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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精病啊你——Adenine(4)

    李续戬看见女人暗淡的神情连忙快步上前对她说:嗨,您别看他年纪不大,捉鬼可是这个!说着比了个大拇指,脸上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女人的忧虑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消失,但脸色稍稍回暖,她勉强地笑着说:那就麻烦两位大师了,我的小乐女人言谈举止十分斯文,看得出来受过良好的教育,但儿子的怪病让她过得十分痛苦,这位母亲就像是风吹落的秋叶一样失了颜色。
    妈妈,捉鬼师来了吗?一道细细的声音从女人身后传来。
    只见台阶上站着一个小女孩,十三四岁的样子,身体高挑纤瘦,像刚抽条的柳枝,颇有点亭亭玉立的味道,虽然两人长得不太像,但女孩儿身上文弱的气质与中年女人如出一辙。
    女孩儿穿着长及脚踝的裙子,齐沭眼尖地发现了她小臂上的齿印与淤青。
    这大概就是那小男孩咬的吧。
    发现了齐沭的目光,女儿夏知欢局促地拉下袖子挡住手上的痕迹。
    女人发现了,心疼又歉疚地摸了摸女儿的头,说:这都是小乐咬的,小欢是个乖孩子,一直帮忙照顾着弟弟。我的小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呜女人又开始呜咽起来,能看出来她非常地爱她的孩子,孩子的伤痛几乎将这位母亲击垮。
    齐沭打断夏夫人的哭泣,轻声对她说:夫人,您还是先带我们去看下小乐吧,晚上正是阴气最盛的时候,应该能查出些异动。
    听到齐沭的话,夏夫人很快止住呜咽,带领着两人一精上了二楼。
    齐遇将一根根须沿着拉链咬合的缝隙探了出去,悄悄拉开一指的长度,把眼睛怼在了洞口,想要探听外界的动静。
    房间门轻轻地打开了,齐遇可以听见里面粗重的声音,就像是野兽在吞肉时呵嗤呵嗤、带着黏腻水声的咀嚼声。
    夏夫人没有开房间内的大灯,而是开了门口的一盏昏黄的廊灯。她转头向他们解释说夏知乐得病以后就不愿意见强光,见强光就会狂躁。
    房间很大,原本是有采光良好的落地窗的,只是现在牢牢地拉上了窗帘,一丝光都透不过来。
    房间里有一股混合着铁锈味和尿骚味的腥臭气息,齐遇凭着良好的夜视能力看见了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被绑在床上。尽管勒住四肢的是有三指宽的皮套,但因为男孩用力的挣扎,手腕已经青紫了。
    齐沭止住了夏夫人等一行人,一个人走到夏知乐的床前。
    闻到陌生人的气味,夏知乐狂躁起来,他开始不停的挣扎,床架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可见他挣扎的力度之大。
    他的表情很是扭曲,眼睛鼓得大大的,让人担心眼珠子会因为太过使劲而蹦出眼眶,更可怕的是他的嘴,那已经不能叫嘴了,更像是撕裂的伤口,或者说,狗的吻他的嘴张得太大已经将唇角挣裂,嘴已经开到了脸颊中部,但他像是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使劲张合着裂口,漏出森森白牙和血红色的牙龈。
    这已经不是人类能有的表情了。
    齐沭将手指点在夏知乐的眉心,齐遇看见有一丝黑色的阴气萦绕在齐沭指尖。
    果不其然,下一瞬间,齐遇看见一只黑色的狗睚眦尽裂地从夏知乐身体里扑出来,发出尖锐的啸声,额间一撮黄毛像是燃烧的火焰。
    只见齐沭一把捏住黑狗的吻,黑色的阴气从他的指尖溢出,最后像是锁链一样捆住黑狗。正当他要将黑狗的虚像从男孩身体里□□时,一声尖细的叫声响起。
    啊
    接着是重物的落地声。
    小欢夏夫人惊呼一声抱住吓昏过去的小欢。
    齐沭回头就看见夏知欢昏倒在地。
    糟了。齐沭双眉一蹙,这黑狗幻象阳气稍重的人是看不见的,但是有些小孩八字较轻,有时是能看见鬼怪的。
    这夏知欢怕就是一个倒霉的。
    随着齐沭一愣,那黑狗大力地挣扎起来,想要逃出房间,连带着躺在床上的夏知乐也开始抽搐痉挛。
    要是硬将这黑狗的魂魄扯出小孩的身体,这孩子怕也活不成了。
    齐沭只能收紧阴气凝成的链条,默念口诀将黑狗变作青烟隐没在男孩体内。
    情况有些复杂,镇压不行,就只有超度了。
    而且,这被打死的黑狗怨气竟如此深重,怕是内有隐情。
    齐沭用手指蘸朱砂在男孩儿头顶的神庭穴,脐上鸠尾穴点了两下,男孩就像是定住般昏睡过去。
    夏夫人连忙放下女儿向夏知乐奔过来,她流着眼泪慈爱又伤痛地看着难得安静下来的儿子,轻抚过他的眉眼。昏睡过去的夏知乐与面貌秀美的夏夫人有几分相似,可惜脸上狰狞的裂口破坏了男孩本有的可爱俊秀。
    齐先生,请问我的儿子怎么样!?夏夫人急急问道,甚至想要抓住齐沭的手。齐沭借着擦干手指朱砂的动作不着痕迹得避开了。
    夏夫人毫无察觉,眼睛因沾了泪水亮幽幽的,他、他能不能醒过来?夏夫人的声音脆弱又饱含希冀,齐遇听了都担心齐沭的话会打破这个女人的心。
    齐沭看着她轻轻地道:我不能保证,夫人,但是我会尽力的。
    女人一边捂着嘴呜咽一边连连说着谢谢。
    齐沭带着齐遇回到家里,李续戬絮絮叨叨到了门口才离开,齐遇憋了一路的话,他连忙从包里钻出来。
    一落地就化为了人形这是齐沭提的要求,他希望他能多使用化形术,才不会在外边而露馅。
    齐遇想问齐沭看出来了什么,准备怎么做,又不知道怎么说。
    齐沭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洗净手指,体贴地问:想问我夏家是怎么一回事?
    齐遇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
    你先说说你发现的。齐沭抽出纸巾擦干手指,额前的碎发耷拉下来遮住了低垂的眼睛,齐遇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看见他的嘴角还是噙着温柔的涟漪。
    齐遇的手指开始在桌面上乱动,他不假思索地开口:我觉得黑狗有点怪
    它和夏知乐的联系太紧密了,以至于它如果强行离开夏知乐的躯体,夏知乐必死无疑。
    如果它只想杀死夏知乐复仇,那它为什么不在我们到达之前就强行离开夏知乐的身体来杀死他呢?
    齐沭静静地看着他,露出带点鼓励又夸奖的神色。
    齐遇有些不好意思,他腾地变成人参精把自己埋进了土里。
    闷闷的声音从土里传来:但我、我还不知道为什么呢。
    他听见齐沭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齐沭看着盆栽里剔透的红果在暖黄的灯光下闪着一点金色,像是那人盛着阳光的眼睛。
    就让我看看你在这世间能干净多久吧。他想。
    这一天里齐遇过得可丰富了,埋进湿润的土里他懒洋洋地晃动着叶子,夏夜的风吹得他很舒服。
    他的脑海乱糟糟的,一会儿又想到模特对他说的话,那样卑微又恳求的声音;一会儿眼前又闪过夏知乐那张狰狞的脸,裂开的嘴扭曲地蠕动;一会儿又想到白天喝的奶茶甜而不腻的滋味;人来人往的街道、飞起的气球画面闪来闪去,时不时有女人啜泣的声音夹杂其中,齐遇有些分不清他睡着了没。
    画面的最后是齐沭低头擦手的画面,那碎发后的眼睛和嘴边的意味深长的笑,还有透着莹润光泽的指尖是在笑什么呢?
    齐遇脑子越来越沉,渐渐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李续戬:干活吧大兄弟!事少钱多离家近,升职加薪工作轻。
    嘎嘎:因为原来的名字太放飞自我了,现在改了一个正常点儿的。
    第6章 执念
    齐遇醒来的时候都快十点了,他从花盆里钻出来,跳在地上的一瞬间化为了人形。
    他还没什么□□着的羞耻感,植物是不会有这种情绪的。
    而且他觉得自己捏到身体真是处处透着好看,不知道为什么要遮住。
    他暗自揣测齐沭的身体肯定没他的好看,因为齐沭一次都没有在他面前赤身裸体过。
    而且齐沭的腿间比他要鼓,齐遇估摸着他那一块没有捏好,不平滑,所以总是还要再穿一条内裤遮住,生怕被别人看见。
    齐遇有点同情齐沭。
    身体不好就算了,还不好看,真是
    太惨啦太惨啦。
    齐遇还在这边摇头晃脑地同情着齐沭,齐沭已经开门走了进来。
    他一大早出门了一趟,去古玩一条街淘了些五帝钱,他运气挺好,找着好几个保存不错的。
    虽然已经吃了早饭,但他回来的时候还是鬼使神差地带了豆浆和油条。
    齐遇没喝过豆浆,没吃过油条,但这不妨碍他闻着香气。
    你回来了!齐遇接过齐沭手上的豆浆油条,他提起塑料袋深吸一口气,幸福地感叹道:好香啊!他顺势伸出根须绕上了齐沭的手腕,又很快溜开。
    你的身体好多了!他笑的有些得意,我没想到我的身体这么好用,要不你多吃点吧,你看你都不怎么咳嗽了。
    齐遇一边用手解开装着油条的塑料袋,一边用其他的根须将吸管插入豆浆里。手上没闲着,嘴也不闲着,巴拉个不停。
    慢点吃,齐沭说,还有,不要在外人面前露出除了四肢以外的其他根须。
    齐遇想都没想就接道:但你不是外人呀。
    齐沭沉默了一阵。
    那也不行。
    齐沭带着齐遇来到了夏知乐打死黑狗的巷子里。
    小巷子位于玉李巷,玉李巷在老城区,有一条长约一两千米的主巷,沿着主巷还有数十条七拐八弯的小胡同,分布错综复杂,如果不是在这生活,很难不靠导航就走出去。
    这条小巷子很深,是个死胡同,胡同里堆满了废弃的木材、铁皮和被水打湿又干掉的报纸,巷口横七竖八堆着好几个褪了绿皮露出铁锈色的垃圾桶,在夏天炎热的空气里,垃圾腐败的味道像是锥子一样能从鼻腔扎入人的脑子。
    在巷子口有一间小木屋,屋子歪歪斜斜地靠在墙壁上,木板透着风,像是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人。屋子看上去很久没人住了,门上挂着一把破锁,聊胜于无地将木屋门掩上。
    这里与夏宅所在的十里街距离甚远,一个家境良好的小孩子为什么会一个人走到这样的小巷里?
    两人没有发现什么痕迹,事情发生在十几天前,就算有血迹,中间的几场暴雨也早将它洗的一干二净了。
    齐遇慢慢走进巷子,巷子窄而黑,破铜烂铁横七竖八地堆着,越往里废品堆得越高,让人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走着走着齐遇听见呜呜两声,只见废品堆里冒出一个毛茸茸的头颅,黑乎乎的头,就额间还有一撮黄毛与死去的黑狗一模一样。也亏得齐遇是妖精,尽管有点傻,但目光敏锐,不然可看不见这小家伙。
    这是只奶狗,奶狗瘦骨伶仃的,显得脑袋特别大,它好像还不怎么会走路,又或许是细弱的四肢撑不起它的身体了,它摇摇晃晃地走出废品堆,踯躅地嗅着味道,不肯上前了。
    齐沭拉住了要上前的齐遇,说:这大概就是黑狗怨恨的原因了。
    眼前的不是什么奶狗,而是小狗死去的魂魄。
    齐沭翻开交错堆叠在废品堆上的铁皮,果不其然在铁皮下面发现了四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它们的身体已经开始腐烂了,皮包骨头一样,是活活饿死的,黑色的胎毛纠结在一起,额间隐约还能看见一撮黄毛,散发着异味。
    它们有的也许还没睁开过眼睛,但是却永远也看不见这个世界了。
    小狗的魂魄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了,听到动静有一只还呜呜咽咽地靠近齐遇。
    还好如果精怪愿意,他们是能触碰到魂的。
    齐遇把它们抱在怀里。
    魂魄不会再有生前的五感,它们不会再觉得暴雨寒冷,也不会觉得阳光温热了。
    但它们死前漫长的、铺天盖地的、最终将它们拉入死亡深渊的饥饿感就像是如影随形般迫使它们一个劲儿地往齐遇怀里拱去。
    齐遇将自己的手指塞到小狗口里含住,这些小狗才终于安静下来。
    有些恶鬼会捕□□怪来增加自己的修为,作为人参精的齐遇更是大补。
    对狗也这么好吗
    齐沭的眼睛晦暗不明,心里涌上一股不知道是生气、郁闷还是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将手指在空中虚点,四只小狗就变成阴气消失了。
    齐遇紧张地看着他,连忙问道:你送它们去往生了?
    送往生有两种办法,一是请阴差,让阴差自行将魂魄带回。二是开鬼门,将魂魄送入地狱。
    一片地域内任职的阴差常常是固定的,阴差经常会与捉鬼师打交道,有时难免会透露些其他信息。
    齐沭为了隐藏自己的行踪通常都是开鬼门。
    然而开鬼门可比请阴差麻烦许多,请阴差也就需要请阴符就像请帖一样,然后再给阴差烧点纸钱或者请杯酒,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而开鬼门不同,开鬼门需要用自身的功力去打开地狱与人间的结界,融出一片小洞让鬼魂进入鬼界。
    听起来很简单,但这结界哪有这么好破?结界既要阻止阴鬼私自流窜进入人间为祸,又要阻挡人类闯入鬼域,开鬼门就像是偷渡一样,自然不是说开就开的。
    开鬼门多是强大的捉鬼人将阴差缉拿不了或者不愿缉拿的恶鬼强行塞回地狱时用的。
    捉鬼多年,齐沭也不过用过几次这也能看出齐沭不像外表那般温柔,他捉鬼多是强行镇压,直接将其魂魄打散的。
    齐沭看着眼前充满期待与信任的褐色眼睛,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对齐遇说:没有。看到齐遇像一根暴晒了的小草蔫过去时,他接道:等收了黑狗一起送吧,让它们母子团聚。
    闻言,齐遇就像喝了冰阔洛一般活了过来,齐沭你真是太好了!
    你是红茶里的冰淇淋!
    蛋糕上的草莓!
    煎饼果子里的鸡蛋!
    你最好了!
    一路上都是齐遇在花式夸齐沭。
    什么乱七八糟的,齐沭想。
    词不达意,乱七八糟,不知所谓。
    嘴角却翘了起来。
    两人将小黑狗在路边埋了。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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