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夜审（一）
刚才，陈浩然和马康乐通了一个电话。
打电话的意思，是以为自己得到的最新消息，多少能给自己挽回一点面子。
没料到，刚一开口就被马康乐给堵了回来。原来，老马已经在自己之前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什么事情发生得多了，也就会慢慢走向适应，慢慢走向麻木。
自从马康乐介入到“啄木鸟行动”之后，消息的来源就一直是要比陈浩然多，比陈浩然准。
对这一点，陈浩然也已经是习以为常，不足为奇。得知马康乐知道消息之后，陈浩然讪笑几声，也就算是揭过不提。
此时的他，已经暗中调集重兵，就等着扬志宇那一边的审讯结果。
“曹洋洋，你怎么也来啦？”走进会议室的时候，袁语梦有点惊讶地问了一声。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嘛。”曹洋洋的下巴抬得老高，旁若无人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袁语梦一瞪眼，一叉小蛮腰就想发飙。你一个连去三次厕所的嫌疑人员，有什么资格在本姑娘面前翘尾巴！
“语梦！”方晓蕾赶忙拉了一把，朝着会议室门口撅了一下嘴巴。
袁语梦看到陈浩然已经走到会议室的门口，这才闭上了嘴巴。
陈浩然坐下之后，就这么随意的陪着大家聊了起来。
看到他这么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稍许有点经验的人都能明白，这是在等待消息的做法。
是的，陈浩然是在等待最新消息。在旁边不远处的保障组办公室，一场特殊的审讯已经开始。
很快，就有随行人员接通了保障组那边的监控视频。
此时的办公室里，除了巴祥云，就是孙峻岭。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二人同时抬起头来。
走在前面的人，就是扬志宇。
跟在他后面的人，是刚刚提拔不久的刑警一大队大队长高峰、副大队长夏天。
扬志宇刚一进门，就主动笑着招呼说：“孙支队，咱们来一次合作，怎么样？”
“好哇，好哇，让我跟着你扬支队后面学上几招。”孙峻岭上前握手说。
两人提拔以后，虽说是刑警支队的正副支队长，由于分工不同，一直都没能见过面。
今天碰上这么一个机会，才算是说上了几句笑话。他们二人说笑的时候，巴祥云的眼神就一直都在闪烁个不停。
看到找自己谈话的主角，从纪委书记周建军换成了刑警支队长扬志宇，他的心就在往下沉。
后面跟着的人，也不是纪检监察上的人，而是刑警一大队的正副大队长，巴祥云的心中更是一直在打鼓。
扬志宇是什么样的人？那是全局公认的破案能手。
听说前不久，仅仅说了几句话，就让一个杀人犯乖乖地交待了自己的罪行。
一大队是什么单位？那是专门侦查重特大案件的攻坚队伍。
局里突然改变方案，让扬志宇带着一大队的刑警来找自己谈话，应该是事情出现了不好的迹象。
不，不会的。我做得那么谨慎，还有一个曹洋洋挡在我的前面，说什么也不会怀疑到我的身上。
即使真的要怀疑我，他们也没有证据。巴祥云定了一下心神，给自己鼓了一下气。
寒暄结束之后，扬志宇、孙峻岭和高峰、夏天就分别入座。
刚一坐定，扬志宇就来了一个开门见山：“巴祥云，你是一个警察，我也是一个警察，相互之间都是知根知底的人。那些场面上的废话，我想就不要多说了吧。”
听到如此问话，巴祥云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无辜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在对面坐下的扬志宇和孙峻岭等人。
看到巴祥云如此反应，扬志宇轻轻一笑道：“呵呵——巴祥云，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喽。那好，我们就一切都按规矩来。”
停了一下，他的语气一变，变得十分的庄严，变得特别的冷峻：“姓名！”
“扬……扬支队长，你……你……把我当成……当成什么人啦？”巴祥云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
“巴祥云，你曾经是一名警察，这样的记录用纸，你应该看得明白吧。”扬志宇朝着旁边的夏天撅了一下嘴。
副大队长夏天，今天的任务是担负记录员工作。听到扬志宇的说话，他举起正在使用的记录纸。
“巴祥云，你好好的看个清楚。不要吃了苦头以后，再来抱怨我们支队领导坑你哦。”夏天戏谑地说了一句。
对于这么一种讥讽的语言，巴祥云顾不上细听。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全部都集中在了夏天举起的记录用纸上。
讯问笔录？什么！对我用上了“讯问笔录”！巴祥云觉得自己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有十几倍的大。
作为一个警察，巴祥云当然明白使用“讯问笔录”的含义。只有成了犯罪嫌疑人，警方才会这么去做。
就连纪委书记周建军找自己说了大半天时间的话，也只是用的“询问记录”。
这样的事情，可开不得玩笑。别说自己就是警察，就连对待普通百姓，也不能这么去做，这是一个规矩。
一字之差，失之千里！这么说起来，警方已经掌握了自己出卖情报的证据！
想到其中所包含的意思，巴祥云的身体，顿时不受控制的猛烈哆嗦起来。
“不，不，你不能这样做。”巴祥云摇晃着手，想要对方改变这样的做法。
尽管知道这是一种徒劳的表示，他还是这么在说。
“巴祥云，眼前的这一步改变，代表了什么意思，你应该是清楚得很。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样的变化，你也应该能够想得明白。”
扬志宇说这话的时候，坐在旁边的大队长高峰正好站了起来。
也不知是碰巧，还是故意，反正高峰腰间挂着的手铐，正好碰撞到了桌角。
只听得“咣咣”的响声，接连响了几下。作为一个警察，对这么一种声音最是耳熟能详。
巴祥云原来是在治安支队当警察，使用手铐的机会也不算少。
用在别人身上是一回事，用到自己身上，又是他*的另外一回事了。
听到这么一种熟悉的手铐声音，巴祥云的脸色立即有了变化。先是涨得通红，后来又变得腊黄，最后又变得一片苍白。
“我……我……”巴祥云的嘴唇在颤抖个不停，就是说不出话来。
“唉……我说小巴诶，你这是何苦呐。如果不是做了这么一种事，岂不是又能去**那边玩上几手了吧。”
扬志宇摆出了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就连手中的香烟也好象忘记了点。
“给我一支烟，给我一支烟。”看到扬志宇手中那支没有点燃的香烟，巴祥云变得有些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
“好嘛，能想到要吸烟，就是好事。吸了之后，也许就能让你的头脑变得清醒一点。”仁慈的扬志宇，说话声音也充满了慈悲的味道。
他不但是把手中的香烟给巴祥云递了过去，还亲手给巴祥云点燃了香烟。
连连几大口香烟吸了进去，巴祥云喷出了一股股浓烟。看着那一个个烟圈，他变得有些木讷，有些痴迷。
“我……我……”话到了嘴边，巴祥云就是说不出内容。
刚才发出声响的高峰，双手一按桌面，“腾”的一下就站立了起来。
由于动作太猛，巴祥云手中的香烟一下子给惊得掉到了地上。
看到巴祥云的反应，扬志宇轻笑了一声。他伸手拍了拍高峰的手背，轻轻摇了一下头。
看到高峰坐稳之后，这才轻轻地说：“巴祥云，时间不等人。如果那个潘正寿——”
他的话只是点到为止。说出“潘正寿”这三个字以后，就立即闭上了嘴巴。
如果潘正寿怎么样？你巴祥云爱怎么想，就去怎么想吧。反正我扬志宇，可什么都没有说。
这一点，不仅在场的另外几个刑警能够证明，就连坐在会议室里的其他领导和警队成员，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看到这样的情景，袁语梦顿时双眼放光，敬佩地朝着方晓蕾竖起大拇指说：“高，高家庄的高！”
方晓蕾也在连连点头，打心眼儿里表示佩服。这样的审讯技巧，可不是课堂上能学得到的知识。
陈浩然和车益峰互一对视，也流露出了赞赏的笑容。有了这样的部下，当领导的也就省了好多的心。
坐在会议室的车益峰，一脸灿烂阳光的笑道：“陈局长，这扬志宇，确实是个人才。所有的节奏，一点都不乱。”
“老车，这扬志宇的才能，我是早有耳闻。那个邓石头的案件，更是亲眼目睹。小方，小袁，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对陈浩然的问话，无论是方晓蕾，还是袁语梦，都跟着给扬志宇点了一个赞。
“是的，是的。扬支队长的审讯，那是绝了！那一次对邓石头的审讯，一步逼，步步逼。一句狠话都没有，就让那家伙交待了杀人的经过。”袁语梦眉飞色舞的站了起来。
方晓蕾也跟着点头说：“扬支队长的心理战术，动用得绝对是恰到好处。对邓石头是这样，对巴祥云也是这样。”
一直没有说话的向琴，这时也大着胆子插嘴说：“我看高大队和夏大队的表现也不赖。别看他们说话不多，每一个动作都是恰到好处，与扬支队配合得极为默契。”
“不错，小向的眼力也很不错。”心情大好的陈浩然，得意的披露消息说：“我可以告诉大家一条最新消息，看守所那边的侦查，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打电话的意思，是以为自己得到的最新消息，多少能给自己挽回一点面子。
没料到，刚一开口就被马康乐给堵了回来。原来，老马已经在自己之前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什么事情发生得多了，也就会慢慢走向适应，慢慢走向麻木。
自从马康乐介入到“啄木鸟行动”之后，消息的来源就一直是要比陈浩然多，比陈浩然准。
对这一点，陈浩然也已经是习以为常，不足为奇。得知马康乐知道消息之后，陈浩然讪笑几声，也就算是揭过不提。
此时的他，已经暗中调集重兵，就等着扬志宇那一边的审讯结果。
“曹洋洋，你怎么也来啦？”走进会议室的时候，袁语梦有点惊讶地问了一声。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嘛。”曹洋洋的下巴抬得老高，旁若无人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袁语梦一瞪眼，一叉小蛮腰就想发飙。你一个连去三次厕所的嫌疑人员，有什么资格在本姑娘面前翘尾巴！
“语梦！”方晓蕾赶忙拉了一把，朝着会议室门口撅了一下嘴巴。
袁语梦看到陈浩然已经走到会议室的门口，这才闭上了嘴巴。
陈浩然坐下之后，就这么随意的陪着大家聊了起来。
看到他这么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稍许有点经验的人都能明白，这是在等待消息的做法。
是的，陈浩然是在等待最新消息。在旁边不远处的保障组办公室，一场特殊的审讯已经开始。
很快，就有随行人员接通了保障组那边的监控视频。
此时的办公室里，除了巴祥云，就是孙峻岭。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二人同时抬起头来。
走在前面的人，就是扬志宇。
跟在他后面的人，是刚刚提拔不久的刑警一大队大队长高峰、副大队长夏天。
扬志宇刚一进门，就主动笑着招呼说：“孙支队，咱们来一次合作，怎么样？”
“好哇，好哇，让我跟着你扬支队后面学上几招。”孙峻岭上前握手说。
两人提拔以后，虽说是刑警支队的正副支队长，由于分工不同，一直都没能见过面。
今天碰上这么一个机会，才算是说上了几句笑话。他们二人说笑的时候，巴祥云的眼神就一直都在闪烁个不停。
看到找自己谈话的主角，从纪委书记周建军换成了刑警支队长扬志宇，他的心就在往下沉。
后面跟着的人，也不是纪检监察上的人，而是刑警一大队的正副大队长，巴祥云的心中更是一直在打鼓。
扬志宇是什么样的人？那是全局公认的破案能手。
听说前不久，仅仅说了几句话，就让一个杀人犯乖乖地交待了自己的罪行。
一大队是什么单位？那是专门侦查重特大案件的攻坚队伍。
局里突然改变方案，让扬志宇带着一大队的刑警来找自己谈话，应该是事情出现了不好的迹象。
不，不会的。我做得那么谨慎，还有一个曹洋洋挡在我的前面，说什么也不会怀疑到我的身上。
即使真的要怀疑我，他们也没有证据。巴祥云定了一下心神，给自己鼓了一下气。
寒暄结束之后，扬志宇、孙峻岭和高峰、夏天就分别入座。
刚一坐定，扬志宇就来了一个开门见山：“巴祥云，你是一个警察，我也是一个警察，相互之间都是知根知底的人。那些场面上的废话，我想就不要多说了吧。”
听到如此问话，巴祥云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无辜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在对面坐下的扬志宇和孙峻岭等人。
看到巴祥云如此反应，扬志宇轻轻一笑道：“呵呵——巴祥云，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喽。那好，我们就一切都按规矩来。”
停了一下，他的语气一变，变得十分的庄严，变得特别的冷峻：“姓名！”
“扬……扬支队长，你……你……把我当成……当成什么人啦？”巴祥云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
“巴祥云，你曾经是一名警察，这样的记录用纸，你应该看得明白吧。”扬志宇朝着旁边的夏天撅了一下嘴。
副大队长夏天，今天的任务是担负记录员工作。听到扬志宇的说话，他举起正在使用的记录纸。
“巴祥云，你好好的看个清楚。不要吃了苦头以后，再来抱怨我们支队领导坑你哦。”夏天戏谑地说了一句。
对于这么一种讥讽的语言，巴祥云顾不上细听。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全部都集中在了夏天举起的记录用纸上。
讯问笔录？什么！对我用上了“讯问笔录”！巴祥云觉得自己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有十几倍的大。
作为一个警察，巴祥云当然明白使用“讯问笔录”的含义。只有成了犯罪嫌疑人，警方才会这么去做。
就连纪委书记周建军找自己说了大半天时间的话，也只是用的“询问记录”。
这样的事情，可开不得玩笑。别说自己就是警察，就连对待普通百姓，也不能这么去做，这是一个规矩。
一字之差，失之千里！这么说起来，警方已经掌握了自己出卖情报的证据！
想到其中所包含的意思，巴祥云的身体，顿时不受控制的猛烈哆嗦起来。
“不，不，你不能这样做。”巴祥云摇晃着手，想要对方改变这样的做法。
尽管知道这是一种徒劳的表示，他还是这么在说。
“巴祥云，眼前的这一步改变，代表了什么意思，你应该是清楚得很。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样的变化，你也应该能够想得明白。”
扬志宇说这话的时候，坐在旁边的大队长高峰正好站了起来。
也不知是碰巧，还是故意，反正高峰腰间挂着的手铐，正好碰撞到了桌角。
只听得“咣咣”的响声，接连响了几下。作为一个警察，对这么一种声音最是耳熟能详。
巴祥云原来是在治安支队当警察，使用手铐的机会也不算少。
用在别人身上是一回事，用到自己身上，又是他*的另外一回事了。
听到这么一种熟悉的手铐声音，巴祥云的脸色立即有了变化。先是涨得通红，后来又变得腊黄，最后又变得一片苍白。
“我……我……”巴祥云的嘴唇在颤抖个不停，就是说不出话来。
“唉……我说小巴诶，你这是何苦呐。如果不是做了这么一种事，岂不是又能去**那边玩上几手了吧。”
扬志宇摆出了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就连手中的香烟也好象忘记了点。
“给我一支烟，给我一支烟。”看到扬志宇手中那支没有点燃的香烟，巴祥云变得有些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
“好嘛，能想到要吸烟，就是好事。吸了之后，也许就能让你的头脑变得清醒一点。”仁慈的扬志宇，说话声音也充满了慈悲的味道。
他不但是把手中的香烟给巴祥云递了过去，还亲手给巴祥云点燃了香烟。
连连几大口香烟吸了进去，巴祥云喷出了一股股浓烟。看着那一个个烟圈，他变得有些木讷，有些痴迷。
“我……我……”话到了嘴边，巴祥云就是说不出内容。
刚才发出声响的高峰，双手一按桌面，“腾”的一下就站立了起来。
由于动作太猛，巴祥云手中的香烟一下子给惊得掉到了地上。
看到巴祥云的反应，扬志宇轻笑了一声。他伸手拍了拍高峰的手背，轻轻摇了一下头。
看到高峰坐稳之后，这才轻轻地说：“巴祥云，时间不等人。如果那个潘正寿——”
他的话只是点到为止。说出“潘正寿”这三个字以后，就立即闭上了嘴巴。
如果潘正寿怎么样？你巴祥云爱怎么想，就去怎么想吧。反正我扬志宇，可什么都没有说。
这一点，不仅在场的另外几个刑警能够证明，就连坐在会议室里的其他领导和警队成员，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看到这样的情景，袁语梦顿时双眼放光，敬佩地朝着方晓蕾竖起大拇指说：“高，高家庄的高！”
方晓蕾也在连连点头，打心眼儿里表示佩服。这样的审讯技巧，可不是课堂上能学得到的知识。
陈浩然和车益峰互一对视，也流露出了赞赏的笑容。有了这样的部下，当领导的也就省了好多的心。
坐在会议室的车益峰，一脸灿烂阳光的笑道：“陈局长，这扬志宇，确实是个人才。所有的节奏，一点都不乱。”
“老车，这扬志宇的才能，我是早有耳闻。那个邓石头的案件，更是亲眼目睹。小方，小袁，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对陈浩然的问话，无论是方晓蕾，还是袁语梦，都跟着给扬志宇点了一个赞。
“是的，是的。扬支队长的审讯，那是绝了！那一次对邓石头的审讯，一步逼，步步逼。一句狠话都没有，就让那家伙交待了杀人的经过。”袁语梦眉飞色舞的站了起来。
方晓蕾也跟着点头说：“扬支队长的心理战术，动用得绝对是恰到好处。对邓石头是这样，对巴祥云也是这样。”
一直没有说话的向琴，这时也大着胆子插嘴说：“我看高大队和夏大队的表现也不赖。别看他们说话不多，每一个动作都是恰到好处，与扬支队配合得极为默契。”
“不错，小向的眼力也很不错。”心情大好的陈浩然，得意的披露消息说：“我可以告诉大家一条最新消息，看守所那边的侦查，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