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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真人逃生[无限]——星云沉浮(39)

    江柯凡这才发现,阮苏其实已经差不多把大衣柜修好了。就差把钉子重新上好固定一下。
    阮苏一边把衣帽间的门给关上了:你当时干嘛特意跑这里拆柜子来了?
    直觉。
    阮苏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是在大衣柜里迷路了呢。
    我又不是闲的!江柯凡蹲下来,一手拿着板砖,一边研究该怎么钉钉子,爸爸破案呢。
    找线索还找得把游戏道具都给拆了,阮苏摇了摇头,你这种玩家真是很不讨人喜欢啊。
    嘿!别再嘴碎了行不行?江柯凡回头就是一板砖,不帮忙就出去,莫烦老子。
    幸好阮苏反应快,正好接住了江柯凡丢过来的砖头。他失笑地低下腰去,帮江柯凡凿起了钉子。江柯凡扶着柜门,阮苏就去找钉子的位置。长手指按着小洞,门往这挪点儿。江柯凡就乖乖地照做,一脸严肃。
    歪了,再往旁边点儿。
    江柯凡又听话地移了一下柜门。
    阮苏忽然神奇地感觉到江柯凡似乎不大像之前那样抗拒自己了。
    他这时才发现,江柯凡就是小孩子心性,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是敌是友,他分得很清。有时虽然态度已经软了下来,可嘴还硬着。
    就比如现在。
    钉子拍进去了一个,阮苏一边盯着衣柜看了看,决定换一个话题:你觉得这里面会藏线索?
    江柯凡嗯了声,这个房子这么大,如果是我有东西想藏起来,除了这还能放哪儿。
    江柯凡一边说着,一边费劲地去扒拉柜子边缘,想把倒塌的柜门对齐。可他越是用力,柜子就越是摇摇欲坠,简直就是适得其反。
    阮苏叹了口气,拍了一下江柯凡的肩膀:你真不是个好木工。去坐着吧,我来。
    江柯凡双手解放,就坐在蜡烛旁边盯着阮苏干活。
    你不会告诉彭鸣吧?
    阮苏把柜门固定好:只要你下次下手前注意点分寸。
    真麻烦。
    阮苏的动作很麻利,娴熟地控制好柜子的角度,再用板砖把两个钉子拍了进去,柜门总算稳固了一些。撒了手,至少不至于散架了。
    然后,阮苏放下了手里的板砖,走到了江柯凡面前。
    喏。
    江柯凡定睛一看,发现阮苏手心里躺着一缕头发,正是他的。
    刚才问他要阮苏还耍赖皮拖着,怎么这会突然就主动上交了?江柯凡抬起眼看着他,十分不信任:干嘛?
    我不想勉强别人跟我组队。
    阮苏的表情还算真诚。江柯凡犹豫了一会,最后脸色也变得柔和了些,就鼓起腮帮子,把他手心的头发吹了开来:算你识相。
    柜子修好了,烛火也快燃尽了。阮苏拿起蜡烛正想往回走,突然发现江柯凡又退至了衣柜边,凝视着一个什么东西,神情很是专注。
    怎么了?
    有点奇怪,拿火过来。
    阮苏把蜡烛往衣柜旁凑了凑,烛光有些闪烁,把漆黑的衣柜照亮了几分。阮苏还没反应过来,江柯凡已经飞快地伸出了手。
    然后抓出了一个生了锈的铁皮小盒子。
    这时候,两个人对视一眼,气氛难免有些紧张起来。
    果然,剧情要开始了吗?
    没想到江柯凡的直觉还真的应验了。
    阮苏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打开来。江柯凡动作有些粗暴,强硬地把盒子给一掌拍开了。一叠泛黄的纸张漏了出来,没抓稳的物件哗啦一下全散落了下去。
    阮苏咋舌,啧,下手没轻没重的。
    江柯凡默默比一个中指:别对我说教!
    阮苏的脾气都给他磨没了,就弯下腰去把地上的东西悉数捡了起来,一边将蜡烛放在了柜台之上。
    蜡烛燃到只剩一个头,微弱又昏黄的烛光让书信之上的字迹勉强才能辨认出来。江柯凡攥着的是一沓照片,而阮苏拿着的是几封黄皮信封。
    2000年江柯凡眯着眼睛,把照片角落的字读了出来,杜家合影
    阮苏用手指细致地抹去了照片上的灰沉,然后确定道:这张照片是在这栋房子前拍的。
    照片上一共坐着三个人。一个老人在前方,手里抱着一只小猫,脚边趴着一只白色的土狗。他的后方站着两个中年模样的男人,周遭还有一些鸡鸭活动的痕迹,背景正是这栋房子的正门。
    也许是这栋房子的主人。
    然后,他们又转而望向了那个黄皮信封。
    阮苏刚看出信封上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写着:至我父,这时,柜台之上的蜡烛忽然噗呲一下,熄灭了。
    第50章 老宅的一家人
    两人一下子就又陷入了黑暗之中,视觉的功能被瞬间掐断。
    阮苏几乎都能感觉到江柯凡的气息就近在咫尺。
    江柯凡还没缓过神,以为是丧尸要跳出来了,下意识抓紧了手中的照片,草吓我一跳。
    阮苏沉默了一下,先去一楼和其他人回合吧。
    行。
    两个人拘谨地迈开脚步,摸着黑朝前走去。突然,江柯凡不小心踢到了一个类似鸟笼的东西,响起一连串噪声。
    阮苏调笑道:需不需要我抱着你走?
    你傻逼啊。黑暗中隐约看见那只熟悉的中指,我就是摸黑长大的。
    阮苏这才想起来,江柯凡从小就是在下水道里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
    看来扮酷这一招在他身上好像行不通。
    等眼睛适应黑暗以后,江柯凡轻松地小跑着下了楼,迫不及待地想把照片给彭鸣看。阮苏跟在他身后,两人下到了一楼,视线内逐渐映入了客厅里明亮的烛光。
    嗨,你们回来了?彭鸣老远地挥手打招呼,怎么去了这么久。
    江柯凡挥了挥手中的照片,周围的人顿时一片抽气:好消息,剧情来了。
    你们居然去找线索了啊!
    好神奇哦,我们找了一下午都没找到。
    这是在哪里发现的?卫生间吗?
    在主卧的阮苏摸了一下鼻子,衣帽间里。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忽然有些搞不明白,这两个大男人怎么上着厕所,最后一块跑主卧去了?
    而江柯凡却没注意到其他人怪异的眼神,径直把照片扔给了彭鸣:彭鸣哥,你看看这老头。
    阮苏眼睛一亮,彭鸣哥倒是叫得很顺口。
    然后不自觉地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江柯凡叫他阮苏哥的场景。
    还是不要乱想了。
    彭鸣接过了照片,就着烛光一看,那几张合影基本就是三个家人的生活照,从照片的标注可以看出这个老人姓杜。
    这是房子的主人吗?
    可能吧。
    江柯凡在他旁边坐了下来。阮苏又伸手把自己手里的信封递了上去。
    还有这些。
    照片在其他队友手间挨个传阅了起来,住在这里的应该就是这个老人家了吧。这些不就是典型的家书么?
    彭鸣小心地拆开了信封,逐字逐句读了起来。
    爸爸妈妈,你们最近怎么样?妈的身体还好吗?我已经找到了工作,打算在那边安定下来了。厂里的条件还行,就是一年到头没什么假,工作也比较辛苦。但是我已经知足了!我没什么文化,能在城里找到工作已是很好的事。只是,有时候夜里睡不着,会很想念妈包的韭菜饺子。不过,等明年大哥娶上了媳妇,我们过年的时候可就热闹啦!
    好淳朴的信啊,艾果眨了眨眼,还有几个错别字。
    然后这好像是回信。彭鸣拿起了另一张信纸,孩子,我们最近挺好的。恭喜你找到了工作,以后就好好干,出人头地。你妈妈不识字,我把这封信念给她听了,她高兴地包了好多饺子,说想办法给你邮寄过去。儿,照顾好自己。
    这时候,罗生在一堆老照片中又发现了另一张合照。照片上印出了四个人的模样。那时候坐在前方的是一对夫妇,站在他们身后的是两个虎头虎脑的少年。看得出来,那时候家里的母亲还在世。右下角是一行小标:1980年,杜家纪念。
    哎~真好啊!艾果情不自禁地勾住了男朋友罗生的肩膀,这一家人真温馨呢。
    温暖的一家人,家书的墨水里仿若都透出浓郁的人情味儿。
    后面的信呢?阮苏指了指,接着往下读吧。
    爸妈,和菁菁那边的事情已经谈妥了,喜宴定在了元月的27号。菁菁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我最近带她买了很多新衣服,还给宝宝买了玩具和婴儿床。对了,妈还一直闹着想来家里照顾媳妇吗?您可要帮忙拉着点儿啊。您也知道,妈的身体这几年越来越不好了,长途奔波太辛苦了。加上菁菁那边生活习惯也和咱们不太一样,相处下去要闹矛盾的。不过,婚事已经很快了,下个月我会回来接你们的。
    但其实从里面还是可以看出一些隐性的小矛盾的。彭鸣托着下巴思索道,妈妈的身体不大好,而这个大哥是奉子成婚,娶的媳妇好像有点儿看不上婆家的感觉?
    这个菁菁应该是个城里女孩吧,和偏远乡下的婆婆肯定没法互相理解的,隔开来住最好。艾果赞同道,嘶!婆媳关系不好处啊。
    继续往下看吧。
    妈上次病倒住院,真的吓到我们了。弟弟他甚至去寺庙里求了香,希望保佑妈平安。后来检查结果并不理想,我就想着把妈接来家里照顾一段时间。可没想到,为此我和菁菁大吵了一架,结果最后不欢而散。我夹在其中,也很是痛苦
    你知道的,宝宝才刚满月菁菁又辞掉了工作,说是得了产后什么抑郁症。唉。那是个什么病呢?妈当年一口气生下了我们两个大胖小子,第二天不也照样下田干活了吗?现在,家里的手头变拮据了,我甚至还要向我的弟弟开口借钱。唉,我这个大哥当得,太失败了。爸,对不起了,只能辛苦您照顾妈了。
    艾果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一边是还没成家、自己工作尚不稳定的小弟,罗成咋舌,一边是成了家、自己小家却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大哥确实,好像哪边都帮不上什么忙啊。
    江柯凡又抓起一个信封:唔,这是回信。
    不用担心,近来她已经好很多了。你要照顾好菁菁,她是你的媳妇。看见你们好好地过日子,是我们最大的心愿。
    听起来有些孤独啊罗生叹了口气,但也是无可奈何。
    艾果感叹地说,这对老夫妇的感情一定很好,懂得家庭关系里,婚姻关系排在第一位。
    彭鸣翻了翻之后的信件,表情就变得有些神伤了:后面的信就是一个分水岭了。
    艾果一愣:什么分水岭?
    爸爸,妈妈病逝转眼已经过去半年了。这半年里我过得很痛苦,失去了母亲,又丢掉了工作。有时候,我会想,她连她的孙子都没抱上几次,她都没来得及好好享后生的福,怎么舍得就这么走了呢?她是这世界上最好的母亲,唉。
    这一个月以来,我每天忙碌奔波找新工作,有时一天只吃几个馒头。幸好,我认识了和我一起打工的小柳。她和我互相鼓励,我才咬牙坚持了下来。爸爸,对不起。我今年可能回不了家过年了,也没有脸回去了。
    她已经好很多了,果然是安慰话啊。艾果忽然有些惆怅,母亲最终还是病逝了。
    弟弟后来过得也挺惨的。
    彭鸣又拾起了下一封信,那封父亲的回信上笔迹停停顿顿,最后只写出一句:在外照顾好自己,想回家时就回来吧。
    又是半年过去,大哥也寄来了一封信。
    那天陪您安顿母亲后事的场景就好像还在昨天。这一年来,我想了很多。才真正懂了什么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宝宝终于长到了上学的年纪,菁菁也打算去外面重新找事情做了。我的生活终于开始走上了正轨。我想,我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是时候做些什么来报答您了
    我和弟弟决定了,一人拿一点钱出来,为您在老家建一个新房子。
    我们知道,您在老宅子里的生活很不方便。老宅子很简陋,家具也都损坏的损坏、老化的老化您一个人住着很不舒服。所以,我们就想着为您建一个新房,您说好不好?
    对了,您知道吗?弟弟和他同厂的一个小姑娘好上了,两个人处得挺好的,已经有小半年了。不出意外的话妈离世前最后一个心愿也终于可以实现了。
    艾果恍然大悟:噢,原来这房子就是这么来的啊!
    看起来,截至到了现在,弟弟交上了女朋友,哥哥也把自己的小家照顾好了两个人的生活都各自稳定下来了。
    再往后翻,来往书信的时间跨度就越来越大了书信的内容也大多是一些生活琐事。宝宝上学了,弟弟要结婚了直到最后一封信上写着,老大给爸爸买了一只手机。
    彭鸣就问:那只手机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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