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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祖宗——发芽芽(4)

    小阮,冰箱里的糕点是你买回来的么?
    迷迷澄澄刷牙时,阮妈妈也起了,踩着拖鞋扶着卫生间老旧的门框小声询问他。
    一袋子个个蛋糕包装精致,看就知道不会便宜。
    不是。阮荇吐掉嘴里一口泡沫,小声道:妈,你放心,那是餐厅卖剩下的,没有花钱,我吃了点,还剩好些,你和爸当早饭吃了吧。
    哎,好好。听到没有花钱,阮妈妈松了一口气:那你快些收拾,上课可别迟到了。
    还早,来得及,妈你再去睡会儿吧,天冷,别生病了。
    阮荇收拾完自己,才去阳台摸摸挂了一宿的外套,还湿漉漉地润着,没法穿。
    时樾今天应该会穿另一件吧,他想,总没那么傻就等着这件穿。
    也说不准。
    认命地找到他的电话给他发了条消息过去,告诉他衣服还没干,记得穿另一件。
    出门冒着清晨呼啦啦的冷风赶到包子铺,老板已经把几大蒸笼搬上一辆破旧的三轮车上放好了,见他过来,掌心在围裙上蹭了两下,笑呵呵对他打招呼。
    小阮,今天来得又早了些!昨天都忘记提醒你一声,今天只有这一车,不用你来回跑两趟,还说能让你多睡一会儿,放心,工钱还是照给哈。
    老板姓王,是个地地道道的C市人,说话带着很浓的口音,长得面善,性格也热情,特别容易让人起好感。
    来买包子的新客人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面善,然后再被招牌的蟹黄包变成回头客。
    阮荇微微点头说了声好,轻车熟路骑上车准备往王老板另一个铺面送过去。
    时樾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小海藻,你起了吗?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一晚上没开口的沙哑,和淡淡的鼻音,一听就知道他肯定是刚刚才醒,指不定连眼睛都还没睁开。
    阮荇扬起嘴角,空着的那只手拨弄着铃铛,声音里带着几分纵容的无奈:时樾,我说过了,荇草不是海藻。
    管他呢,反正也差不多,都是草头植物嘛。
    窸窸窣窣的,他猜测他应该是裹着被子翻了个身。
    唇边的笑意更明显了些。
    阮荇看着蒸笼里冉冉上升的白烟,本来就柔的声线放得更低:嗯,我起了,正在去学校的路上,怎么啦?
    哇,果然
    前一句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阮荇努力竖起耳朵,也只听清后半句。
    那个啥,昨晚我又睡晚了,努力过,可是真爬不起来了,今天的早饭要失约,你记得别等我自己吃啊,我保证,明天一定一定补给你。
    好。
    对意料之中的事,阮荇并不感到意外,相反,他很庆幸对方失约了。
    这通电话就是意外之喜。
    收起手机,阮荇想了想,冲那边忙活的老板喊了一声,下车小跑过去,搓着发冷的指尖小心翼翼问:今天的工钱,可以换成两笼蟹黄包给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记忆力真是太差了呜呜
    推一推基友的文,《他怀了神明的崽》,芥末薯片~除了更新慢没别的毛病23333
    第6章
    时樾跟同样迟到的隔壁班几个男生打打闹闹跑上楼,冲进后门时差点跟转悠过去守早自习的语文老师撞个正着。
    幸好他动作灵活闪得快。
    上了这么久的课,时樾也大概摸清楚了。语文老师姓孙,跟曹静桦不同,虽然是个中年老男人,性格却是出了名的温顺,班里同学不怕他,相反的都很尊敬他。
    孙老师单手捏着语文课本正在注释今天要将的一篇文言文,看见时樾迟到了,眉头略略一凛:时樾,你怎么又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空余恨
    齐声的朗读正好读到这里,时樾嬉皮笑脸扯着嗓子高声跟着往下背,打断了孙老师温柔的训话。
    前排的看不见,后排坐在门口附近几个调皮匠目睹他耍赖皮全过程,全都把脑袋猫进课本里哼哧哼哧笑起来。
    孙老师被他气笑了,抬手往他脑壳顶不轻不重一巴掌:行了,背的什么东西呢,有本事下次考试你就这么往试卷上写!回去坐着把这篇给我好好再读读,下次早起几分钟,都快高三了,时间耽搁不起。
    哎!多谢孙老不杀之恩!
    脚底抹油溜回座位上,阮荇余光看他脱了外套毛手毛脚的往抽屉里头塞就头疼,赶紧按着把人拦下:你轻点,别把盒子弄破了洒一抽屉汤汤水水。
    啥,什么汤汤水水?他指指桌角上放着的保温杯:我水放这儿的。
    阮荇直接伸手把一个打包盒掏出来放他桌上:是这个,给你带的早饭。
    时樾眼睛都瞪圆了:嚯!你搁这儿变魔术呢?
    揭开一看,小巧漂亮的蟹黄灌汤包排排放在里面,还热气腾腾的冒白烟,香得很,尤其他还没吃早饭,一闻就上头。
    哎哎!本来还说我给你带早饭的,结果没带成不说,咱俩还倒过来了,这样多不好意思,显得我好骗吃骗喝啊。
    语气很生动,要是没配上饿死鬼一样的动作,阮荇差点就信了他的不好意思。
    没关系,反正也是要买的,顺便而已。
    时樾信誓旦旦跟他保证:放心,我明天一定起得来,不然就让我期中考试不及格,语文默写算错!
    这个誓要客观评价最多给个零分,除非他考试那天跟个菜鸟灵魂互换,不然上述假设根本没可能,但是听者是阮荇的话,零分什么的都不存在,因为面对时樾,他就不可能客观。
    好。他淡淡笑着,眼底揉着细碎的光。
    蟹黄包很好吃,皮香馅儿也香,吃到嘴里也是满口生香,让人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时樾一边胡吃海塞,一边歪着头看又开始低声背古文的小同桌,心想,原来温柔这个东西真的是刻在骨头里,与生俱来的。
    他真是比女孩子还要温柔。
    午休时间很长,吃完饭还有一个半小时可以嚯嚯。
    当然,选择睡午觉的居多,也有女生会挽着小姐妹的手延着操场跑道转悠聊八卦,男孩子精力旺盛,除了个别几个会留在教室刷题,其余几乎都在球场上冒着大太阳打赖皮篮球。
    为什么称之为赖皮篮球,就是因为一群十几岁的高中生打球都不守规矩。
    运球不落地,投球压篮筐,连传球都能在地上滚,体育老师看得直摆脑袋,男孩子们倒是玩儿得很开心,一个个汗湿了背脊,嘴巴都快咧到耳根,难为一群女生守在旁边盯着一群癞皮狗还能大声喊着哥哥好帅。
    而这个哥哥,十有八九都是在叫唤时樾。
    阮荇拿着瓶矿泉水路过时,正好听见这位哥哥一脸自信地在那儿扯着嗓子瞎提劲:我的粉丝们!男粉女粉老粉小粉酸辣粉,都看好了啊,时哥给你们表演个牛逼轰轰的三分空心球。
    话音落,一跃起跳。
    空心不空心就不说了,那么大个球硬是连篮筐都没挨上,哐的一声结结实实砸上篮板又弹回来,被目瞪口呆的吴青接个正着。
    没见过这么想法设法打自己脸的,真是高调得别出心裁。
    哎,手滑了一下。
    一阵哄笑喝倒彩的声音里,时樾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厚脸皮地让周乾华把球丢回来,要给自己找回场子。
    于是,阮荇耐心地站在一边,跟众人一起看时樾又来了一遍动作回放。
    哄笑声更大了。
    哈哈哈哈时樾你要笑死我,你这是空心球?不说我还以为你玩儿的就是砸篮板。
    太逗了!大哥求你快别投了,我都替你脸疼。
    见过菜的真没见过这么菜的,哈哈哈哈!
    连球撞篮板的弧线都一模一样,不愧是大学霸,物理知识很扎实嘛,都能运用于实践了。
    时樾随便他们取笑,切了一声,把在指尖转了十几圈儿的球扔进旁边一个笑得都快背过气去的男生怀里:可劲儿乐,嘴张这么大,我都能看见你内脏了。
    说着,往球场边走去,顺手撩起衣服下摆抹了一把额头,露出一肚子白净漂亮的腹肌。
    诶,你不玩儿啦?
    我心灵受到了伤害,休息一会儿成不?我就在旁边守着你们投,看你们能厉害到哪儿去。
    嘿嘿,行,那我们就让你的小心灵感受感受什么叫二次伤害。
    时樾喘着气,一眼就看见人群里鹤立鸡群的漂亮小海藻,背对操场冲他们摆摆手,脚步轻快就蹭到人身边拉着他随地坐下。
    你也来看我打球?怎么样,哥帅不帅?
    阮荇真心实意冲他竖起大拇指:嗯,特别帅,全场最佳。
    时樾一听就绷不住了,嘴越咧越大,哈哈哈笑得停不下来。
    小同桌太逗了,就这样还能面不改色陪着他随口胡扯,关键还一脸我说的就是实话我是真的觉得你超帅超厉害的表情,怎么办到不笑场的。
    你怎么这么乖,让你说厉害就说厉害啊,你良心都不会痛的吗?
    阮荇正想说我是真觉得你很厉害,时樾就嗷着口渴,把主意打到了他手上那瓶矿泉水身上。不等他解释水是喝过的,就自来熟地伸手拿过来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喝了大半,完了还要夸张地砸吧砸吧嘴,感叹一声真爽。
    被他碰过的瓶口被时樾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含了一遍,阮荇想要阻止的手僵在半空又默默放下。
    目光从瓶口移到他被水润得晶亮的唇瓣上,嘴角拉得笔直,脸颊也偷偷爬上红晕。
    不自在地咳了两声,试图把只有他才能感受到的暧昧气氛压下去:哪个,够不够喝,要不要我再去帮你买一瓶?
    他一紧张,说话的语速就会不自觉变快。
    时樾听出来了,侧头就看见他艳若桃李的脸颊。
    男孩子本来就生得唇红齿白鹿眼晶亮,再配上粉彤彤的脸颊,更显得乖巧可爱又好看,直让人挪不开眼。
    时樾一下子就想起来以前班里几个喜欢偷偷化妆擦粉的小女生,涂得白白净净,腮红各色各样,现在看来还没有一个小海藻好看。
    想到这里,笑意更止不住。
    这位弟弟,你怎么脸红成这样,热得慌?
    平时跟吴青他们打打闹闹惯了,这会儿并肩跟人坐着习惯性就想去搭他的肩膀,将将要碰上去时才想起自己一身的汗味儿,而阮荇还是从头到脚干干净净的,淡淡肥皂味闻着就舒心。
    不得行,可不能把小同桌弄臭了。
    讪讪缩回手默默鼻尖,眼神偏了一下,正好错过阮荇一瞬的慌乱。
    嗯晒的吧,有点儿太热了。
    阮荇偷偷捻着手指,他也出了一手心的汗。
    第7章
    接着,时樾就被杜晓以班主任找他有事叫走了。
    幸好给叫走了。
    阮荇握着只剩下小半瓶水的矿泉水瓶子坐在原地劫后余生地安抚狂跳不止的心脏。
    他本来就嘴笨不会说话,更不会撒谎,要是时樾再打破砂锅问到底多嘴两句,可能耳朵脖子都要被染透,那可就更不好解释了。
    球场上的热闹还在继续,但是目光追随的那一位已经不在,阮荇不准备多久,平复了一会儿上蹿下跳的心绪,起身回教室继续枯燥地刷题。
    时樾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上课了。
    阮荇一眼就注意到他身上的T恤换了个色,头发脖子手臂都是湿漉漉的,深蓝色的校服外套抱在手里,里面还裹着一件黑色短T,坐下带起一阵风动,干干净净的,汗味一点都闻不见了。
    这到底是去了一趟办公室,还是回了一趟家?
    大概他眼中的疑惑太明显,时樾都不用费劲就能把他心之所想读出来,嘿嘿一笑,牙齿白得发亮:是不是在怀疑我是灰姑娘,有个会变衣服出来的仙女教母?
    阮荇配合地往他脚上昂贵的运动鞋看了一眼:水晶牌?
    时樾:对,死贵,削了后脚跟塞进去的。
    阮荇:仙度瑞拉不削脚后跟,那你应该是继姐。
    时樾:可是继姐是没有仙女教母的,两个都没有。
    两个人天马行空的聊天被前排扎着高马尾的女同学打断。
    女生转过身,笑嘻嘻看着他俩:现在男孩子的聊天内容都这么少女情怀了?
    时樾摇头晃脑:少男情怀也是词。
    乱七八糟的,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像是在讲单口相声。偏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最吃这一套,轻易被逗得眉开眼笑。
    阮荇也吃,不过到他这里话应该改改。他只吃时樾的一套,甚至都不用逗的,只要一看见他,他就控制不住想微笑。
    时樾不管吃的用的玩儿的,什么东西都在往抽屉里塞,别人都喜欢把书本高高地堆在桌上做堡垒,偏他不喜欢,就要把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这就导致抽屉眼中超过负荷,多一件衣服都塞不进去。
    阮荇看他费劲,主动道:要不放在我这边吧?
    时樾毫不犹豫摇摇头:不行,全是汗,不好闻。
    纠结半天,还是认命地把抽屉里一半的书本堆上桌面,腾出一点位置。
    他不情不愿的表情很有趣,阮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说:你的仙女教母只管变衣服,不管洗衣服?
    还洗衣服,仙女教母自己都堆了一床底的臭袜子没洗呢!
    啊?
    时樾把这节课要用的书本摆好,皱着鼻子跟他解释:跟你说,我从老班那儿出来之后,看时间还挺早,就去吴青宿舍换了他的衣服。看他床底下有个箱子还以为藏着什么吃的,拉出来一看差点没直接把我送走了。
    一箱子都是?
    没仔细看,好像还有衣服啥的。
    阮荇没亲眼看见不知道,时樾现在想想都觉得那股难以言说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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