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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令我无心学习——苏景闲(41)

    被化学老师的嗓门震完,班里的人终于收敛了一点。等上课铃响,化学老师直接点名,第三排左数第五个,来,背背电解饱和食盐水。
    被叫起来答题的人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幸运中奖了,满脸都是茫然,嗫嗫喏喏半天,才背了个公式出来。
    化学老师瞪眼,朋友,这是您祖上传下来的秘方吗?请问您祖上是哪位炼丹师啊?抱着手臂,课代表,来,好好背,要正确了,不要丢了我面子。
    等课代表背完,化学老师头疼,运动会奖也颁了,零食也吃了,眺望暗恋对象也望完了。五一节你们就放一天,你们激动个什么?就问你们,有什么好激动的?
    教室里一片安静,然后
    一天?附中做事这么绝吗!
    老师真的假的,去年不都有两天吗!
    老师你是不是在骗我们,一天怎么可能!
    化学老师演戏:哎呀,你们班主任没通知你们?那真是抱歉了,让你们提前感觉到了悲伤。
    全体:
    化学老师单手把教材翻开,所以不要激动了,激动,没用。来,我们看看今天同学们又要吸收什么知识!
    赵一阳往后靠,找闻箫说话,你以前学校,五一节放多久?
    闻箫回忆:一天。
    赵一阳震惊:高一就放一天?
    闻箫点头,对,国庆放三天。
    有了你做对比,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生活在幸福的蜜罐里,附中是个好地方,好歹高一还放了两天假。赵一阳一脸肃穆,同情你的遭遇,并得到了安慰,谢谢兄弟。
    闻箫:
    第四节 的课间,池野来了,赵一阳看见,笑眯眯地打招呼被闻箫的遭遇安慰后,他已经对五一放一天假感到非常满足,心情明媚。
    池野跟赵一阳击了一下掌,不过一坐下,就发现他同桌心情不太好,皱着眉,挡在平光眼镜后面的眸子冷冰冰的,像才从北极回来,一身的寒气外溢。
    谁惹你不高兴了?池野手欠,揉了闻箫的头发,掌心被扎得有点痒。
    闻箫打量他,受伤了?
    靠,这都看出来了?池野没瞒着,怎么看出来的?
    闻箫:走路的时候背撑不直。怎么伤的?
    池野不太在意:早上搬货的时候,一根合金管子从高处落下来,正好砸背上,估计青了。
    买药了吗?
    买了,特意带学校来让你帮我涂。池野说话带着笑,从校服口袋里把一瓶喷雾拿出来,递闻箫手里,看,多自觉。
    闻箫把喷雾接下来,仔细看完瓶身上的说明,指挥池野,你趴课桌上,我看伤在哪里的。
    池野顺从地趴好。
    脊骨在衣服下面隆起一段弧度,闻箫捞起池野的衣角往上拉,很快就在中间位置看见了一道青紫。颜色很重,直刺人眼,不知道合金管子砸下来是带了多大的力。
    闻箫拉着衣角的手颤了颤,又重新攥紧,指节都绷得没了血色。
    摇晃瓶子,他低着嗓音,可能有点凉,你忍着点。
    池野正趴着,说话带了不明显的鼻音,语调松缓,嗯,任你处置。
    没有把衣服全捞起来,只往外这么拉着,手从衣摆伸进去,对着青紫的位置喷了两下。正控制的力道在青紫部位按揉,老许抱着教案和课本进门,教室里一环视,你们在干什么?闻箫,你为什么手伸池野衣服里摸他的背?
    这句话一吼出来,全班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教室最后一排。
    池野原本趴得好好的,听见老许这句,额角一跳,抬头,果然,成全班焦点、目光中心了。
    老师,不是摸背,是摸骨,闻箫发现我骨骼清奇,很适合修炼成仙。见不少人坐好没再看,他又懒洋洋地加了句,我又不是女生,摸一下背,难道还能要我同桌负责吗?
    下一秒,感觉贴在背上的手掌比之前多用了两分力,池野假装疼了,嘶,同桌,手下留情!
    到底想着池野是伤患,闻箫放轻了力道。
    被池野这么叨叨了两句,许光启也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青春期的男生闲不住,精力旺盛没处发泄,什么在教室后面跳马、一个男生被几个男生举着在教室巡游,他年年都见。
    不就摸个背,正常。
    等许光启开始上课,所有人都对着黑板了,池野手肘撑在课桌上,支着下巴,朝闻箫看。
    闻箫投来疑惑的眼神。
    池野在课桌下面精准地抓住了闻箫的手,因为上面糊了浅浅一层药油,有点滑,还有点凉。
    感觉自己五指被池野的手指夹紧不放,闻箫低声问,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池野笑得添了一丝淡淡的痞气,被你摸了背,想让你负个责。
    第四十六章
    遇到考这个知识点的题, 百分百是个送分题!这个知识点简单啊,你们只需要记住许光启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听不太真切。
    课桌下, 两人的手指勾缠在一起,谁也没先松开。
    鼻尖弥漫着淡淡的药味,让闻箫回忆起刚刚看见的属于池野的背沟、脊骨、以及紧致的肌肉线条。掌心热起来, 他垂下眼睫,遮掩住其中的情绪,压着嗓音,你呢。
    什么?
    抓了我的手,负责吗。
    草, 池野唇边嘴角上扬,装模作样地思考后, 嗓音散漫似夏日午后的荷风, 只要你想,我就负责,怎么样。
    两人的心跳仿佛通过紧贴的指节达到了同调,闻箫没说话, 反而径自枕在手臂闭上了眼。
    手却依然没有放开。
    不管哪一科老师,对闻箫这样的优等生都具有极大的信任与宽容。甚至看见闻箫趴桌子上睡了, 许光启还会忍不住在心里反思, 是不是自己讲课讲得太无聊了?或者内容太过简单让闻箫觉得听课不如睡觉?还会担心是不是前一天晚上学习到太晚,熬不住才睡的。
    视线陷入黑暗,触觉更加清晰, 闻箫能感觉到池野手指的温度、指节上薄薄的一层硬茧。
    拿不准闻箫这是想靠睡觉蒙混过关、不回答问题,还是真的累了想睡觉,池野试探性地松开手指往外抽,结果下一秒,手指再度被闻箫的手指缠住,还缠得更紧。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炸开,随后蓬勃生长。
    没有人看见,池野的眼神变得格外柔和。
    闻箫瘦,手指骨节漂亮,这么缠在一起,有点硬邦邦的磕人,跟石头缝里流出来的泉水一样浸凉。池野不知道别人牵手是个什么感觉,但他牵着,就不想放了。
    小幅度地晃了晃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闻箫的睫毛颤了颤,却没睁开眼默许了。
    池野又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一直到下课铃响起的那一刻,两人默契地同时松了手。保持同一个姿势半个多小时,手指早僵了,于是赵一阳回头就发现,坐他后面的两个人动作一致地正在活动指关节。
    数学课没什么笔记啊,大概闻箫是整理别的科目的内容去了?至于池野,打游戏累了?
    闻箫,我想问一下,老许刚讲的那道题第二问,他是怎么把x的范围确定下来的?我没听明白。
    闻箫沉默两秒,回答:很简单,你把解题过程倒着看一遍就明白了。
    有道理,我不能总是什么都问你要答案,我要独立思考!赵一阳领悟到了新的学习态度,朝闻箫抱拳,转身去倒着看解题过程了。
    旁观了全程的池野憋着笑他同桌看似一本正经指点赵一阳,很大概率,老许讲了什么题他根本就不知道。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闻箫转向池野,神情稍有不自然,不准笑。
    池野配合地点头,好好好,我不笑,听你的。
    教室外的走廊上有追打和路过老师的呵斥声,教室里有人在抢零食、有人在聊新出的男团队员分别叫什么名字,吵吵嚷嚷。在这样的环境里,池野却觉得很舒适。
    他以前跟闻箫提过,说他最喜欢去学校,这句话没有假。
    等闻箫大致翻了翻书,弄清老许讲了哪些内容,再看池野,发现他已经睡着了。脸侧着朝向自己这一边,手随意地搭在桌面上,眼下有明显的阴影,但神色却很放松。
    视线沿着池野的五官描画了一圈,闻箫脱下自己的校服,展开披在了池野身上,帮他屏蔽了窗外照进来的刺眼日光以及周围的所有吵闹。
    安心睡一觉。
    晚上路过卖菜的地方,闻箫买了青菜回家,正煮面条,外婆打了视频过来。
    厨房里弥漫着蒸腾的热气,闻箫拿着筷子,朝镜头打招呼,外婆,回酒店了?
    对啊,刚刚回,以前在同一个研究所工作过的师姐,几十年没见,约我一会儿去她房间里聊天,我回来换套宽松的衣服。
    见外婆身上穿着深色的绣花旗袍,闻箫打趣:出门前,这件衣服不是都舍不得穿一下吗?
    外婆嗔怪地瞪了眼闻箫: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走路要抬头挺胸直腰,比不上年轻时,我现在啊,半天下来就受不了了。
    闻箫把洗干净的青菜扔进锅里,串门时记得换成拖鞋,不然脚也受不了。
    好,你比外婆心细。看了手腕上的时间,外婆哎哟了一声,时间快到了,你写完作业早点睡,我先挂了?
    嗯,您注意安全。
    洗了碗,在书桌前坐下,闻箫下意识地朝对面的窗户看了一眼。
    池野家里开着灯明明跟附近别的窗户长一样,但闻箫就是一眼能看到。
    等他写完两张卷子,又把错题整理了一遍,再抬头时,那扇窗户的灯已经熄了。
    刚过零点,这么早就睡了吗?
    闻箫有点心神不宁的,他一道题没写完,忍不住又往对面看,但除了一片漆黑,别的什么也没有。
    直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笔尖抵在纸面上,压出一个凹陷,闻箫怔了两秒,扔下笔,快步到了门口。
    打开门,果然是池野。
    心里的担忧重重落下去,闻箫听见自己问,家里又停水了?
    没,水管修好了,暂时应该不会停。池野晃了晃手里的药液喷瓶,来麻烦小闻老师帮忙上药。
    等池野在卧室的床边坐下,闻箫把灯开到了最亮,背上?
    对,那里我自己够不到。池野打量着闻箫的神色,还有一处。
    哪里?
    池野单手把衬衣领口拉到最大,露出了大半的肩线和锁骨,这里。
    锁骨上结着一层薄薄的血痂,红了很大一片,明显是新伤,还没处理过。
    不等闻箫问,池野自己先坦白:上次那个教练加了三倍的钱,让我去当两小时陪练,而且保证对手这次肯定不会来阴的。我想了想,就去了。他扯了扯嘴角,抱歉啊。
    不用跟我说抱歉。闻箫看着池野的伤,你带的喷雾不能这么用,我去拿棉签,先消毒。
    到客厅拿药箱,找了碘伏棉签,闻箫发现自己的手指在抖。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他才把杂乱的心绪压下去。
    池野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眼睛突然发胀,直到指尖死死压在掌心的皮肤里,刺痛感才将眼泪逼了回去。
    他怎么可能不懂面对微弱得近乎要熄灭的希望时,想要抓住的急切。
    把棉签拿在手里,闻箫重新进卧室时,脸上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冷淡。怕被看出来,他还把放门口的平光眼镜架在了鼻梁上。
    池野盯着闻箫镜片后的眼睛看了几秒。
    撕开包装,把碘伏棉签拿出来,闻箫说道,扣子解了。
    池野穿的是一件白色衬衣,嫌麻烦,他不太有耐心地把扣子一次拉开,扯下左肩衣领,这样行吗?
    行。
    伤处完全露了出来,闻箫捏着棉签触上皮肤,不知道是疼还是太凉,池野半垂着眼睑,轻轻嘶了一声。
    闻箫的唇线绷得更紧了。
    等缓过了劲儿,池野闲不住似的抬了右手去摸闻箫的唇角,怎么,生气了?还是心疼我?
    闻箫没说话,甚至没看他一眼,只是压在锁骨的棉签多用了两分力,没心疼。
    听出了闻箫冷冰冰的嗓音外夹杂的一点沙哑,池野探究地看向对方镜片后的眼睛,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涂完,闻箫站直,把棉签扔进垃圾桶,又拿起剩下的准备放回客厅。
    见闻箫要走,池野坐在床边,拉了闻箫的手腕,真的没有?
    情绪瞬间被点燃,闻箫分辨不清如岩浆一般从心底涌起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有爆开的怒意,有不知道蓄积了多长时间的心疼,有不知道对谁的无法发泄的愤怒,也有因为一切现实条件所造成的深重的无力感。
    垂在另一侧的手紧握成拳,又徒然松开。
    闻箫低头盯紧池野的眼睛,在对方再说出什么话前,忽地反手攥紧他的手,狠狠把人压向床面,嗓音低哑,语气冰冷浸人,心疼,我承认了,怎么,满意吗?
    窗帘紧闭,卧室顶灯的光耀眼,令两人的神情无所隐藏。
    池野的腰腹被闻箫的腿横制,整个人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压在床面上,动弹不得。
    闻箫眼底全是躁郁阴影,似只需一根火柴就能引爆的炸药堆般。他下颌线条紧绷,因为背着光,五官覆上了浓重的阴影。
    对峙。
    就在时间流速骤然停滞的这一刻里,池野腰背猛然用力,捏着闻箫的肩,在挣脱对方压制的同时起身,顺着力道,眨眼间将闻箫抵在了书桌边沿。
    闻箫连退两步,手掌朝后按在桌面上,才避免了后腰狠撞上桌沿。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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