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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替身谈恋爱(GL)——小檀栾(99)

    几乎放空一身血液,还不能含服上好丹药保本固元,这认主一事对郁仪来说的确极为危险,稍有不逮便要殒命。
    可此时的郁仪,怎会因为怕死,就将命运再次交予仇人手中。
    郁仪取了几粒不入流的培血丸含入舌下,将银刀放在臂弯上,用刀刃刮过薄薄的皮肤。
    冰凉的,尖锐的,稍一用力,便能刺破瓷白的这层皮,露出嫩红的肌理,源源不断的鲜血将会迫不及待、争先恐后地钻出来。
    郁仪忍不住舔了舔唇。
    她眼睛迷离起来,面上浮现淡淡的潮红。
    她将所思所想,付诸现实。
    银白如月的刀尖立在臂弯上,像一粒会动的冰冷星霜,在白净细嫩的小臂上划出五寸长的口子。
    她睇视伤口,等了两息。
    血迹很快从极细极长的刀口处渗了出来,如从雪底下漫出的妖异汁液,很快汹涌起来,顺着小臂,蜿蜒出一道腥甜的痕迹。
    郁仪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将小臂翻转,举在傀儡上方。
    嘀嗒,嘀嗒,声音愈发密集。
    起初还是一滴滴地落。
    郁仪不满意,将刀口划得更深,将手腕也割了个口,这才满意。
    她看到血液统统落到傀儡的心口处,被瞬间吸入。
    毫无阻碍,一丝不剩,甚至显出了几分贪婪和渴求。
    都给你。郁仪轻柔道。
    越给,越多。
    郁仪的唇已经没有颜色,头脑晕眩,身子乏力。
    还不够吗。时机差不多了,她一粒粒吃下培血丸,甚至还有心情调笑傀儡,真贪吃啊。
    不过,随着傀儡吸纳的越多,傀儡的面容渐渐红润起来,仿佛将郁仪仅存的好气色都吸到了自己这来。
    郁仪看她这模样,心想这傀儡若是不合心意,自己可真是亏大了,到时只能拆了她一身好材料,偿还自己今日所受的折磨了。
    培血丸已经吃到了最后一粒。
    这丹药品阶不行,用在凡人之躯上还算灵丹妙药,能保郁仪不死,但也仅是不死而已。
    郁仪眼前止不住地发黑。
    她仅凭心头的意念在扛。
    她确信自己扛得住。
    郁仪用力咬破舌尖,脑中清明了些。
    她看向自己早已红成一片、翻着皮肉的小臂,眼神一狠,就要将刀口再撕开些。
    她探出手去,正要动作,眼角余光之中,傀儡睁开了眼,直接而准确地将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
    榻上的傀儡,一身金红法衣褪到腰间,露出莹白曼妙的肌体来,从肩头到细腰,曲线顺滑而下,溜入衣裙间。
    在肌体之上,是一道道色如红玉的痕迹,顺着经脉流向她的四肢百骸,像树枝的脉络密密织成,红白相映,有一股妖异之美。
    郁仪定睛,她一身血液还未放尽,傀儡就认主成功了?
    她来不及多想,下一瞬,傀儡从榻上坐起身来,将自己拥入怀中。
    动作小心翼翼。
    我醒了。
    傀儡的手捧起郁仪染着鲜血的手臂,用法术凝住累累伤痕。
    她的手是温热的,柔软的。
    傀儡的声音温柔得仿若轻叹,又把自己拥得更紧了些:
    你可以休息了。
    第114章 傀儡的小主人(03)
    郁仪的脑袋无力地搭在傀儡肩头。
    目光所及之处, 傀儡柔软的青丝倾泻而下,铺陈在玉雪般的背脊上。
    背上, 一对蝴蝶骨如玉如琢,翩然欲飞。
    被雪映的格外凉的光从窗外闯入室内,那头墨玉般浓黑的长发变为沉郁丰秾的暗红色,闪着莹莹的光,提醒着郁仪这个处处柔软的怀抱的主人, 不是真人。
    可她着实像个真人,郁仪的下巴往下压, 隔着薄薄的肌理,与她肩头相抵, 这是人才有的生命力。
    不仅如此, 她还轻轻抚着自己的后脑勺, 动作里有无声的安抚,甚至是隐约的疼惜。
    一瞬间的恍神后, 郁仪眼神沉寂下来。
    她撑起愈发沉重的身体,从傀儡的怀抱退了出来。
    或许是孤寂了太久, 她竟会想这么多,郁仪眸中冷彻,这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亲近主人的动作。
    认主仪式还没有结束, 最后还要给傀儡起名, 才算彻底的完成。
    其他法器的名字都是炼器师起的, 唯独对于傀儡, 穹灵将命名权给了自己的孩子, 对郁仪说名字是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好好给傀儡想个名字才行。
    可上一世郁仪完成认主仪式后便人事不知了,等再醒来,听闻傀儡已成了云轻,一听便与凌云宗脱不了干系,而与自己毫不相关。
    郁仪眼皮很重,身体里涌上无穷无尽的乏倦,她挺直背脊,问傀儡:
    你可有想要的名字?
    郁仪并不准备让傀儡自己命名自己,傀儡的一切都该是她的才对,全然地受自己控制。
    说到底这是一次试探,这个傀儡真的和前世的不同吗?尽管已经清除了傀儡体内的异端,但郁仪还要再试她。
    比如,看看傀儡口中会不会吐出云轻二字。
    郁仪等着傀儡的答案,却见傀儡先往自己身后垫了个软垫,才用那双浅茶的眼静静睇视自己,里面的情绪郁仪看不懂,但很快,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思被掩起,傀儡红唇弯起,道:
    简一歆。
    我叫简一歆。
    简一歆很庆幸郁仪没有全盘听信凌云宗,选择提前认主自己,但她没想到郁仪会把自己折腾得这么厉害。
    那些血液在法术的作用下已经凝固,在少女细白的胳膊上蜿蜒出暗红长虫般的痕迹,让人惊心。
    听闻郁仪很体贴地问自己想要什么名字,简一歆心中一动,报出了自己的本名。
    这一刻,她还怀着些把真实名字告诉对方的浪漫绮思,却见郁仪眼睛一眯,探究地看了看她,反而道:
    叫翩跹如何?
    在青陆这里,宋翩跹成了她小世界做任务的固定马甲了吗?简一歆无奈笑了笑:
    好,宋翩跹。
    宋?
    郁仪敛眉想了想,倒也不讨厌这个姓,甚至放在一起还有股说不出的相谐,浑然一体般。
    她在心底念了念,宋翩跹。
    可。郁仪宽容地允了傀儡给自己起姓。
    她觉得自己该再叮嘱些什么,可脑海早已一片昏沉,时间空间在脑海中拉扯出一条看不到前后的长线,灵台空旷如野,回卷着荒芜的长风。
    身体愈发酸软沉重,灵魂就愈发轻盈,像要随风荡起
    你该休息了。
    在彻底陷入沉眠前,郁仪又听到这句话,接着,她落回那个温暖的、挟着淡香的怀抱中。
    郁仪昏睡的时候,曲希蓉可没闲着。
    她先是去见了曲航。
    郁仪为了莫须有的事、突然开启大阵,让他们带走傀儡的计划生生受挫,曲航对此很是不悦,但沉吟一番后,他没有再让曲希蓉去岱渊峰,暂且放郁仪再逍遥几天。
    他甚至还叮嘱曲希蓉:
    你是大师姐,对郁仪要万分上心,她不是喜欢你那银狐?明天给她送去罢。
    可那天雪银狐是焦长老刚给我的曲希蓉说完半句,自己先改了口,罢了,她还未得过八阶妖兽,又素来喜欢小动物,便让灵狐陪她待几日吧。
    左不过两三日,待到那万分惊险的认主仪式中,会有一位长老出了岔子,郁仪必然身陨,天雪银狐还会回到自己手中。
    可惜啊,若那傀儡今日被自己得了,郁仪说不得还能保下一命。
    现下,她是必须死了。
    自然,明面上凌云宗对此事悲恸异常,父亲也会一力主张用凌云宗秘法将郁仪魂魄送至凡人界,保她平安喜乐一生。
    但这花团锦簇的仙界,她手中令人垂涎的遗宝,和郁仪再无关联。
    曲希蓉面上浮起笑意。
    曲航淡淡道:莫忘了好生招待贵客们,尤其是佛宗的
    他眼一厉:郁青穹灵去的太急,外界都在盯着我们凌云宗的错处,别让人捉到把柄,切记。
    谨记父亲教诲。曲希蓉先应下,随后柔声道,知情的不过我们自家人,并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您宽心。
    曲航掂量了下,微微应声。
    莫说郁仪是沉眠三年才捡回一条凡命的小姑娘,便是她未受伤前也只是个金丹,还心性未成,现下只等着郁仪入局,着实没什么可担心的。
    曲航阖起眼,若非为了凌云宗的脸面和声望,都不需这么徐徐图谋
    见过曲航后,曲希蓉回到自己的洞府。
    她的洞府就在主峰旁的一个侧峰,唤作敛韵峰,不同于主峰的巍峨磅礴,敛韵峰上风景如画,一派春色好景光。
    不少样貌讨喜的低阶灵兽在从中嬉戏,有三五位女修在游廊里谈笑,等曲希蓉回来。
    见到曲希蓉,女修们便个个口唤大师姐,一个个地将要说的事说与她听。有各堂的正经事,也有道听途说的消息,一时间,瞧着比主峰曲航那还热闹。
    曲希蓉却应对自如,自从她晋位元婴,迈入高阶修士之列,便从小师妹摇身一变,成了大师姐,将收拢人心这手玩得极好,这辈里谁都越不过她去
    除了郁仪。
    那个父母天姿瑰逸、一出生便被宠上了天的,根基绝佳的天才小师妹。
    可她现在不是了。
    曲希蓉笑意更浓,叫焦笑的女修还以为是她说的话博得了大师姐的喜好,说得更起劲了:
    还有还有,楚风大师向来清心寡欲,不沾酒肉,却将拍卖会上的玉蕊琼露尽数买下,还不知是有了哪位红颜知己。
    玉蕊琼露是女修爱饮的酒水,不仅入口清甜,更有饮之呵气如兰、永驻容颜之妙,女修莫不趋之若鹜。
    曲希蓉听到这,嫣然道:送哪儿?定是来贺我们小师妹认主半神器的。
    其他人一听,左右看看。
    听闻郁仪师妹的母亲当初与楚风大师极为亲近。
    半神器怎么就给了她?若不是她有位天阶炼器师的娘,怎么也不该是她才对。
    她一个肉体凡胎,饮这酒能饮多少,师姐,好师姐,分我们点吧。焦笑朝曲希蓉央求道,仿佛已经忘记郁仪才是玉蕊琼露真正的主人。
    莫说这话,那是小师妹的。曲希蓉叱责,却无多少认真的意思。
    焦笑更不服气了,其他女修也面露不悦。
    从前法器都舍得送与我们,现下琼露就不肯了?
    你说那些玄黄阶的法器?郁仪手里的好东西可没给你,权当给她储物镯腾地方,我们收下了就是在做好事呢。
    说到底还是不曾真心对我们这些师姐呗,不像大师姐,有什么都念着我们好。
    曲希蓉一笑。她倒收了不少郁仪给的高阶法器,可郁仪没给自己的,还有那许多。
    她慢悠悠饮了杯清泉茶,等女修们说得尽兴了才道:
    莫要背后议论,小师妹已经够可怜了。
    她半句不提错的是谁,只说一句郁仪可怜。
    气氛稍稍冷却下来,曲希蓉看向一旁正玩耍的银狐:
    小师妹一人住在岱渊峰孤寂难耐,我明日便把银狐给她送去。
    此言一出,女修们更不乐意了,气氛又在称赞曲希蓉和声讨郁仪之中快活起来。
    这些声音会随着她们的宗族亲友传遍凌云宗,此前已经发生过数十次
    早在郁仪死之前,郁仪在凌云宗的声誉已跌落神坛,她自己还一无所知。
    现在的凌云宗,天之骄女只有她曲希蓉一人。
    曲希蓉眯起眼,徐徐饮杯茶。
    她无比期待三日后的到来。
    这次的认主仪式被凌云宗当成了大礼来办,邀来的宾客不算多,俱是九州有些名头的宗门,多派了长老来。
    这是曲航的图谋,他要博个好名声,自然需要大办。如今改了谋划,更需要这些眼睛看到他们没有暗算郁仪,而是郁仪自己坚持认主、血尽而亡,到时再感叹惋惜两句,这事便就过去了。
    除了一位佛宗的楚风。
    楚风身份特殊,她所在的佛宗向来只让男子入宗门,只有楚风,自幼以女儿身养在佛宗,佛缘深厚,传上任宗主衣钵,乃当代佛宗宗主,修为已至合体期,比曲航还高上个小境界。
    更麻烦的是,她与穹灵关系极好
    曲航早已料到她会来见郁仪一面,但真见到了,心底还是下意识一紧,他亲迎上去:
    楚风大师。
    楚风一身雪色袈裟,如高山雪莲般清冷,面容无喜无悲,她头发是青灰色,眉睫颜色都比常人浅三分,像是冰雪浸出来的人,声音也冷清:
    郁仪何在?
    郁仪她等下便到。曲航笑道,我让希蓉去接她来,免得为寒风所伤,便不美了。
    楚风颔首:曲宗主有心。
    言罢,她便不再对曲航多说一句,径自入席,阖目捻着手中一串青灰佛珠。
    曲航立在宴中,颇为忌惮地看了眼她手中那串平平无奇的佛珠,很快移开眼,看向岱渊峰方向,按理说女儿和郁仪该到了才是。
    曲航刚想到这,便见曲希蓉并杭蕴和御剑而来,而命他们接的郁仪却不见踪影。
    曲航眸光一定,招待苍雷宗长老的话语一滞。
    曲希蓉面容里压着几分惊疑和不解,但还算镇定道:
    宗主,小师妹不在岱渊峰,不知去向。
    怎会如此?曲航立刻接话,并连声道,快命弟子寻寻,万莫因淘气,闯到哪个阵法里困住了。
    楚风手中的佛珠停了下来。
    曲宗主。
    曲航也拿不准,但宗门大阵要用玉牌才能出入,郁仪定还在凌云宗。
    他当即跟楚风和其他客人这般说道,心中却在琢磨,若是郁仪真的因为贪玩闯入了险地,说不得不用自己动手
    正此时,天际传来一股极为陌生的强大气息。
    这股气息本质柔和,释放出来时却毫不留情,甚至裹着冷情冷性的杀意,如一座厚重的春山兜头压下,还带着料峭春寒,无形的肃杀之意肆意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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