴臻,隔着好几颗人头,竟发现对方也在看他。
    假如很多人同时大笑,每个人都会习惯性看向自己喜欢的人。
    贺思嘉忽然就想到赵绯说过的一句话。
    在满堂哄笑声中,他轻轻按了按心脏的位置。
    当晚,吴臻演出的小品中规中矩,其实剧本有点尴尬,但他表演得很有分寸感,带得汪潮生都稍微自然了些。
    贺思嘉坐在台下,非常捧场地发出罐头笑声,轮到别人时又一秒变脸,并未发现导播数次切了他的反应,助力他又贡献出一组表情包。
    他们一直待到春晚散场,等到私下相处时,已经是贺思嘉送吴臻去机场的路上。
    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回家?贺思嘉开着车问。
    吴臻正在给家人发微信,家里有守岁的习惯,除夕晚上都会通宵打麻将。你呢?家里有人等吗?
    多半睡了。贺思嘉以往除夕都在家,并不知道有没有人等他,但想来是没有的。
    吴臻抬脸,笑着说:那跟我回家算了。
    贺思嘉瞟他一眼,好啊。
    吴臻愣了愣,你说真的?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贺思嘉真想不管不顾跟吴臻走了除了一张买机票用的身份证,什么都不带。
    可他不能,他还有很多安排、很多工作。
    这次是假的。他说。
    吴臻听懂了他的暗示,轻轻一笑,那就下次。
    到了机场,两人在车里互道新年快乐,贺思嘉目送吴臻进了贵宾中心,等对方背影消失在门后,他也没有立即走人,而是仰靠在椅背上发了会儿呆。
    忽然,他听见窗户被叩响。
    吴臻又回来了。
    怎么?贺思嘉茫然摁下车窗。
    吴臻递来一杯热饮和一个印有机场Logo的纸袋,你晚上没怎么吃,随便拿了点汉堡蛋糕,先填填肚子。
    贺思嘉轻轻眨了下眼睛,接过。
    你刚才都不说一声,万一我走了呢?
    吴臻没有回答,只是口罩外露出的眼睛似在说我知道你不会走。
    贺思嘉将纸袋放在腿上,转眼看吴臻,片刻后冲对方勾勾手指。
    吴臻却抓住他食指,上身半探入车里,隔着口罩,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真走了。
    好。
    但吴臻并没有动。
    半晌,贺思嘉忽然拉下他的口罩,吻了上去。
    车外寒天冻地,他们在一方狭小而沉静的空间里,舌尖舔舐着舌尖,交换彼此的温度。
    吴臻回到位于C市的家中,已经快六点了。
    一开门,他就听到了搓麻将的声音,接着便是亲人们热情地招呼。
    除了远在澳洲的爷爷和姑姑一家,以及早已入睡的吴缇,吴家所有人都在。
    电视上应该是二度重播春晚了,吴母苏丹夏端了碗炉子上煨着的佛跳墙出来,炖了六七个小时,赶紧喝点儿。
    吴臻笑着道谢,拿起勺子时就听见了熟悉的前奏,是他陪贺思嘉练过很多次的曲子。
    屏幕上,贺思嘉站在华丽的舞台中央唱歌,而在数个小时前,舞台和人都还在吴臻眼前。
    刚才缇缇还说这是她小婶呢。苏丹夏挨着儿子坐在沙发上,眼中笑意正浓。
    吴臻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你要真能领个这么漂亮的男朋友回来
    那我就领他回来。
    苏丹夏有点懵。
    争取,明年。吴臻喝了口汤补充说。
    苏丹夏微微敛了笑,认真的?
    嗯。
    没逗我开心呢?
    他真跟我回来了,你再开心也不迟。
    苏丹夏平复了下心绪,起身走到某张麻将桌旁,柔柔地问:老吴,你以前是不是有个朋友,家里开温泉度假山庄的?
    吴父点点头,怎么了?
    他家那个山庄我去过,环境很不错,比酒店好多了。苏丹夏眼里有压不住的愉悦,趁着过年,咱们上门走动走动。
    都好几年没联系
    臻臻明年就要结婚了!
    吴臻:???
    小问号突然冒出了许多朋友。
    一夜之间,小婶大名被每个吴家人铭记于心,包括远在澳洲的亲戚们。而贺思嘉并不知道这一切,他回家后果然只有一室冷清,早早就洗漱上床了。
    年初一,贺思嘉去了外公家里。
    年初四,他正式复工。
    年初九,吴臻回到B市,并收到了贺瑾与薛冉的婚礼邀请函。
    婚礼定在三月三日。
    而且很巧,地点正好选在了贺家名下一座名为宴仙阁的私人山庄。
    可惜那日天翁不作美,B市从前两日就开始降温,明明初春已至,半夜里竟下起大雪。
    早上雪仍未停,只是转成了小雪。
    细雪碎碎,如风卷玉沙。
    吴臻撑伞来到婚宴大厅门口,就看见一身正装的贺思嘉在和赵绯等人聊天。他将收好的伞交给一名服务生,忽听有人在叫他,原来是英国留学期间认识的几位朋友。
    他们有些日子没见了,其实算不上很熟,不过此时倒适合叙旧。
    贺思嘉这会儿已经发现了吴臻,他慢步走来,站在吴臻身旁,笑着与众人打招呼。
    一人问:你是贺瑾的弟弟吗?
    没等他回答,吴臻便搭住他肩膀,不正经地笑笑,思嘉是我弟弟。
    那人笑骂:人家跟你一个姓吗?
    贺思嘉玩味地想着,要一个姓还不容易?将来让吴臻冠夫姓呗。
    他没在这里待多久,很快又去忙别的了。
    不管他和家人有多少矛盾,在外人眼中,他始终姓贺,是贺家的小儿子。
    临近中午,雪终于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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