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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真人逃生[无限]——星云沉浮(79)

    第一次如此近地直面血腥和死亡,阮苏吓得双腿都在发软。他光着脚板忽然踩到地上流过来的黏腻的液体,打滑直接摔了一跤。低头望去,那竟是血。
    一瞬间,阮苏只感觉眼前黑压压的,他几乎当场晕死过去。
    阮月就在这时被阮苏手一松地摔在了地上。她吃痛地扶着地板想站起来,可周遭疯狂涌动的人群却差点踩伤了她。阮苏见状,慌张地爬了起来想去救阮月,后背却被激动逃命的男人直接一脚踏了上去!
    男人踩着阮苏的身体跑了出去,阮苏疼得当即五脏六腑都揪了起来。阮月红着眼睛大叫:哥哥!!
    快跑啊阮苏咬着牙,拼命忍着没在妹妹面前哭出来,阮月,不准回头看快跑!
    阮月却还在揉着眼睛大哭。阮苏怒极,指着暗道大骂起来:快跟着他们跑啊!!
    阮月不敢违抗哥哥的话,她一边抽泣地一边跟上了人群。阮苏撑着地,也艰难地站了起来。兄妹俩被人群冲散的最后一刻,阮苏用尽力气大喊出声:阮月,我会去找你的!!
    可没有想到,最后得救的却是阮苏。
    阮苏作为最后一批挤出避难洞的人群,结果却有幸被路过巡视的军队救起,转移运送去了最近的临时基地。
    而阮月所在的第一批最早跑出避难所的人,却已经不知下落。
    和军队的人会和之后,阮苏才第一次意识到,外面的世界,已经变得如此恐怖。
    那时候,丧尸已经肆虐到了猖獗的地步。整片东海岸的岛陆,竟然只剩下一个足以避难、尚且安全的地下城。尽管如此,狭窄昏暗的地下城也只能容纳下数千人,且路途遥远。从临时基地赶过去,昼夜不休也需要三天的时间。
    阮苏简直感到不可思议。
    可、可是,这么多人,难道
    听闻了小孩天真的话语,士兵们回过了脸来,个个都面如死灰。
    阮苏这时才知道,原来在这场战役之中,人类的幸存者早已寥若晨星。
    人类与丧尸的战争已经发展到了癫狂的极端。战火烧出了战场,点燃了洞外的每一寸土地。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走到外面,简直就是必死无疑。而他们之前待着的是早在一百年前就废弃不用的防空洞,连地图上也找不到的避难所。但也是多亏这个还算坚固的地下洞穴,阮苏一行人才得以侥幸逃过外面的屠杀,从而暂时保住了性命。
    直到这时,阮苏才真的绝望地意识到,他的父母真的不会回来了。
    不仅如此,更可怕的是
    这病毒实在是太厉害了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那士兵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最恐怖的是,它现在已经产生了变异,进化得可以在其他野生动物身上存活了。而被寄生的动物,都会变得暴躁、攻击性十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阮苏的脸上一片茫然。
    这也就是说,所有人脸上都是一片绝望,从现在开始所有的生物都可能会是我们的敌人。
    接下来的两天,军队决定再在此地做最后的停留,尽可能地找寻到更多幸存者,接着便立马出发,带着平民们前往地下城避难。这是最后一次大规模的撤离行为,也是最终的无奈之举。在阮苏的百般恳求下,军队答应了分出两个人手来,帮助他在附近几公里的地方一起寻找妹妹。
    但别抱太大的希望,军队的首领这么说,现在外面的环境很残酷。
    那时候,他已经和阮月失联22个小时了。
    被冲出防空洞时,阮月下意识地四下去寻找哥哥的身影。
    可她实在太害怕了,人群的恐慌将她的惊悸不断地放大。阮月只记得自己跪倒在地上,抓着石头咳嗽了很久很久。
    直到视线也变得模糊了,嘴里全是呕上来的苦水。再一抬眼,面前哪还有哥哥的影子。
    阮月捂着脸哭了起来。她变成一个人了,好可怕啊,哥哥,哥哥在哪里
    可她只剩下了一个人,四周是一片屠城后的废墟,天空是压抑的黑色。这时候,任她怎样哭喊都不会有丝毫的意义。
    她不想要一个人,她想要哥哥。哥哥呢?哥哥为什么还不来找她?
    远处倏而传来了可怖的低嚎声,随着时间越来越近。阮月下意识地一个激灵,她知道,那是丧尸的声音。
    阮月被吓得脸色发白,就在这时,她身边突然飞窜过了一只老鼠。阮月尖叫着跳了起来,可就在那一刹那,她睁大了眼睛,脑中一闪而过一个念头。
    也许她可以跟着那只老鼠,这样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阮月咬咬牙,直接跟随第一反应这么做了。
    一路跌跌撞撞,脚踝也被碎片给划伤。最后,阮月竟跟着老鼠来到了一栋废弃的建筑里。
    那是一栋倒塌的居民楼,两块钢筋铁板撑起了一小块只能容纳一个人躲进去的狭小空间。
    阮月喘着气,站在附近谨慎地观望了一下,最后,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试探性地朝里面扔去
    哗,石头落了地,碰在钢筋上,引起了一声沉闷的回响。
    顷刻间,从洞口突然倾巢而出成窝的野鼠!那数目之多,几乎瞬间将整块钢板淹没!
    密密麻麻的野鼠群令人惊惧而反胃。阮月吓得惊叫起来,她慌张地往外逃跑,想要避开野鼠的攻击。可那野鼠却猛蹿得毫无方向,反倒像是被一锅端了而狼狈出逃。
    阮月逃了几下便停下了脚步,她越发地察觉到不对劲,鼠群不似是受了惊吓,反倒更像是在躲避些什么似的
    可她还没来得及多想,眼前突然窜出一道黑影!
    呀!!
    下一秒,阮月的脚踝就被什么给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阮月浑身都毛骨悚然起来,卯尽全力甩开脚边的软物直到那东西碰上了一边的石头,摔得流出一汩汩恶臭的腥血。
    阮月惊魂未定地一看,那竟然是一只老鼠。
    那东西真的称得上是老鼠吗?
    比起老鼠,更像是变异了的幼獾。巴掌大的动物,浑身黑白杂毛混杂,露出尖嘴獠牙,模样十分狰狞。它躺在一滩血里,瞪着猩红的眼睛,奋力扭动了一下身体阮月惊慌地后退一步,而周围的鼠群更像是怕极了它,拼了命地往四下散去。
    可那东西却更是疯狂起来,龇着牙,根根毛竖起,是极具攻击性的状态。阮月又惊又怕,最后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地朝那活物扔了过去!
    最终,大石头把它最后一口气压断了。可阮月的脚踝也多了两个锐利的牙孔,鲜艳的血几乎把整个脚掌都染红。
    先是剧烈的刺痛,又是阵阵的发麻。面对着不断淌血的伤口,阮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最后难以自控地啼哭了起来。她抽噎得几乎喘不上气,可又尽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怕招来了远处的丧尸。
    哥哥,哥哥
    阮月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抠进皮肉之中。她多希望她的哥哥可以像英雄一样从天而降,再安慰她一句:没关系,哥哥在。
    就这样,阮月昏天地暗地哭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眼泪都流干了,眼睛酸涩不已,脚上的伤口也不再血流不止。
    在这样的环境下,时间变得毫无意义。
    最后,她别无选择,强忍着想吐的欲望,费力地爬进了钢板之中
    阮苏是在一片废墟之中,发现蜷缩在角落里、泪流满面的阮月的。
    他发了疯一样狂喜地拨开砖块,又叫上两个大人一起锯开接连下榻的钢筋。最后猛地一把将熟睡的阮月从土灰之中抱了出来。
    阮月!
    看见阮月没事,阮苏几乎喜极而泣。整整两天的搜寻,他累得两个晚上没有合眼而现在,他终于救出阮月了!
    这一刻,什么样的辛苦都值得了。
    阮月被一双结实的手臂晃醒,一睁眼,看见的第一眼便是阮苏明晃晃的笑容。哥哥真的来了!阮月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哥是你吗?
    阮苏噗嗤地一声笑了,无比爱怜地抱紧了她:笨蛋,不是我还是
    可他的声音却倏地戛然而止。
    阮月还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之中,笑着搂紧了哥哥的肩膀,哥哥,我好想你可她兀自说了半天,也没有等到阮苏的回应。阮月不禁好奇地侧目望去,却发现阮苏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脚踝,一脸的惊骇。
    阮月这才猛地想起了自己被变异老鼠咬伤的事,她白着脸,下意识把脚踝藏了起来。她不想让哥哥担心,也害怕哥哥去责怪她。
    可阮苏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无比强势地直追问道:那是怎么回事?
    阮月低着头,咬着嘴唇说不出话。阮苏直接硬生生地抓起她的脚,伤口暴露在了光线之下,阮月登时看清了自己的伤腿,这才后知后觉地惊讶起来。
    她脚踝的伤口已然化了脓,渗出的血水变成了黑紫色,连带着一整节小腿都显出了病态的充血。
    看见伤势比自己想象的更严重,阮苏的脸一下就变得惨白起来。
    阮月也开始慢半拍地感到害怕起来。她慌张地张开口刚想解释,阮苏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跟着他来的两个大人正在远处谈话。阮苏这才回过头来,小心地将阮月挡在自己的身后。
    他目光严肃地看着阮月,伸手在自己唇边,低声道:你一定要告诉我实话,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阮月抹着眼泪开始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听着她的话语,阮苏感到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地下坠。
    第99章 阮苏的回忆(三)
    听着阮月的叙述,阮苏几乎崩溃,差点哭出声来。
    可痛苦的情绪过后,阮月还在红着眼睛等他的回应。阮苏只好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想办法去怎样解决现在的困境。
    阮苏盯着阮月的脚踝看了很久,那里的伤口十分严重,可阮月看上去尚且是正常的。被咬之后快二十个小时了,她的意识还清醒着,也丝毫没有丧尸化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
    阮苏回想起了士兵们对他说的变异老鼠的事,他猜想,也许是这种病毒变异得还没太厉害,让动物可以把人也传染成丧尸?
    也就是说
    阮月也许还是有救的吗?
    那时候,阮苏脑海里闪过很多种可能。
    最坏的情况,他几乎预料到了妹妹悲惨的未来。被感染、被隔离最终在人们的痛骂声中孤单地死去。
    不!他不想要这样
    他答应了妈妈要照顾好妹妹。
    可是,仅凭一己之力,他真的能做到吗?
    阮苏沉下了心来,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不停地问自己:隐瞒住阮月的伤势、作为一个好哥哥照顾好她、从今往后保护她不受丧尸和坏人的欺负、为她找到善良的医生,找出治疗的方法你能做到吗?阮苏,你能做到吗?
    他能!并且一定要能。
    阮苏紧攥住拳,告诫自己,要打起精神来啊你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了,你是妹妹唯一的依靠了。
    阮苏最后深吸一口气。
    答应我,这件事,你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阮苏紧紧握住阮月的手,望着她的眼睛低声道,这是你和我之间的秘密,好么?
    阮月哭红了眼睛,抽噎着问:哥哥,我会不会
    不会的,一定不会。阮苏把她抱在怀里,一个劲地反驳说,就算真的会,我也一定可以找到能治好你的解药,我会保护你的,一定。
    阮苏不停地重复着这些话语,不知是说给阮月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最后,阮苏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系在阮月的腰上。长衣服垂到地面,很好地遮住了阮月的伤腿。阮苏扶着阮月站了起来,叫住了外面的两个大人。
    回去吧他尽量让自己保持自然,我们准备好了。
    .
    他下了很大的决心,隐瞒着一切带阮月回去。这需要很大的勇气,幸运的是,仿佛老天也在帮他。
    赶去地下城避难的途中,阮月很争气地保持了理智,她没有任何发病的症状,只是会时不时地发起低热。兄妹俩跟随着其他几百位幸存者一起坐在大卡车的集装箱里,他们被挤在角落之中,阮苏便一路上紧搂着妹妹的肩膀,给她传输温暖,害怕她倒下。
    不幸中的万幸,阮月十分坚强。
    集装箱里弥漫着压抑的空气,每个人都沉浸在苦难的痛楚中,没有人会来关心不起眼的俩兄妹。但这也刚好给阮苏的隐瞒提供了便利。
    可最后终于到达了地下城时,入口处排起了长龙队伍。进去避难的每个人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包括体温、血液。阮苏牵着阮月揪起了心,他该怎么办才好?讨好医生?偷改结果?
    但出人意料的是,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阮月成功通过了检查。
    阮苏又惊又喜,牵着阮月,跟随着工作人员找到了他们被分到的房间。奔波了一路,加上持续的低烧,阮月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但看见哥哥在朝自己欣喜地笑,她也坚强地牵起嘴角来,不想让哥哥担心。
    你你真是太神奇了。阮苏抱着阮月,狂喜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阮月,你真是
    对了,现在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阮苏突然想起检查妹妹的伤势。小心地把外套解开,皮肤暴露在视线之内的一瞬间,阮苏几乎倒抽了一口气。
    阮月的伤已十分严重。脚踝的脓水好不容易止住了,可皮肤的充血却一路蔓延到了手臂,半边的身体都显出了病态的惨白,显得分外狰狞。
    阮苏的笑容一下就凝固了,那是丧尸的颜色。
    她的妹妹已经变成了半个丧尸。
    阮月阮苏的手都在颤抖,你你还好吗?
    我还好阮月的声音却越来越微弱,哥哥我有点累了,我可以先睡一会儿吗?
    阮月睡着后,阮苏白着脸关上了房间的门。他飞奔出了走廊,眼泪随着风一路流淌,什么也好,谁来救救他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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