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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屿(CP)——回南雀(5)

    近水楼台先得月,帮忙是假,泡你是真。
    可以吗?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辜又可怜,一般我用这种表情撒娇,阿公他们都没辙的。
    雁空山看了我半晌,似乎是觉得我的样子很有意思,头顶心情值升了两位数,嘴里却道:每天八点出门,你也能坚持?
    我用力点头:能的!
    整理货架,接待顾客,这些你都会吗?
    我可以学!
    没有工资,累了也不能请假,这些都接受?
    接受!
    雁空山点点头:那你明天就来帮忙吧。
    高兴的同时,我也有点惊讶。意外的,还挺顺利?
    第6章 遇到熟人
    孙蕊推着三轮看到我围着围腰出现在天气书店门外时,露出了白日见鬼的表情。
    我将写着各种打折信息的小黑板放到地上,问她在这里做什么。
    孙蕊: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将手插、进围腰的两个小兜里,道:打工呀。
    打工?孙蕊一听,踮脚就朝店里张望,作势还要往里走,你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少爷都能打工?老板还招人吗?我也想在这里打工。
    孙蕊总觉得城里人都是少爷小姐,住在高耸入云的大楼里,天天都有管家服务。
    我按住她肩膀,挡住她去路,道:你不是还要帮你爸看果园吗?打什么工。
    孙蕊家在山上有好几亩果林,分别种着苹果和青梅。一到节假日,孙蕊就要加入到看守果园的队伍中,采摘季甚至还要被安排晚上轮值巡逻。
    小时候有一年暑假我因为好奇跟着去过一次,每个人都会发一顶头戴式的强光灯,跟着孙爸爸一路小跑到山顶,还要喊口号不问自取,牢底坐穿。
    边跑边喊,响彻山林,这么多年了我都记得。
    人家也想和文应做同事嘛。孙蕊噘着嘴,很是不甘,然后在狭小的仓库,在堆满杂物的储物间,在臭烘烘的厕所,尽情这样那样
    我都不用问她,只是看她脑袋上的一片黄,就能猜出这样那样到底是哪样了。
    别说傻话了,你先把你水果卖完再考虑其它吧。看到她一三轮的苹果,车头还挂着塑料袋和电子秤,我就知道她一定又被她爸赶出来卖水果了。
    孙蕊顷刻间面容有点狰狞。
    今年苹果丰收,我水果西施的名号都不管用了,吆喝一上午都没卖出去几斤。她手肘撞了撞我,余棉,是姐妹就全包了。
    谁跟你姐妹啊。
    不要,我家又没养猪,吃不了会浪费的。不过看在朋友的份上,能帮总要帮一下的,给我称六个吧。
    好嘞!孙蕊愉快地给我挑了六个大个的苹果,装进塑料袋后称好分量给到我。
    你别忘了给我在文应面前说说好话呀,特别是多夸夸我善良淳朴的品质。
    知道啦。我付了钱,与她挥手告别,转身回了店里。
    卖苹果了!新鲜的,又大又甜的苹果!孙蕊推着三轮逐渐走远,由本水果西施亲自采摘的苹果,不甜包退了!
    天气书店上午九点开店,下午五点关门,雁空山佛系的好似曾经中了五百万,根本不在乎晚上那点生意。
    阿公知道我白天有事做后,倒是举双手双脚赞成,还让我送了一碗茶叶蛋给隔壁当谢礼,谢谢雁空山将堕落的我从房间里解放出来,可以到外面晒晒太阳。
    怎么出去一会儿还带回来一袋苹果?
    刚刚开店的关系,店里还没什么人。在书店工作两天,虽然不能说和文应一见如故,但也在慢慢熟悉起来了,休息的时候还会聊两句家常。
    要吃吗?我去洗一下。我给他看袋子里的苹果,孙蕊家里自己种的,特别甜。
    她刚刚来了吗?文应看了眼外面,她要的书我找到了,还在想她什么时候再来呢。
    已经走了,去卖苹果了。我有些好奇,她让你找什么书呀?
    文应拉开抽屉,取出一本外封古朴的线装本,蓝色的封面上赫然写着苍劲有力的《金X梅》三个字。
    我:
    孙蕊,你一开始就暴露了啊。
    书店后面有个大房间,平时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充作仓库,还专门隔出空间做了休息室,供员工吃饭储物用。
    洗好苹果,用碗装了放到桌上,我在围腰上擦了擦手,开始搜寻雁空山的身影。
    店里扫了一圈没找着他,我猜他应该是在隔壁仓库,过去一看,果然在。
    雁空山正在仓库清点库存,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些堆得乱七八糟的书要怎么清点,但于情于理,我也要上去问一句需不需要帮忙的。
    店长,要帮忙吗?
    雁空山正将地上一个纸箱搬上货架,闻言看了我一眼,没有拒绝,抬抬下巴,让我去点另一排货架的书。
    书都是二手书,本来就有一定年头了,在仓库放久了就有股味儿。从上层货架依次拿下书籍记录,打了好几个喷嚏,突然眼尾好像瞥到地上有个小小的、灰灰的东西慢慢靠近。
    我握着书惊疑地看过去,与一只巴掌大的老鼠四目相对。
    仓库这种地方,阴暗密闭,有老鼠也正常。但作为一个从小长在城市,连仓鼠都没有养过,唯一接触过的鼠类还是游乐园米老鼠的都市人来说,这不是老鼠,这是长着贞子脸的哥斯拉。我头顶要是显示san值,这会儿应该已经跌穿地心了。
    条件反射地,我将手里唯一的道具书,朝那只老鼠扔了过去,试图赶跑它。
    但没想到,扔是扔中了,只是书页从中展开,掉落时在老鼠身上形成一个完美的三角,将它罩在其中,完全没有形成任何伤害。
    它甩了甩脑袋,从书里钻出来,抬头看向我。
    我:
    虽然看不到动物头顶的心情值,但从它那双泛着猩红的双眼中,我感受到了它的怒气。
    我:对不起。哥,我错了。
    它并不买账,开始伏低身子,做出有些危险的姿势。
    店长?我也不敢太大声,只能用仿佛中气不足的音量呼唤雁空山。
    所幸他听到了。
    嗯?
    这里我话才说一半,那只老鼠猛地冲刺过来,吓得我屁滚尿流,转身就往雁空山那边逃,救命啊!!!
    这种时候,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我只记得雁空山看过来时有些错愕的目光,等回过神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跳到了他身上。
    双手搂住他脖子,双脚环住他的腰,像树袋熊那样挂在了他身上。
    因为冲力,他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为了稳住身形,只好用一只手托住我的大腿。
    余棉?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近听他的声音,甫入耳,每根细小的茸毛都好像在快乐的摇摆,形成令人愉悦的ASMR。
    我更紧地搂住雁空山的脖子,用着微弱的声音道:有老鼠。
    心脏激烈的跳动着,却不再是因为恐惧。
    老鼠?雁空山似乎是四处查看了一下,应该已经逃走了。
    我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嗯。
    安逸地又趴了会儿,雁空山大概一直等我自己下地,左等右等没等到,实在是忍不下去,只得提醒我:余棉,你能下去了吗?
    哎,还想多占会儿便宜的。
    哦。我松开夹住他腰的腿,落到地上,有些羞赧地挠了挠面皮,不好意思,我有点怕这些东西。
    雁空山弯腰捡起刚刚掉落地上的书脊,道:你到外面去吧,这里有我就好。
    虽然有些失落,但我还是听话地去了外面。
    如孙蕊所说,店里女性顾客比例要比男性多很多,不少是慕名而来的游客,年纪不比我大多数,一进来就四处张望,交头接耳。
    小帅哥,今天你们店长在吗?一位女性顾客拉住我,小声询问。
    因为老板太帅而成为岛上景点之一,这书店也是绝无仅有了。
    我抱着书,如实告知:在仓库呢。
    女客人似乎有点失望:好不容易来一次的她打量我片刻,像是突然发现新大陆般,小帅哥,你有没有女朋友啊?我有个妹妹,和你很登对哦。
    我不打算交女朋友
    你几岁呀?我妹妹今年大一,可能大你一些,不过不要紧嘛,女大三抱金砖
    我:
    这位女士,你听下我说话呀。
    我心里暗叹口气,出了杀手锏:我不喜欢女孩子的。
    女客人话音一滞,半张着口,头顶数字迅速变作尴尬的绿色,一脸短路的表情:哦哦哦这样啊。
    我见她应该没事问我了,让她有需要可以再找我,随后转身去了另外一边书架。
    将客人随手摆放的书一本本放回书架,这时门外又进来一拨人,听动静人还挺多,嬉笑着也不控制音量,引得店里看书的客人频频皱眉看向那里。
    放好最后一本书,我朝声源处走去,打算稍微提醒下他们注意音量。
    付惟,你干嘛没事要来这边啊,这岛有什么意思,又破又土
    就是,连个游乐场都没有,不如回市里吧?我们去游戏城打电玩啊!
    附议附议!
    你们要回去自己回去,我还想再逛逛。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一下止住脚步,不愉快的记忆浮上心头,头皮都阵阵发麻。
    是付惟和班里那群人,他们怎么会来青梅屿?
    声音越来越近,我不想与他们正面交锋,只好没用地做个逃兵,转身往仓库快步走去。
    我还没推门,门自己就打开了,雁空山出现在门后,应该是清点好库存正准备离开。
    背后的声音还在靠近,我来不及解释,推着雁空山重新进到仓库,回身牢牢关上了门。
    阻绝了和老同学重逢的可能,我对着紧闭的仓库门长长呼出口气,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
    遇到熟人了?
    听到雁空山的声音,我这才想起还有他的存在。
    尴尬地转身,我抵着仓库门,一时不知怎么跟他解释当下的情况。
    是我高中的同学。我低着头道。
    雁空山没有让我开门,反而退后几步,靠到了身后架子上。
    不喜欢他们吗?
    我撅了撅嘴:是他们不喜欢我。我高中时不太惹人喜欢
    哪里不惹人喜欢?
    这种事,迟早也是要说的,与其以后被他讨厌,不如现在就坦白。他如果接受不了,我也好及时止损,不要继续陷下去。
    抿了抿唇,我抬头看向他,双手紧张地在身后绞紧了。
    我喜欢男人。
    第7章 他或许不会看上我
    付惟是我高中时最好的朋友。至少前两年是。
    他性格开朗,头脑聪明,很受老师和同学们的喜爱。
    他是第一个在开学典礼上和我说话的人,也是第一个放学问我要不要一起走的人。
    因为通感症的关系,我不太喜欢与人交际。可只要付惟邀我参加的活动,我总会买他一个面子,只因他是少数对我表里如一,不会让我感到虚伪的存在。
    由于他的主动,我们很快成为朋友。到高二时,除了我有通感症能看到别人心情值这个秘密没和他说,我连我爸妈可能是性生活不和谐导致离婚这种事都告诉他了。
    我们俩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曾经有那么几个瞬间,我甚至起过和他结拜的念头。然后,事情就开始急转直下。
    有一天早上,当我一如寻常走进教室,付惟抬头看到我的一瞬间,头顶数值发生了变化它变成了粉色。就那么悄无声息,猝不及防地,变成了粉色。
    这实在是震撼又尴尬的发展。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很是手足无措了一阵,那几天对付惟就有些冷淡。
    付惟不是迟钝的人,很快感觉到了,放学路上拦住我去路,问我为什么要躲着他。
    为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他咬牙又问。
    看着他头上坚定不移的粉带上怒意的红,似乎真的是很喜欢我,我略作犹豫,最终选择与他摊牌。
    付惟,你是不是喜欢我?不等他回答,我又表示,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或许我们可以试一试。
    那时候我就想,反正我也是要找男的谈恋爱的,如果这个人是付惟,感觉也不错。毕竟我们很熟了,关系又很好,朋友转恋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没想到我话音刚落付惟就脸色大变,头顶数值一跌再跌,颜色更是红中带黑,十分不妙。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喜欢男人?他脸涨得通红,极力否认喜欢我这件事。
    没有想到,最大的问题竟然是他不喜欢男人。
    你,你不喜欢我吗?我也有些懵了,一时又陷入到自己到底是脑子坏了还是真的有超能力这件事里,急于解释,可是你明明变颜色了的
    余棉,你好奇怪。付惟看怪物一样看我,留下一句颇为扎心的话,脚步匆匆地离去。
    自那以后他就开始避着我,和我断绝了来往。班级里几乎同时传出风言风语,说我暗恋付惟,告白失败,两个人这才连朋友都没得做。
    结局虽然是那么回事,但过程实在很有问题。
    本来就不善交际的我,在失去付惟这个唯一的朋友后,彻底成了班级里的隐形人,被忽略,被排挤。
    如果只是在我背后窃窃私语,远远朝我露出轻蔑的表情,暗地里对我评头论足,没对生活造成影响倒也算了。可偏偏我的通感症让我走进校门的那一刻就要开始直面各种各样的恶意,这就很烦。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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