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案中案（三）
袁语梦手指的地方，是一起入室杀人案。大家眼睛一亮，都盯着看了起来。
这是4月18日晚上11点，发生在石头巷7号的案件。这个地方没有拆迁，都是单门独院的老式住房。
被害人程明明，今年32岁，是个离异的独身女子。离婚之后，独自租住了这么一个城郊小屋。
当天晚上，程明明和一帮朋友在歌厅K歌。直到十点多钟，方才独自回到家中。
根据现场情况分析，程明明刚进家门，就遭到突然袭击，被人用砖头砸得昏迷过去。
后来，又遭人强女干。事后，被人扼颈，窒息而亡。由于案情重大，此案由市局刑警支队主办。
侦查过程中，对案情性质的分析出现了重大分歧。
有人认为这是一起典型的尾随强女干案。作案的嫌疑人员，熟悉死者的信息和家庭情况，很有可能就是当天与程明明一起K歌的男人。
有人认为这是一起盗窃遭遇引发的强女干案，要扩大范围进行排查。
看到这儿，陆华心中的兴奋，那可不是一星半点。
他用手指着屏幕说：“对，就是这么一起案件，我有印象。发案的时候，全城拉网式的排了几遍。
从时间上算起来，发案没有几天，邓石头就因为一起盗窃案件被抓了起来。
因为刑警上的力量都参加排查杀人案，就草草了事的给结了案。这么一来，反而让邓石头逃脱了排查。”
虽说离开刑警支队已经有了好长时间，陆华对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还是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他一边给大家介绍当时的情况，一边亲自给老部下打了一个电话，通报了侦审队这边个最新发现。
接到老领导的电话，刑警支队重案大队长杨志宇可不是一般的开心，仅用10分钟的时间就赶了过来。
扬志宇，三十岁的样子，生着一双剑眉，鼻梁高直，给人一种成熟男子特有的踏实、沉稳气息。
“老领导，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等坐下，扬志宇就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陆华从袁语梦发现玉镯，再到袁语梦的联想，一直说到发现石头巷杀人案件的发案信息。
“想不到，想不到啊。人说三步之内必有芳草，老领导这么一块不大的地盘上，竟然会有这么一位巾帼英雄。小袁，我给你敬礼喽。”扬志宇恭敬地敬了一个礼。
这么一个礼，顿时就让袁语梦给乐得眉开眼笑。表面上，她还假惺惺地谦虚说：“别客气，别客气，我也只是一不小心给碰上的嘛。”
嘴上说得虽然很漂亮，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虚伪的语言。其他的不说，就看她笑得眉毛都在抖动的样子，也能知道她的真实心情。
“语梦，拜托你一句。想笑就笑，不要笑得这么假好不好。”方晓蕾不客气的讥讽了一句。
“方姐，请你不要打击我这个祖国花朵好不好。想是心有忌妒的话，就请直言。”袁语梦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即反击了回来。
在这个过程中，派出所的钟指导员也赶了过来。
听了情况介绍之后，他回忆说：“陆队长，扬大队长，这起案件属于东坝分局的范围。其实，距离我们派出所辖区十分靠近。对了，与孟奶奶家的直线距离大概只有450米远。”
“钟指导员，发案之后，我专门去过你们所进行排查。当时，你们那个吴所长拍着心口说，肯定没有同类案件发生。要不是这样，哪会拖到现在才能找到线索。”想到当时的情形，杨志宇有些恼怒地说。
“扬大，我老钟先得要给你作个检讨。这是我们疏忽大意，没能及时提出这么一条线索。”钟指导员一脸的歉意。
话语之中，也是充满了内疚与悔恨。作为基层派出所，没能在第一时间提供破案线索，这就是渎职，就是犯罪。
真要追究起来，那个叫吴强的所长，少说也得要被判上几年刑。
扬志宇明白对方的心情，挥了挥手说：“老钟，这不关你的事。要是说到责任，也该那个吃饭不管事的吴所长来承担吧。”
提到那个吴局太的堂哥，在场的人顿时都哑了口。再大的责任，人家也不可能会承担半点。
“算啦，我们还是来谈案件吧。志宇，下一步，我们要……”陆队长见到二人把话说开，也就接上了话头。
三号监房，几个犯人聚拢在一起。
“石头，你的苦日子就要挨到头啦。”一个犯人羡慕地说。
坐在地上的一个年轻人，耸耸肩说：“嘿嘿，再过两年带九个月，我邓石头又能恢复自由啦。”
“石头，不说恢复自由的话，就你到农场那边的日子，也要比整天关在这儿强多啦。”
……
就在犯人们说得热闹的时候，门外有人喊了起来：“3187号，出来。”
听到喊声，所有犯人顿时散了开来。
“3187号，听到没有？”门外又喊了一声。
有人提醒说：“石头，是在喊你哩。”
邓石头站起身来。一边走，一边疑惑地说：“管教，我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结，怎么又找上我了呢？”
“出来，对你进行体检。”门外的警察说。
邓石头有些莫名其妙，听不明白管教话中说的意思。
“送往农场的犯人都要进行体检。要不然，人家那边是可以拒收的。”门外警察解释道。
监房里的犯人小声议论说：“上一批的犯人，就有人被退了回来，说是有疾病在身。”
邓石头的心中，本来是大有疑惑。听了同监房犯人这么一补充，也就恍然大悟。
他一边往监房外面走，一边打听道：“管教，我们这一批参加体检的有多少人？”
“你们一共是23个人，分三天体检。一个个的来，现在轮到你了。”看到邓石头走了出来，被称为“管教”的警察“咣啷”一声关好了监房。
到了医务室，身穿白大褂子的狱医已经做好了准备。旁边还有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高个子警察，在帮着当助手。
那个管教警察将身子靠在门框上，独自玩起了手机游戏。
狱医从心跳、血压开始查起，就连gang门也没有放过。在这过程中，还用针头戳了邓石头的手指头，取了两小瓶血样，说是进行常规化验。
查到最后的时候，狱医突然发现了新情况：“小邓，你这头上都有了白头发，我来帮你给拔掉。”
没等邓石头有所反应，就觉得头皮一疼。
回到监房的邓石头，往地铺上一坐，就陷入了沉思之中。就连其他犯人喊他说话，也是如同没有听到一般。
“我完啦，我完啦。”邓石头用力抓着光秃秃的头皮，陷入了一种狂暴之中。
“石头，你怎么啦？”看到他这么惶恐不安的样子，有犯人好奇地问道。
“是不是身体查出什么毛病啦？”也有犯人揣测道。
当他们得知检查的情况后，有人笑了起来。
“石头，你恐怕是有什么心病吧？”
“是哟，不管是什么样的体检，都要抽血化验，这是最基本的检查项目哟。”
“也难怪，乡下人没有见过世面。不就拔了你一根头发嘛，值得象死了亲娘亲老子这么伤心嘛。”
听到其他犯人的议论，邓石头的面色逐渐好转了许多。觉得自己也是没事找事做，过去的那件案子没有人会想得到的。
陆队长的办公室里，扬志宇已经脱下了身上用于伪装的白大褂。
他用手指着刚才提取的血液和毛发说：“钟指导员，老领导，我现在就赶往省厅做DNA鉴定。估计到了明天上午，就会有报告出来。”
听到这样的安排，钟指导员感叹地说：“如果我们市局能有这种DNA检查，也就能省上不少麻烦喽。”
“老钟，你说的还不行。最好要能象现在的指纹搜集一样，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一出生，都能留下指纹和基因样本。发生案件以后，就要方便了许多。”陆队长的脸上，布满了憧憬的表情。
“放心，会有这一天的。上次在省厅的时候，我就听陈局长说过，这种技术鉴定的业务，很快就能普及到市局和县局。”扬志宇介绍说。
说完这话之后，扬志宇便驱车去了省厅。钟指导员和向琴留在这儿没有事情可做，也就告辞而去。
在他们走的时候，陆华还嘱咐了几句。在这八字没有见到一撇的时候，先不要往外界透露风声。
钟指导员也不是外行，对这样的常识自然也是清楚。连连说了几声“放心”，这才走人。
他们这边刚刚走人，邓石头在监房里的异常表现，很快就有同监房的犯人给汇报到了陆华这儿。
在这之前，大家把那起强女干杀人案与邓石头联系到一起，主要是根据逻辑思维进行的推理。
有了这么一种异常反应，陆华的心中顿时增加了几分把握。
“看样子，小袁这一次真的是中了大奖喽。”陆华开心地说。
“队长，我们在侦审队干了这么久，也没碰上这样的大花鱼。小袁这么一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警花，不费吹灰之力就中了头彩，这恐怕就叫什么歪打正着吧。”李平有些不服气的说。
“人不能比人，缸不能比盆。大李，这就叫做命运吧。”陆华调侃了一句。
其实，他的内心之中也是一样的想法。你说这邓石头的卷宗，还有那环玉镯，放在侦审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为什么其他人没能发现线索，就是这么一个平时说话做事都不能让人放心的袁语梦，会一下子发现线索了哩。
这是4月18日晚上11点，发生在石头巷7号的案件。这个地方没有拆迁，都是单门独院的老式住房。
被害人程明明，今年32岁，是个离异的独身女子。离婚之后，独自租住了这么一个城郊小屋。
当天晚上，程明明和一帮朋友在歌厅K歌。直到十点多钟，方才独自回到家中。
根据现场情况分析，程明明刚进家门，就遭到突然袭击，被人用砖头砸得昏迷过去。
后来，又遭人强女干。事后，被人扼颈，窒息而亡。由于案情重大，此案由市局刑警支队主办。
侦查过程中，对案情性质的分析出现了重大分歧。
有人认为这是一起典型的尾随强女干案。作案的嫌疑人员，熟悉死者的信息和家庭情况，很有可能就是当天与程明明一起K歌的男人。
有人认为这是一起盗窃遭遇引发的强女干案，要扩大范围进行排查。
看到这儿，陆华心中的兴奋，那可不是一星半点。
他用手指着屏幕说：“对，就是这么一起案件，我有印象。发案的时候，全城拉网式的排了几遍。
从时间上算起来，发案没有几天，邓石头就因为一起盗窃案件被抓了起来。
因为刑警上的力量都参加排查杀人案，就草草了事的给结了案。这么一来，反而让邓石头逃脱了排查。”
虽说离开刑警支队已经有了好长时间，陆华对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还是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他一边给大家介绍当时的情况，一边亲自给老部下打了一个电话，通报了侦审队这边个最新发现。
接到老领导的电话，刑警支队重案大队长杨志宇可不是一般的开心，仅用10分钟的时间就赶了过来。
扬志宇，三十岁的样子，生着一双剑眉，鼻梁高直，给人一种成熟男子特有的踏实、沉稳气息。
“老领导，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等坐下，扬志宇就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陆华从袁语梦发现玉镯，再到袁语梦的联想，一直说到发现石头巷杀人案件的发案信息。
“想不到，想不到啊。人说三步之内必有芳草，老领导这么一块不大的地盘上，竟然会有这么一位巾帼英雄。小袁，我给你敬礼喽。”扬志宇恭敬地敬了一个礼。
这么一个礼，顿时就让袁语梦给乐得眉开眼笑。表面上，她还假惺惺地谦虚说：“别客气，别客气，我也只是一不小心给碰上的嘛。”
嘴上说得虽然很漂亮，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虚伪的语言。其他的不说，就看她笑得眉毛都在抖动的样子，也能知道她的真实心情。
“语梦，拜托你一句。想笑就笑，不要笑得这么假好不好。”方晓蕾不客气的讥讽了一句。
“方姐，请你不要打击我这个祖国花朵好不好。想是心有忌妒的话，就请直言。”袁语梦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即反击了回来。
在这个过程中，派出所的钟指导员也赶了过来。
听了情况介绍之后，他回忆说：“陆队长，扬大队长，这起案件属于东坝分局的范围。其实，距离我们派出所辖区十分靠近。对了，与孟奶奶家的直线距离大概只有450米远。”
“钟指导员，发案之后，我专门去过你们所进行排查。当时，你们那个吴所长拍着心口说，肯定没有同类案件发生。要不是这样，哪会拖到现在才能找到线索。”想到当时的情形，杨志宇有些恼怒地说。
“扬大，我老钟先得要给你作个检讨。这是我们疏忽大意，没能及时提出这么一条线索。”钟指导员一脸的歉意。
话语之中，也是充满了内疚与悔恨。作为基层派出所，没能在第一时间提供破案线索，这就是渎职，就是犯罪。
真要追究起来，那个叫吴强的所长，少说也得要被判上几年刑。
扬志宇明白对方的心情，挥了挥手说：“老钟，这不关你的事。要是说到责任，也该那个吃饭不管事的吴所长来承担吧。”
提到那个吴局太的堂哥，在场的人顿时都哑了口。再大的责任，人家也不可能会承担半点。
“算啦，我们还是来谈案件吧。志宇，下一步，我们要……”陆队长见到二人把话说开，也就接上了话头。
三号监房，几个犯人聚拢在一起。
“石头，你的苦日子就要挨到头啦。”一个犯人羡慕地说。
坐在地上的一个年轻人，耸耸肩说：“嘿嘿，再过两年带九个月，我邓石头又能恢复自由啦。”
“石头，不说恢复自由的话，就你到农场那边的日子，也要比整天关在这儿强多啦。”
……
就在犯人们说得热闹的时候，门外有人喊了起来：“3187号，出来。”
听到喊声，所有犯人顿时散了开来。
“3187号，听到没有？”门外又喊了一声。
有人提醒说：“石头，是在喊你哩。”
邓石头站起身来。一边走，一边疑惑地说：“管教，我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结，怎么又找上我了呢？”
“出来，对你进行体检。”门外的警察说。
邓石头有些莫名其妙，听不明白管教话中说的意思。
“送往农场的犯人都要进行体检。要不然，人家那边是可以拒收的。”门外警察解释道。
监房里的犯人小声议论说：“上一批的犯人，就有人被退了回来，说是有疾病在身。”
邓石头的心中，本来是大有疑惑。听了同监房犯人这么一补充，也就恍然大悟。
他一边往监房外面走，一边打听道：“管教，我们这一批参加体检的有多少人？”
“你们一共是23个人，分三天体检。一个个的来，现在轮到你了。”看到邓石头走了出来，被称为“管教”的警察“咣啷”一声关好了监房。
到了医务室，身穿白大褂子的狱医已经做好了准备。旁边还有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高个子警察，在帮着当助手。
那个管教警察将身子靠在门框上，独自玩起了手机游戏。
狱医从心跳、血压开始查起，就连gang门也没有放过。在这过程中，还用针头戳了邓石头的手指头，取了两小瓶血样，说是进行常规化验。
查到最后的时候，狱医突然发现了新情况：“小邓，你这头上都有了白头发，我来帮你给拔掉。”
没等邓石头有所反应，就觉得头皮一疼。
回到监房的邓石头，往地铺上一坐，就陷入了沉思之中。就连其他犯人喊他说话，也是如同没有听到一般。
“我完啦，我完啦。”邓石头用力抓着光秃秃的头皮，陷入了一种狂暴之中。
“石头，你怎么啦？”看到他这么惶恐不安的样子，有犯人好奇地问道。
“是不是身体查出什么毛病啦？”也有犯人揣测道。
当他们得知检查的情况后，有人笑了起来。
“石头，你恐怕是有什么心病吧？”
“是哟，不管是什么样的体检，都要抽血化验，这是最基本的检查项目哟。”
“也难怪，乡下人没有见过世面。不就拔了你一根头发嘛，值得象死了亲娘亲老子这么伤心嘛。”
听到其他犯人的议论，邓石头的面色逐渐好转了许多。觉得自己也是没事找事做，过去的那件案子没有人会想得到的。
陆队长的办公室里，扬志宇已经脱下了身上用于伪装的白大褂。
他用手指着刚才提取的血液和毛发说：“钟指导员，老领导，我现在就赶往省厅做DNA鉴定。估计到了明天上午，就会有报告出来。”
听到这样的安排，钟指导员感叹地说：“如果我们市局能有这种DNA检查，也就能省上不少麻烦喽。”
“老钟，你说的还不行。最好要能象现在的指纹搜集一样，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一出生，都能留下指纹和基因样本。发生案件以后，就要方便了许多。”陆队长的脸上，布满了憧憬的表情。
“放心，会有这一天的。上次在省厅的时候，我就听陈局长说过，这种技术鉴定的业务，很快就能普及到市局和县局。”扬志宇介绍说。
说完这话之后，扬志宇便驱车去了省厅。钟指导员和向琴留在这儿没有事情可做，也就告辞而去。
在他们走的时候，陆华还嘱咐了几句。在这八字没有见到一撇的时候，先不要往外界透露风声。
钟指导员也不是外行，对这样的常识自然也是清楚。连连说了几声“放心”，这才走人。
他们这边刚刚走人，邓石头在监房里的异常表现，很快就有同监房的犯人给汇报到了陆华这儿。
在这之前，大家把那起强女干杀人案与邓石头联系到一起，主要是根据逻辑思维进行的推理。
有了这么一种异常反应，陆华的心中顿时增加了几分把握。
“看样子，小袁这一次真的是中了大奖喽。”陆华开心地说。
“队长，我们在侦审队干了这么久，也没碰上这样的大花鱼。小袁这么一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警花，不费吹灰之力就中了头彩，这恐怕就叫什么歪打正着吧。”李平有些不服气的说。
“人不能比人，缸不能比盆。大李，这就叫做命运吧。”陆华调侃了一句。
其实，他的内心之中也是一样的想法。你说这邓石头的卷宗，还有那环玉镯，放在侦审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为什么其他人没能发现线索，就是这么一个平时说话做事都不能让人放心的袁语梦，会一下子发现线索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