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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骄一挑眉,“那是。”
    这根大腿她可得抱结实了,指不定来日就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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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刚结束应酬回府的帝师却沉了脸,“叫清之去我书房!”
    不多时,苏墨过来叩门,“祖父。”
    他身穿绣着四君子纹样的白色锦袍,头戴青莲玉冠,腰系芙蓉团花玉佩,面容清俊身材挺拔,行走间闲庭信步,端的是一位超逸脱俗的佳公子。
    然而他所经过的地方,一众小厮、丫头却都拼了命的低下头,如再细细看时,竟微微颤抖,显然怕极了。
    “进来。”苏玉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可等苏墨刚到书桌前,他就抬手将一盏热茶砸了过去。
    “混账!”
    价值千金的茶盏落在地上化为碎片,滚烫的茶水瞬间隔着衣服将苏墨的胸膛烫的通红,然而他却眼都不眨一下的跪了下去,就跪在那些碎片上。
    “你明知裴以昭简在帝心,却偏要在京城动他,今日圣人特在朝上问起此事,引得朝臣关注,此事必不能轻易收场!”苏玉暖面露阴沉道,“现在案子交到定国公手上,你竟在这时瞒着我杀人灭口,是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苏墨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原来您老人家也会怕。”
    苏玉暖回望过去,面沉如水,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若只是庞牧一人势单力孤,他尚且不惧,然而那什么第一女捕头深得太后宠爱,与圣人跟前的心腹王公公亦交情不浅,图家、白家、廖家甚至是董家,还有那从几十年前就讨人厌的邵离渊也都不是好相与的。如今这些人勾连成片,惹到一个就相当于惹到一窝,令人防不胜防。
    苏墨的讥笑逐渐化为冷笑,“我就是瞧不惯裴以昭疯狗一样咬着不放的模样,装的什么圣人似的,他简在帝心?我就偏要杀杀他的气焰。不然日后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踩到苏家头上作威作福,难道祖父果然忍得?”
    这几年苏家没少对裴以昭明里暗里的拉拢,可那厮竟装听不懂的,着实令人不快。
    他们苏家什么时候对人有如此耐性!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既然做不得朋友,那就是敌人了。
    苏玉暖冷哼一声,“逞一时之快,糊涂,如此难成大事。”
    苏墨微微垂了眼眸。
    什么大事,他不稀罕。
    苏玉暖叫人重新上了茶,小厮进门后俱都低眉顺眼,对里面的场景显然见怪不怪了。
    苏玉暖端着茶盏,一下一下的刮着茶梗,待氤氲的热气散了些去,却又不喝。
    眼下面临的僵局空前严峻,一个闹不好,苏家大厦必然倾颓。
    他需好生筹谋……
    苏家不会倒,更不能倒。
    半晌,苏玉暖放下一口未动的茶盏,“来人,去传个口信给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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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睡过后,夫妻两人拿着六人名单去找邵离渊商议下一步行动,结果一进门就发现他脸上黑的跟滴水似的。
    事到如今,除了极少数几件事之外,恐怕已经很难让邵离渊如此震怒。
    “穿云死了?”两人异口同声问出可能性最大的一个。
    邵离渊压着怒火将一份文书丢到桌上,“昨日我与何明交涉,他同意放归明辉回来治伤,却借口本案是单纯嫖客与妓女之间的斗殴,且明辉又在刑部任职,刑部上下理应回避,便将人带走了。我今天一早就派人过去询问,谁知对方说穿云昨夜已畏罪自杀。”
    “这分明是杀人灭口!”晏骄和庞牧齐声怒道。
    不过这么一来,也证明苏墨确实着急了,以至于顾不上暴露的可能而来了一手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们去查查穿云前些日子都见过谁,”邵离渊道,“一定有人指使。”
    庞牧把那份名单递了过去,“正好我们这边也有需要您查的。”
    他把想法跟邵离渊简单说了,后者听完沉默半晌,良久才道:“若要办成此事,还需联络吏部和御史台。”
    时间紧迫,他们没法心平气和的等凶手自己暴露出来,所以只能从侧面主动出击:先断掉苏太傅的手脚。
    “能成吗?”晏骄也是第一次玩这么大,心跳都加速了。
    “人非圣贤,”邵离渊将那名单在桌上点了点,已经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怒意,漫不经心的口吻中都透着胜券在握,“若真要细细追究起来,没有几个官员不落马。”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听来残酷,单看怎么用,用的好了,却也不失为妙计。
    晏骄不死心,突然指着庞牧道:“那你们两个也有把柄?”
    邵离渊嗤笑一声,丢给她一个“你还太嫩”的眼神,显然懒得解释。
    庞牧倒是笑了几声,见缝插针的促狭道:“这老头儿嘴巴太毒做事太绝,当年在御史台就得罪了一大群人,排除异己、结党营私,怎么不成?”
    顿了顿又顶着邵离渊的大白眼道:“若我有朝一日失了圣心,当年的 “将在外有所不受”和“指挥得当”,也可在瞬间摇身变为目无国法、枉顾君上,有不敬不臣之心,啧啧,都够抄家灭族的了。”
    虽然知道这种事几乎不可能发生,但晏骄还是本能的打了个寒颤。
    太可怕了。
    邵离渊难得没挑刺儿。
    庞牧咧了咧嘴,又道:“我们两个若贸然去惠云楼很容易打草惊蛇,而且恐怕那些窑姐儿也不会轻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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