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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替身谈恋爱(GL)——小檀栾(37)

    一树粉黛下,封月闲白衣玉立,面如煦色韶光,如五月春阳,明媚中透着纯澈。
    轻风袭来,白衣如鸟羽纷飞,没飞起多高就被腰间玉佩压下,反倒是垂丝海棠被吹下几缕轻粉花瓣。
    封宸逸正沉浸在落花沾染美人襟的景色中,就见袅袅娉娉的美人反手现出手中匕首。
    银光骤现,海棠花瓣即刻碎成两半,一尸两命。
    很好,还是那个不解风情、冷冷淡淡的堂妹。
    封宸逸走过去,看了眼那把堂妹惯爱耍的匕首,道:
    你能出宫?
    他还以为堂妹嫁人后只能跟她传传消息了,没想到她还能出来。
    嗯。封月闲勾唇,下颌微抬,声音天然的冷,太子宽允。
    太子的确是好性子,就是有点软,也怪不得你让我朝上替他说话,否则今日就要被李梓带人欺负了。
    说到这,封宸逸试探道:可咱们这派系之中,也是有人打了欠条的。
    今日我替太子说话,他们很不满,我只能说是你吩咐,他们这才暂且作罢,放我过来,等你表态呢。
    我都知晓。
    封月闲漫不经心地伸出手指,拂落匕首上的残痕,冷白肌肤,雪亮刀面,一时分不清哪个更白。
    我今日出宫,便是为了此事,已让人请他们来了。
    有你这句话,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封月闲只是一句话,封宸逸心霎时落定了,朗声笑道。
    远处,一阵马蹄踏踏,是几位老将来了。
    这些人都是跟着封月闲两人父辈出兵打仗的,尽是叔父辈,看着他们长大的。
    两人一同到别院门外相迎,众人虽面上微凝,到底给了小辈面子,保持表面和气,一路到花厅用茶歇脚。
    只有个叫钟烈的暴脾气,吨吨吨喝完一碗茶,抹了抹嘴,耿直道:
    大侄女,我知道你说话好听,几句话就能把我们说得服服帖帖的。
    可今天这事不一样,你也知道,我膝下七八个,个个见你都要唤声姐的,俸禄不够才去借的银子,除非将住的宅子卖了。
    你直说吧,你走这步棋,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怎么办?
    钟烈说完,场上刚轻松点的氛围又凝滞了起来。
    心里有点弯弯绕的喝茶掩饰下,跟钟烈一样耐不住的直性子,个个将目光停驻在封月闲身上。
    在各方视线下,封月闲袅娜身形半点不乱,双眸剪水,落到钟烈身上。
    钟叔的难处我自是知道。
    那你今日为何让封小子如此行事?另一人也耐不住了,插话道。
    封月闲眸光扫过去,笑容依然,她不答反道:
    各位叔伯都是跟着我父亲出生入死的,西北重地,外寇来犯,您们杀进杀出,是当世豪杰,也是我心中极为敬重的长辈。
    封月闲表情敬重,说到这,起身行了个蹲礼。
    自小看着长大的小辈如此郑重盛赞,众人心里舒服许多,连钟烈的急躁气儿都往下压了压。
    此事虽是太子提出,但实在是大势所趋,国库已无力支撑国事,查账是必然。
    封月闲站直身子,气度从容:紧接着,或许便是整顿吏治这批钱款还不上来便要进衙门,便是一个指向。
    钟烈面色泛白:那我能怎么办
    钟叔莫急。封月闲转为安抚,声音虽冷感,在此刻却显得冷静自持,让人不由将她话听进去,我作为晚辈,怎能看陪我父亲杀敌的叔父因钱财伤神。
    封月闲微微笑道:我父亲一生清廉,好在母亲给我留下不少体己,今日正派上用场,解此时局面。
    钟烈愣了下,反应过来,急道:这万万不可,我怎能用你的嫁妆银子!
    封月闲拔高声音,掷地有声道:
    怎么不可!
    钟叔您是我敬重的长辈,又确实有难处,即使您能忍一时颠沛流离,也要为婶婶和弟妹们想想呀。
    提到自己的家,钟烈一阵愣神,嘴唇动了动,半晌说不出拒绝的话。
    最后他目光坚毅下来,沉声道:
    那我就惭愧受了你的情,日后,钟某单凭差遣!
    封月闲娉婷而立,眸如点漆,闻言微微弯唇,道:
    钟叔不必如此。
    厅内其他人仿佛看了场戏,才回过神来。
    却见封月闲立在厅中,环顾众人,裙幅微动,道:
    但凡哪位叔伯捉襟见肘,我定当出力为叔伯消了这欠条,以表晚辈心意。
    厅内沉寂片刻,才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开。
    唉,不该怪你,倒是要多亏你提醒,否则不当回事,真要被捉进衙门、丢了老脸了。
    我还有几个铺子,就是少点进项,也不能用老嫂子留给你的嫁妆钱,否则我都不敢再去将军府见大哥了!
    你放心,定不让你难做。
    封宸逸在旁端着碗茶,直到茶凉了都没喝上一口,看得叹为观止。
    封月闲的手腕,当真卓绝!
    今日朝会太子刚提出清点欠款,她不给半分事态混乱起来的瞬间,即刻出宫解决此事。
    开口先提情分,卖点情怀,缓和大家气氛。接着提出这是大势所趋,而非她所倡议,避无可避,只能偿还。
    在众人接受这个说法后,提出长辈若是真的还不出、自己拿嫁妆帮还欠款
    本来他们作为晚辈,对上长辈时难免处于劣势。但这话一说,没道理的就变成这些叔伯辈的了。
    都是一群行伍长大的大老爷们,不像文人那边,还有些吃女人嫁妆钱的软骨头。
    让小辈用嫁妆给你还钱养家,亏不亏心哪??
    这下子,要不是像钟烈这种真的没钱还的,还有谁有脸让封月闲掏钱?
    谁家过得怎么样都看在别人眼里,谁又敢让封月闲掏钱?
    不怕日后在上京传出个没脸没皮吃亏心钱的名声吗?不怕被这些兄弟戳脊梁骨吗?
    而给钟烈的那笔钱,买回来的是钟烈的忠心无二,甚至连钟家未长成的子女都受了她的恩情,再没有比这更划得来的买卖了。
    封宸逸细细咂摸了半天里头的机锋,直到封月闲离去许久才喟叹出声,再度体会到被堂妹手段碾压的恐惧。
    封月闲难得出宫一次,隐秘回到将军府,见了见家里的老头子,安安他的心。
    随即她见了将军府的私兵统领,有些事光是传消息那巴掌大的纸,到底说不清楚,不如面见。
    小姐,邓泊预计五日后到达泗水境内。此前已照您吩咐,给楚王那边送了消息,鼓动席轻彦,现下还未收到回信。
    大黎疆土广袤,未能及时收到回复倒也正常,封月闲嗯声,道:
    护好邓泊,助他竭力解决灾情。吩咐各郡守,好好安顿涌入的灾民。
    是。统领应下。
    封月闲沉思几息后,道:此前替我父亲医了腿脚的薛神医,是在江南隐居?
    这是什么话题走向?统领愣了下,才想起来这个薛神医。
    封老将军在西北中了毒箭,余毒未除,御医都束手无策。
    这位薛神医不请自来,言说封老将军拯救无数黎民百姓,有大功劳在身,他特来为老将军诊治。
    本来没人信呢,结果,嘿,真让他给瞧好了,随即飘然而去。
    不过这事传开后,被楚王利用,在坊间大肆传言天人下凡为老将军瞧病,不顾皇上挽留回了天上,狠狠踩了皇帝的疑心病,渐渐没人敢提了。
    这此前应是回了江南。统领不确定道。
    封月闲半阖这眼,轻声道:去寻一寻。
    统领心中有了猜测:是要医治太子吗?
    封月闲不答话,挥挥袖,让他下去了。
    统领茫然地走到外头,看着四四方方的天空,满头问号。
    都盼着太子长命百岁了,自家小姐这是真要老老实实做太子妃了?
    处理好琐事,封月闲通过密道回到东宫。
    密道直通往宫外一处皇家别院,这座别院已给了太子,里头是太子手中的暗卫们把守着,密道口只有暗卫统领知晓。
    宋翩跹在得知封月闲准备出宫时,毫不犹豫地将密道讯息告知封月闲,并亲自带她下密道,送了百步有余,才回了东宫。
    封月闲每每想到这,心头都像有春芽摇曳,发出细细的欢喜的声息。
    此前她还觉得宋翩跹可能在花言巧语骗自己出力,但从她无意间救下自己师父,再到后续对自己的信任,以及今日连可以保命的皇宫密辛都随随便便告诉自己
    封月闲眸中的笑意更浓了些,密道出口近在眼前,不知宋翩跹去了养心殿,还是在东宫歇着。
    如果是在东宫,少不得是在看书
    封月闲揣度着,刚回到宫中,留守的饮雪立刻来打小报告。
    太子妃,清河郡主入宫了。
    封月闲漫不经心道:
    嗯?
    太子一听说她来了,即刻就去见她了。
    !
    封月闲眸光一厉。
    宋翩跹趁她不在家,偷吃呢?
    怪不得今日好言好语地送自己走,还送了自己百十来步。
    原来自己前jio刚走,后jio就去见旁人了
    太子妃立在原地,眸中的星子愈发寒凝。
    饮冰瞪了眼饮雪,解释道:
    清河郡主入宫是来瞧大公主的,未来东宫,径自去的明寿宫
    很好,还是直接冲着宋翩跹去的。
    封月闲面容绷得更紧了,活生生摆出了肃杀冷媚的气质。
    饮冰都不敢说话了。
    她是说错了什么吗?怎么主子脸色更差了?
    她小声说完后半句:太子许是听见消息,想起许久未去见公主,才去了明寿宫。
    饮冰说完,见主子往外走了两步,又回来,一身要去捉奸的架势,抬起下颌淡淡道:
    为本宫梳洗。
    宋翩跹此时正在明寿宫,听清河嘚啵嘚。
    原本她准备过两日再回来做次公主,出去溜达一圈,刷刷存在感,没想到清河突然来了。
    清河出身不凡,是异姓王之女,同时是原身唯一的手帕交,陪着原身在宫中住过一阵子的。若是闭门不见,就太过违和了。
    原身没走过密道,暗卫首领骆辰被她派出去办事,密道四通八达的,她不认识去往明寿宫的密道怎么走,只好从明面上摆着太子仪仗过来了。
    来了明寿宫,趁清河还未到明寿宫,随便找了个太子去紫竹林独自小憩的理由,把这事圆了过去。
    清河眨巴着眼,磕着瓜子道:你哥哥怎么就娶了封月闲呢?她那么粗鲁,你哥哥那么文弱,合当配我才是,不然被她玩坏了怎么办?
    宋翩跹一口茶滚在喉咙里,差点被呛到。
    怎会。
    两只年糕并排睡在榻榻米上,能怎么玩坏对方?粘在一起?
    而且,此前是我对她妄断评议,她本人并非如此,是我狭隘了。宋翩跹大方地代替原身认了错。
    清河委屈了。
    她是不粗鲁,可她心黑啊。
    嗯?
    你在宫里苟着还没什么,我在宫外被她下黑手整了好几次。清河大声比比,我不就是说了她几句坏话吗?瞧她小气的,小气鬼。
    见清河依然活力四射的,就知道不是什么大事,宋翩跹刚要说一句你那几句话可是传遍了上京,就听外头轻轻传来声笑。
    润如奶酥,轻如鸿羽,听得人耳朵一痒,心底也痒了。
    怎么,郡主入宫,是来告状的不成?
    声音如寒霜溅地,轻扑扑荡起青烟似的雪星子,漫成一片寒雾缭绕,冷而轻媚。
    是封月闲的声音,宋翩跹即刻辨认出来。
    她回来了?
    清河像受了惊的松鼠般跳了起来,宋翩跹也随之站起,转身看过去。
    以她此时的身份,是未见过封月闲的。
    她露出个笑,屈膝行礼:
    是皇嫂吗?翩跹见过皇嫂。
    封月闲立在明寿宫正殿殿门前,方跨过门槛,立定,抬眸就见宋翩跹。
    是恢复女子本身的宋翩跹。
    她着缕金百蝶留仙裙,上白下红,端庄而清丽。
    梳的是堕马髻,头戴累金嵌珠凤步摇,随着她起身的动作,金凤口中衔坠的明珠与裙边一齐微荡,如春波暗动。
    在晚间,同床共枕的封月闲自是见过宋翩跹原本相貌,她和太子相貌有八分相似,她只觉那时的宋翩跹柔美许多,却不想盛妆后
    或者说,在今日,能一眼让自己陡然失神。
    顾盼流转间,勾人魂魄。
    她回神,想起两人关系,别开眼道:
    既入宫,还未来瞧过公主。听闻今日郡主入宫,少不得来凑个热闹。
    这一别眼,好巧不巧,落到清河身上。
    想起在自己来之前,宋翩跹这副好颜色不止给清河看了多久,封月闲似笑非笑道:
    不过看来,清河许是不想看到本宫罢。
    怎、怎会。清河脸上写满言不由衷,回话却很有求生欲。
    宫侍此前被太子妃禁了言,现下忙不迭进来伺候,封月闲毫不客气地在紫檀木椅上坐下,悠悠品了品茶。
    等心跳平复些,她视线流转回宋翩跹身上:
    方才都说了些什么?
    说你的坏话啊。这题清河很会,但她不敢说。
    宋翩跹笑容不变,道:清河提及了皇兄皇嫂,言语间很是羡慕。
    清河一脸姐妹牛逼的表情看向姐妹,宋翩跹竟然能把我好羡慕封月闲做了你嫂子美化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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